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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白羽族

    从黑市出来,鸱鸟问,“你信芳萋萋?”

    如果昭月不相信,是绝对不会给芳萋萋玉牌的,但鸱鸟觉得草率了些。

    “信一半”昭月最喜欢冲阵营的一点就是,在‘外人’面前,战友们都能表现得对彼此绝对信任。

    已经叛变的双双除外。

    鸱鸟,“那另一半?”

    “白羽族地”亲自看看,昭月才能确定寒州军与白羽族的根本矛盾是什么。

    给芳萋萋玉牌,主要是为了稳住她。

    信任不信任的不重要。

    鸱鸟意有所指,“这么说,我要独自忍受精精的重拳出击?”

    昭月要敢说是,那他就来个鱼死鸟破。

    “你不是应该去拜访一下罗山,然后表示绝对支持他?”

    “顺便按心情,把黑市的事告诉他?”

    在内部矛盾中,好好善待共犯,才不会被下黑手。

    “嗯~”鸱鸟意味深长地点点头,这还差不多,他差点就要对昭月教育一番了。

    “作为冲阵营在寒州的代表,我是该怀揣诚挚之意,好好儿拜访一下罗州主。”

    “顺便看看鹅小二到底是不是他儿子”鸱鸟还是不能相信他们都瞎了,鹅小二是只鹤。

    昭月一脸‘无奈’,“是啊,只是这样的话,我们就抽不出空关心战友的身体情况了。”

    鸱鸟唉了一声,表情很是沉重,“正事要紧,相信精精会理解的,毕竟他是个坚强又深明大义的妖怪。”

    “言之有理”昭月隔着空气跟鸱鸟握了个手,“那我们就州主府上再见吧。”

    鸱鸟象征性的上下沉手,“好的好的。”

    .......

    滔滔松水自东北大荒的万里冰川发出,经漫长的地下河道而出,将白羽族地与寒州隔绝,使两地相望不相近,形成了两种截然相反的生存方式。

    白羽族信奉蛮荒,不喜条条框框,缺乏修行资源时,父母儿女都可以拿来买卖交易。

    且不带一丝欺骗隐瞒,没有半点愧疚。

    当然,卖不出去或者更狠一点的时候,也会亲自下手。

    所以白羽族一向主张能生就多生的原则。

    反正只要活着,总会有长大或者派上用场的一天。

    什么?

    你不想生,如果你有资格说这句话,那没问题。

    如果没有,那就必须生到不能生为止。

    而寒州虽为各族混居,却衍生出了自己的文明,他们重视修行,更注重修德。

    因此,在寒州,人对妖的接纳程度普遍较高,有的妖怪比人更仁义,比仙族神族更慈悲。

    不少的人类家族,还会想方设法给儿女安排妖师。

    人师在收到妖族弟子后,也会给予一视同仁的教导,甚至重点关注,以求导妖向善,提高自己的名声。

    以私心而言,能坐在寒州州主位置上的罗山必然德高望重,比芳萋萋更可信。

    但以私情办公事,往往会出现大乱子。

    寒州民众是什么样子,今天白天昭月他们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

    现在来听听白羽族底层族人的声音,才能更客观的看问题。

    “嘭!”昭月抓住故意撞上来的小孩扔一边。

    接着十几个小孩就从窝棚、树后、水塘、石后......等等地方窜了出来,拿着各式各样的利器,毫不犹豫地杀向她。

    将他们原地定住,昭月有些头疼,“你们父母呢?”

    “哼”孩子们纷纷高傲的别头扬颌,完全不鸟昭月。

    原来‘听声音’也不是这么容易的。

    昭月在指尖聚起一团酷似‘火焰’的蓝光,“不说的话,我现在就烧死你们。”

    小屁孩们略有动容,但还是不说话。

    这么勇的吗?

    走到频频看她,还以为自己掩藏得很好的男孩身边,他是这群孩子里最小的,应该能从他这里突破。

    “呸!”

    昭月失策了。

    幸好闪得快,没有被吐到。

    “呸呸呸......”

    似乎受到了启发,其他孩子们也对昭月打起了口水战......

    昭月飞上天。

    再次庆幸,没有被吐到。

    “滚滚滚,哪里来的丑八怪!”

    “哈哈哈哈,有本事你下来呀!”

    “胆小鬼,你...轰!”

    一道惊雷劈下,炸裂在他们身前,一个个的终于闭嘴。

    我还治不了你们?

    昭月用意念控起数十根枝条,啪啦啪啦地抽在他们屁股上。

    抽了好一阵,终于有几个孩子开始哇哇大哭。

    “嘤嘤嘤......好姐姐好姐姐,别,别打了,我,爹...爹娘去进货了”最小的那个孩子在棍棒教育下变得礼貌起来。

    进货?应该说的是那些妖童灵植。

    昭月控制枝条悬停在孩子们的屁股之外三寸,“去哪里进货?”

