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鲛人泪
两个道袍男人在破了结界后施施然走进山寨，使剑的那人叫王明盛，他收起佩剑对刚才的结界嗤之以鼻：“没想到找了这么久，鲛人会躲进深山老林，还和人类在一起，不过他已是强弩之末，不足为惧。”
同行的男人叫李离，擅长咒术与追踪，他与王明盛两人此行目的就是寻找一年前失踪的鲛人。
李离没有回答王明盛的话，一踏进山寨，他们就被徐大刀等人拦下。
王明盛一看到徐大刀，眼前一亮。
他拿剑戳了一下李离的腰，舔了舔嘴唇道：“得来全不费工夫。”
李离点头嘱咐：“他没出现，小心有诈。”
“区区普通人，”王明盛走上前，慢慢拔出剑，剑尖一一扫过拦在面前的四人，最后定格在徐大刀身上，“可不要怪我，有什么遗言赶紧交代。”
被剑指过的人只觉得浑身发毛，他们之前也是过刀口舔血的日子，自然能感受到这个道袍男人身上无法忽视的杀意，特别是徐大刀，那是种被野兽盯住的恐惧，冷汗浸湿了后背。
“大、大哥……”
老二在拉了一把徐大刀的衣袖，将徐大刀从恐惧中拉回来，几人纷纷擦掉额上的冷汗，这两人比起先生更加危险。
“你们别动，他们好像是冲我来的。”徐大刀哆嗦地安抚道，“如果我出事了你们一定要照顾好这个寨子，还有三弟。”
王明盛自觉给足了时间，闪身来到徐大刀身边，速度过快，众人只看到一阵残影，被近身的徐大刀警铃大作猫腰躲过攻来的剑势。
这样的姿势直接暴露出徐大刀下盘，王明盛顺势扫腿将徐大刀绊倒在地，在徐大刀未反应之际，长剑至上而下直接贯入徐大刀的胸膛。两人实力悬殊太过，不过一息徐大刀就没了抵抗能力，长剑在他胸膛恶意绞弄，他痛苦地呻吟，血流了满地。
“大哥！”老二惊恐地想冲上去，被老四拉住，老五早就吓破了胆跪趴在地，向两个道人直呼饶命。
“找到了。”王明盛明显触碰到徐大刀心脏处的一颗珠子，他轻轻松松将珠子挑了出来，原本还在苟延残喘的徐大刀瞬间没了气息。
王明盛将带有血肉渣的鲛珠丢给李离，反被李离扬手弹回他身上，嫌弃道：“太脏。”
“就你事多，”嘴上这么说，手上还是安安分分将珠子擦干净，露出血红的珠子，看起来和普通珠子无甚区别，“这就是郭老要的救命珠子？也没什么特别嘛。”
李离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在他看来王明盛就是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做什么事都喜欢第一个上，郭老他们说他是少年心性赤子之心，他却觉得这人是单纯的一个字：蠢。
王明盛不知道李离在心里编排他，他收起鲛珠，一脚将徐大刀的尸体踢到老二他们面前，老二他们又是一个哆嗦，几人是又惊又俱，敢怒又不敢言。
王明盛十分喜欢这样的情形，他的长剑再次挪到其中一个人身上，在老五脸上轻轻划过，玩弄着他的恐惧。
“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杀我大哥！”老二鼓起勇气问出声。
他们在做山匪时并没有得罪过这些人，根本就不清楚他们为何要杀了他大哥，还有大哥身上的珠子到底是怎么回事？看这些人的穿着应该是道士，可道士不应该在道观修行吗，怎么会无缘无故就杀人？
一连串的问题充斥在脑中，老二只觉得头痛，连本身的恐惧都落了下风。
王明盛露出兴味的目光转向老二：“既然你问了我就好心告诉你，你们的大哥早就死了，靠着那颗珠子起死回生，鲛珠和鲛人不能离开太远，你们来说说，这个珠子是谁给你们大哥的？”
靠着一颗珠子起死回生？难道大哥之前死过一次？
