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变数
如果世界如同小说一般，那么像姜芷欣这样加过主角光环的人，做事应该一帆风顺，一呼百应，可惜现实往往不符合人的预期与想象。招标文件一公布，立刻让姜芷欣傻了眼，地块虽然没有变动，确实是消息里所说的3万亩，但粮食收购价格却从4信用点/kg变为3信用点/kg，对于总产量能够达到千万级别的田亩而言，这一项上利润的损失也上千万。可如今前期准备工作都已经差不多了，该收购的公司已经收购，甚至连农具、器械、农药、化肥等等的准备都一早投入了大量时间和金钱，如今势成骑虎，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姜芷欣单独找辛启来开会：“竞标我们是绝不可能退出的，但我想知道为什么军政府收购价会有这么大的变动？”
她问得很直接，因为笃定辛启一定知道——准确来说，是他背后所代表的某位或某方势力一定知道。
“做生意是一定有风险的，”辛启是个矮个子的中年男人，但那种不疾不徐、胸有成竹的态度总能让人感觉到他远超自己身高的庞大气场，“即使是和军政府做生意也不例外。或者说，和军政府做生意尤为如是。难道姜小姐没有做过一点心理准备吗？”
他反将问题抛回来，姜芷欣感觉他故意在绕弯子，这或许是某种考验？姜芷欣心想，同时迅速回答：“我当然知道，但我们现在不是竞争对手而是合作伙伴，我想我们的立场是一致的。我之所以问你，第一是想知道收购价格还有没有可协商的余地，第二我想即使是军政府，要做出这么大的调整也绝不是无的放矢。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在做这样的重大决策时，我也不希望由于消息的缺失或来源的不准而对公司造成致命打击。”
辛启像是有点满意她的回答一样点点头：“姜小姐非常敏锐，也非常有魄力，你放心，股东的利益不会受损。实际上，这次降价是因为有另外一个利好的消息，但目前暂时还不方便透露。”
姜芷欣能得到这一步的回答已经足够满意，对方不说一定有不能说的理由，况且山海城军政府虽然谈不上信用卓著，但也绝不是摇摆不定的无赖，再牵涉多方利益的前提下临阵作出重大调整，竟然对己方还是利好的消息，她几乎迫不及待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好处了。
当然这种事只能耐心等待，眼下对她来说最好的消息是姜时霄要回来了。
这天下班回到大宅，说好三天以后才到的姜时霄竟然已经坐在沙发上，像是从未离开过那样悠然地喝着一杯威士忌。
还来不及指责他病刚好就喝酒，姜芷欣已经被巨大的快乐冲昏头脑，她几乎是跑着来到姜时霄身边，还未开口先红了眼：“契爷……”只说出了这两个字就再也说不话来，此刻什么话也很难表达她的心情。从五岁被收养，她一直跟在他身边，被他拉扯着、保护着、提携着长大，至今为止也没有一次和他分开过这么长时间。这段时间以来被压抑、被可以控制甚至忽略的思念，竟然在这个本应该得到完全满足的瞬间全部爆发出来。
看着契女傻兮兮哭出来的样子，姜时霄不免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可爱，这个孩子对他的依赖他很清楚，但没想到那么大个女，都已经做到了宏兴的二把手和白泽集团的董事局主席，还像个细路女一样，说哭就哭。
他把她拉到身边坐下，像小时候那样摸摸她的头发：“傻囡，哭什么，契爷现在不是回来了。”
姜芷欣边哭边笑地点点头，开口却又忍不住管起事来：“刚回来就在这里喝酒，医生说你可以喝酒了吗？”
