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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命始篇-以命入世

    时光如河江奔涌,世间万物迫于同行。

    半个月的休养,姜小江昏迷中醒来,众人来望。

    “小江,可有感什么不适?身上还疼不,快快给爷爷说说”姜永昌见姜小江突醒,常舒一口心气,急切关怀。

    姜小江虚弱开口,众人闻不见声,神情皱眉,其徐徐伸手,姜永昌一手握住,满脸悲忧,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恐怕生出什么意外。

    “爷……爷爷……我……我好……饿~”姜小江奋力一番,终是干哑出声。

    听见姜小江如此状态,众人大笑,姜永昌也是得以慰藉不少。

    “哈哈,好!好!”

    “爷爷,这就去准备。”

    “江儿想吃什么?哦,对了,江儿最爱那些山珍野味了”姜永昌自语道。

    “刚刚醒来,就这样大吃,恐对小江身体不好”有人拉住姜永昌,怕虚不胜补,小江身体着不住。

    “没事,让他放心吃,他身体抗得住”一道声音推门突入,竟是那老者与少年。

    “哈,原来是老哥您来了呀,请快些坐下”

    “自从,当日您救了小江后,就突然消失了,我也没啥可拿得出的,本想做顿酒菜报答您的,谁知您二人不见了”姜永昌招呼二人,这次定要留住二人,一起吃酒一番。

    “唔,有些事缠身,走得急了,姜老哥莫怪,莫怪啊”老者挥挥手示意,今晚将可能在此夜留。

    姜小江无恙,众人也渐渐忙去。

    徬晚清凉,姜永昌准备一番后,老者和锦衣少年,姜永昌和姜小江,四人齐坐庭院。

    “老哥,几次搭救,大恩不多谢!”

    “这杯酒水,我先替小江敬您!”

    姜永昌一饮而尽,心中满是感激。

    “姜老哥,不必这样,我来此本就是因为命缘”

    老者望了望姜永昌,又看向正在狼吞虎咽的姜小江,继续说道。

    “我想带走姜老哥你的孙儿,他命中多变,按理不可埋没一生在此!”

    “什么?带我走?”

    “什么!收徒?”

    塞得满嘴流油的姜小江和坐立一旁不食烟火的锦衣少年听到此话,一个差点没噎到,一个直接就跳脚了起来。

    “不行,老头,我不能走~”

    “不行,师傅,不能收他!”

    两个少年异口同声,争先反对。

    “哈哈,有点意思,娃娃儿你先想着,我们不着急,不着急~”老者摸了摸胡子,开怀笑道。这是多少年了,他第一次主动收人,居然还被一个孩童一口就回绝了。

    老者抿了杯酒水,心中越发对其面前只顾眼前吃喝的少年感趣。

    “什么?是我耳朵不行了吗?我听到了些什么!”

    锦衣白脸少年天塌了都不敢相信,有人竟然当场拒绝了师傅的收徒!

    白脸少年顿时气恨丛生,要不是师傅还在这里,他都差点忍不住要出手拍死面前这个只比他小几岁的不知好歹的未来小师弟。

    想想当初他为了能拜在老者门下,先不说其自己万中无一人中龙凤的天赋,就单说他自己花了多大代价,他家族里花了多大心思,这都还是不能让老者正眼相看,最后还是家族脉系里闭关了不知多少年月的祖老为其出面,凭着与老者的点点交情,老者才卖其一个薄面,给了个记名弟子,让他能在其师门中学艺。

    也幸好最近几年,在一众师兄弟中他表现也较出彩,才转成了正式弟子,师傅这次才带着其一起出门,跟在老者身旁比看万千秘籍更加受益无穷。

    而现在呢?

    他看到的是什么?

    一名山村稚童直言拒绝了师傅,师傅竟然还没生气,重要的是师傅还不肯放弃其子,等待其考虑答复。

    这个事情要是不小心传回去了,后果不堪想象,这个界的天真的可能要崩变!

    此时的场景有些古怪了,姜永昌不断与老者碰酒虽面笑但脸色沉阴寡默,老者杯酒入喉却是满是笑意,一旁的锦衣白脸少年眼冒凶光妒意直直盯着姜小江,而姜小江呢整个人满不在意,只顾着眼前的饭菜,那行为动作就明摆着俩字,“随你们咋说,我就是,不去!”。

    四人尴尬了一阵,醉意半上的姜永昌始终还是开了口。

    “小江,去了吧,你能做这位大人的徒弟是你的三生之幸~”

    “人家二人可是救过你的性命哩,帮过咱们爷孙啊,咱在世为人得懂得报恩!”

