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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六

    完形崩溃。

    一种心理学现象,即多次重复某一字词会可能产生一种陌生感地现象。

    其本质是认知系统的疲劳。

    通常这种现象只会发生在比较简短地字词之中。

    毕竟,人类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接触到太多其他大量相同的事物。

    至少,这个常识在大部分情况下成立。

    但对于作者和祂们而言,无论是规则的变动而导致的大量发生在因果关系上的变动,还是作者权能的修正与否决,都会导致不幸被祂们和作者之间的争斗夹在中间的倒霉蛋短时间内接触到大量相同的信息。

    这会导致认知到这一点的生命在短时间内发生类似完形崩溃的认知崩塌,会对其造成难以逆转的污染。

    大概,就像直面那些不可名状的存在一样,在极短时间内san值清零,彻底陷入因为认知崩塌而导致的疯狂之中。

    所以,具有认知到这一点的天赋的生命,即使万幸地,也是不幸地。

    认知崩塌的灾难会一直伴随着他们,即便是死亡也不会结束。

    “代价!代价!代价!您是……”

    熟悉且陌生地存在来到了这里,站在作者前面,阻挡住了其他存在向作者的前进。

    “你看起来一点都不惊讶。”

    代价压下了那似乎存在于每个知晓其存在深处地赞歌,试图和作者交流着。

    作者勉强地睁开眼睛,似乎像是脸上挨了几下老拳似地,眼眶乌黑着。

    “你还是走到这一步了。”

    作者确认了祂的身份,重新闭上眼睛。

    “如果我不走出这一步,你现在已经被祂们撕了。”

    无可比拟地光一样地干涉力随着代价的意志展开,将无形地干扰撕碎。

    被扭曲地远不止那一条直线,所有经过作者的直线都在被无形地扭曲,仿佛有什么可怕地存在想要顺着直线逆行而上,找到躲藏在直线上的作者一样。

    “不要紧,我还可以换个战场,重新再来。”

    作者似乎有些虚弱地说着。

    不但是为了稳定剧本而大幅度地消耗作者自身的干涉力,更是为了保护作者干涉力的来源。

    每个人都是自己剧本的创作者,每个人都是自己剧本的执行者。

    他们创作剧本的那部分就是作者,他们执行剧本的那部分就是作者的干涉力。

    即便每个人的力量都那么地微不足道,但聚合在一起的时候,也照样能够构造出『作者』这种连祂们也需要谨慎对待的可怕存在。

    即便现在,祂们所需要对付的,只是作者碎片的不规则地聚合体。

    “你真的还有余力开辟新的战场吗?别忘了,祂们可不是处在低位的祂们,你能够接着高位对于低位的绝对压制轻松地获得大规模地干涉力,用这份比无限更加庞大的干涉力暴力地压制祂们。”

    代价轻蔑地笑了笑。

    “和祂们处在同一位的时候,还没有真正复苏过来的你,要拿什么去对抗祂们?你的存在吗?那点干涉力还不够祂们填牙缝的呢?”

    代价挥了挥手,庞大地干涉力借着代价的特殊性,将作者与剧本的联系暂时地斩断。

    仿佛像是挨了一刀狠的似地,作者的干涉力近乎一瞬间损失殆尽。

    被庞大干涉力硬生生聚合在一起地作者碎片近乎一下子崩散开来,随后又在作者权能的影响下再次聚合起来。

    不同于依靠干涉力的暴力聚合,在作者权能的影响下,这些碎片正在尝试着重新将已经彻底消亡在未知之中的作者重新构建出来。

    至少,和那个曾经存在的作者无比相似就是了。

    代价的干涉力拂过作者碎片的聚合体,曾经被做为代价而被作者支配的事物出现在了代价的手上,然后被代价简单地干涉之后,做为作者的替代品来维持剧本的运作。

    “你曾经帮过我,灭绝那些不可名状的存在,修正那些不可名状的存在干涉过的痕迹,所以,现在是我帮你的时候了,至少在我还能以我自己的意志行动,而不是以代价的意志行动的时候,作者。”

    代价转身离开。

    作者的碎片聚合着,纷乱地混沌中折射着奇怪地存在。

    那是曾经作者可能存在过的痕迹。

    仿佛曾经的那位,彻底消亡了几位伟大存在的作者一般,被代价从作者碎片之中提取的替代品展现着丝毫不亚于祂们的伟力。

    即便需一手维护剧本,一手维持着他自身扭曲地存在,也丝毫不会在和祂们之间的争斗中落入下风。

    那是何等令无数存在瞩目地伟力,以人之身,行作者之事。

    何者能逆?何者敢逆?

