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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凭什么是我忘不掉你

    “你现在是在郑州上大学嘛。”

    “嗯嗯,你嘞。”

    “我在上海,我听南雅说你是在读军校嘛。”

    “嗯嗯,读书的时候就想考军校了,你在什么大学啊。”

    “那很酷啊,我在伊卡斯商学院。”

    “感觉你们在军校的都好厉害。”

    “没有没有,可能军校比较能锻炼人吧。”

    “哈哈哈,还是很优秀的,优秀的男孩都上交国家了嘛。”

    “而且小女孩都很喜欢兵哥哥的。”

    “那这些小女孩中有你嘛。”

    ...

    “哎呀,我在想什么。”娅衿打开手机,已经半夜1点半了。“我一定是魔怔了,我在自导自演些什么。”娅衿关掉手机,看着周围黑乎乎的一片,从床帘缝隙透进一点点光亮,可以听到舍友们均匀的呼吸声,娅衿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瞎想了。“说不定他已经有女朋友了,毕竟他那么优秀。那我现在又在想些什么啊。”

    “你昨天是不是没睡好,你竟然在高数复习课上睡着了。”珊子在课间的时候,小声问在一旁趴着的娅衿。

    “估计失眠了吧。我也不知道,就是睡不醒。”娅衿已经困地头也抬不起来了。

    “我天,你是和你的学长聊了一节课啊。”珊子转向另一旁的雨轩。

    “哎呀,我又不想听课,不聊天干啥。”雨轩关掉手机看着珊子。

    “珊子一会老师来了,记得叫我啊。”娅衿趴在桌子上,把头埋在两个手臂之间。

    “嗯,行。你再睡会吧。”珊子说着往教室门口的方向看了看。

    ...

    “我周六要出去了!”雨轩把头凑了过来。

    “小点声,上课呢。”前排的零零星星几个人转了过来,珊子还在看着老师板书的计算过程。

    “我周六早上就走,和学长去市里。”雨轩压低了声音。

    “晚上回来嘛。”珊子转过身低着头,透过眼镜片,眼睛上挑问雨轩。

    “回来啊,当然回来,总不能在外面过夜吧。”雨轩把身子靠在座椅上。

    “她不回来,他们去哪啊。”娅衿睡眼朦胧地转过头问珊子。

    珊子笑着摇了摇头。

    周六的早上,天还没有亮透,雨轩已经收拾地差不多,准备出发了。出门前,雨轩在镜子前做着最后的准备——喷上香水。

    娅衿和珊子从床帘中探出脑袋,“今天玩得开心啊。”珊子眯着眼看着雨轩。

    “看着点时间,别错过末班车了。”娅衿补充道。

    “知道了知道了,你们随时在线啊。别到时候联系不到你们,尤其是娅衿。”雨轩站在镜子前,整理着头发。

    “知道了,我今天每30秒看一下消息。”娅衿说着赶紧缩回了被窝里。

    “有事赶紧告诉我们,我们好提前报警。”珊子也钻回了被窝。

    “能有啥事,我又不是不回来了,我走了。”雨轩已经站在门外,准备随时关门了。

    “拜~”娅衿和珊子在床帘里面回应道。

    白天的时候,雨轩和学长到的每个地方,娅衿她们都知道地一清二楚。尔莹也在群里参谋分析。

    “你们晚上还回去不。”尔莹问道。

    “回啊,肯定回,坐最后一班校车。”雨轩回复道。

    “我给你说,我感觉她今天回来悬。”珊子放下手机对正在收拾书桌的娅衿说。

    “为什么啊。他们可以做最后一班校车回来的啊。”娅衿用抹布擦着书桌。

    “不一定哦。”珊子笑着摇摇头。

    ...

