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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凤凰之墓

    随着那位狐仙娘娘的离开,场景如梦境般破碎,再次回到之前的景象。

    清幽竹林,石桌石凳,一杯残酒,两位路人。

    江月见狐仙娘娘登天而去,没能说上一句话,不由得很是惋惜,连连感叹。

    而李赤候却是神色震撼,深深感慨道:“这位狐仙娘娘的修为真是恐怖,竟然能以八个字,贯通虚幻与真实之间,这种手段,当真是惊世骇俗,骇人听闻。”

    江月听闻,一脸艳羡道:“我要是以后也能有狐仙娘娘这般神通就好了,可惜狐仙娘娘走的太快,没能向她讨要两门神通功法。”

    “哎,可惜。”江月连声感叹,觉得很是遗憾。

    “师傅,看来那盏青铜魂灯确实是狐仙娘娘所留,她与这位古墓主人有旧,不忍心魂海里的恶魂肆虐,闯过深渊来到这里,扰乱古墓主人的清宁,所以用青铜魂灯镇压住深渊,禁止恶魂通过。”

    李赤候点了点头,赞同道:“大抵是这样了。”

    “这石桌上前四个字“月下独酌”,说的是她自己,后四个字“君以化道”,大概说的就是这位古墓主人了。”

    “只是最后她说什么“断我等飞升之路,罪不容诛”,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飞升之路断了?”

    李赤候凝思皱眉,疑惑不解。

    这边江月却是盯上了石桌上的那杯残酒,酒杯中的酒液青翠碧绿,如同琼浆玉液一般,江月凑近一闻,芳香浓郁,沁人心脾。

    他捡起一片落在酒杯中的竹叶,放入嘴中尝了尝,甘甜醇美,一股清凉之意,直达江月脑门,让他顿时耳清目明,感官灵敏了不少。

    随后一股庞大的灵气从那几滴酒液中爆发出来,冲入江月体内,洗涤他的肉身。

    江月惊喜喊道:“师傅,这酒内好浓郁的灵气,具有洗涤肉身,令人耳聪目明的功效,对灵魂肯定也大有裨益,师傅你尝尝看看?”

    李赤候闻言,也随手拈起一片青翠竹叶,放入酒杯中蘸了蘸,然后放入口中,随即大喜道:“好酒,真是了不起的仙液,能被那位狐仙娘娘收藏的异酒,果然不同凡响,你快将它喝了,对你炼体大有好处。”

    江月听老道士的话,就要去喝了那杯酒,却又突然停住,拒绝道:“不行,师傅,我用了这杯酒伐体,你怎么办?狐仙娘娘这杯酒对灵魂也大有好处,你喝了它,说不定有机会突破到法相境界。师傅,还是你将它喝了吧。”

    老道士大感欣慰,心头温暖,温言道:“傻小子,师傅一大把年纪了,飘零半生,早就看淡了是非荣辱,功名利禄。什么修为境界,得道飞升,也早已看淡。”

    “倒是你,你不是说要打出一世威名,给师傅牛气牛气吗?将这杯仙酒喝了,夯实根基,你以后才有资格,去跟那些大族天才子弟们一争高下。”

    江月闻言,这才将石桌上那被残酒喝了,两手端起,一饮而尽。

    顿时一股瀚海般的灵力在他体内爆发开来,如浪潮一般,狠狠地冲击着他的肉身。

    江月赶紧盘膝而坐,双手抱圆,运行起大日熔炉炼血法,控制着这股庞大的灵力,冲刷他的血肉骨骼,洗涤他的肉身。

    只见一股强横的灵力,在江月体内横冲直撞着,洗伐他的肉身体魄,涤荡他的识海。

    阵阵风雷海啸之音,不时在他体内响起。

    李赤候看在眼里,老怀欣慰,暗暗点头道:“这臭小子性子虽然有点野,但是这份天资确实了得,也吃的苦,霸得蛮,有上进心,总算是没有白费我多么多年的一番心血,苦心教导。”

