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面面俱到
说来说去。
陆有为真有点糊涂了，他也分辨不出张尧办这件事，到底是想整人，还是想救人了。
张尧也没有把话说明白，好人和坏人本来就很难界定，而且，好人和坏人也分活在什么世道，反正，他想办了这件事就对了。
见张尧不肯松口，陆有为也只好与他商量，让杜大强去求张文祥的事儿了，张文祥答应了是一说，张文祥不答应还有一说，只能这样了……
“陆大哥，我可不是有意为难你！”送陆有为走的时候，张尧还说。
“为兄知道，知道。”其实，今天这件事，对陆有为的刺激也挺大的，以前他确实不看好张尧，但从这件事上看，张尧行事，还是有点道门法则的，或许，是凡尘俗世里的人真的不懂罢了。
送走陆有为时，已经是深夜了。
正好深夜好办事，张尧就派人去把杜大强叫来了。
就是把杜大强叫来这一趟，张尧也是很小心的，真的，这种案子轻易不敢沾上。
杜大强来的时候是揣着钱来的，听张尧给他指了条明路，跪到地上，声泪俱下：“张老爷，这回要是真能把我弟弟救出来了，我们哥俩，这一辈子都会对您感恩戴德的，这是小人积攒的一百二十两银子，张老爷为小人办事肯定需要打点，小人也只能给您送点茶钱了，不过以后，小人和舍弟，一定会当牛做马报答您的恩情的……”
张尧伸手拿了那二十两银子，把一百两银票还回去了：“这次要是能把你弟弟救出来，你就用这一百两银子给他娶个媳妇，要是不能，就给他准备后事吧。”
“……谢老爷，谢老爷……”杜大强给张尧磕头不止，不管别人怎么说，反正杜大强现在觉得这位张老爷还是很有人情味的。
“回去吧。”张尧办这件事，不是冲着杜大强，也是为自己求一个心安理得吧。
“……”杜大强抽泣着走了。
男人，只有动了真情的时候，才会有这种脆弱模样……
不丢人，真不丢人！
“老爷……”刚才老爷也把张文祥的事儿说了，罗小村知道，老爷办这件事也是冲着张文祥去的，可归根结底，老爷不也是办了一件好事么，像当初的吴清平那样。
“怎么了？”张尧以为罗小村还有事呢。
“没……没什么……”罗小村也不知道该称赞，还是该佩服了。
“……”张尧笑了笑，走了。
千秋功罪，都少有人去评说，自己办这点事，算什么。
何况，自己的目的虽然纯正，连带着也是要整人的，没什么可说的……
第二天一早，杜大强就跑到张文祥那儿磕头去了。
张文祥开始听这件案子，也是绷紧了神经的，可后来得知了杜大海的状况，怎么会不动恻隐之心呢。
张文祥最看重的，还是杜大强这个当哥哥的，作为杜家的门长，既然选择了原谅弟弟，要是官府能把杜大海放出来，又何尝不是一段人间佳话呢。
“你先起来吧，你弟弟的事儿，且等本官去见了人再说。”张文祥也是很谨慎的，万一杜大强这个当哥哥的被蒙骗了，官府也跟着犯糊涂把人放了，漕州城里有多一个作恶多端的奸诈小人怎么办。
“谢大人，谢大人……”在弟弟的事情上，杜大强还是有把握的，弟弟现在真的知错了，相信弟弟出来以后，也会老老实实做人的。
上午说的事，中午张文祥就去大牢见杜大海了。
杜大海现在的情况跟周兴说的差不多，精神都快出问题了，见了张文祥连求情都不知道，哭也没有哭，反正就是，不太正常。
张文祥看到杜大海现在的状况，也是可以确定的，要是把人放出去，让杜大强谆谆善诱，人还是能变好的。
回头，张文祥就去求知府大人了，把杜家的事儿详说了一遍。
陆有为早就知道这些了，现在看到张文祥来求了，才比较放心了，打了一阵子官腔，才说了个，明天让杜大强来府衙投状子，确认无误后，就把人放了。
另外，陆有为还特别说了，官府成全的杜家兄弟的‘佳话’，不用向朝廷表功，却是一定要在漕州府境内公示一下的，意在教导百姓，知错悔悟还是有出路的，大明朝朝廷全是为百姓着想。
张文祥想了想，觉得陆有为这个主意挺好，一不贪功，二为百姓，反正，他不拦着就行了。
正像张尧所说，事情到这里，就是大家联手在做一件大好事……
打听到确切消息以后，张尧才把丁一昌叫来了。
