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来人
张居正第一个来了。
也意外，也不意外，因为就眼下这种形势来说，也就是张居正能登天官府的门了。
严嵩肯定是要来的，但从另一个角度讲，这次只是电小二发飙抓人，严嵩要是直接跑到天官府来换他儿子的命了，反而又不对了……
张居正这趟来，是把隆庆皇帝、严嵩甚至徐阶高拱那些人都代表了的，在明面上说，天官府的人再霸道，也不能直接抓了朝廷官员关在自己家里，而私下里，张居正是不想惹怒张尧或者电小二的，他们两个现在行事，可以越来越肆无忌惮了，而他们这边，真是惹不起。
这次抓严世蕃，是张尧做的主，而迎接张居正，就是电小二出面了，现在这种情况是，讲理已经没办法了，只能来点不讲理的。
电小二就适合不讲理……
“二天师……”张居正见张尧让电小二出面，就知道他这一趟来的不巧了，因为，张尧这么做的意思就是，他现在还不想谈这件事。
“张大人……”电小二过去一直想帮严世蕃，现在又想杀严世蕃，对严世蕃可谓是爱憎分明的，对张居正，他可就没有那么好的耐心了，就觉得这位张大人，心机有点深。
“张天师是否无恙了，在下能否去探望一下？”张居正太聪明了，来了也不跟电小二谈事，只是想探病。
“他死不了！”电小二这分明说的是气话，死不了这话听着可是像诅咒张尧的。
“……哦。”张居正答了这一声，就不说话了，他知道，不管他开口说什么，都会遭到这位二天师的怒怼，那还不如不说。
“……”电小二的主观能动性还是有点问题，尤其面对张居正这样的聪明人，还有，一直都是他等着怼人，张居正要是不说话的话，他也没什么想说的了。
两个人就这么坐在客厅里沉默着。
张居正的沉稳工夫是练到了家的，一杯茶都开喝完了，也没说什么。
电小二还会怕跟张居正耗时间么，张居正喝茶，他也喝茶，不就是耐心这点事么……
“张大人要是没什么想说的，就请回吧。”不是电小二的耐心不够，只是该到了他发话的时候了。
“不不，下官这次来，可是带着朝廷的重托来的。”见电小二要撵人了，张居正终于说事了，奇怪的是，他只说了一个重托，又不往下说了。
“哦……”电小二可是能分析出张居正这种情况的，他这儿答应一声就是了，也不问。
“……”张居正又等了一会儿。
“张大人，我这儿还有点事，请你在这里稍候。”电小二直接走了。
“……”张居正在这个时候也是不敢挽留的，既然二天师要凉他一会儿，他老老实实地在这儿等着就行了。
电小二出去找张尧商量去了。
感觉张居正这次来是有备而来，他得找张尧讨个主意，怎么对付。
张尧想了想，觉得电小二是想多了，张居正这番表现，怕的是被电小二给撵出去，他是在等着自己露面呢，或者，等着电小二没脾气的时候……
“这个张居正，还真是有耐心啊，反正我是可以这样跟他耗下去的，耗它个十天八天的都不是问题，就怕到时候张大人撑不住啊！”电小二已经把严世蕃抓来了，心情就是好了许多的，只是对这位张大人，没什么好感。
“我倒是觉得，张居正这次来，就是带着这么大的耐心来的，因为，他这次来，可能也没指望办成什么事……”张尧也在这边考虑了一会儿了，猜测张居正的来意。
张居正最明显的来意，就是杀人灭口。
如果，袭击和刺杀的事儿，都是严世蕃安排的，那么他是不可能莽撞行事的，连隆庆皇帝都被天官府压着一头，落了下风的严家，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地对付天官府呢？