    似乎像是被吓到一般,祂们对于剧本的侵蚀为之一顿。

    但是那个似乎借着代价的手,从彻底地消亡之中归来的,作者的替代品却毫不犹豫地开始了反攻。

    什么都不在意,肆意修改剧本只为了将祂们覆灭的作者的替代品成了彻头彻尾的,比祂们更加可怕地灾厄。

    无数存在回忆起了被作者支配时的恐惧。

    那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活过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去,连彻底地消亡都需要基于作者那为数不多的仁慈上的恐惧。

    那是作者美名其曰,要让这些存在永远地被人铭记的恐惧。

    祂们开始了疯狂地反扑。

    尽管作者很难威胁到祂们,但借着作者权能让祂们曾经的人性复苏,却是并不怎么困难的事情。

    最多,作者只需要付出那么一点点,吃掉设定的代价而已。

    微不足道。

    作者碎片的聚合体似乎突然间停止了倒映作者替代品的样子,随后在不明原因地影响下炸裂。

    四分五裂的作者碎片宛如一场席卷了所有存在的灾难,只要接触到作者碎片的存在通通都会被碎片化,分裂,继续破碎,继续分裂,破碎……

    那,大概也算是一场别有趣味的,烟火?

    可惜,大概没有哪个存在能有观看这场烟火的兴趣。

    仿佛临时前也要拉祂们一把的作者碎片将所有接触到的存在一并撕裂,沿着既有的,祂们所带来的编织出的规则之网传播。

    ……

    剧本内。

    安若曦感觉到似乎突然间缺失了什么,抬头一看,一副单片眼镜悬浮在不远处地空中。

    “做得不错,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接下来,就看他的了。”

    阿蒙ptsd带着温和地笑意说着。

    很奇怪,安若曦明明没有看到阿蒙ptsd的脸,却有一种阿蒙ptsd的脸上带着温和地笑意的感觉。

    “别在意那么多,毕竟盗版虽然未必比原版差,但其中必然是有不同之处的。”

    阿蒙ptsd扶了扶单片眼镜,很奇怪,安若曦明明看见阿蒙ptsd是用的右手扶,当手抬起来时,却变成了左手。

    不对,阿蒙ptsd不只是一副单片眼镜吗?祂哪来的手?

    安若曦的脑子里出现了这样诡异地逻辑。

    “大概再有一会,因果关系的修正就要结束了,我就不多打扰了,告辞,顺便,替我向你的老师问好,就说,有些时候,是弯的,还是直的,往往却决于某些并不重要的细节之中。”

    阿蒙ptsd稍稍地弯腰,低头,算是和安若曦告别。

    “离别之前,我再送你一个小礼物好了,就当做是这些日子里叨扰的报酬。”

    似乎有这样的声音传来。

    世界仿佛停滞了一刻,随后恢复正常。

    安若曦站在校门口,看着即将落山的太阳。

    不知何时,安若曦已经完成了答辩。

    安若曦似乎有点反应不过来现状,跌跌撞撞地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认知崩塌的后遗症让安若曦对外界的一切都有一种难以忽视地疏离感。

    “嘭!”

    恍惚之中,安若曦似乎撞翻了一个看起来很普通地普通人。

    拿着一束似乎像是在花店随意选择的现成的红玫瑰,连空白的寄语都懒得填。

    恍惚之中安若曦道了个歉,帮普通地普通人将散落在地的红玫瑰重新整理成一束。

    似乎不怎么在意花束的普通人只是客套且疏离地说着没关系,紧接着就像是拖着像是觉醒了自我意志不怎么想要向前走的脚步,宛如赴死一般地前往不远处地一家咖啡厅。

    不过这与安若曦没有关系。

    安若曦匆匆忙忙地前往一个青年可能存在的地方,准备询问一些事情,顺便处理一下认知崩塌后的后遗症。

    普通人也并不在意的样子,他摸了摸胸口处口袋中的单片眼镜,似乎像是又获得了什么未知存在给予他的勇气,继续拖着怠惰地步子,龟爬般地前进着。

    咖啡厅很快就到了。

    即便普通人再怎么想要拖延时间,也是无济于事的。

    人生之中总要有这一天。

    相亲,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对于普通人来说,没钱没房没车,那就更加可怕了。

    但是,安排好的相亲,总不能不去。

    尤其是——

    “您好,请问是希儿·服了唉小姐吗?”

    普通人走到一个看起来很可爱地小菇凉对面,抱着一束光秃秃地红玫瑰,脸上挂着牵强地笑容。

    “没有没有没有,希儿没有订花!”

    可爱地小菇凉似乎有些怕生,绀蓝色的双眼里似乎反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红光。

    那,大概是错觉吧!

    普通人摇了摇头,看着相当可爱地小菇凉,突然觉得相亲也是一件很不错地事情。

    只是,还是算了吧,这么可爱地小菇凉,理应有更好的选择。

    普通人开口解释。

    “我是零蒙,是——”

    零蒙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不知何时似乎眼中闪过一丝血光的可爱小菇凉张开了她的樱桃小嘴。

    “你就是姐姐找来的沙,相亲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