怎么呢，这家伙正跟张尧同仇敌忾的要对付张文祥呢，要是这件事不给他打声招呼，他真把把事情写到奏疏里参张文祥一本……
张尧估计着，晚上陆有为还得来一趟，所以，跟丁一昌把事情说了，就让他走了。
果然，陆有为主动登门了。
“张老弟，张文祥那边已经答应了，本官也与他说好了，还有，明天把人放了以后，官府还要出告示，把杜家兄弟的事儿公之于众，让治下百姓知道，咱们官府也是处处为百姓着想的。”陆有为想把杜家兄弟的‘佳话’坐实了，也是怕张尧这边再出什么幺蛾子。
“好啊，挺好！”张尧就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今日之后，我陆某人对张老弟要刮目相看了！”陆有为还是想把张尧捧的高点，怕他翻脸使坏。
“放心吧，这件事办完了，我不会去惹那个张文祥的，或许以后，我会去刺激刺激他！”张尧也是看在张文祥答应的份上，不想给杜家兄弟添麻烦了。
“那就好，那就好……”见张尧把这种话都说了，陆有为才放心了。
次日，一切都按照剧本发生了。
杜大强递了求情的状子，陆有为坐堂，把杜大海提来确认了一下，念及杜大海幡然悔悟、杜大强兄弟情深，就把人放了。
紧跟着，府衙的告示就出来了，把杜家兄弟的事儿大加宣扬，漕州府百姓听说了这件事，也是挺高兴的，这件事要是真的的话，那就太好了，人间自有真情在嘛……
张尧都不想做文章了，自然也是做了安排的，只是让罗小村偷偷去了杜家一趟，告之杜家兄弟，不要再登张家的门了，张老爷既然拿了你们的银子，就当不起你们感恩戴德了，以后，各走各的路就好。
没有达到整张文祥的目的，张尧觉得这件事也挺圆满的，自己做了件好事怎么啦？！
但愿，那个杜大海经过这一劫，以后能有个好下场吧……
这件事，前前后后也没几个人知道，街坊邻居和张家的家人也都不知道，传遍漕州府的一段佳话，竟然还有张老爷的份儿。
不过，五天之后的晚上，杜家兄弟还是跑来给张尧磕头了。
他们也懂事，没有把求到张老爷的事儿说出去，可张老爷这天大的恩情，他们兄弟要是不能来见张老爷一面，这辈子都会觉得愧疚的……
张尧听了禀报，安排了一下，才答应让杜家兄弟进门了。
“兄弟，这就是救了你的命的张老爷，快跪下，给张老爷磕头……”杜大强又动情了，一边是自家兄弟死里逃生慢慢转好，另一边是张老爷暗中行善不求回报，这好事，还真落到他头上了。
“给张老爷磕头了……”杜大海回家呆了几天，还是学会了说话的，给张尧磕头的时候，也知道是该感谢张老爷的。
“行了行了，这是你们杜家兄弟应得的福报，你们不用感谢我！”张尧等着他们把头磕了，才去拉他们起来了。
正像之前拿了杜大强二十两银子一样。
人家是厚道人，你帮了人家也得为人家想想，别让人家觉得太亏欠就是了。
所以，张尧既拿了他们的银子，也等着他们把头磕了，做好事的时候，也需要面面俱到。
“杜大海，我相信，你以后能做个好人！你的这一生，才走了一程，后面还有一程在等着你呢！好好走！”张尧特别鼓励了杜大海几句，他想着，这时候给杜大海鼓励是最重要的，至于帮忙，以后还是不要让杜家兄弟沾上张家的事儿了。
“是……”杜大海应该是没听明白，只知道张尧是为他好就是了。
杜大强可是听的清清楚楚的，又把前前后后的事儿一算，激动了：“张老爷，您明明是个大善人，为什么外面都说您？”
“呵呵，这个宅子，真是我讹来的，这次帮你们，就当我是在赎罪了，说起来，你们也帮了我……”张尧今天说这句话，说的特别舒服，讹人还讹出好事来了：“行了，你们哥俩快回去吧，记住了，从今以后，咱们就互不相欠了！”
“……”杜大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反正还是带着弟弟给张尧鞠了个躬走的。
接触了才知道，张老爷真是个大善人，只是行事高深莫测……
“老爷，要是以后咱们都这么来，也是好事啊？”罗小村终于说了一句，他到现在也不明白，自家老爷为什么摊上了做坏事的差事。
张尧不想废话了，只是看了看夜空，说道：“我现在就盼着漕州下大雨了！”
