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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安仲根收起枪说:“可以。”

    他坐到椅子上看着小原,脸上带着戏谑表情,似笑非笑。

    小原虽然对刚才那一脚有些恐惧,但日本武士道视死如归的精神,已经在他心里根深蒂固,屈辱比死亡更让他恐惧,他不能让自己的名誉受损。

    他转身盯着王岩,做出殊死一搏的准备。

    王岩笑了,向他招了招手,脚尖探出半步,虚点,说:“来,让我来领教领教,你究竟有多少本事。”

    小原狂吼一声,扑了上去,瞬间变得像条疯狗,一个像他这样的柔道高手,如果真发起疯来,那是非常可怕的。

    王岩静静地看着他,表情很平静,像什么也没看到一样,就那么站着,等着他来打。

    柔道是以静制动,后发先至,可是小原却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那就是他急于求胜,沉不住气,出手相当快,但是却还不够快。

    王岩不退反进,脸上依旧看不到表情,不为眼前所动,侧身拍击,阻挡小原攻势,同时抬腿截击,踢哪算哪,直奔身体中线。

    小原狞笑,伸手去抓王岩的脚踝,他对自己的手很有信心,只要让他搭上一点,这场战斗就结束了。

    可惜他想错了,错得厉害,手指一碰到踝骨,他就觉得硬邦邦的,如棉裹铁,这一脚重重地擦着手指,踢到他的肋骨上。

    他清晰地听到自己肋骨骨折的声音,他的人也被踢得飞了出去。

    安仲根终于笑出来,好像在笑小原太愚蠢,太不自量力。

    王岩腾空跃起来,双腿连环踢出,半空中又连续踢了小原两脚,他要乘胜追击,绝不容许他有半分喘息的机会。

    但这次他同样也犯了个错误。

    他忽视了武士道精神,即使是死,也要与对手同归于尽。

    小原在半空中一口血喷出来,但是却牢牢抓住了他的脚踝,对一个柔道高手来说,抓住敌人就像抓住情人,绝不会轻易放手。

    他咬住牙,翻手一拧,王岩就身不由己,重重地摔到地上,似乎已经摔的发晕,连站都站不起来。

    小原没有撒手,他是死也不会撒手的,一脚踏上王岩的脊背,这一脚足以将他的脊椎骨踩断。

    所有人都认为胜负以分,但是忘记了喝彩,都瞪大眼睛,安仲根也从椅子上站起来,张大嘴巴,却一点声音也喊不出来。

    出人意料的是,王岩在摔倒的瞬间,像条跌落岸边的鱼,猛地翻身,双手撑住踩下的脚,顺着大腿根蹬向裆部,这一脚同样又快又狠。

    小原只好撒手后退,放弃这次机会,怔怔地看着他,觉得这一切都太不可思议。

    他怎么可能在这种情况下还抬腿。

    安仲根又笑着坐下来,眼睛无意间一扫,突然拔枪射击,只听“当啷”一声,一把匕首击落在地,冷冷地说:“这是一对一的公平决斗,谁要是破坏这种公平,那我下一枪就打他的脑袋。”

    枪声一响,所有人都老实了,他们被兴奋冲昏了头脑,忘记了旁边还有个黑洞洞的枪口。

    可是小原现在却好像清醒了,喷了一大口血,又被一声枪响震慑,他变得异常冷静,双手变换虚实如游蛇吐信,脚下不停移动,绕着王岩耐心寻找出手的机会。

    绕着绕着,他突然上步出手抓王岩面门,这一招平平无奇,和小孩打架无异。

    王岩还是不退反进,他好像永远也不会后退,踏出半步,一拳崩向小原面门,不招不架,后发先至。

    谁知他这一出手,小原就变了,他的手下翻,突然抓住王岩的手腕,转身大跨步弯腰,想把王岩像背麻袋一样摔出去。

    他的动作迅捷流畅,如行云流水一般,可是进行到一半就停止,因为王岩的另一只手牢牢扳住他的腰,让他根本弯不下去。

    小原脸上的表情凝固,几乎不相信自己的感觉,可是他又不能不信,因为这只手已经抓住了他的腰带,另一只手抓住脖子,整个人失去了重心,高高地被举到空中,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王岩举起小原,停了几秒,并没有就此摔出去,而是放下说:“你现在可以道歉了。”