老二仔细回想这几年发生的事，如果大哥重伤濒死，他们作为大哥最亲近的人肯定是第一个知晓，可是……
老二忽然想起了大哥曾失踪了两天，回来就带了重伤的三弟，难道在哪个时候大哥就失了性命？
照这黑衣道人所说，三弟就是那只鲛人，不久意味着他们这一年来都是何妖怪生活在一起！
不不不，冷静，冷静，三弟让他们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不可能是吃人不眨眼的妖怪，他既然能用鲛珠替大哥续命，是不是说明鲛人本来就是善良的，三弟病重会不会也和珠子的关系？
在这般紧急状态下，老二的思绪第一次飞快转动，也是在大哥死后，老二第一次感受到自己肩负了全村人生存的希望。
“你们既然拿到了我大哥身上的鲛珠，能不能放过我们，寨子里都是普通人，我不管你们目的为何，只想请你们放过我们。”老二颤抖着祈求道，在绝对武力面前，他不敢有任何动作。
王明盛煞有其事地点头表示赞同：“嗯，说得不错，折磨一群普通人确实没有折磨妖怪来的痛快，只要你们告诉我，那只鲛人在哪我就放过你们，如何？”
老二等人面面相觑，皆表示不清楚这件事。
王明盛还想继续问，被李离出声制止。
“走吧，鲛珠在我们身上，鲛人若想拿回鲛珠自然会找上我们。”
李离转身就走，王明盛撇嘴表示遗憾，他拿出一张火符在剑身擦拭一遍，咧嘴道：“为了表示感谢，我就送你们一份大礼！”
说完挥动长剑，一道汹汹火焰自火符中喷射而出直接落到最近的房顶，这火沾物即燃，躲在屋子里的老老少少都大喊地跑出来，拿桶去溪边提水。
不一瞬，整个寨子陷入火海，老人小孩哭作一片。
老二守着徐大刀的尸体枯坐在原地，空气中都是燃烧的异味，老四老五早就提着水桶在火海面前嚎啕大哭。
在众人绝望之际，天空突然下起倾盆大雨，不断加大的雨势将大火浇灭。
老二仰头望去，发现是一只人形鱼身的妖怪，在虚空中施法将溪水不断引到天上，化为大雨倾洒在大火中。
得救了。
老二直接扑到在地，眼泪和着溪水滑落。
见火势得到控制，游青玉落地化出双腿走到老二面前，徐大刀的尸体已经冰冷僵硬，没了鲛珠，他的脸上手上很快生了尸斑。
游青玉神色凄然，他轻柔地抚摸徐大刀冰冷的脸颊，眼睛苦涩却落不出泪，凝成鲛珠后的他早已不能泣泪成珠，看到尸体胸膛翻开的血肉，游青玉硬是逼出身体的灵气将血肉抚平修复。
老二一瞬不瞬盯着游青玉的动作，最后似是想开了，开口问：“三……三弟？你是妖怪吗？”
游青玉惨然：“是我连累了你们。”
老二一听这话就全部明白了，他笑得苦涩，如今山寨毁于一旦，他们需要振作起来，重建家园开始新生活，游青玉只是一个过客，妖与人从来不可能和平共处。
“我会给你报仇的。”游青玉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
结界被破那一刻他就猜想是那群疯子找上门来了，而这场大火更加确认了他的猜想，他忘不了王明盛的剑刺进血肉的感觉，也忘不了李离的咒术，那个咒印至今留在他体内无法祛除。
不，等他取回鲛珠，自然就有办法对付他们。
另一边，李离两人离开山洞，就被云隐拦住了去路。
王明盛吹了个口哨：“爷爷的路也敢拦？”
“爷爷拦的就是你的路。”云隐回怼。
王明盛来了气：“臭瞎子嘴挺臭。”
“也没见你的嘴有多香。”云隐摸摸身边的白鹿，随口说。
“你！”王明盛提剑就开上。
李离拉住拔剑的王明盛，让他不可胡来。李离看看瞎眼年轻人，又看看他身边的白鹿，说不惊讶是假的，他也是第一次见到山灵化身的白鹿，愿意亲近一个年轻人类，他看不出这人身上有什么奇妙之处，总之小心点为好。