姜时霄笑笑：“早就没事了，你看我现在不知多健康，喝一点没事的。”
姜芷欣也不去计较这些细节了，一叠声吩咐工人：“多做几个菜，要契爷中意吃的八宝鸭子、冬瓜盅、醉虾和清汤燕菜。”
“我早就吩咐过啦，傻囡，”姜时霄忍不住笑，“不然这些菜现在做哪里来得及。还有你爱吃的蟹粉汤包、大煮干丝，还有阿深爱吃的清炖狮子头，都早就准备着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抬手帮姜芷欣擦了擦糊满泪水的脸。
姜芷欣也不动，任由他伸手，甚至故意蹭了蹭他的手背，像只很长时间没见到主人的小狗。
姜时霄顺手又拍了拍她的头：“咁大个女，还是这么爱撒娇。”
“不管多大，也是你的女儿，”姜芷欣笑着回了句嘴，想了想又说，“契爷，你以后别再生病了好不好……”
姜时霄忍俊不禁：“好好好，契爷今后一定健健康康，长命百岁，省得你哭成花脸猫。”
两父女聊了一会儿，姜芷欣被巨大喜悦冲昏的头脑才慢慢恢复正常运转：“契爷，白泽投标的事，今天有了新的变动……”
姜时霄抬手制住了她的话头：“今天高兴，不谈工作。”
姜芷欣点点头，思路忽然又转到另一处：“你今天回来，止忧知不知道？”本来想问要不要叫止忧一起来吃饭，但一想到周若蓉，她就厌恶得根本开不了这个口。
姜时霄当然知道两个女儿不睦，更知道姜芷欣和周若蓉之间矛盾重重，他摇摇头：“还没告诉她。不着急，迟些再说。”
这下姜芷欣更高兴了，掏出通讯器：“我给阿深打电话，让他早些回来吃饭。”
“你们两个一向秤不离砣，今天阿深怎么没和你一起？”
“他去玉京山了。”姜芷欣随口答道，玉京山自从招了梁沛儿和梅瑰这两个人，她便不再露面了。
正说着，通讯还没有接通，许惟深已经到家了。他看到姜时霄也是一脸诧异，不过终究不像姜芷欣一样失态，但高兴之情还是溢于言表。
虽然之前姜时霄说不谈工作，但一家三口其实都是工作狂，吃过晚饭姜芷欣还是把竞标的变故说了一遍，包括辛启给她的回答。
姜时霄听完想了想：“把地图打开看一看。”
全息地图投影出来，地块所处的藤绿山谷距离山海城已经有不短的距离。末日战争过后，由于残存的辐射及动植物的变异各种原因，陆路交通恢复得并不好，按照现在的运力水平，从距离藤绿山谷最近的外城之一到达该地，需要大约6个小时，而恢复较好的航空运输，只需8个小时就能从山海城飞到欧洲大陆了。
“周围都还没有开发，”姜芷欣指着旁边的废墟说道，“在这里耕种是有一定危险性的。”
“这种情况下被压低收购价，辛启还说这是好消息？”许惟深不解。
姜时霄几次调整了地图的缩放比例，仔细观察了一番：“我有一个猜测……”
见他犹豫着没有说，姜芷欣和许惟深也没有催促，就静静等着。
“末世之前，藤绿山谷一带地势平坦广阔，日照充足，土壤肥沃，”姜时霄回忆着脑子里的资料，“有接近2000平方公里的耕种面积。也因此这一带过去就是农场的所在地，没有什么军事战略价值，受战争影响较小。2000平方公里的耕种面积你们知道意味着什么吗？末日前山海城所在州府一共约4.8万平方公里的耕种面积，按照当时的资料和统计数据，这些耕种面积在全部充分利用的情况下，产出能养活上亿人口，现在整个山海城还不到5千万人口。而藤绿山谷这一带的2000平方公里，等于20万公顷，3千万亩，3万亩只是其中很小很小的一点，还有大量耕地没有开发出来。你们想象一下，如果这2千平方公里的土地能够全部开发利用，每年可以生产多少粮食和其他农作物？我还只是非常粗略的计算，并且没有把畜牧业算进去。”
姜芷欣很快就跟上了他的思路：“山海城军政府不会把嘴边的肉放着不理，他们想把整个藤绿山谷一带都开垦出来！”
“对，”姜时霄赞许地点点头，“但是现在整个山海城现役军队，只有85万人左右，能投入开垦的人又有多少呢？”
