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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跟我走

    “跟我回去。”

    王凤羽黑沉沉的眼睛从未有过地静。玉篱一眨不眨地望着。第一次在河坎上提醒自己的时候,有清泉隐隐流动;第二次在妞子家门口,情意满溢······最后一次,两人再这样贴得这么近,是在他家。那时候,为什么不说出这句话?或者,就是自己一个人和着山风流泪的时候,也好······

    邓四喜对自己和父母的好,夏彩神采飞扬的笑声阵阵袭来······玉篱错开眼,往街上看去。

    夏日的清晨,阳光明媚,清凉舒爽。大街上车声,人声,却犹如煮沸的了水。两人站在这里,人来人往,熙熙攘攘,行人却眼角眉梢动也没动一下。自己,还有王凤羽,混入其中,不过滚滚尘世一粒小小尘埃。或许还不如。

    玉篱的头一阵阵发晕,伸手扶着墙慢慢蹲在地上。

    “不是你想的那样,是我同学。四哥他是在帮我······”

    一阵沉默,王凤羽也蹲下来,

    “他和你,不配。跟我回去,去上学,走自己的路!”

    不大的声音却如重锤,低而沉。清晰地传过来,在周围的喧嚣里,一字不落,清清楚楚砸在玉篱心里。

    半晌,玉篱摇头。牙关一紧,一口就咬在蒙着嘴的手上,食指钻心地痛。脸上惨白的笑容看在王凤羽眼里,心一阵阵发慌。

    “跟我回去!”

    连着又说了几遍,一声紧似一声,好似在乞求玉篱。

    “凤羽······我现在挺好的,不想其他了······看得出,夏彩也很喜欢你,好好跟她相处吧。”

    玉篱仰起头,目光坦诚。坦诚得,王凤羽只能在她眼里找到一片空白。王凤羽抬头望向天上,

    使劲眨眼睛。就怕一不留神,不值钱的眼泪滚下来。

    两个人就这么蹲在人潮汹涌的街边,一动不动。有一瞬间,王凤羽又忽然很想哭,眼泪却怎么也挤不出来。

    时间一分分过去,玉篱数着自己的心跳。一眨不眨盯着有气无力地垂在眼前的那只大手,慢慢伸出手,帮王凤羽一点点收拢,

    “好好地,我们都要过得好······你一定要好!”

    大大的手掌,很粗糙,落在指尖沁心凉,微不可觉地动了动。

    说完,玉篱扶墙站起身,转头走开,再也不看王凤羽。孙玲,我们,每一个人,老天,让大家都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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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昨天开始,就不顺。先是王家闹那一场,回了学校又折腾一夜。孙玲要再不好,玉篱怕自己就要倒下了。

    抬头望望刺眼的骄阳,只觉头晕眼花。也不知道邓四喜怎么样?玉篱觉得很对不起他。

    手臂上一紧,那双大手又将自己扶住。玉篱一慌。

    “我扶你回去。”

    王凤羽却这样说。声音平平稳稳。

    玉篱放松下来,任由王凤羽扶着自己往回走。到了地方,王凤羽的妈,白婶,还有昨天才见着的那个严姐,鼻青脸肿地,都在。两人围着邓四喜正急得团团转。

    玉篱快步走过去,邓四喜坐在椅子上,拿了药棉默默染着自己手肘子上的一块擦伤。其他地方倒没见什么不好。玉篱暗松口气,要去帮忙。邓四喜也没见气恼,顺手把棉棒给了玉篱。

    “刚才护士来说过。她没事了,一会儿就出来。”

    平平淡淡,就好像刚才的事没发生过一样。

    知道孙玲终于没事,玉篱心里又喜又歉疚,眼里一热,一颗晶莹的泪珠挂在长长的睫毛上。

    “对不起,四哥······”

    邓四喜闻言,抬头看向默默站在一旁的王凤羽,一脸平静,又一言不发挪开眼。

    看得严姐心里一紧。也顾不了许多,赔笑道:

    “邓四哥向来大人大量,怎么会和你们小孩子一般计较。是吧?四哥······”

    邓四喜仍旧低头只看玉篱帮自己擦药,仿佛没听到严姐的话。玉篱手上一顿,才缓缓开口。

    “你说呢,王凤羽。”

    王凤羽低头一直在看玉篱挂在睫毛上的那粒泪珠,在阳光下幻化出五彩斑斓的光。闻言,头也没抬。

    “······他有什么不好,要吱声。有我呢。”

    白婶和严姐提心吊胆地,还没品出这话的味儿,又见王凤羽突然抬头冷冷看向邓四喜,

    “你最好离姓杨的那女人远些,不然······”

    说完转身,快速消失在走廊尽头。

    白婶被严姐扶着,目瞪口呆。向邓四喜两人那里看去,只见玉篱捂了脸伏在膝盖上无声地哭泣。邓四喜双眉皱得紧紧,扭开头不闻不问。

    到了这个时候,做妈的什么都明白过来。望着玉篱泪眼朦胧,

    “邓四哥,是吧?我做妈的今天在这里说一句,有我一日,凤羽我就把他看得牢牢地!你也自己管好自个儿的媳妇儿!”

    说完,颤颤巍巍地扶着严姐走开。

    =

    孙玲在医院休养了一周,却死活不让家里人知道。出了院,又由邓四喜护送,跟玉篱回到学校。玉篱使劲回想三平坐月子的时候该吃什么,该注意哪些,尽量帮她把身子补回来。脸上才有丝血色,孙玲就把玉篱的手机拿过去。

    “这么久没联系,他一定担心极了!刚走上社会,正是需要关怀鼓励的时候,可是我······都没能在他身边······”

    大夏天的,玉篱看身下还左右围了一圈厚厚棉被的女子,对着电话那头一会儿甜蜜地笑,一会儿像个管家妈妈一样祝福叮咛,眼神深下去。电话快结束时,一反柔和的性子,急声从外边冲进来,

    “给我!给我!让我跟他说两句!”

    电话里的男声憨憨地,一句道谢的话说得七零八落,玉篱的心又软下来,话到嘴边到底没说出口,

    “孙玲吃了不少苦,祝你们幸福!”

    不到十月,孙玲就回了学校。国庆的时候,邓四喜开车来接玉篱回家。

    自从在医院一闹,稍微清醒点儿,玉篱一直在思量怎么跟邓四喜解释清楚。邓四喜很忙,电话打过来,不是人声嘈杂就是机器轰鸣。除了简单问问玉篱的生活,连孙玲都没提。就这么不咸不淡,玉篱倒刚好缓口气。

    眼见邓四喜的车缓缓停下,玉篱深吸口气,主动迎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