    正当老道士暗中感叹之际,那边江月却是浑身一震,一座铜钟在他体表显现出来,金光灿灿,将他笼罩在内,轻微旋转,似是有无穷奥妙在流转。

    紧接着铜钟上的符文动了起来,金光汇聚,在铜钟外凝结成一个古朴文字,状若鱼龙,看不真切,只隐隐约约看起来像个“法”字。

    而这个鱼龙文字在铜钟外表凝结而成的刹那,一股庄严神圣的力量,从铜钟上散发出来,浩瀚威严。

    李赤候站在旁边,看在眼里,整个人都呆滞了下来,他好似看到了一座顶天立地的金钟,立于虚空,镇压着万古岁月不朽。

    他忍不住便要一口鲜血喷出,伏倒在这金钟浩瀚威严之下。

    好在那座金钟只是一闪而现,并不存在于现实。

    李赤候闭上眼睛,深深呼吸,平复下体内汹涌的气血,而那座金钟也马上消失,只余下盘坐在地上的江月,体表一座金钟笼罩着,那个鱼龙文字则不断在钟表流转。

    随着江月睁开眼睛,那座金钟也缓缓消失。

    江月站起身来,灵动活泼的挥舞起拳,顿时风声呼啸,气势凶猛,而他体内也是气血翻涌,如同瀚海浪潮。

    他细细感受了一下,大喜道:“师傅,已经越过了炼血境中期,快要逼近炼血境后期了,而且也就是临门一脚的事。狐狸娘娘的仙酒果然了得,可惜她刚刚走得早,没能向她讨要一壶。”

    李赤候还在刚刚那金钟的震撼中没回过神来,闻言只是连连应声道:“那就好那就好。”

    江月见师傅魂不守舍,不由纳闷问道:“师傅,怎么了?有问题吗?”

    李赤候摆摆手,道:“没事,只是有些疑问,对了,你刚刚修炼的时候,有没有感觉到什么异样。”

    江月闻言认真地想了想,片刻后,如实道:“师傅,我刚刚喝下狐仙娘娘的酒后,有一股力量冲进了我的识海,激发了悬浮在识海中的那枚金铜碎片,随后那枚碎片上的鱼龙文字像是活了过来,我鬼使神差的,就按着那些鱼龙文字的笔画,摹刻起来。怎么,师傅,有什么问题吗?”

    李赤候摇头,随后便将刚才的那幕奇异景象,说给了他听,并认真叮嘱道:“以后关于识海中那块金铜碎片的事,不许说给任何人听,听到了没有?”

    江月看到师傅那严肃认真的表情,也知道事情非同小可,不是儿戏,连声应答了下来。

    老道士却是暗中连连叹息,不停摇头。

    “臭小子真是机缘匪浅,只是......这真的只是一个巧合吗?”

    李赤候看着江月,想起他从石壁上挖出金铜碎片的经过,此刻,也不经深深地怀疑起来。

    眼神深处,有说不出的担忧。

    而此时,整片天地,却是突然震动起来。

    竹林后,空间如同波纹一般,荡漾开来,山脉之中,凭空出现一座宫殿。

    这座宫殿悬浮在空中,金碧辉煌,如同玉石雕琢而成,此刻两扇大门突然打开,露出堂皇明亮的宫殿内部。

    江月大声惊呼道:“师傅,这一定就是古墓主人的藏身之处了,要不要进去拜见拜见?”

    李赤候点头道:“来都来了,当然要进去瞧瞧。”

    他携带着江月,朝着宫殿大门飞了进去。

    宫殿内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宽大,殿中立着四根金铜大柱,支撑着整个穹顶。

    宫殿四周墙壁上则刻着无数壁画,江月和李赤候走近,认真地打量起来。

    “原来这里真是一位老凤凰前辈的坟墓。”

    江月低声惊呼。

    只见墙壁壁画上,刻着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惟妙惟肖,栩栩如生,立于梧桐树之上,引颈长鸣,声动九天。

