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出差（1）

    这些天，朱先进又不在办公室。

    慢慢地，李明有点习惯日常找不到导师了。他有点疑惑，朱先进怎么会成为人们口中的高手，刘院士的接班人。刘院士思路清晰，对于量子器材方面，无论硬件还是算法都有很深入的理解和研究，上次开会的时候，李明已经见识到了；但朱先进，李明的感觉就不那么明显了。

    几次去朱先进办公室，要么是上次那种录制节目去帮忙搬水，要么是开会，侃侃而谈又感觉抓不住主题。王昭昭一向自视甚高，却对朱先进毕恭毕敬；他虽然嘴里经常“老朱老朱的喊”，但老朱交代的东西，却一丝不苟地完成。

    想起王昭昭，突然发现好长时间没有在实验室碰到他了，搬到楼上来，还没有当面跟他提及。

    所谓计划赶不上变化。前些日子北电所那边通知，实验可能要到年底了；结果这周突然新消息，实验后天启动，要赶紧安排人过去配合。

    朱先进非常重视，开始调兵遣将；并且安排人员，准备接送的车辆；还带着实验室新买的两台刀片工作站，带去处理数据。朱先进亲自带队，还有一个小老板邹云龙，学生当中年级最大的是博士生李永飞，跟着的是李明和刘在天。消息来的着急，要明天一早出发。

    李明和刘在天都是第一次去外地实验室，不免懵头懵脑，不知所措。问了下李永飞，叫他们出了实验室的计算和存储设备外，拿好身份证这些，带些衣服和日常用品，可能要去那边实验室附近找个地方住几天。

    李明和刘在天，有几分忐忑，也有几分激动，养兵千日，终于有机会在前方展示展示了。头一天晚上，李明还专门打开代码，从头至尾细细地浏览了一遍。这些日子他一直在研究这个算法，较前几天更加精进了；又尝试着用实验室之前保存的数据实验了几遍，都没有什么问题了。虽然还有模块还没有彻底弄明白，但不至于像上次那样手足无措。收拾了东西一番，李明心底竟然盼望明天快点到来，快点出发。

    李明突然想，如果杨芯芯也一起去，那该多好啊。于是趁着几个人晚上碰面的机会，问师兄李永飞“为什么杨芯芯不去呢？她对于处理这块也很熟悉啊。”

    李永飞一愣，回答道：“她是女生，去了不方便。”

    李明惊讶道：“为什么女生不方便？”

    李永飞忍不住笑了起来，其他几个人也笑了。李永飞道：“李明你个憨憨，我们几个男生一起出差，两个人住一起，她如果跟着去，她住宿怎么弄？”

    看李明还没有反应过来，李永飞又道：“比如你和刘在天，两个人就一个标间就可以了，一天易一钱银子；如果你和杨芯芯一起，一天两个标间，两钱银子，平白无故多了一倍的钱。”

    李明总算明白过来，李永飞又笑了起来“知道你喜欢杨芯芯，但账还是要好好算。如果你晚上能说服她同住一个标间，我估计朱老师也没有意见的。”说的几个人都笑起来。

    李明羞的满脸通红，连连辩驳。不过这仅仅是小插曲，后续李永飞又交代了如何搬东西下楼，如何把器材运出去的各种手续，几个人便散了。

    第二天一早，负责运送的面包车早早就到达。李明开好出门证明，和刘在天几个，两人一个大箱子，把刀片工作站搬了下去，装上面包车。不久，朱先进和邹云龙也到了，往车上一坐，早早地就开车出发。

    试验场地离西能校区就不到四百公里，先是路过西都繁华的街道，上高速。李明从窗外看去，都市慢慢消失在后方，两边都是起伏的丘陵，慢慢绿色多了起来。他忍不住拿出手机，给杨芯芯发了条短信：“我们出发了，建功立业去了，不要太想我们。”

    杨芯芯过了许久，方才回一个“大拇指”的表情。

    高速上，远方的青山不住地往后退去，一时李明感到有点困倦，这时候，阵阵鼾声，已经从朱先进的副驾驶座位上传来。

    李明也慢慢闭上了眼睛。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下午两点多了，面包车也已经下了高速，进入一个陌生的小镇。这个小镇，没有西都那样繁华，有点像李明家乡的小城。两旁的楼房不是很高，都蒙上了灰蒙蒙的颜色，路上车辆也不多。

    一时到了地方，朱先进先跳下车，和邹云龙直奔一个旅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