唯一的可能就是，严家父子已经和隆庆皇帝在暗地里或者是心照不宣地达成了某种协议，大意就是，严家父子在这边对付天官府，隆庆皇帝会给严家父子留一条后路的。
严家父子一定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了。
隆庆皇帝那边呢，巴不得看这场热闹呢。
如果严家父子能对付的了天官府，那是最好不过了，而要是严家父子被天官府反杀了，隆庆皇帝也是开心的。
那么，到了现在这种情况，隆庆皇帝肯恩就盼着严家父子早点死了，因为，他不想暴露了，要是让张尧知道了他也在背后，以后还是会很麻烦的……
而张居正，肯定还是带着其它的用意来的。
严嵩没有直接找到天官府，肯定是找到了隆庆皇帝那边的，他求着隆庆皇帝派张居正来这一趟，自然想让严世蕃安然无恙的回家了。
徐阶高拱加上一些反对天官府的官员，肯定也会对张居正的来意有所影响的，他们的心情就比较复杂了，一方面希望严世蕃早点死，另一方面又希望严家父子一直和天官府斗下去……
张尧为什么说，张居正觉得他这次来的不重要呢？
就是因为从莫白繁的事情开始，天官府这边开始发威了，直接就是威胁皇帝，他一个张居正，还来这儿说什么情呢。
尤其是现在，张尧自己没有露面，而是让电小二过去接待张居正，张居正心里肯定明白，张尧这次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所以，他说什么都没用……
“张大人，久等了。”电小二出去跟张尧商量了一会儿又闲聊了一会儿，回来见张居正的时候，也没什么歉意。
“二天师太客气了……”张居正坐在这儿，肯定也考虑了一些事，但他还是之前的状态，电小二不问，他就不说了。
“张大人，你这次来为的是什么事，请直说吧？”电小二准备换一下方法了。
“是……”张居正站起来了，沉稳地说着：“下官这次来，是来为严大人求情的，张天师遇刺的事儿，朝廷上下，无不心急，但这件事是否与严大人有关，还需要查实，二天师用这种方法让朝廷交出凶手，其实是不明智的，另外，严大人的老父亲，严阁老年岁已高，家里遭受如此重创，已经卧病在床，希望二天师能体谅一下严阁老的苦心。”
“……说完了？”电小二问道。
“是。”张居正答道。
“张大人请回吧。”电小二也没有说别的，只是送客。
“下官告辞……”张居正也不说别的，告辞走了。
张居正来这一趟，是必须把他要说的话说出来的，至于有没有效果，跟他的关系就不大了，所以，他说完了就回去了。
电小二也听出来了，张居正这次来跟他谈，谈的一点儿都不用心，说完走了也挺好的。
张尧是不能露面的，他可是受害者……
按照张尧的预计，张居正可能都不会来天官府的，能来的，只有严嵩一人。
现在张居正来了又走了，别说谈成什么事了，他都没跟电小二谈，那么，就只剩下严嵩上门了。
张尧也是跟严嵩打过交道的，知道这位严阁老不是善茬子，不过，碰上这次的事儿，恐怕严阁老也是无可奈何的……
张居正是上午来的，他在天官府里耽搁到快中午的时候，才回去了。
而张居正走了没多大会儿，严嵩就上门了。
这一次，是张尧去门口接人的。
“严阁老，事已至此，你还是不肯给我一句实话么？”张尧上来就是质问，因为就现在这种情况，要一句实话还是有可能的。
“只要张天师肯放过我们，能！”严嵩看到张尧又在门口堵着，也不盼着进门了。
“放过你们，什么意思？”张尧觉得严嵩这句话可有意思了。
“张天师知道，我们是无辜的。”严嵩坚持说。
“你这个无辜，好像不是无辜的样子啊……”张尧简直有点不相信了，严嵩这是找到自己门上摊牌来了么，他是要把隆庆皇帝卖了，保他儿子的命？