    孩子们摇摇头,昭月嗯的一凶,枝条扬起。

    “呜呜呜,我,我们真的不知道。”

    “爹娘说只有成年之后才能去进货。”

    “成了家也可以。”

    一般的族群或多或少都会让孩子从小参与族中事宜,白羽族却要等到孩子们成年或成家之后,说明进货不是一般的危险。

    “那你们的父母是往哪个方向走的?”昭月心想,这个你们总该知道了吧。

    “南边。”

    “不对不对,是北边。”

    “不对不对,是东南。”

    “东南是哪个方向?”

    “你们都错了,是西边。”

    “我想起来了,是东边!”

    “东边不是松水吗?”

    “对哦”

    昭月:......

    “哎,我爹说,他最迟明天就会回来。”

    “我娘也这么说,她还说会给我带好吃的。”

    “我爹也是。”

    “我爹也是”

    ......

    这么说的话,她在这里守株待兔就好。

    嗯,如此甚好,晚一点回去,精精也就没那么生气了。

    昭月解了定身咒,撤了枝条,笑,“既然你们这么乖,那我们就是朋友了。”

    变出一堆稀奇古怪的玩具,“这些是我送你们的礼物。”

    孩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要又不敢过来拿。

    倒是那个年纪最小的男孩,十分能屈能伸,屁颠屁颠地跑上前来,嗲声嗲气,“好姐姐,我可以自己挑吗?”

    昭月很是配合摸摸他的头,温柔得能掐出水来,“可以呀,不过你得先告诉姐姐你的名字。”

    “荃小八!”

    昭月心呼痛快,“挑吧。”

    最小男孩直接一个虎扑,扑在玩具堆里,“我全都要!”

    其他孩子看着眼睛都直了,赶紧一窝蜂地拥上来。

    “姐姐,我叫白阿六。”

    “我叫陆小小。”

    “我叫李二二。”

    ......

    “给我给我。”

    “不给,这个是我的。”

    “再抢我的东西,我揍你!”

    “这明明是我先看到的。”

    “是我先!”

    “喝——呸!”

    “呸呸呸!!”

    昭月并不阻止。

    打吧打吧,谁小时候还没挨过揍或揍过人呢。

    小时候没打过架的童年是不完整的。

    只要不过分......在旁边看看也不错。

    但看了一会儿,孩子们就拿着玩具三五成群地玩去了。

    切,没劲~

    昭月只得在白羽族的村落里看一看,走一走,感受一下这里与寒州的差距。

    然后在月亮隐入云雾之后,来到松水边上。

    拿出一块黑色石头,点燃它。

    石头燃烧后的火焰冷翠似水,烧了两刻左右,一阵阴风袭来,吹灭了火。

    阴差隅鬼笼罩在一团阴影里面,态度有些不满,“怎么现在才找我?”

    大哥,距离上次见面也才三天好吗,说的好像我耽搁了很长时间一样,我也是有正事的好么。

    昭月将骤然冰凉且完好无损的石头收回法囊,“查的怎么样了?”

    阴影高傲的向上动了动,似乎在说‘没查好,我敢这么说话?’,“根据阴阳录的记载以及元东州的死亡人数,十三个丢失的命魂中,十二为男,一为女。”

    “男者生前皆为阴损之辈,比如李世莲、关恒、易森高、白成英,倒卖人口,暗地里欺辱良家,霸占他人财物,就没有什么坏事是他们不做的。”

    “就算没有元东州的那些事,他们的死期也近了”如果不是人族寿命自有定数,隅鬼早就把李世莲那些几个老东西的魂勾去下油锅了。

    可不是嘛,昭月内心无比赞同,关键做了坏事还装得正义凛然。

    “但女者生前是个极好的姑娘,跟随父亲行医已有十年左右,祖上还是积善之家。”

    “最重要的是,她这一世是有仙缘的。”

    善良,懂医术,还有仙缘,“也就是说,十三个人中,只有她是枉死?”

    “可以这么理解”隅鬼查到,医女至少还可以再活三十年。

    “那这十三个人的生辰八字有没有什么特点?”比如极阴极阳什么的。

    阴影左右晃了晃,“不过根据地魂与命魂之间的牵引来推算,丢失的命魂似乎是在丰原一带。”

    丰原一带?怎么可能!

    “你没推算错吧?”昭月略显激动。

    高傲的隅鬼却没有因为昭月的质疑来气,“我也觉得很奇怪,所以请...让我的好友重新推算了一遍,结果是一样的。”

    隅鬼绝对不会告诉她,是他求阴帅帮他重新推算的。

    “这就......”昭月不禁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难道因为医女有仙缘,她的命魂不止可以修补残缺的人族命魂?”