    旁边则刻着许许多多凤凰的生平事迹,战斗场面,求道经历,爱恨情仇。

    壁画旁还添加着微小的文字注释,似记载着这只凤凰辉煌灿烂的一生。

    江月沿着墙壁刻图一路看过去,中途在壁画上看到了一个女子,眉如青黛,眸若星辰,风姿绝世,空灵出尘。

    灵动之气从壁画上扑面而来,令江月仿佛再次看到了那位登天而去的女子的绝世风姿。

    壁画文字讲述了昔日这只老凤凰年轻时,偶遇了年轻时的狐仙娘娘,两人一见如故,于山巅云海,坐而论道,之后又结伴而行,如神仙眷侣,畅游大荒。

    之后两人之间诞生情愫,于一座山谷内结庐而居,狐仙娘娘布衣钗裙,洗衣做饭,抛去昔日浮华荣辱,甘于平淡如水。凤凰则种田放牧,荷锄理秽。

    两人度过一段平静安宁的生活。

    最后凤凰与狐仙娘娘分别,前去追寻大道,两人之间的故事戛然而止,后来再也没有见过,一对神仙眷侣,空留悔恨。

    从这刻图旁的陈述文字,仿佛也能感受到老凤凰昔日刻下这些壁画时,对狐仙娘娘的思念,以及心目中的一丝遗憾悔意。

    江月叹息道:“原来狐仙娘娘与这位凤凰老前辈还有这么一段伤心凄婉的往事,真是令人哀叹神伤,黯然落泪。”

    他轻轻地摇着头,继续朝后面看去,后面壁画刻图无一不是讲述着凤凰战天动地,寻仙问道的故事,直至最后壁画刻图截止,年老的凤凰来到这座山谷,坐而化道。

    而这座山谷,也正是当年她与狐仙娘娘畅游大荒,结庐而居的地方。

    江月感慨道:“这位凤凰老前辈生于梧桐树之上,一生战天动地,同辈称尊,留下无数传说,也算是可歌可泣,英雄一生了。”

    “他在此刻下这些壁画,记录下这些文字,想来这些都是他身前重要的记忆,承载着他的执念,他化道之前刻下,是希望自己不要忘记。”

    “师傅,像凤凰老前辈这等天资绝艳之人,难道都无法飞升吗?”

    李赤候轻摇着头,叹息道:“不知,大道至艰,要飞升成仙,又谈何容易。或许,也真如狐仙娘娘所言,飞升之路断了。”

    两人皆是一阵感慨,有些伤感,随后一起往内殿走去,内殿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具冰魄玉棺,摆放在中间。

    江月激动道:“师傅,难道这里面葬的就是凤凰老前辈?”

    他轻轻地推开棺盖,可冰魄玉棺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册金光灿灿的经书,悬浮在玉棺内。

    那册经书上,一只赤焰缭绕的凤凰,正展开双翅,引颈嘶鸣着,一声嘹亮的凤鸣声,响彻在江月和李赤候的识海里。

    江月识海内那枚金铜碎片蓦然间一震,光芒亮了起来,而冰魄玉棺内那册经书,也突然间化作一道金光,冲入了江月识海内,与金铜碎片一样,共同悬浮在他识海中。

    只是那册经书,离金铜碎片远远的,靠近不了分毫。

    而此刻三个金灿灿的古朴篆文,出现在江月的识海中——“赤凰经”

    江月大喜道:“师傅,是赤凰经,是凤凰老前辈的传承,它飞入我识海里去了。”

    李赤候闻言,一张脸涨的通红,激动地说不出话来,只是连声说道:“好!好!”

    他狂喜,也不得不激动,这种大名鼎鼎的经文,放在哪里都是至高无上的传承,稍稍发出点风声便是争破头,杀的血海滔天,尸骨无存。

    现在江月能得到这卷经书,不得不说是天大的机缘造化。

    他喊住江月,吩咐道:“臭小子,跪下,给凤凰老前辈磕三个头,感谢他老人家的传授之恩。”

    江月老老实实跪下,对着冰魄玉棺,磕了三个响头。

    随后他起身,四处看了看,疑惑问道:“师傅,凤凰老前辈的尸体既然不在玉棺里,那是哪里去了?”

    “他化道了,他就在玉棺里,或者说,这个世界就是他。”

    李赤候幽幽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