“张天师明鉴，我们父子就是无辜之人！”严嵩重复了一遍。
“那我问你，作坊遇袭，我被暗杀，是不是你们父子在背后操纵的？”张尧知道严嵩说的无辜是什么意思，但这个无辜，是掩盖不了他们的行动的。
“不是！”严嵩矢口否认了，但跟着又补充了一句：“如果张天师非认为我们是的话，那我们就是。”
“……”张尧明白了，严阁老好像是什么都不顾了，就是跑到天官府来要他儿子的。
“……”严嵩来了这一会儿，真的是没有承认什么，也没有否认什么。
“我是想要凶手的，如果严阁老不能把凶手交出来的话，一切事情，免谈。”张尧也不管什么承认否认了，只找严阁老要凶手，这肯定是没错的。
“……”严嵩失落地点了点头，走了。
张尧对严嵩也曾有过恻隐之心，但到了这个时候，也顾不上了。
跟严嵩在门口谈了一会儿，张尧就回到家里了，他知道，他这步棋走的很对，既然嫌疑最大的是严世蕃，他就抓了严世蕃，谁说什么也没用，除非他们能把真正的凶手带来……
“这严嵩，好像是承认了啊？”电小二就在院子里听着呢。
“他不敢承认，他要是不承认，隆庆皇帝那边说不定还能帮他一把，他要是承认了，隆庆皇帝都想弄死他们了。”张尧觉得，严嵩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
“那咱们接下来呢？”电小二问道，这里面绕来绕去的，事情好像太多了。
“接下来，咱们就防着对方狗急跳墙，然后，再等着有人给我们送来凶手就行了，他们送不来凶手，就让严世蕃背这个黑锅吧。”张尧悠悠地说着，总之就是一句话，他可不能白白地被刺杀一回。
“呵呵……”电小二好像明白了。
张居正和严嵩都登门了。
可想而知的是，接下来，天官府这儿肯定要冷清了。
连电小二都没有查到凶手是谁，大理寺刑部什么的，还能查到什么。
能到天官府解救严世蕃的，一定是知情人，而知情人是不会做这样的傻事的……
“问出来了吗？”花燕子也是遭遇过一次袭击的，她可没有多想凶手是不是严世蕃的问题，只是想着，张尧这么做了，一定会把真凶找出来的。
“没有，他们能跟我说吗，有空的话，你还不如审问审问严世蕃去……”张尧觉得花燕子的思路太耿直了，如果是严世蕃承认还有可能，外面的人，怎么可能说出凶手是谁呢。
“是不是他？”花燕子可不想滥杀无辜，不管严世蕃在朝廷里做了多少坏事，跟她是没有直接仇恨的。
“八成是他！”前面电小二查不到线索，张尧也只能靠猜测了。
“好……”既然张尧这么有把握，花燕子就不会对严世蕃客气了。
“你把王三五带上……”张尧可不想让花燕子亲自动手。
“知道……”花燕子答应了一声，带着人过去了。
张尧对花燕子的审问，也是没抱多大希望的。
严世蕃这样的人，更看重的是形势，万一他忍受不了酷刑招出了什么，也是不可信的。
不过，既然有那么大的嫌疑，让花燕子王三五他们折磨折磨严世蕃也没什么不可以的，说不定有意外收获呢……
天官府这边，就这么冷清下来了。
胖子这次不知是领到了命令，还是自己学聪明了，没有掺和这件事。
过了两天，电小二带回了莫白繁的一个口信……
“莫白繁想以她的名义杀了严家父子？”张尧听了莫白繁的口信，觉得是很奇怪的，莫白繁只是皇贵妃，又不是皇后，就算是皇后，也不能直接发懿旨处置严家父子啊？
“啊……”电小二能带错了口信么。
“哦，这件事，咱们一起商量一下吧，我怎么觉得，莫白繁是想……”下面的话，张尧没有说出来，不是怕人听了去，而是，说出来就不太好了。
“她是想当皇帝吧？”也不知道电小二明白没有，他是忽略了一些事情的。
“……”张尧没说话。