“难道山海城军政府想开放自由开垦权？”许惟深也跟上来了。
“说对了一半，”姜时霄微笑，“完全开放不可能，土地最后一定要收归政府所有。但开垦的过程本身就伴随着高收益，举个例子，黄云菇就是垦荒时被发现的，排除它的毒副作用不谈，作为医用药物出口，它每年也能为水江城带去巨额的利润。”
“不是每个大型城邦都有如山海城这样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拥有这么大面积的可耕种土地。粮食的价值远远超过黄云菇，毕竟不是人人都会生病，但每个人都需要吃饭。”姜芷欣若有所思地说。
“所以辛启说这是好消息，没有说错，”姜时霄愈发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如果我是决策层，我也会想到接纳民间力量，加快开垦速度。”
“但是这么大面积的垦荒，即使是我们也不可能一口吃得下来。”许惟深说。
“一定会有竞争，”姜芷欣先答道，“就是不知道仍然是用招投标的方式，还是会有什么其他政策。”
“不会招投标，”姜时霄否定了姜芷欣的猜测，“竞标流程里可以玩的花样太多了。如果是我就把这种竞争转嫁出去，让有实力开垦的资产阶级内斗，自己坐收渔利。等别人把蛋糕做好了端上桌，他们再商量如何分食。”
“假定如此，那我们争不争？”姜芷欣问。
姜时霄笑眯眯地看着她：“你才是白泽集团的董事局主席，宏兴的话事权我也交给你了，现在应该由你做判断、下决定。”
姜芷欣叹口气：“没想到你都已经回来了，我还是逃不开当牛做马的命。”
“欣欣，这是你的责任。”姜时霄说。
“其实我想，”姜芷欣沉默几瞬，立刻就想明白了，“假设我们的推断正确，那根本轮不到我们决定争不争。白泽的幕后人不会放弃这其中的利益，我们是一定会被推到台面上的。难怪当初会选择我们作为代理人，并且在股权分配谈判时进展那么顺利，包括让我做董事局主席，董事局给我们两个席位等等，都是提前预支给我们的好处。”
“对我们来说同样也是高风险伴随着高收益，”许惟深理智地说，“况且论争论抢这种事，我们从来没有怕过人。”
姜芷欣单独找辛启来开会：“竞标我们是绝不可能退出的，但我想知道为什么军政府收购价会有这么大的变动？”
她问得很直接，因为笃定辛启一定知道——准确来说，是他背后所代表的某位或某方势力一定知道。
“做生意是一定有风险的，”辛启是个矮个子的中年男人，但那种不疾不徐、胸有成竹的态度总能让人感觉到他远超自己身高的庞大气场，“即使是和军政府做生意也不例外。或者说，和军政府做生意尤为如是。难道姜小姐没有做过一点心理准备吗？”
他反将问题抛回来，姜芷欣感觉他故意在绕弯子，这或许是某种考验？姜芷欣心想，同时迅速回答：“我当然知道，但我们现在不是竞争对手而是合作伙伴，我想我们的立场是一致的。我之所以问你，第一是想知道收购价格还有没有可协商的余地，第二我想即使是军政府，要做出这么大的调整也绝不是无的放矢。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在做这样的重大决策时，我也不希望由于消息的缺失或来源的不准而对公司造成致命打击。”
辛启像是有点满意她的回答一样点点头：“姜小姐非常敏锐，也非常有魄力，你放心，股东的利益不会受损。实际上，这次降价是因为有另外一个利好的消息，但目前暂时还不方便透露。”
姜芷欣能得到这一步的回答已经足够满意，对方不说一定有不能说的理由，况且山海城军政府虽然谈不上信用卓著，但也绝不是摇摆不定的无赖，再牵涉多方利益的前提下临阵作出重大调整，竟然对己方还是利好的消息，她几乎迫不及待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好处了。
