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千年仓

    还没有来得及细想，天临发现已经六点多了，得赶紧去吃饭了，晚上还要演出。天临赶紧把U盘、腕带和笔记放在抽屉里锁起来。然后拿上饭盒和饭卡往饭堂冲去。

    虽然几乎每天都会吹奏，但是每逢演出前，天临都要对小号进行检查清理。他先打开排水键，确保里面没有积水；然后用干净软布将活塞擦拭干净，并抹上专用号油；再用软布将号管全部擦拭干净；最后将号嘴用清水清洗干净并抹干。清理完之后，他把今晚上要吹奏的曲子练习了几遍。这是他导师言传身教的结果，也是多年养成的习惯。天临从小练习小号，读中学时，曾经多年师从南方省会城市交响乐团小号首席古月老师，还曾经担任该市青少年交响乐团小号首席。

    接着是更衣和化妆，天临也是十分重视的，导师常常告诫他，完美的妆容，既是对观众的尊重，更是对自己的负责。

    赶到演出场地，离演出开始时间晚8点还有30分钟，天临赶紧到后台向导演组报到。

    由于报名观演的同学多达2000多人，学校礼堂根本无法容纳，只好改在露天体育场举行。今天晚上BJ的气温大概是零下4度左右，主办方临时组织了很多电热器和炭火炉，分散放在观众席，为观众保暖。

    演出后台进入3分钟倒计时。舞台幕布紧闭，天临再次整理好妆容，在导演的示意下，走到了舞台正中央。虽然有数百次的演出，天临仍然会感到紧张，在短暂的候演时刻，天临将全部注意力聚集到待演作品的情境中，酝酿情绪。

    全场进入8秒钟倒计时，全场的灯灭了，沉浑的钟声响起，每秒一响，当第8响结束的时候，大幕徐徐拉开。一束强光打在天临身上，全场的目光聚焦到天临身上。只见他头戴红色三角帽，身穿白衬衣，外罩长及腰际的带袖蓝色上衣，下身穿蓝色紧腿裤，上衣和裤子上面布满精致的金色刺绣，脚上穿着擦得锃亮的黑色矮靿软牛皮马靴，十足的斗牛士打扮。

    观众还在欣赏天临的装扮并略显诧异之中，高亢、嘹亮的号声突然响起，像一把利剑刺破了北国寒冷黑暗夜空的静谧，天临全力以赴，以饱满、激越的节奏，让寒冷现场的观众仿佛身临古老热闹的斗牛场，感受到斗牛场惊险、刺激、激烈、喧闹的场面，以及斗牛士勇敢、威武、凌厉的气势。天临吹奏的这首《西班牙斗牛士进行曲》果然惊艳，充满激情、欢快、热烈，奔放，像冬日里闪耀的阳光，全场的气氛瞬间被点燃。演出结束，全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经久不息。

    谢幕回到后台，其他演员纷纷向他表示祝贺。天临找张凳子坐下，熟练地打开排水键，排出积水；接着用干净软布将活塞擦拭干净，并抹上号油；再用软布将号管、号嘴全部擦拭干净。通过清理小号，天临努力让激烈的情绪逐渐平复下来。

    这时台上已经开始了第二个节目，是学校合唱团的大合唱《七子之歌》，这首歌可不简单，12月20日，也就是前几天，澳门终于回归到祖国的怀抱，《七子之歌》就是回归时的主题曲，唱得令全球华人热泪盈眶。天临想不到合唱团这么给力，短短几天就排演出来让她在燕园响起：

    你可知“ma-cau”不是我真姓，我离开你太久了，母亲！

    但是他们掠去的是我的肉体，你依然保管我内心的灵魂。

    你可知“ma-cau”不是我真姓，我离开你太久了，母亲！

    但是他们掠去的是我的肉体，你依然保管我内心的灵魂，

    那三百年来梦寐不忘的生母啊，请叫儿的乳名，叫我一声澳门！

    母亲！母亲！我要回来，母亲！

    合唱团演绎得如泣如诉，哀婉动听，全场为之飘泪。天临也不例外。

    下半部分，合唱团的指挥转过身来，对着观众，张开双手，由下往上，全场观众瞬间站起来，全场一起大合唱：

    你可知“ma-cau”不是我真姓，我离开你太久了，母亲！

    但是他们掠去的是我的肉体，你依然保管我内心的灵魂。

    那三百年来梦寐不忘的生母啊，请叫儿的乳名，叫我一声澳门！

    母亲！母亲！我要回来，母亲！母亲！

    你可知“ma-cau“不是我真姓，我要回来，回来。

    母亲！

    2000多人饱含深情的歌声，响彻燕园，响彻夜空，述说着数百年的屈辱和哀怨，和对祖国母亲无尽的思念和期盼，传向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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