也意外，也不意外，因为就眼下这种形势来说，也就是张居正能登天官府的门了。
严嵩肯定是要来的，但从另一个角度讲，这次只是电小二发飙抓人，严嵩要是直接跑到天官府来换他儿子的命了，反而又不对了……
张居正这趟来，是把隆庆皇帝、严嵩甚至徐阶高拱那些人都代表了的，在明面上说，天官府的人再霸道，也不能直接抓了朝廷官员关在自己家里，而私下里，张居正是不想惹怒张尧或者电小二的，他们两个现在行事，可以越来越肆无忌惮了，而他们这边，真是惹不起。
这次抓严世蕃，是张尧做的主，而迎接张居正，就是电小二出面了，现在这种情况是，讲理已经没办法了，只能来点不讲理的。
电小二就适合不讲理……
“二天师……”张居正见张尧让电小二出面，就知道他这一趟来的不巧了，因为，张尧这么做的意思就是，他现在还不想谈这件事。
“张大人……”电小二过去一直想帮严世蕃，现在又想杀严世蕃，对严世蕃可谓是爱憎分明的，对张居正，他可就没有那么好的耐心了，就觉得这位张大人，心机有点深。
“张天师是否无恙了，在下能否去探望一下？”张居正太聪明了，来了也不跟电小二谈事，只是想探病。
“他死不了！”电小二这分明说的是气话，死不了这话听着可是像诅咒张尧的。
“……哦。”张居正答了这一声，就不说话了，他知道，不管他开口说什么，都会遭到这位二天师的怒怼，那还不如不说。
“……”电小二的主观能动性还是有点问题，尤其面对张居正这样的聪明人，还有，一直都是他等着怼人，张居正要是不说话的话，他也没什么想说的了。
两个人就这么坐在客厅里沉默着。
张居正的沉稳工夫是练到了家的，一杯茶都开喝完了，也没说什么。
电小二还会怕跟张居正耗时间么，张居正喝茶，他也喝茶，不就是耐心这点事么……
“张大人要是没什么想说的，就请回吧。”不是电小二的耐心不够，只是该到了他发话的时候了。
“不不，下官这次来，可是带着朝廷的重托来的。”见电小二要撵人了，张居正终于说事了，奇怪的是，他只说了一个重托，又不往下说了。
“哦……”电小二可是能分析出张居正这种情况的，他这儿答应一声就是了，也不问。
“……”张居正又等了一会儿。
“张大人，我这儿还有点事，请你在这里稍候。”电小二直接走了。
“……”张居正在这个时候也是不敢挽留的，既然二天师要凉他一会儿，他老老实实地在这儿等着就行了。
电小二出去找张尧商量去了。
感觉张居正这次来是有备而来，他得找张尧讨个主意，怎么对付。
张尧想了想，觉得电小二是想多了，张居正这番表现，怕的是被电小二给撵出去，他是在等着自己露面呢，或者，等着电小二没脾气的时候……
“这个张居正，还真是有耐心啊，反正我是可以这样跟他耗下去的，耗它个十天八天的都不是问题，就怕到时候张大人撑不住啊！”电小二已经把严世蕃抓来了，心情就是好了许多的，只是对这位张大人，没什么好感。
“我倒是觉得，张居正这次来，就是带着这么大的耐心来的，因为，他这次来，可能也没指望办成什么事……”张尧也在这边考虑了一会儿了，猜测张居正的来意。
张居正最明显的来意，就是杀人灭口。
如果，袭击和刺杀的事儿，都是严世蕃安排的，那么他是不可能莽撞行事的，连隆庆皇帝都被天官府压着一头，落了下风的严家，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地对付天官府呢？
唯一的可能就是，严家父子已经和隆庆皇帝在暗地里或者是心照不宣地达成了某种协议，大意就是，严家父子在这边对付天官府，隆庆皇帝会给严家父子留一条后路的。
严家父子一定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了。
