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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阴山大王

    翌日清晨,东方泛起鱼肚白,一轮朝阳从山头上缓缓爬起。

    牛头人店小二起了个大早,早早的在客栈里收拾忙碌着,伺候着早起远行的客人。

    他肩上搭着毛巾,靠在柜台上,连连打着哈欠,好像精神状态不是很好,显的有些疲倦,脸色的神色也有些疲惫。

    不过他仅仅只是睡的不好而已,虽然昨晚他也吸入了迷魂香,但好在李赤候在客栈内,保护住了客栈内的所有人,没有让他们被招魂铃的铃声招出魂去,牛头人店小二也得以幸免于难。

    只是他到底中了一点迷魂香,一晚上睡的浑浑噩噩,迷迷糊糊,似睡似醒,所以此刻显得有些困倦。

    他见到江月和李赤候从楼梯上下来,忙堆起笑容,亲切问道:“两位客人,要吃点什么吗?”

    李赤候答道:“给我们准备一盆馒头,我们要带走,另外你算一下,加住店总共是多少钱。”

    “好咧!”牛头人店小二忙跑到柜台里面,拿起账簿,打起算盘,认真计算起来。

    很快,他便回答道:“两位客人,算清楚了,总共是四十一块灵石。”

    江月惊叫道:“怎么可能这么多?我们昨晚不过是吃了一盆馒头,两盘酸白菜,就算加上住店的钱,也没有多少。你这黑心的牛头人,敢开黑店,我砸了你们的店!”

    牛头人店小二慌张解释道:“两位客人别生气,你们这里没花多少,主要是那位蛮牛兄弟,吃的有点多。”

    “那头蠢牛?”

    店小二低声答道:“是的,两位客人,我算给你们听一下。”

    “一盆馒头两块灵石,两盘酸白菜两块灵石,住店十块灵石,你们这里总共是十六块灵石。”

    “那头蠢牛呢?”江月喝到。

    牛头人店小二偷偷地看了江月一眼,弱声道:“那位蛮牛兄弟,一共吃了两只烧鸡,一壶酒,一盆馒头。两只烧鸡二十块灵石,酒是三块灵石,总共是二十五块灵石。”

    江月气的脸色涨红,愤怒骂道:“我和师傅都舍不得吃烧鸡,这头蠢牛倒好,一口气吃了两只,还喝了一壶酒。你去将那头蠢牛牵来,我倒要问问是不是真的?”

    牛头人店小二吓得哆哆嗦嗦,慌慌张张地牵大蛮牛去了。

    没过多久,大蛮牛就不情不愿的被店小二牵了过来,打了个响鼻,浑身都是酒气。

    江月怒声质问道:“你昨晚是不是吃了两只烧鸡,一盆馒头,还喝了一壶酒?”

    大蛮牛心虚,低着头,摇着尾巴,看着其他方向,不敢说话。

    “你这头蠢牛!”江月气地一巴掌拍在他牛头上,随后从袋子里取出灵石,老老实实地将账结了,跟着李赤候走了出去。

    大蛮牛害怕,远远地跟在身后,一言不语。

    牛头人店小二挥手大声喊道:“两人客人慢走,欢迎下次再来!”

    随后他又偷偷摸摸朝着大蛮牛小声喊道:“蛮牛兄弟,保重!”

    大蛮牛没搭理他。

    江月跟着老道士离开客栈,走在街道上,很快就走出了小镇。

    远方青山孤耸,天高云阔。

    江月回头,见大蛮牛远远跟在身后,不敢靠近。一想到这货一口气吃了两只烧鸡,江月心里就越想越气,不由得怒声骂道:“还不过来老实点,你是想累死我师傅么?”

    大蛮牛理亏,听到江月喊话,赶紧摇着尾巴,老老实实地跑了过来,主动低下身子,等着两人上来。

    江月这才消了一口气,一屁股跃到大蛮牛背上,李赤候也坐了上去,大蛮牛立刻挺起身子,卖力地跑了起来。

    很快耳畔就响起了呼呼的风声,牛背上的两人却坐的稳稳当当。

    江月这才满意地哼了一声,拿出馒头,与李赤候一起吃了起来。

    大蛮牛闻到馒头清香,顿时有些饥肠辘辘,肚子有些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他讨好地问道:“这个......少......少爷,能不能给俺两个馒头,俺一早上也没吃东西。”

    江月气道:“你昨天晚上吃了两只烧鸡,还没吃饱吗?”

