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活诡
005和身后几人迅速冲上来，把凌骁团团围住。凌骁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们一头摁在地上动弹不得，嘴也被捂住。
脚步声越来越近，凌骁心中满是疑惑，按道理这个时间不可能有守卫巡逻。他们在这里这么多年，对于工房和宿舍的运作规律早已是了如指掌。
没等凌骁挣扎，005和同伴们把他拖进角落的阴影里。
所有人大气不敢喘，拐角处已经可以看见清晰的人影打在墙面上。
当脚步声的来源终于出现在他们面前，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根本不能称作是“人”，只是一个穿着守卫制服的人形的东西。
头部的防毒面具被撑得爆裂开来，从里面伸出数条章鱼触手般的东西，在半空中虬结扭动。两条手臂也长得拖在地上，变成了两坨散发着恶臭气味的绿色组织，在身后留下两道湿迹。他的，又或者是它的两只脚完全是在僵尸般无意识地移动，这下他们知道为什么脚步声会如此明显了。
好在他们藏得很好，对方并没有发现。那个东西只是停留了一会儿，便继续朝远处走去，直到在走廊的尽头处消失。只有两条水痕告诉他们，刚才的所见所闻并非幻觉。
确认那东西走远后，凌骁才终于敢大口呼吸，把堵住自己嘴的手一把推开。005他们也吓得够呛，差点没丢了魂。
缓了好一阵，凌骁才说出第一句话：“你……你看见刚刚那个东西了？那是什么？”
005摇头不语。
“你们真的要走？”
“不跟我们一起就不要多话。刚才的东西你也看见了，这地方就是个人间地狱，再待下去迟早会死在这里！”他的眼神变得警惕，带着同伴们走远。
“喂，等等！”凌骁心中还有许多疑问。
他们究竟发现了什么？为什么要逃跑？
那一刻，凌骁原本有机会跟上他们，但最终还是犹豫了，他没有理由跟着一群并不相熟的人做出如此重大的决定。更何况李医生说，自己不久以后就能出院，又何必以身涉险呢？
他只是走回房间，任凭那狭小的空间锁住自己，只是空气似乎比之前冰冷许多。
他蜷缩在床上，瑟瑟发抖。
一夜未眠。
夜晚的时间相当难熬，从未失眠的凌骁没有想到，以前总是睡不够的晚上，现在居然变得如此漫长。
天微微亮的时候，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所有人，到工房集合！”
队长模样的守卫一声令下，所有孩子们即刻被拉到了工房坐好，气氛相比往常紧张许多。玻璃幕墙后面，凌骁看见了不少新面孔，他们无不表现得如临大敌，神情紧张万分。
突如其来的召集让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何况现在是凌晨，不少孩子一副精神萎靡的模样。
不难发现，人群中少了一些人。一眼望去，空缺的座位极为碍眼，正是凌骁半夜遇上的那一拨人。
“哈，看样子是成功逃脱了。”他不知是该高兴还是担心，毕竟没人知道外面的世界会是什么样，至少没亲眼见过。
“咳嗯！”所有人浑身一紧，目光不约而同向上望去。
高个女人终于出现，头上的绷带依然没撤掉，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倒没有任何改变。
守卫们训练有素地排好队形，将孩子们围在中间。凌骁只能看见黑压压的一片。
“我的孩子们，你们都看到了。”女人的声音中带着怒火，“昨天晚上，你们当中有人逃了，还偷了我们很重要的东西，这是绝对、绝对不允许的！”
“不过不用担心，犯了错的孩子已经被我们全部抓到了！记住，你们要是也有这种心思的，跟他们一个下场！医院里面很安全，我们都会把你们保护得好好的，明白吗？”
凌骁浑身一震。
他们终究还是失败了？真是可惜啊，据他了解，005是他们当中最聪明的一个，就连他都逃不了吗……
他很好奇被抓到的人会被如何处置。
“还有一件事！”女人朝守卫队长点头示意。
队长走到他们前面，扔出一颗头颅，噗叽一声砸在地上，甚至还有液体溅了出来。
那并不是人的头颅，正是凌骁晚上遇见的那个生物，原本胡乱扭曲的章鱼触手此刻失去了生气，软塌塌地垂下来，应该是个死物。之前被面具遮住的部分此刻完全暴露出来，甚至还能在触手之间隐约看见一张破碎的面皮，大概属于这个头颅原先的主人，那张苍白的脸闭着眼睛，显得十分安详。
所有人都大吃一惊，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剧烈的骚动，孩子们哪里见过这样骇人的东西。好在守卫们即使阻止了他们，否则孩子们非得四处逃窜不可。