陆有为真有点糊涂了，他也分辨不出张尧办这件事，到底是想整人，还是想救人了。
张尧也没有把话说明白，好人和坏人本来就很难界定，而且，好人和坏人也分活在什么世道，反正，他想办了这件事就对了。
见张尧不肯松口，陆有为也只好与他商量，让杜大强去求张文祥的事儿了，张文祥答应了是一说，张文祥不答应还有一说，只能这样了……
“陆大哥，我可不是有意为难你！”送陆有为走的时候，张尧还说。
“为兄知道，知道。”其实，今天这件事，对陆有为的刺激也挺大的，以前他确实不看好张尧，但从这件事上看，张尧行事，还是有点道门法则的，或许，是凡尘俗世里的人真的不懂罢了。
送走陆有为时，已经是深夜了。
正好深夜好办事，张尧就派人去把杜大强叫来了。
就是把杜大强叫来这一趟，张尧也是很小心的，真的，这种案子轻易不敢沾上。
杜大强来的时候是揣着钱来的，听张尧给他指了条明路，跪到地上，声泪俱下：“张老爷，这回要是真能把我弟弟救出来了，我们哥俩，这一辈子都会对您感恩戴德的，这是小人积攒的一百二十两银子，张老爷为小人办事肯定需要打点，小人也只能给您送点茶钱了，不过以后，小人和舍弟，一定会当牛做马报答您的恩情的……”
张尧伸手拿了那二十两银子，把一百两银票还回去了：“这次要是能把你弟弟救出来，你就用这一百两银子给他娶个媳妇，要是不能，就给他准备后事吧。”
“……谢老爷，谢老爷……”杜大强给张尧磕头不止，不管别人怎么说，反正杜大强现在觉得这位张老爷还是很有人情味的。
“回去吧。”张尧办这件事，不是冲着杜大强，也是为自己求一个心安理得吧。
“……”杜大强抽泣着走了。
男人，只有动了真情的时候，才会有这种脆弱模样……
不丢人，真不丢人！
“老爷……”刚才老爷也把张文祥的事儿说了，罗小村知道，老爷办这件事也是冲着张文祥去的，可归根结底，老爷不也是办了一件好事么，像当初的吴清平那样。
“怎么了？”张尧以为罗小村还有事呢。
“没……没什么……”罗小村也不知道该称赞，还是该佩服了。
“……”张尧笑了笑，走了。
千秋功罪，都少有人去评说，自己办这点事，算什么。
何况，自己的目的虽然纯正，连带着也是要整人的，没什么可说的……
第二天一早，杜大强就跑到张文祥那儿磕头去了。
张文祥开始听这件案子，也是绷紧了神经的，可后来得知了杜大海的状况，怎么会不动恻隐之心呢。
张文祥最看重的，还是杜大强这个当哥哥的，作为杜家的门长，既然选择了原谅弟弟，要是官府能把杜大海放出来，又何尝不是一段人间佳话呢。
“你先起来吧，你弟弟的事儿，且等本官去见了人再说。”张文祥也是很谨慎的，万一杜大强这个当哥哥的被蒙骗了，官府也跟着犯糊涂把人放了，漕州城里有多一个作恶多端的奸诈小人怎么办。
“谢大人，谢大人……”在弟弟的事情上，杜大强还是有把握的，弟弟现在真的知错了，相信弟弟出来以后，也会老老实实做人的。
上午说的事，中午张文祥就去大牢见杜大海了。
杜大海现在的情况跟周兴说的差不多，精神都快出问题了，见了张文祥连求情都不知道，哭也没有哭，反正就是，不太正常。
张文祥看到杜大海现在的状况，也是可以确定的，要是把人放出去，让杜大强谆谆善诱，人还是能变好的。
回头，张文祥就去求知府大人了，把杜家的事儿详说了一遍。
陆有为早就知道这些了，现在看到张文祥来求了，才比较放心了，打了一阵子官腔，才说了个，明天让杜大强来府衙投状子，确认无误后，就把人放了。
另外，陆有为还特别说了，官府成全的杜家兄弟的‘佳话’，不用向朝廷表功，却是一定要在漕州府境内公示一下的，意在教导百姓，知错悔悟还是有出路的，大明朝朝廷全是为百姓着想。
张文祥想了想，觉得陆有为这个主意挺好，一不贪功，二为百姓，反正，他不拦着就行了。
正像张尧所说，事情到这里，就是大家联手在做一件大好事……
打听到确切消息以后，张尧才把丁一昌叫来了。
怎么呢，这家伙正跟张尧同仇敌忾的要对付张文祥呢，要是这件事不给他打声招呼，他真把把事情写到奏疏里参张文祥一本……
张尧估计着，晚上陆有为还得来一趟，所以，跟丁一昌把事情说了，就让他走了。
果然，陆有为主动登门了。