    晚上七点半的时候,娅衿洗完澡回来,刚推开宿舍的门。

    “你看我说什么,他们今天果然不回来了。”珊子双手交叉在胸前靠着书桌。

    “什么。不是吧,真的不回来啊。他们不是坐最后一班校车嘛。”娅衿的眼睛睁得和葡萄一样圆。

    “唉,雨轩说他们赶不上最后一班校车了。”珊子拉出椅子坐了下来。

    “他们可以打车回来啊。”娅衿把洗浴袋挂在椅子上。

    “我天!从市区到学校,这路费比在外面住一晚还贵。”珊子叹了口气。

    “这...不太好,我不能接受。”娅衿摇了摇头。

    “我真怕你在咱们宿舍被‘带坏’了。”珊子把椅子转过来朝向娅衿。

    娅衿摇摇头,“我还是很保守的。”笑着回答道。

    周天中午,雨轩回来告诉大家没有所谓的突破什么底线,她自己也是个谨慎的人。怎么会这么冲动呢。“要是他敢,我他妈就报警了。”雨轩整个人都已经瘫在了椅子上。

    “那就好,我还担心自家好白菜被猪拱了。”珊子接了杯热水也坐了下来。

    “你要是出啥事,我们都替你报警了。”娅衿扭过头看着瘫在椅子上的雨轩。

    尔莹因为周一也没课,所以周一晚上才会来。她现在的学习生活可谓是:做三休四,让娅衿她们羡慕地不得了。

    尔莹本来是住在包头的,因为姐姐在杭州工作,父母也退休了,所以一家人搬到了杭州,和姐姐姐夫住在同一个小区,互相也有照应。

    娅衿很喜欢尔莹,也许大家都会喜欢漂亮的女孩吧。其实娅衿对尔莹也许更多层面是出于一种羡慕,因为在娅衿看来,尔莹是一个从小没遭受过什么挫折的孩子。尔莹总会把所有事情描述地轻描淡写,仿佛轻而易举,但事实并不是这样。娅衿有时候觉得尔莹很可爱,认为所有事情都很简单。但同时娅衿又觉得尔莹是一个勇敢的女孩,至少比自己勇敢,敢于主动和喜欢的男生搭讪,而自己却不会。骄傲中带有卑微。

    大学对于娅衿来说,也许是这一生中的转折点,因为她开始真正地接触这个世界,接触各式各样的人,各式各样的事。娅衿也在悄悄地改变吧。希望她会变得勇敢,睿智,坚强。

    尔莹每晚都会和男友语音聊天。雨轩,娅衿,珊子的大嗓门经常能传到屏幕对面的男生那里。男生已经是不见其人,但识其声。后来大家还拉了一个群,把雨轩的学长,尔莹的男友,还有娅衿珊子都拉进群。娅衿和珊子两个单身狗在群里几乎不会发言,偶尔怼一怼这些变着法儿秀恩爱的恋人,但是娅衿没有想到的是,她很快就会成为宿舍唯一的单生狗...

    周五的晚上,雨轩和学长出去玩了,尔莹回家了。娅衿和珊子坐在书桌前看着自己的视频。

    “娅衿,我给你说件事。我下午和雨轩上课的时候已经说了。”

    “什么事。”娅衿取下耳机,睁大眼睛看着珊子。“我怎么感觉有点害怕,发生什么了。”娅衿摸着胸口。

    “没有。”珊子连忙解释道“我之前不是和你们提过我高中那个男生嘛。”

    “嗯嗯,记得。”娅衿似乎已经猜到是什么了。

    “就是,其实我心里一直还有他。有一天晚上我和他聊天我就说‘咱两说开吧。我心里还会想着你,你呢。’然后...你懂了吧。”珊子说地都有些难为情了。

    “所以你微信的昵称“957”也是和他有关咯。”娅衿歪着脑袋问珊子。

    “嗯嗯。”珊子点了点头。

    娅衿还是第一次见珊子这么害羞。“嗯嗯,懂了懂了。所以只剩下我一个人咯。”娅衿假装抽泣。

    “哈哈哈,不会的,你也会很快的。”珊子笑着说道。

    “谁知道呢。”娅衿摇摇头。每当这种时候,娅衿都会想起男孩,也不是刻意地去想,但就会在不经意间,不由自主地想到他。男孩对于娅衿来说,像是一个编织的美梦,似乎触手可及,但又遥不可及。但是娅衿知道,她的心里有这样一个男孩,总会时不时的从脑海里跑出来,但娅衿对男孩的印象却一直停留在五年前。

    娅衿和男孩是中学同学,盐橙一直是年级的佼佼者。娅衿的成绩一直是忽上忽下,但娅衿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很聪明的学生,因为数学奥赛班的题,很多都是她上台给大家板书讲解的。让娅衿在整个年级轰动一时的是三年级的第一次年级联考,娅衿的总分是全年级第一,娅衿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能考到年级第一,虽然娅衿以往的成绩不算十分优秀,但也是在年级前10徘徊的,但年级第一的位置,娅衿从来没想过会是自己。在整个初三一年,娅衿的成绩就是来回波动,好的话可以在年级前三,差的话,甚至掉出年级前二十。