    大蛮牛很不好意思道:“俺胃口有些大,吃不饱。”

    江月拿起两个馒头,朝前头扔了过去,大蛮牛张嘴接过,咽下肚里,更加卖力地跑了起来。

    江月突然开口问道:“师傅,大荒内的妖王这么多,为什么我们要跑这么远?”

    老道士咬了一口馒头,艰难地咽了下去,拿起葫芦喝了一口酒,淡淡道:“我当年经过那里的时候,那头妖王仗着实力比我强,欺负我,这次正好找他算账,斩了它用它的妖血为你洗礼。”

    “另外,你也不小了,也该带着你走一走大荒,看看大荒的面貌,历练历练了。”

    老道士叹了口气,悠悠道。

    江月“哦”了一声,问道:“师傅,大荒很大吗?”

    “大,超乎你想象的大,真真是浩瀚无际。当年我从荒外而来,定居在东荒边上,心想着余生就做个游侠儿,游历大荒,直到死去,可后来也不过是在这东荒一角,瞎转跶而已。”

    “直到后来在一条江边上捡到了你,我才收了心思,回到了边荒现如今的山头上。”

    江月听到自己是师傅从江边上捡来的,有些伤心,低着头,沉默着不说话。

    老道士轻抚着他的头,怜惜道:“傻小子,前尘往事不论,未来日子才是可期,大荒这么大,还有更加壮阔的世界等着你去掀开,不必再纠结于以前的事。”

    江月点头,乖巧道:“嗯,我有师傅,有小狸,有金角银角兄弟,我不孤单。”

    他捏起拳头,大声道:“师傅,我以后一定要打出一世威名,扬名世间,让你老人家高兴高兴。”

    老道士哈哈大笑起来:“我可不图你什么一世威名,我只图你再过个几年,早点讨个媳妇,生两个大胖小子,给师傅我带着玩。”

    江月大窘,不再说话。

    大蛮牛的速度很快,奔蹄如风,不经意之间已经跑了数十里,穿越了一片幽林。

    前方不远处是一片山头,陡陡峭峭,十分险峻。

    有阵阵阴风在山峰里缭绕,掀起一阵阵呼呼的响声,数百米外都清晰可闻。

    江月大声道:“师傅,前方那片山头阴风阵阵,鸟兽绝迹,不会是盘踞着妖怪吧?”

    大蛮牛一听,登时腿脚就慢了下来,有些害怕,不敢向前。

    老道士摆手道:“无妨,径直向前,省的绕路了。”

    大蛮牛这才重新迈快步子,向前面那座山头跑去。

    一只头上长着两个尖角的妖怪,此刻正站在一棵树上,睁大眼睛向远方眺望着,这时他突然从树上跳了下来,慌慌张张地向山头上跑去。

    一路攀过石阶,来到山顶上。

    山顶上有一个洞穴,尖角小妖怪冲了进去,一路高喊道:“大王!大王!”

    有一个洪亮威严的声音大声骂道:“慌慌张张、大喊大叫的,怎么回事?”

    尖角小妖怪激动道:“大王,好事,好事!有人往我们阴风山来了!”

    一个背后披着披风,脸上长着满脸毛发,状若蝙蝠的妖怪,高兴地大笑起来,问道:“来了多少人?”

    尖角小妖怪大声道:“两人,两人一牛。”

    “还有多远?”蝙蝠妖又问。

    “不足五百米,不,现在只怕不足两百米。”尖角小妖怪老实回答。

    “好。”阴山大王哈哈大笑,高声喊道:“小的们,猎物来了,都给我动起来。”

    洞穴内几十只小妖怪,顿时纷纷举起手中的大刀,一起大声高喊,“动起来,动起来。”

    江月跟着李赤候走近到山脚下,一阵阵阴风从山谷内扑面而来,吹得他们衣袍猎猎作响。

    江月大声道:“师傅,这山里风好大。”

    老道士笑着介绍道:“这山名为阴风山,山里盘踞着一个妖怪,叫做阴山大王,这阴山大王本体是一只蝙蝠,入了修行道,开了血脉,擅于御使风系法术。”

    “当年我经过这里,这阴风怪干着占山剪径、杀人夺宝的勾当,也想对我动手,被我教训了一顿,不知道如今改了没有?”