    小原脸上的表情僵硬,眩晕感随着双脚落地,也很快消失,但是这无尽的屈辱感,却如同海浪般涌来,比那种天旋地转的感觉更加强烈。

    他盯着王岩说:”你这条中国狗,我是不会向你道歉的。“

    这一句话说完,王岩的腿就踢中他的胸口,就是简单的一个侧踢,没有任何花俏的掩饰,如鞭捎响亮甩出,痛快淋漓,他的人就像抛起的麻袋一样,重重撞到墙上,大口大口吐着血,挣扎几下就昏死过去。

    大厅里死一般安静,每个人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还有远远传来的警笛声。

    安仲根扔下钱,两个人匆匆离开,没想到出门后,那个卢大双也一路跟出来,叫住他们:“等等,带我一起走。”

    两个人互相看看,面露难色,他们现在是跑路,带上这个女人,就等于带着麻烦,各自分开去拉车门,谁也不理她。

    卢大双又说:“你们开了枪,警察肯定会找两个男人,如果带上我,可以误导他们,而且即使你们被抓住了,我也可以为你们作证,告诉警察是你们救了我。”

    两个人又对视一眼,都觉得有道理,安仲根向她摆摆手,指着后车门说:“你坐后边。”

    天开始蒙蒙亮,晦暗的天边,天际线已经开始清晰,欢快的鸟叫时而响起。

    安仲根驾车上了高架路,车尾剧烈摆动着,快得几乎要从护栏上跃过去似的。他全身贯注地驾车疾驰,一路上顺利极了,偶尔有大货车从对面驶来,对他们也是毫无威胁。

    安仲根忽然笑了:“你这么拼命干嘛?你差点把他打死,你知道吗?”

    王岩也笑了,笑得有些难为情:“是是,我是有些激动,但我保证,绝不会有下次。”

    他停顿了一会儿,又说:“那个小原不会死,躺一段时间就好了,只是他再出来就不能这么耀武扬威。”

    安仲根说:“那是你把他打残了,为了个不相干的女人,你这么拼命值得吗?”

    王岩只能又笑笑:“不是你想得那样。”

    安仲根叹了口气,苦笑:“你就算不说我也知道,你为什么来到韩国,你这么冲动,在哪里都会惹麻烦。”

    他苦笑的时候,表情依然狰狞,看不出一点同情,好像这就是他脸上一张永恒的面具。

    王岩也苦笑,表情很无奈,但是他没有说话,因为他现在真的无话可说。

    卢大双坐在车后厢,听着他们谈话,身子虽然还在发抖,但是已露出笑容:“谢谢你们救了我。”

    安仲根又苦笑:“你不用谢我,我根本就没想救你,救你的是他。”

    卢大双不以为然,连一点反应也没有,坐在那里看着王岩,姿势和表情几乎同卢小双一模一样,如果她不开口,根本不会有人想到她们是两个人。

    王岩不动声色地坐着,用余光打量着卢大双,虽然没有说出来,但还是有些奇怪。

    卢大双看着他说:“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

    王岩脸上仍不动声色,但还是忍不住笑出来:“你觉得我面熟?”

    卢大双又看了他一会儿,说:“嗯,你很面熟,但是我怎么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你。”

    王岩觉得很奇怪,也盯着她看,卢大双又看了他一会儿,犹豫着说:“或许,或许,你认识我妹妹?”

    王岩立刻警觉,想了一下说:“不认识。”

    卢大双看着他脸上的表情,笑了,笑得很甜,脸上也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不要骗我了,你们一定认识我妹妹,我不止是对你眼熟,对你们两个人都有印象,但是我保证没见过你们。“

    她又说:“这肯定和我妹妹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