“我问你们，有没有人见过这个东西？”女人继续问道，“有没有？！”
没有人回答她，不少人已经开始双腿打颤，年龄小的甚至直接哭了出来。
见一时半会儿得不出结果，女人只能摇摇头放弃了逼问，示意下面的守卫将他们带回去，一屁股瘫坐在皮椅上。看得出来，这件事对她的打击不小。
场上的人群陆续散去，凌骁也在守卫的催促下准备离开。
他却从眼角的余光瞥见一幅可怖的景象。
那张被触手包裹的人脸突然睁开双眼，露出充血暴突的眼球，那张嘴一开一合试图说些什么，却只能发出咕噜咕噜的杂音。
人群再次爆发出尖叫，那女人也慌了，急忙吩咐守卫把那颗头处理掉。
一个守卫走上前把头捡起来，哪知道那玩意竟噌的一声弹跳起来，一下子扒住守卫的脸，几条触手紧紧吸附住他的头。
守卫大叫着后退，本能地用手去抓，试图把这恐怖的东西扣下来，然而触手越吸越紧，最后竟硬生生将头骨挤爆，霎时间红的黄的白的东西飞溅了一地。
片刻之前还一副死样的触手此刻却活蹦乱跳，在墙壁上飞跃着寻找下一个目标。
守卫们自由开火，试图将那玩意击落。可它身手极为灵活，个头又小，守卫们始终没能对它造成有效伤害。
眼见场面失控，工房的所有出口即刻被锁住，里面的人一个也出不去，警报声呜呜响起。
几十号人就这样成了那生物的猎物，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伤亡迅速扩大，枪声和尖叫声不绝于耳，地板上多出了一具又一具尸体。他看见214蜷缩在墙角，触手注意到了她，正贪婪地向她扑去。凌骁飞身将214扑倒，那怪物扭动着触手向他们爬过来，一边发出吱吱呀呀的怪叫，死亡离他们越来越近。
“唉，一群废物。”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
众人循声望去，站在那里的竟是一身病服的010。他双眼血红，气势大变，一举一动锐利如刀。
他右手微微一抬，那四处蹦跳的生物竟瞬间被定在空中，触手挣扎着，只是徒劳。
五指一握成拳，那悬在空中的东西爆裂开来，喷出大片大片黑绿色的液体，工房内仿佛下了一场令人作呕的雨，不少人当场吐了出来。所有人都以一种看怪物的神情看向他。
010却像个没事人一样，两手一摊：“这下满意了？”
消毒水从屋顶的喷头洒下来，掩盖了恶臭味，将地上的血迹冲洗掉大半。
脚步声越来越近，凌骁心中满是疑惑，按道理这个时间不可能有守卫巡逻。他们在这里这么多年，对于工房和宿舍的运作规律早已是了如指掌。
没等凌骁挣扎，005和同伴们把他拖进角落的阴影里。
所有人大气不敢喘，拐角处已经可以看见清晰的人影打在墙面上。
当脚步声的来源终于出现在他们面前，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根本不能称作是“人”，只是一个穿着守卫制服的人形的东西。
头部的防毒面具被撑得爆裂开来，从里面伸出数条章鱼触手般的东西，在半空中虬结扭动。两条手臂也长得拖在地上，变成了两坨散发着恶臭气味的绿色组织，在身后留下两道湿迹。他的，又或者是它的两只脚完全是在僵尸般无意识地移动，这下他们知道为什么脚步声会如此明显了。
好在他们藏得很好，对方并没有发现。那个东西只是停留了一会儿，便继续朝远处走去，直到在走廊的尽头处消失。只有两条水痕告诉他们，刚才的所见所闻并非幻觉。
确认那东西走远后，凌骁才终于敢大口呼吸，把堵住自己嘴的手一把推开。005他们也吓得够呛，差点没丢了魂。
缓了好一阵，凌骁才说出第一句话：“你……你看见刚刚那个东西了？那是什么？”
005摇头不语。
“你们真的要走？”
“不跟我们一起就不要多话。刚才的东西你也看见了，这地方就是个人间地狱，再待下去迟早会死在这里！”他的眼神变得警惕，带着同伴们走远。
“喂，等等！”凌骁心中还有许多疑问。
他们究竟发现了什么？为什么要逃跑？
那一刻，凌骁原本有机会跟上他们，但最终还是犹豫了，他没有理由跟着一群并不相熟的人做出如此重大的决定。更何况李医生说，自己不久以后就能出院，又何必以身涉险呢？
他只是走回房间，任凭那狭小的空间锁住自己，只是空气似乎比之前冰冷许多。
他蜷缩在床上，瑟瑟发抖。
一夜未眠。
夜晚的时间相当难熬，从未失眠的凌骁没有想到，以前总是睡不够的晚上，现在居然变得如此漫长。
天微微亮的时候，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所有人，到工房集合！”
队长模样的守卫一声令下，所有孩子们即刻被拉到了工房坐好，气氛相比往常紧张许多。玻璃幕墙后面，凌骁看见了不少新面孔，他们无不表现得如临大敌，神情紧张万分。