“张老弟，张文祥那边已经答应了，本官也与他说好了，还有，明天把人放了以后，官府还要出告示，把杜家兄弟的事儿公之于众，让治下百姓知道，咱们官府也是处处为百姓着想的。”陆有为想把杜家兄弟的‘佳话’坐实了，也是怕张尧这边再出什么幺蛾子。
“好啊，挺好！”张尧就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今日之后，我陆某人对张老弟要刮目相看了！”陆有为还是想把张尧捧的高点，怕他翻脸使坏。
“放心吧，这件事办完了，我不会去惹那个张文祥的，或许以后，我会去刺激刺激他！”张尧也是看在张文祥答应的份上，不想给杜家兄弟添麻烦了。
“那就好，那就好……”见张尧把这种话都说了，陆有为才放心了。
次日，一切都按照剧本发生了。
杜大强递了求情的状子，陆有为坐堂，把杜大海提来确认了一下，念及杜大海幡然悔悟、杜大强兄弟情深，就把人放了。
紧跟着，府衙的告示就出来了，把杜家兄弟的事儿大加宣扬，漕州府百姓听说了这件事，也是挺高兴的，这件事要是真的的话，那就太好了，人间自有真情在嘛……
张尧都不想做文章了，自然也是做了安排的，只是让罗小村偷偷去了杜家一趟，告之杜家兄弟，不要再登张家的门了，张老爷既然拿了你们的银子，就当不起你们感恩戴德了，以后，各走各的路就好。
没有达到整张文祥的目的，张尧觉得这件事也挺圆满的，自己做了件好事怎么啦？！
但愿，那个杜大海经过这一劫，以后能有个好下场吧……
这件事，前前后后也没几个人知道，街坊邻居和张家的家人也都不知道，传遍漕州府的一段佳话，竟然还有张老爷的份儿。
不过，五天之后的晚上，杜家兄弟还是跑来给张尧磕头了。
他们也懂事，没有把求到张老爷的事儿说出去，可张老爷这天大的恩情，他们兄弟要是不能来见张老爷一面，这辈子都会觉得愧疚的……
张尧听了禀报，安排了一下，才答应让杜家兄弟进门了。
“兄弟，这就是救了你的命的张老爷，快跪下，给张老爷磕头……”杜大强又动情了，一边是自家兄弟死里逃生慢慢转好，另一边是张老爷暗中行善不求回报，这好事，还真落到他头上了。
“给张老爷磕头了……”杜大海回家呆了几天，还是学会了说话的，给张尧磕头的时候，也知道是该感谢张老爷的。
“行了行了，这是你们杜家兄弟应得的福报，你们不用感谢我！”张尧等着他们把头磕了，才去拉他们起来了。
正像之前拿了杜大强二十两银子一样。
人家是厚道人，你帮了人家也得为人家想想，别让人家觉得太亏欠就是了。
所以，张尧既拿了他们的银子，也等着他们把头磕了，做好事的时候，也需要面面俱到。
“杜大海，我相信，你以后能做个好人！你的这一生，才走了一程，后面还有一程在等着你呢！好好走！”张尧特别鼓励了杜大海几句，他想着，这时候给杜大海鼓励是最重要的，至于帮忙，以后还是不要让杜家兄弟沾上张家的事儿了。
“是……”杜大海应该是没听明白，只知道张尧是为他好就是了。
杜大强可是听的清清楚楚的，又把前前后后的事儿一算，激动了：“张老爷，您明明是个大善人，为什么外面都说您？”
“呵呵，这个宅子，真是我讹来的，这次帮你们，就当我是在赎罪了，说起来，你们也帮了我……”张尧今天说这句话，说的特别舒服，讹人还讹出好事来了：“行了，你们哥俩快回去吧，记住了，从今以后，咱们就互不相欠了！”
“……”杜大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反正还是带着弟弟给张尧鞠了个躬走的。
接触了才知道，张老爷真是个大善人，只是行事高深莫测……
“老爷，要是以后咱们都这么来，也是好事啊？”罗小村终于说了一句，他到现在也不明白，自家老爷为什么摊上了做坏事的差事。
张尧不想废话了，只是看了看夜空，说道：“我现在就盼着漕州下大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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