    正说着,两人一牛进入了阴风山。

    这阴风山除了中间一条要道,两边皆是峭壁,长着密密麻麻的林木,十分深幽,里面不知藏着多少条秘密小道,确实是半路剪径、杀人夺宝的好地方。

    江月跟着李赤候骑着大蛮牛从中间要道里走过,突然两边树林里一阵乱响,几十条身影突然从峭壁上跳了下来,吓得大蛮牛一大跳,差点将李赤候和江月掀了下去。

    只见为首那位蝙蝠脸的阴风怪谦躬着身子,走了过来,客客气气道:“两位客人,途经我们阴风山,要不要买点我们阴风山的阴王参和黑血芝?我们阴风山的阴王参和黑血芝,都是野生的,比起外面大城池里的,效果要好得多,对于炼体和补血都要奇效。”

    江月震撼的眼珠子都差点掉了下来。

    大蛮牛惊魂甫定,呼呼地吁着气。

    李赤候坐在牛背山,轻笑道:“阴山大王?还记得我吗?”

    阴风怪抬起头,吓了一跳,一张蝙蝠脸瞬间垮了下来,谄媚笑道:“老前辈好,我说是什么贵客途经我阴风山,原来是前辈您大驾光临,小的们,快给老前辈倒茶。”

    马上就有几个小妖怪提着茶壶,拿着大碗跑了过来,手脚麻利地倒了三大碗水,恭敬地递给了李赤候几人。

    倒是准备的十分充分。

    大蛮牛跑了一大段路途,早就渴了,咕噜咕噜,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李赤候古怪笑道:“茶水里没下蒙汗药吧?”

    阴风怪忙摆手道:“没有没有,我如今做的是正当营生,自从当年被前辈教训了一顿后,不敢再做这种勾当。”

    “这还差不多。”

    李赤候端着一碗水,一饮而尽。

    一路风尘仆仆,江月早就渴了,见师傅将水喝了,自己也端起一碗茶水,一饮而尽。

    阴风怪站在一旁,赔笑着不敢说话,是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片刻后,李赤候开口道:“你的阴王参和黑血芝呢?”

    阴风怪大叫道:“小的们,快将阴王参和黑血芝拿出来。”

    几只小妖怪“嘿嘿哟哟”地抬了几个大袋子出来,放在阴风怪面前。

    阴风怪拿起一只阴王参和黑血芝,递给李赤候和江月,笑着介绍道:“老前辈,小兄弟,你们瞧瞧,这都是我们阴风山的特产,纯野生的阴王参和黑血芝,药效奇好,对身体大补。”

    江月拿着那只阴王参,直接咬了一口,吞进肚子里,一股浓郁的精气化开,滋养他的身体。

    他吭哧吭哧地咬着,边吃边大声道:“师傅,这参不错,有嚼劲,药效也好。”

    大蛮牛听了,也凑了过来,歪着头,使劲冲着那袋子阴王参嗅着。

    阴风怪看在李赤候面上,只能拿出一只阴王参丢给他。大蛮牛接过,三下两下吞了下去,连味儿都没有试出来。

    接下来他又凑着脑袋在那袋子阴王参面前,继续装模作样使劲嗅着。

    这次阴风怪没有搭理他,双眼假装状若无神地四处飘散着,大蛮牛讨了个没趣,只能气咧咧地走了回去。

    李赤候笑道:“你这些阴王参和黑血芝多少钱?我全要了。”

    阴风怪大喜,急忙喊道:“不贵不贵,只要三百块灵石。不不,二百五十块!”

    李赤候冲着江月一挥手,道:“给他二百五十块灵石。”

    江月不满咕哝道:“师傅,你自己怎么不拿钱,为什么要我拿?”

    老道士登时骂道:“臭小子,我的钱留着还不是为了帮你存老婆本,你这臭小子不知好歹。”

    江月没法,只能取出二百五十块灵石,数清楚了,递给了阴风怪。

    阴风怪高兴喊道:“小的们,快,将这几袋阴王参和黑血芝绑好了,给这位小兄弟送过去。”

    几个小妖精闻言立刻将袋子绑好,替江月用绳子挂在大蛮牛身上,利落麻利。

    李赤候笑道:“好了,我们走了。记住,做人要做个好人,做妖也要做个好妖,不要再像以前那样,干些杀人剪径的勾当。”

    阴风怪赔着笑,笑呵呵道:“不会不会,谨遵老前辈教训。”

    见李赤候等人走远了,阴风怪又忙着大喊道:“欢迎老前辈常来,我们阴风山的阴王参和黑血芝长得快,不到个把月就又熟了。”

    阴风呼啸,吹得山上枝叶哗哗作响。

    做了一笔大买卖的阴风怪高兴地大喊起来:“小的们,回山!”

    群妖欢笑,皆手舞足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