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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那个日子

    萧省之很快离开了,但他耽搁了太多时间,害得李茂亦没什么时间再逗留,要赶回刑部去。

    李茂要走,谢令初也只得将要说的话先行放下,待到下次见面再说。

    “姑娘不必送了。”

    李茂对她微微一笑:“告辞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离开,适才还热闹非凡的房间这会儿突然安静下来。

    一向活泼话多的七喜自知刚刚说错了话,此刻亦是垂着头,一声不吭。

    谢令初无奈看了她一眼:“好了,走吧。”

    七喜忐忑抬头,小声问:“咱们去哪里?”

    “天色不早了,我们该回府了。”谢令初道。

    ……

    ……

    夜晚的长安并不寂寞,依然是灯火通明如白昼。

    人声鼎沸的街边,摊贩们临街而立,无需高声叫卖,行人自来。

    这是长安城最热闹的一条街。

    这条路的尽头就是朱雀大街,直通皇城。

    一个推着木轮车沿街叫卖粘糕的老人正朝着朱雀大街的方向慢慢走着。

    他是这条街上常驻的商户了,每日都来此叫卖粘糕。

    每日走到临朱雀大街尽头,他的粘糕就能卖出去一半。

    然后折返,直到剩下的卖完。

    老人慢慢走着,突然有常客将他拦住,说买两块粘糕。

    老人哎了声,从竹筒里麻利抽出两根竹签,伸进被子裹着的篮子里插起两块粘糕来,熟练地在其上撒了黄糖碎花生碎芝麻,递过去:“五文钱。”

    常客给了钱,将冒着热气的粘糕接过,直接咬了半块下去,含在嘴里轻轻呼气:“老丈今日还要走到尽头?”

    老人笑笑:“是啊。”

    今日生意不好,得多走走才行。

    常客道:“今日还是别去了吧。”

    老人抬头看了街尽头那条宽阔空旷的大街一眼:“今日,是那个日子?”

    常客将剩下的粘糕一口气塞进嘴里,含混不清:“是啊。那个日子,最近可越来越多了。”

    ……

    ……

    “是那日子?”

    同一时间,东宫里,两个小太监正在交头接耳。

    “太子一早就去了三清殿守炉,到现在都未回。”

    “现在这段时间比较紧张,不能出岔子。”

    一個小太监说:“前段日子有一天太子退朝回来,脸色苍白得可怕。”

    “说是早朝时给三皇子参了一本,差点失了帝心。”

    “这不最近为此事焦虑不已,连守炉这种事都要亲力亲为。”

    另一个太监听罢,惊奇不已:“太子守炉?那丹药当真那么灵?”

    “可是怎么皇帝月月炼丹,身体还是每况愈下……”

    他话未说完,就被急急捂住了嘴:“这话可说不得。”

    “说了是要被砍头的。”

    太监压低了声音,警告他:“总之,小心一些才是。”

    “咱们做下人的,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心里得有杆秤。”

    两个人交谈间,就听宫里不远处传来嘈杂声。

    太子回来了。

    身上还穿着朝服。

    早上到现在,别说换衣服的时间,他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

    一早就爬起来去三清殿给父皇守炉,傍晚炉开,丹药竟自己碎了。

    那死道士非说是有人心怀不轨,克了这炉药,才使药未能成型。

    可一大早除了他守在那里再无旁人。

    这不是摆明了是针对他?

    本来想表个孝心,结果反被父皇骂了一句居心不良,叫他滚回东宫,再不得踏入三清殿半步。

    李怀雅越想越气。

    那韩孟节到底是有什么通天的本领,连那个一向只忠于父皇的臭道士都能被他收买。

    再这样下去,恐怕他这太子之位当真是要易主了。

    李怀雅紧锁着眉,如临大敌。

    “元辉呢?还没回来吗?”李怀雅不耐烦道。

    有个宫女急急回:“回殿下,元大人在外面等着了。”

    “赶紧叫他进来。”

    李怀雅话音未落,鬼魅一样的男人便出现在了面前。

    他跪在地上行礼。

    李怀雅摆摆手示意他起身,急急问:“查得如何了?”

    元辉道:“谢府外始终有人守着,属下无法入内。不光如此,就连谢衍和医圣之女身边亦有暗卫时时跟随。”

    “是韩孟节的人?”

    元辉应:“不知。属下怕打草惊蛇,未曾试探。”

    “但是属下猜测或许与韩孟节有关。”

    元辉给出自己的想法:“韩孟节自回洛阳,与医圣之女走得颇为亲近,甚至坊间有传言说他们即将订亲。”

    李怀雅冷笑一声:“他倒是想。”

    “可也得有那个本事才行。”

    元辉应是,半晌后:“殿下如今处境艰难,得到那本书尤为紧要。您看是否要属下直接去谢府偷?”

    李怀雅叹了口气:“不可。”

    那么有名的医书丢了可是大事,此等事不好隐瞒,若传到父皇耳朵里,他必然不会开心。

    毕竟身为一国之君,还需要从百姓那里偷东西来用,传出去实在不够光明磊落。

    “那医圣之女如今在做什么?”李怀雅问道。

    元辉如实答:“她在行医。”

    “属下也是无意间撞破这个秘密的。原来如今洛阳城里最有名气的医师,竟是隐姓埋名的医圣之女。”

    至于为何会隐姓埋名,元辉猜不透。

    按理说母亲名声在外,她完全没有隐瞒身份的必要。

    元辉给李怀雅仔细描述了谢令初的医馆布局和主要人员:“这医馆很大,背后似乎与韩孟节和鲁国公世子的支持脱不开些关系。”

    “鲁国公世子?乔玄?”

    李怀雅想骂娘。

    这韩孟节怎么回事,连鲁国公世子都能收为麾下了吗?

    元辉忙解释:“韩孟节和鲁国公世子是两方势力,他们都与医圣之女有关,但是互相之间并无关联。”

    李怀雅哼一声:“小小士族女子,纵使母亲是医圣又如何?会点医术就觉得自己能复刻她母亲的辉煌了?”

    别说她未必达得到裴景意当年的声望与地位,就算她达到,等着她的也只有死路一条。

    她妈是怎么死的,她就会怎么死。

    李怀雅几乎将手中杯子捏碎。

    不能再等了。

    他没有时间了。

    他冲元辉招了招手。

    “有件事,需要你立刻替我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