    “再说了,你只是出门学艺,又不是一去不返,没事的,不要担心我。”

    姜永昌虽然不舍姜小江,但大是大非还是能决断的。

    “不行,我还是不去~”

    “报恩可以,但我不出去,我只留在村子里。”

    “再说了,这老头救过我,我也是救过他的呀,虽然是……反正我不管!”

    姜小江嘴巴一抹,扭头就是一阵嘀咕,他今天打算就在这儿耍无赖了。

    “哦?”

    听到姜小江这话,老者与锦衣少年眼前一亮。

    “娃娃儿,容我好奇一句,你是怎么发现的?”老者越发兴趣道。

    “就是气息,老头你身上的各种气息虽然被你多次改变,但冥冥中,你最根本的气息没变,我还是能多少感受到那点细小的微弱”

    姜小江如实而道,想挣扎一下,真不想离姜永昌而去,爷爷对他来说,才是真正的大恩,而且还是还一辈子都不够的那种。

    “嗯,不错,灵觉还算独特,未来可塑,可塑啊~”老者略略赞赏一番。

    “根本气息?我这么久了怎么都没发觉呢?难道我平时感受到的都是假的?”

    锦衣少年些许疑惑,下意识的,最终还是感受到了姜小江恐怖之处。

    “切,不就是感知超群了点嘛,这世道还是要论武道的!”

    “不过,吝啬师傅也太偏心了吧,成徒八字还没一撇呢,这就夸起来了?”锦衣少年抱手哼唧,不服道。

    “哼~不去!我对学武学艺无兴趣,对外面的世界更是不感冒,反正我就是不走,余下其他的都好说”姜小江态度坚决,就算今晚顶撞了爷爷,也要留下来,在他心里小荒村始终都是他的家。

    “小江,不得无礼,要听讲!”姜永昌脸色更加阴沉。

    “哈哈,姜老哥,不打紧的。”老者对姜永昌摆摆手,又给姜小江说道。

    “娃娃儿,我们不强求一时,我今天来此就是先表明目的的。也恰好我最近些年在这儿有事要办,我等你,你好生思虑下。”

    破烂老者最后一杯酒下肚,莫名一笑,对着姜永昌说了几声叨扰,便带着锦衣少年在此夜宿下。

    姜永昌赔笑着,看了眼姜小江,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便进房招呼那二人去了。

    姜小江不敢与爷爷姜永昌对视,撅了撅嘴,悄悄的也溜进了睡房,避免等一下爷爷数落他。

    午夜,虫鸣时分,几人眠觉几人醒。

    木窗外,星空万里,繁光纷杂。

    姜小江未梦,他眼神跨过窗外,其思绪万千。

    饭桌上,姜小江其实说的是假话,他怎么可能会对那些东西不感兴趣,他长这么大没见过外面的广大的世界,他也是好奇得很。

    他也更是见识过破烂老头和那个不服他的锦衣少年的手段,这怎么能不向往呢?

    其实,他一直在琢磨着能有什么办法给爷爷改理一下身体,尤其这些年爷爷身体状况日下,他有些心痛,爷爷艰难养育他这么大,他怕长大后来不及好好报恩,怕最终错过了!

    所以,对与这些,在老者与爷爷面前,姜小江最终还是只想选择后者。

    不过,现在看来……

    姜小江嘿嘿一笑,彻底放松下,闭眼要准备睡去了。

    突然,木窗前,月光撒落下,一道黑影一闪而入。

    姜小江身体紧绷,皱眉假寐,那道身影直立在他榻前,一言不发。

    僵持良久,黑影还是先发声沙哑道“你没睡,就别装了”

    “那你也别装了,小白脸。”

    “想找我,不会敲门么?就非得跳窗?”

    “切,瞎装什么大蒜嘛~”

    姜小江盘坐而起,对面前的黑影不屑道。

    “你!”

    “哼,要不是你即将是我的小师弟,我恨不得给你一掌,送你去下面见那阎罗!”

    渺渺月光下,锦衣少年面容显现,伸在半空黑暗中的手掌已是慢慢收回,对榻上的姜小江沉道。

    “呸!”

    “不是我给你吹,小白脸,你我要是同龄岁,你信不信,我一挑子就给你撩翻了?”

    姜小江毫不客气,与其争锋相对。

    “算了,我不与你做作口舌之争了,现在的你毕竟还是凡躯,有本事先入了师门,学好艺再说吧!到时候我定把你打到服贴!”锦衣少年对姜小江挥了挥拳头,嘿嘿笑道。

    “哼!”姜小江又自顾自仰卧,假装着满不在意锦衣少年的话语。

    “差点忘了正事,小子,别怪我这个做师兄的不讲师门情谊,好心提醒你一句,你最好尽快回应师傅,并且跟师傅离去,不然你这拖延的后果,你自己可是承受不住的哦!”