当然这种事只能耐心等待，眼下对她来说最好的消息是姜时霄要回来了。
这天下班回到大宅，说好三天以后才到的姜时霄竟然已经坐在沙发上，像是从未离开过那样悠然地喝着一杯威士忌。
还来不及指责他病刚好就喝酒，姜芷欣已经被巨大的快乐冲昏头脑，她几乎是跑着来到姜时霄身边，还未开口先红了眼：“契爷……”只说出了这两个字就再也说不话来，此刻什么话也很难表达她的心情。从五岁被收养，她一直跟在他身边，被他拉扯着、保护着、提携着长大，至今为止也没有一次和他分开过这么长时间。这段时间以来被压抑、被可以控制甚至忽略的思念，竟然在这个本应该得到完全满足的瞬间全部爆发出来。
看着契女傻兮兮哭出来的样子，姜时霄不免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可爱，这个孩子对他的依赖他很清楚，但没想到那么大个女，都已经做到了宏兴的二把手和白泽集团的董事局主席，还像个细路女一样，说哭就哭。
他把她拉到身边坐下，像小时候那样摸摸她的头发：“傻囡，哭什么，契爷现在不是回来了。”
姜芷欣边哭边笑地点点头，开口却又忍不住管起事来：“刚回来就在这里喝酒，医生说你可以喝酒了吗？”
姜时霄笑笑：“早就没事了，你看我现在不知多健康，喝一点没事的。”
姜芷欣也不去计较这些细节了，一叠声吩咐工人：“多做几个菜，要契爷中意吃的八宝鸭子、冬瓜盅、醉虾和清汤燕菜。”
“我早就吩咐过啦，傻囡，”姜时霄忍不住笑，“不然这些菜现在做哪里来得及。还有你爱吃的蟹粉汤包、大煮干丝，还有阿深爱吃的清炖狮子头，都早就准备着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抬手帮姜芷欣擦了擦糊满泪水的脸。
姜芷欣也不动，任由他伸手，甚至故意蹭了蹭他的手背，像只很长时间没见到主人的小狗。
姜时霄顺手又拍了拍她的头：“咁大个女，还是这么爱撒娇。”
“不管多大，也是你的女儿，”姜芷欣笑着回了句嘴，想了想又说，“契爷，你以后别再生病了好不好……”
姜时霄忍俊不禁：“好好好，契爷今后一定健健康康，长命百岁，省得你哭成花脸猫。”
两父女聊了一会儿，姜芷欣被巨大喜悦冲昏的头脑才慢慢恢复正常运转：“契爷，白泽投标的事，今天有了新的变动……”
姜时霄抬手制住了她的话头：“今天高兴，不谈工作。”
姜芷欣点点头，思路忽然又转到另一处：“你今天回来，止忧知不知道？”本来想问要不要叫止忧一起来吃饭，但一想到周若蓉，她就厌恶得根本开不了这个口。
姜时霄当然知道两个女儿不睦，更知道姜芷欣和周若蓉之间矛盾重重，他摇摇头：“还没告诉她。不着急，迟些再说。”
这下姜芷欣更高兴了，掏出通讯器：“我给阿深打电话，让他早些回来吃饭。”
“你们两个一向秤不离砣，今天阿深怎么没和你一起？”
“他去玉京山了。”姜芷欣随口答道，玉京山自从招了梁沛儿和梅瑰这两个人，她便不再露面了。
正说着，通讯还没有接通，许惟深已经到家了。他看到姜时霄也是一脸诧异，不过终究不像姜芷欣一样失态，但高兴之情还是溢于言表。
虽然之前姜时霄说不谈工作，但一家三口其实都是工作狂，吃过晚饭姜芷欣还是把竞标的变故说了一遍，包括辛启给她的回答。
姜时霄听完想了想：“把地图打开看一看。”
全息地图投影出来，地块所处的藤绿山谷距离山海城已经有不短的距离。末日战争过后，由于残存的辐射及动植物的变异各种原因，陆路交通恢复得并不好，按照现在的运力水平，从距离藤绿山谷最近的外城之一到达该地，需要大约6个小时，而恢复较好的航空运输，只需8个小时就能从山海城飞到欧洲大陆了。
“周围都还没有开发，”姜芷欣指着旁边的废墟说道，“在这里耕种是有一定危险性的。”