    “不可能”隅鬼当即否认。

    在这一点上,昭月先前的认知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医女只是有仙缘而已,但她到底是个凡人,她的命魂确实只能用来修补人族的命魂。”

    “可丰原一带,是仙族领地”准确的说,主要是霜族和雪族。

    隅鬼,“这就是我不确定的原因。”

    “但如果我的推算是对的,那么丰原一带,必有仙者私藏凡人。”

    昭月心绪微沉,突然想到乐君玑以前曾说过,她还有几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其中便有和人所生的。

    “多谢”昭月抱拳一谢,意思是你可以走了。

    “哼~”阴影很不屑的飘走。

    又嫌弃的飘回来,“如果那些命魂真的在仙族手里,你又不好下手的话,可以再找我。”

    虽然做阴差久了,难免麻木,可遇见这种万中无一的极善之人,隅鬼还是惋惜的。

    世间生灵大多都是灰色,极白与极黑之辈都是少数。

    若能追回医女的命魂,也算对得起他这份差事。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好。”

    昭月一口答应,十分爽快。

    阴影愣了愣,彻底消失。

    “快,再快点!”李芳掀开车帘,焦急的催促道。

    “啪!啪!”车夫直接站了起来,挥着马鞭,驱使马儿拉着马车狂奔。

    却没有注意到前方路边上横着的极细钢丝。

    “嘭!”马脚接触到钢丝的瞬间,直接被连皮带骨的割断。

    伴着马儿的嘶鸣,车里的李芳和‘王婉儿’直接从里面摔了出来。

    滚了几圈的李芳缓了一会儿,顾不得脸上手上全是擦伤,赶紧手脚并用地爬向‘王婉儿’。

    “呃......啊——”却被蛊男一脚踩住手,用力地碾。

    魔偶从草丛里提起惊慌失措的‘王婉儿’扔到蛊男旁边。

    李芳痛得大汗淋漓,一口咬在蛊男脚腕上。

    蛊男吃痛踢开李芳,上去就是一顿猛踩......踩得李芳动不了,才解气地伸直了腰板儿。

    “老子一会儿再收拾你。”

    蛊男转向‘王婉儿’,摄来马鞭,边抽边骂,‘跑啊?!怎么不跑了?!’

    “臭娘们儿,跑得还挺快!”

    “啊,别..别打了...求求你别打了”‘王婉儿’挡着脸连连求饶,没一会儿就被蛊男抽得皮开肉绽。

    蛊男越抽越气,“求饶?!你他娘还有脸求饶!”

    “老子一辈子的心血都给你毁了!”

    “贱皮贱肉的母猪,还我‘儿子’命来!”

    “啪啪啪.......”

    看差不多了,靠着树看戏的魔偶,慢悠悠地走过去抓住蛊男的手腕。

    “你敢拦我?”蛊男火气上来,魔偶都想打。

    要不是他,自己早就能替‘儿子’报仇了!

    要不是我,你早就给首领弄死了。

    但蛊男这个疯癫的状态,魔偶不能跟他吵,“我如果想拦你,就不会跟着你一起来,时间差不多了,先把人带回山上,之后有的是时间折磨她。”

    “对!”蛊男凶狠地踩在‘王婉儿’的伤口上。

    后者痛得冒血。

    蛊男却觉得不及他痛苦的十分之一,“我不能让她死的这么容易。”

    像捆猪一样,把李芳和王婉儿捆起来,蛊男和魔偶各提一个,飞向桃山。

    除了用沾了辣油的绳子捆‘王婉儿’,蛊男还特别用钢丝在她的伤口处勒了几圈,“王家大院里的那些猪,我也要让他们生不如死。”

    “放心,就算你不说,首领也不过放过他们”魔偶其实很无语,有几副好皮囊他早就看上了。

    奈何王家人惹了蛊男这个疯子,害得他的收藏不得不少上几件。

    “不过他们现在还有利用价值,要杀他们,还得再等几天。”

    蛊男不以为然,“哼,一群只知道吃喝拉撒的猪,能有什么价值?”

    “照我说,就应该活剐了给我的宝贝们做肥料。”

    魔偶觉得,再这么下去,首领迟早把蛊男做肥料,“对我们没用,对仙族神族自然有用。”

    “不见得吧”蛊男不信,那些家伙会为了一群猪妥协。

    用人族来威胁北境之军,其实是魔偶的主意,“见不见得,试试不就知道了。”

    反正他们又不会有什么损失。

    “也对”看‘王婉儿’流血不止,蛊男的心情稍微好了那么一点点。

    回到桃山上,直接将李芳和‘王婉儿’分别扔在两个相邻的笼子里,解了她们的绳子和钢丝,又遣人看着她们。

    “别让她们跑了”蛊男。

    “是”士兵们赶紧应承,随后又眼放精光地看着笼子里的女人。

    年纪大的风韵犹存,年纪小的婉约动人。

    关键还带着伤,越看越发想上去摧残一番。

    眼里只有那些宝贝毒虫的蛊男自然是不会懂的,抬脚就走出老远。

    热衷于美貌皮囊的魔偶就很明白,“不死就行。”

    士兵们集体点头哈腰,“谢谢右护法,谢谢右护法!”

    然后一边解裤腰带,一边按武力高低排成两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