    “话已至此,就当我这个比你大点的帅师兄,提前送你的入门见面礼吧,哈哈~”

    锦衣少年转身离去,对着窗外一瞬而出,只剩一句话寥寥飘落窗下。

    “对了,我叫陆希尧!”

    “切,就你想吓唬我,我可不是吓大的”姜小江可不信邪,根本就没在意锦衣少年的话语。

    月夜谈话,来得快去得也快,疲思的姜小江也渐入了温柔乡。

    次日天明,姜小江爷孙俩在庭院门口立别破烂老者与锦衣少年。

    “老哥,真对不住您了,我这不听话的孙儿,给您添烦了,回头我好好收拾他!”姜永昌向老者赔罪道。

    “不打紧,他还小,还有些许日子!”老者拉回姜永昌的躬身,转向走近一旁的姜小江。

    “十岁左右,如果思虑清楚,就捏碎这片青玉吧”老者从怀中掏掏半天,摸出一枚污泥浊玉,塞在姜小江手里,然后畅笑几声,便带着锦衣少年潇然离去了。

    姜小江无语,将玉片在腰间搽了又搽,才去掉脏黑,一块刻有繁杂古字的手掌青玉出现眼前,温润的小玉竟然还有丝丝雾明气息在中游走!

    随意收好后,姜小江还不忘谈论老者几句“这老头,怎么就这么邋遢呢?会不会还没娶媳妇吧?哈哈~”姜小江嘿笑着。

    “诶呀~你别打头啊,爷爷!”

    “小江,别在背后说他人坏话!”姜永昌一巴掌呼向姜小江,随后在庭院里给姜小江进行了场爱之教育。

    每个少年的童年时光都是期待充满美好的,这些明媚的向往在他们的心境钩织,不断变幻它物,或是终生之牵绊,或是前行一世的源力,因为在少年的心里,一切始于此。

    三年跨过,九岁半的姜小江的生活很简单,每天的放牛和与黑牛日常打闹,偶尔帮爷爷姜永昌做活,剩下的就是和村里同伴各种山间疯荡,日子过得好不快活惬意着。

    “姜奇,姜石,你们俩今天要和我一起去要放牛不,这次我带了我家的阿花呦~”这一日,姜小江骑着那头大黑牛路过姜大婶家门口,朝里扯了几嗓子。

    “我们就不去了,小江哥,今天我们要去药山那边,给我阿爷找点草药哩!”姜奇两兄弟向姜挥了挥手。

    “好吧,我们先走,阿花”姜小江独自离了村,上了山。

    正午时刻,媚阳娇照。

    草地上,姜小江抱头假寐,黑牛惬意敛草。

    可能有些舒适了,姜小江准备拿出他那腰间的竹笛,要放声一番。

    竹笛刚要出响,姜小江莫名下意识的身体一紧。

    “是错觉么?”姜小江又抬起刚放下的竹笛,准备再次吹响。

    声才起,一刻间,一道破空声极速而来!

    姜小江身体再次紧张,头奋力一歪。

    竹笛夺手而出,一股巨大力量感麻导至全身。

    姜小江脸蛋上一道长痕显现,皮肉渐开,鲜血急崩而出,竹笛断裂几节!

    “原来是一颗小石泥子,将我和笛打成这样,竟然还没破碎!”姜小江手捂止血,低头看见了脚边的凶器。

    姜小江迅速起身戒视周围,又是颗石泥子朝他打来,没法,他挡不住。

    这次的石泥子撞击力道更加巨大,姜小江不可承受,他的身体被托打几仗远,后背顶在了一块山石上,山石俱裂,姜小江一口大血,急喷而出!

    “是谁?”

    “给我出来,想杀我就直接来,暗处动手段,像个鼠辈一般!”

    姜小江胸口疼痛难忍,缓吸了几口气,朝周围喊话。

    风草摆动,寂静了几下,远处有杂音传来。

    “来之前,我还以为是个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呢?”

    “现在看来,连我随手一弹的小石子都挡不住,真没意思……那位大人怎么会看上你呢?”

    一棵单瘦木树后,一个佝偻的身影杵着根拐杖走出,一个黑袍老人出现在姜小江的不远处。

    “是你打的我?我们好像不认识!”姜小江质问老人,暗中观察警戒。

    老人没有说话,只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是我打的,不是莫老。”

    老人衣袍随风咧咧,一个少年从老人袍后移出,他年纪与姜小江看去相差不大,但一身华衣佩戴装饰,就足以体现他的身份不凡。

    “打你?打你又如何!我算下手是轻的了”

    “你可能还不知道,现在还有很多人在往这里赶,各色人物都有!都因为你而来!”