“这种情况下被压低收购价，辛启还说这是好消息？”许惟深不解。
姜时霄几次调整了地图的缩放比例，仔细观察了一番：“我有一个猜测……”
见他犹豫着没有说，姜芷欣和许惟深也没有催促，就静静等着。
“末世之前，藤绿山谷一带地势平坦广阔，日照充足，土壤肥沃，”姜时霄回忆着脑子里的资料，“有接近2000平方公里的耕种面积。也因此这一带过去就是农场的所在地，没有什么军事战略价值，受战争影响较小。2000平方公里的耕种面积你们知道意味着什么吗？末日前山海城所在州府一共约4.8万平方公里的耕种面积，按照当时的资料和统计数据，这些耕种面积在全部充分利用的情况下，产出能养活上亿人口，现在整个山海城还不到5千万人口。而藤绿山谷这一带的2000平方公里，等于20万公顷，3千万亩，3万亩只是其中很小很小的一点，还有大量耕地没有开发出来。你们想象一下，如果这2千平方公里的土地能够全部开发利用，每年可以生产多少粮食和其他农作物？我还只是非常粗略的计算，并且没有把畜牧业算进去。”
姜芷欣很快就跟上了他的思路：“山海城军政府不会把嘴边的肉放着不理，他们想把整个藤绿山谷一带都开垦出来！”
“对，”姜时霄赞许地点点头，“但是现在整个山海城现役军队，只有85万人左右，能投入开垦的人又有多少呢？”
“难道山海城军政府想开放自由开垦权？”许惟深也跟上来了。
“说对了一半，”姜时霄微笑，“完全开放不可能，土地最后一定要收归政府所有。但开垦的过程本身就伴随着高收益，举个例子，黄云菇就是垦荒时被发现的，排除它的毒副作用不谈，作为医用药物出口，它每年也能为水江城带去巨额的利润。”
“不是每个大型城邦都有如山海城这样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拥有这么大面积的可耕种土地。粮食的价值远远超过黄云菇，毕竟不是人人都会生病，但每个人都需要吃饭。”姜芷欣若有所思地说。
“所以辛启说这是好消息，没有说错，”姜时霄愈发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如果我是决策层，我也会想到接纳民间力量，加快开垦速度。”
“但是这么大面积的垦荒，即使是我们也不可能一口吃得下来。”许惟深说。
“一定会有竞争，”姜芷欣先答道，“就是不知道仍然是用招投标的方式，还是会有什么其他政策。”
“不会招投标，”姜时霄否定了姜芷欣的猜测，“竞标流程里可以玩的花样太多了。如果是我就把这种竞争转嫁出去，让有实力开垦的资产阶级内斗，自己坐收渔利。等别人把蛋糕做好了端上桌，他们再商量如何分食。”
“假定如此，那我们争不争？”姜芷欣问。
姜时霄笑眯眯地看着她：“你才是白泽集团的董事局主席，宏兴的话事权我也交给你了，现在应该由你做判断、下决定。”
姜芷欣叹口气：“没想到你都已经回来了，我还是逃不开当牛做马的命。”
“欣欣，这是你的责任。”姜时霄说。
“其实我想，”姜芷欣沉默几瞬，立刻就想明白了，“假设我们的推断正确，那根本轮不到我们决定争不争。白泽的幕后人不会放弃这其中的利益，我们是一定会被推到台面上的。难怪当初会选择我们作为代理人，并且在股权分配谈判时进展那么顺利，包括让我做董事局主席，董事局给我们两个席位等等，都是提前预支给我们的好处。”
“对我们来说同样也是高风险伴随着高收益，”许惟深理智地说，“况且论争论抢这种事，我们从来没有怕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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