突如其来的召集让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何况现在是凌晨，不少孩子一副精神萎靡的模样。
不难发现，人群中少了一些人。一眼望去，空缺的座位极为碍眼，正是凌骁半夜遇上的那一拨人。
“哈，看样子是成功逃脱了。”他不知是该高兴还是担心，毕竟没人知道外面的世界会是什么样，至少没亲眼见过。
“咳嗯！”所有人浑身一紧，目光不约而同向上望去。
高个女人终于出现，头上的绷带依然没撤掉，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倒没有任何改变。
守卫们训练有素地排好队形，将孩子们围在中间。凌骁只能看见黑压压的一片。
“我的孩子们，你们都看到了。”女人的声音中带着怒火，“昨天晚上，你们当中有人逃了，还偷了我们很重要的东西，这是绝对、绝对不允许的！”
“不过不用担心，犯了错的孩子已经被我们全部抓到了！记住，你们要是也有这种心思的，跟他们一个下场！医院里面很安全，我们都会把你们保护得好好的，明白吗？”
凌骁浑身一震。
他们终究还是失败了？真是可惜啊，据他了解，005是他们当中最聪明的一个，就连他都逃不了吗……
他很好奇被抓到的人会被如何处置。
“还有一件事！”女人朝守卫队长点头示意。
队长走到他们前面，扔出一颗头颅，噗叽一声砸在地上，甚至还有液体溅了出来。
那并不是人的头颅，正是凌骁晚上遇见的那个生物，原本胡乱扭曲的章鱼触手此刻失去了生气，软塌塌地垂下来，应该是个死物。之前被面具遮住的部分此刻完全暴露出来，甚至还能在触手之间隐约看见一张破碎的面皮，大概属于这个头颅原先的主人，那张苍白的脸闭着眼睛，显得十分安详。
所有人都大吃一惊，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剧烈的骚动，孩子们哪里见过这样骇人的东西。好在守卫们即使阻止了他们，否则孩子们非得四处逃窜不可。
“我问你们，有没有人见过这个东西？”女人继续问道，“有没有？！”
没有人回答她，不少人已经开始双腿打颤，年龄小的甚至直接哭了出来。
见一时半会儿得不出结果，女人只能摇摇头放弃了逼问，示意下面的守卫将他们带回去，一屁股瘫坐在皮椅上。看得出来，这件事对她的打击不小。
场上的人群陆续散去，凌骁也在守卫的催促下准备离开。
他却从眼角的余光瞥见一幅可怖的景象。
那张被触手包裹的人脸突然睁开双眼，露出充血暴突的眼球，那张嘴一开一合试图说些什么，却只能发出咕噜咕噜的杂音。
人群再次爆发出尖叫，那女人也慌了，急忙吩咐守卫把那颗头处理掉。
一个守卫走上前把头捡起来，哪知道那玩意竟噌的一声弹跳起来，一下子扒住守卫的脸，几条触手紧紧吸附住他的头。
守卫大叫着后退，本能地用手去抓，试图把这恐怖的东西扣下来，然而触手越吸越紧，最后竟硬生生将头骨挤爆，霎时间红的黄的白的东西飞溅了一地。
片刻之前还一副死样的触手此刻却活蹦乱跳，在墙壁上飞跃着寻找下一个目标。
守卫们自由开火，试图将那玩意击落。可它身手极为灵活，个头又小，守卫们始终没能对它造成有效伤害。
眼见场面失控，工房的所有出口即刻被锁住，里面的人一个也出不去，警报声呜呜响起。
几十号人就这样成了那生物的猎物，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伤亡迅速扩大，枪声和尖叫声不绝于耳，地板上多出了一具又一具尸体。他看见214蜷缩在墙角，触手注意到了她，正贪婪地向她扑去。凌骁飞身将214扑倒，那怪物扭动着触手向他们爬过来，一边发出吱吱呀呀的怪叫，死亡离他们越来越近。
“唉，一群废物。”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
众人循声望去，站在那里的竟是一身病服的010。他双眼血红，气势大变，一举一动锐利如刀。
他右手微微一抬，那四处蹦跳的生物竟瞬间被定在空中，触手挣扎着，只是徒劳。
五指一握成拳，那悬在空中的东西爆裂开来，喷出大片大片黑绿色的液体，工房内仿佛下了一场令人作呕的雨，不少人当场吐了出来。所有人都以一种看怪物的神情看向他。
010却像个没事人一样，两手一摊：“这下满意了？”
消毒水从屋顶的喷头洒下来，掩盖了恶臭味，将地上的血迹冲洗掉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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