隆庆皇帝那边呢，巴不得看这场热闹呢。
如果严家父子能对付的了天官府，那是最好不过了，而要是严家父子被天官府反杀了，隆庆皇帝也是开心的。
那么，到了现在这种情况，隆庆皇帝肯恩就盼着严家父子早点死了，因为，他不想暴露了，要是让张尧知道了他也在背后，以后还是会很麻烦的……
而张居正，肯定还是带着其它的用意来的。
严嵩没有直接找到天官府，肯定是找到了隆庆皇帝那边的，他求着隆庆皇帝派张居正来这一趟，自然想让严世蕃安然无恙的回家了。
徐阶高拱加上一些反对天官府的官员，肯定也会对张居正的来意有所影响的，他们的心情就比较复杂了，一方面希望严世蕃早点死，另一方面又希望严家父子一直和天官府斗下去……
张尧为什么说，张居正觉得他这次来的不重要呢？
就是因为从莫白繁的事情开始，天官府这边开始发威了，直接就是威胁皇帝，他一个张居正，还来这儿说什么情呢。
尤其是现在，张尧自己没有露面，而是让电小二过去接待张居正，张居正心里肯定明白，张尧这次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所以，他说什么都没用……
“张大人，久等了。”电小二出去跟张尧商量了一会儿又闲聊了一会儿，回来见张居正的时候，也没什么歉意。
“二天师太客气了……”张居正坐在这儿，肯定也考虑了一些事，但他还是之前的状态，电小二不问，他就不说了。
“张大人，你这次来为的是什么事，请直说吧？”电小二准备换一下方法了。
“是……”张居正站起来了，沉稳地说着：“下官这次来，是来为严大人求情的，张天师遇刺的事儿，朝廷上下，无不心急，但这件事是否与严大人有关，还需要查实，二天师用这种方法让朝廷交出凶手，其实是不明智的，另外，严大人的老父亲，严阁老年岁已高，家里遭受如此重创，已经卧病在床，希望二天师能体谅一下严阁老的苦心。”
“……说完了？”电小二问道。
“是。”张居正答道。
“张大人请回吧。”电小二也没有说别的，只是送客。
“下官告辞……”张居正也不说别的，告辞走了。
张居正来这一趟，是必须把他要说的话说出来的，至于有没有效果，跟他的关系就不大了，所以，他说完了就回去了。
电小二也听出来了，张居正这次来跟他谈，谈的一点儿都不用心，说完走了也挺好的。
张尧是不能露面的，他可是受害者……
按照张尧的预计，张居正可能都不会来天官府的，能来的，只有严嵩一人。
现在张居正来了又走了，别说谈成什么事了，他都没跟电小二谈，那么，就只剩下严嵩上门了。
张尧也是跟严嵩打过交道的，知道这位严阁老不是善茬子，不过，碰上这次的事儿，恐怕严阁老也是无可奈何的……
张居正是上午来的，他在天官府里耽搁到快中午的时候，才回去了。
而张居正走了没多大会儿，严嵩就上门了。
这一次，是张尧去门口接人的。
“严阁老，事已至此，你还是不肯给我一句实话么？”张尧上来就是质问，因为就现在这种情况，要一句实话还是有可能的。
“只要张天师肯放过我们，能！”严嵩看到张尧又在门口堵着，也不盼着进门了。
“放过你们，什么意思？”张尧觉得严嵩这句话可有意思了。
“张天师知道，我们是无辜的。”严嵩坚持说。
“你这个无辜，好像不是无辜的样子啊……”张尧简直有点不相信了，严嵩这是找到自己门上摊牌来了么，他是要把隆庆皇帝卖了，保他儿子的命？
“张天师明鉴，我们父子就是无辜之人！”严嵩重复了一遍。
“那我问你，作坊遇袭，我被暗杀，是不是你们父子在背后操纵的？”张尧知道严嵩说的无辜是什么意思，但这个无辜，是掩盖不了他们的行动的。