    娅衿问自己: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盐橙的呢。我之前一直把他当做竞争对手啊。

    娅衿中学的时候一直认为盐橙是一个很骄傲的男生,因为学业优异,得到老师的喜爱和庇护。娅衿很讨厌这种仗着自己学习好,就感觉自己比其他人高出一等的学生。

    在一次数学课上,一道难住老师的几何证明。老师站在讲台上说:这道题咱们大家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的方法,咱们接着往下讲。一般老师的这种话都是说给成绩优秀的学生听的,娅衿已经开始低头画图想着解题思路,听到男孩和他同桌也在讨论,娅衿的心里:看着吧,我绝对是第一个证明出来的。果然娅衿先证明了出来,娅衿的同桌伊帆大声说:老师,娅衿证出来了!伊帆是娅衿的同桌,也是娅衿的死党。伊帆的口气里充满了骄傲,甚至比娅衿还要激动。后来,娅衿知道伊帆也很看不惯这种“好学生”。娅衿上到讲台,把题目顺利地讲完。老师和同学都在给娅衿鼓掌,娅衿听到男孩和他同桌说:对啊。这一步没想到。娅衿心里冷冷地一笑,应该是因为自己打击到了盐橙。

    每次打击到盐橙,娅衿都感觉自己仿佛在伸张正义。有一次数学老师组织模考,大家坐在大合堂进行考试,考试结束后,老师让前后桌的同学交换试卷,互相批改。娅衿的后面就是盐橙,这次考试让娅衿对盐橙的厌恶感越发严重。这张试卷,娅衿做的很顺利,对于娅衿而言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但明显后桌的盐橙就没有这么顺利了。娅衿在改盐橙的试卷,显然他做地非常不好,娅衿心里很高兴,一方面是因为自己做的都对,另一方面,又一次中伤了盐橙的优越感,让娅衿心里十分舒坦。最后交卷的时候,娅衿发现有一个填空,自己明明算对了,只是数字写的有些潦草,但还是能看出来是正确的答案,但旁边却画了一个八叉。娅衿对老师说:老师,你看我这个写的是对的吧。老师仔细看了看,“嗯,写的有些潦草,但是对的。”

    “那他给我打错了。”娅衿已经有点生气了。

    “谁给你改的。”

    “盐橙。”

    盐橙闻声过来,“她写的那么潦草,我当然判错了。”

    “那就给你长个教训吧,以后静下心来慢慢写。”老师整理好卷子走出了大合堂,娅衿现在想起来还是十分气愤。“凭什么好学生就能这样。”

    娅衿的学习其实也还可以。虽然不拔尖,但偶尔还是会冒冒尖儿。偶尔能在某个单科拿个年级第一,娅衿在初三第一次联考,能拿第一,就是因为在联考中同时有几门课的成绩都冒了尖尖儿。娅衿也从来不会承认自己是一个好学生,因为她讨厌好学生身上那种莫名的优越感,讨厌老师对好学生的偏护,所以娅衿总能和班里所谓的差生打成一片,比如伊帆,娅衿的同桌。

    ...

    娅衿躺在宿舍的床上“我明明这么看不惯他,怎么会喜欢他呢。为什么忘不掉这个男孩呢。他到底是哪里吸引了我...”

    娅衿对这个讨厌的男孩,是在一次语文课上改变了看法。

    “咱们今天还是找两位同学上来听写,其他同学在下面听写。”语文老师翻看手册,眼神扫了一遍下面的同学。

    娅衿最怕字词听写了,而老师一般会叫6个小组长轮流上去听写。组长中要数娅衿的黑板字最丑,更要命的是,娅衿听写也很差劲,甚至听写的时候要问身边的伊帆,娅衿就要把头埋在书桌里了,假装自己在找手册。

    “娅衿,你上来。”老师清了清嗓子。

    “真是怕啥来啥,等会给我提示啊。”娅衿给伊帆小声说道,拖着沉重的步伐走上讲台。

    “盐橙,你也上来,一人一块黑板。”老师扶了扶眼镜。

    “我的天,这不是公开处刑嘛。”娅衿心里想,如果说盐橙唯一有那么一点让娅衿真心羡慕的,就是他那漂亮的黑板字,而且盐橙的语文基础要比娅衿强太多,娅衿拿着粉笔抵着黑板。

    “同学们,把纸准备好,我们开始了。”

    老师开始听写了,果然和娅衿想的一模一样。自己一堆词不会写,刚开始伊帆他们还在下面提醒娅衿,后面连老师也看不下去了。“娅衿,你到这边来看看盐橙的吧。”

    娅衿觉得好没面子啊。很不情愿的侧过头,然后娅衿看到了在阳光下盐橙棱角分明的侧颜,他在认真地板书,以及那一手漂亮的黑板字。

    娅衿感觉自己心跳地很快,因为这和小说里描写的男主一模一样,阳光下,干净的脸庞,认真的表情。娅衿现在回想起男孩,脑海里浮现的都是当时在讲台上的场景。

    “我竟然就这样喜欢他啦?”娅衿问自己“我怎么这么肤浅,而且这个画面竟然在脑海里存留了这么长时间。凭什么,凭什么我要记得他,凭什么我忘不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