    “你村子的宁静,怕是没几天了咯~有可能还会见血,死很多人呢!”

    “我是第一个得到消息的,不信的话,你可以回去看看,那两个平时和你玩乐的小子,现在是不是正躺着床上”

    那少年抱手侃侃而谈,生死间毫不在意。

    “快走,阿花,我们回村!”姜小江招呼起黑牛,忍痛急奔下山。

    眼看姜小江远去,黑袍老人不禁问道“少爷,你就这么放他离去?”

    “原本是打算来杀他的,见到他后,我改变主意了”少年看着远处人迹烟笼的村子,又补道“我来此还要更重要的事,杀他?只是顺路而已……”

    村中,姜大婶家门前,村民齐聚,姜永昌也在。

    “遭了!”

    姜小江急急慌慌才赶到。

    “爷爷,姜奇两兄弟怎么样了?”姜小江一把抓住姜永昌。

    “怕是不行了啊,他们两兄弟一人身中莫名剧毒全身发红发烫,一人从崖上坠下,郎医来过了,说都只剩下一口气了……”姜永昌连叹,这么小娃儿,就要这么要没了,可怜呀。

    “不行,我要进去看看他们!”姜小江含着泪,向屋内行去。

    “好,你去看吧。诶?不对,你脸上的血,是怎么回事啊?”姜永昌朝姜小江喊道。

    “这孩子,真是不让人省心”听到姜小江回答后,便坐起门前抽起了旱烟沉思。

    屋内,姜奇和姜石各躺一边,鼻息颤弱,眼神无光,两人血迹斑斑,状况令人心疼。

    “小江哥,你来了~”见到姜小江走近,两兄弟弱弱发声,其喉咙间血水掺杂,说话含糊不清。

    “嗯,没事的,你们会好起来的!”姜小江出口安慰,他知道,姜奇两兄弟绝对不是意外,肯定有人在暗处下手,对方不敢直接来试探他,只好通过他身边人来试!

    “怎么办?”

    姜小江想救姜奇两兄弟,但他没法啊!这次是姜奇和姜石,下次呢?会是谁?是小荒村,还是他的爷爷姜永昌?!

    “不行,我不允许这样局面出现!”姜小江奔出屋内,他要寻法,他要阻止那些暗中的人。

    跑到家里的姜小江,东翻西找,终于在床底下找到了那片青玉。

    他还记得那破烂老者的话,他用力捏玉,以此为救,但玉无毫损!

    “怎么不行呢?我要救人啊~”姜小江嘶吼道。

    不管姜小江用手捏,甩铁锤砸,搬巨石压都无用,直至黄昏,玉片仍无痕!

    “别砸了,小江,休息会吧”姜永昌走近安慰道。

    “不行,我再加把力,我要救人!”姜小江不肯放弃。

    “晚了,姜奇那两个孩子,已经……已经走了啊,小江!”姜永昌不得已说道。

    什么?!

    姜小江听到爷爷的话,又看了一眼天际,他瞬间无力瘫坐一旁,他身体抖了抖,不敢相信,两个大活人就这么没了!

    “呜呜,爷爷,是我害了他们~呜呜呜”姜小江憋不住了,抱着姜永昌放声哭了出来。

    “爷爷知道,爷爷知道~”姜永昌慢慢拍打着姜小江。

    两人望着黄夕斜阳落下,爷孙俩在庭院外坐了许久。

    这个夜晚注定无眠,眼睛红肿的姜小江躺在榻上,盯着窗外浅白而又冰冷的月色,缓缓沉思。

    “经历悲痛后,有什么想法吗,小子!”窗外一个少年影子晃然而立,向姜小江问道。

    姜小江知道来者是谁,但并没有回答少年的话语。

    良久,姜小江突然沉静反问道“我的两个玩伴,是你下的手吗?”

    “不是,我要想杀你,白天你早就没了,我何必呢?”少年倚窗而答。

    “那好!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不就是想借我踏步而上嘛,我成全你!”姜小江翻身而起,对少年而说。

    “哦?你能看出我的心思,不错,你现在有资格,做我对手了!”少年不在郎当,眼神里不得不出现了一丝凝重,此时此刻的姜小江将有可能成为他一生的大敌。

    “你可不能死太早哦,我难得有个敌手,我就勉强帮帮你,先把那些杂碎给挡住,剩下的看你自己了。”

    “哦,对了,暗中害你兄弟的人,可能是王姓!”

    少年对姜小江说毕,带着身旁的黑袍人转身,几个呼吸间便消失不见。

    “好!就今夜,我答应了!”

    “我,姜小江,决定,入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