“不是！”严嵩矢口否认了，但跟着又补充了一句：“如果张天师非认为我们是的话，那我们就是。”
“……”张尧明白了，严阁老好像是什么都不顾了，就是跑到天官府来要他儿子的。
“……”严嵩来了这一会儿，真的是没有承认什么，也没有否认什么。
“我是想要凶手的，如果严阁老不能把凶手交出来的话，一切事情，免谈。”张尧也不管什么承认否认了，只找严阁老要凶手，这肯定是没错的。
“……”严嵩失落地点了点头，走了。
张尧对严嵩也曾有过恻隐之心，但到了这个时候，也顾不上了。
跟严嵩在门口谈了一会儿，张尧就回到家里了，他知道，他这步棋走的很对，既然嫌疑最大的是严世蕃，他就抓了严世蕃，谁说什么也没用，除非他们能把真正的凶手带来……
“这严嵩，好像是承认了啊？”电小二就在院子里听着呢。
“他不敢承认，他要是不承认，隆庆皇帝那边说不定还能帮他一把，他要是承认了，隆庆皇帝都想弄死他们了。”张尧觉得，严嵩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
“那咱们接下来呢？”电小二问道，这里面绕来绕去的，事情好像太多了。
“接下来，咱们就防着对方狗急跳墙，然后，再等着有人给我们送来凶手就行了，他们送不来凶手，就让严世蕃背这个黑锅吧。”张尧悠悠地说着，总之就是一句话，他可不能白白地被刺杀一回。
“呵呵……”电小二好像明白了。
张居正和严嵩都登门了。
可想而知的是，接下来，天官府这儿肯定要冷清了。
连电小二都没有查到凶手是谁，大理寺刑部什么的，还能查到什么。
能到天官府解救严世蕃的，一定是知情人，而知情人是不会做这样的傻事的……
“问出来了吗？”花燕子也是遭遇过一次袭击的，她可没有多想凶手是不是严世蕃的问题，只是想着，张尧这么做了，一定会把真凶找出来的。
“没有，他们能跟我说吗，有空的话，你还不如审问审问严世蕃去……”张尧觉得花燕子的思路太耿直了，如果是严世蕃承认还有可能，外面的人，怎么可能说出凶手是谁呢。
“是不是他？”花燕子可不想滥杀无辜，不管严世蕃在朝廷里做了多少坏事，跟她是没有直接仇恨的。
“八成是他！”前面电小二查不到线索，张尧也只能靠猜测了。
“好……”既然张尧这么有把握，花燕子就不会对严世蕃客气了。
“你把王三五带上……”张尧可不想让花燕子亲自动手。
“知道……”花燕子答应了一声，带着人过去了。
张尧对花燕子的审问，也是没抱多大希望的。
严世蕃这样的人，更看重的是形势，万一他忍受不了酷刑招出了什么，也是不可信的。
不过，既然有那么大的嫌疑，让花燕子王三五他们折磨折磨严世蕃也没什么不可以的，说不定有意外收获呢……
天官府这边，就这么冷清下来了。
胖子这次不知是领到了命令，还是自己学聪明了，没有掺和这件事。
过了两天，电小二带回了莫白繁的一个口信……
“莫白繁想以她的名义杀了严家父子？”张尧听了莫白繁的口信，觉得是很奇怪的，莫白繁只是皇贵妃，又不是皇后，就算是皇后，也不能直接发懿旨处置严家父子啊？
“啊……”电小二能带错了口信么。
“哦，这件事，咱们一起商量一下吧，我怎么觉得，莫白繁是想……”下面的话，张尧没有说出来，不是怕人听了去，而是，说出来就不太好了。
“她是想当皇帝吧？”也不知道电小二明白没有，他是忽略了一些事情的。
“……”张尧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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