王明盛可不这样想，要不是老头告诫他出门在外要听李离的安排，不然他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李离，你拦我做什么！”
“小心点，这瞎子不一般。”
同行的男人叫李离，擅长咒术与追踪，他与王明盛两人此行目的就是寻找一年前失踪的鲛人。
李离没有回答王明盛的话，一踏进山寨，他们就被徐大刀等人拦下。
王明盛一看到徐大刀，眼前一亮。
他拿剑戳了一下李离的腰，舔了舔嘴唇道：“得来全不费工夫。”
李离点头嘱咐：“他没出现，小心有诈。”
“区区普通人，”王明盛走上前，慢慢拔出剑，剑尖一一扫过拦在面前的四人，最后定格在徐大刀身上，“可不要怪我，有什么遗言赶紧交代。”
被剑指过的人只觉得浑身发毛，他们之前也是过刀口舔血的日子，自然能感受到这个道袍男人身上无法忽视的杀意，特别是徐大刀，那是种被野兽盯住的恐惧，冷汗浸湿了后背。
“大、大哥……”
老二在拉了一把徐大刀的衣袖，将徐大刀从恐惧中拉回来，几人纷纷擦掉额上的冷汗，这两人比起先生更加危险。
“你们别动，他们好像是冲我来的。”徐大刀哆嗦地安抚道，“如果我出事了你们一定要照顾好这个寨子，还有三弟。”
王明盛自觉给足了时间，闪身来到徐大刀身边，速度过快，众人只看到一阵残影，被近身的徐大刀警铃大作猫腰躲过攻来的剑势。
这样的姿势直接暴露出徐大刀下盘，王明盛顺势扫腿将徐大刀绊倒在地，在徐大刀未反应之际，长剑至上而下直接贯入徐大刀的胸膛。两人实力悬殊太过，不过一息徐大刀就没了抵抗能力，长剑在他胸膛恶意绞弄，他痛苦地呻吟，血流了满地。
“大哥！”老二惊恐地想冲上去，被老四拉住，老五早就吓破了胆跪趴在地，向两个道人直呼饶命。
“找到了。”王明盛明显触碰到徐大刀心脏处的一颗珠子，他轻轻松松将珠子挑了出来，原本还在苟延残喘的徐大刀瞬间没了气息。
王明盛将带有血肉渣的鲛珠丢给李离，反被李离扬手弹回他身上，嫌弃道：“太脏。”
“就你事多，”嘴上这么说，手上还是安安分分将珠子擦干净，露出血红的珠子，看起来和普通珠子无甚区别，“这就是郭老要的救命珠子？也没什么特别嘛。”
李离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在他看来王明盛就是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做什么事都喜欢第一个上，郭老他们说他是少年心性赤子之心，他却觉得这人是单纯的一个字：蠢。
王明盛不知道李离在心里编排他，他收起鲛珠，一脚将徐大刀的尸体踢到老二他们面前，老二他们又是一个哆嗦，几人是又惊又俱，敢怒又不敢言。
王明盛十分喜欢这样的情形，他的长剑再次挪到其中一个人身上，在老五脸上轻轻划过，玩弄着他的恐惧。
“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杀我大哥！”老二鼓起勇气问出声。
他们在做山匪时并没有得罪过这些人，根本就不清楚他们为何要杀了他大哥，还有大哥身上的珠子到底是怎么回事？看这些人的穿着应该是道士，可道士不应该在道观修行吗，怎么会无缘无故就杀人？
一连串的问题充斥在脑中，老二只觉得头痛，连本身的恐惧都落了下风。
王明盛露出兴味的目光转向老二：“既然你问了我就好心告诉你，你们的大哥早就死了，靠着那颗珠子起死回生，鲛珠和鲛人不能离开太远，你们来说说，这个珠子是谁给你们大哥的？”
靠着一颗珠子起死回生？难道大哥之前死过一次？
老二仔细回想这几年发生的事，如果大哥重伤濒死，他们作为大哥最亲近的人肯定是第一个知晓，可是……
老二忽然想起了大哥曾失踪了两天，回来就带了重伤的三弟，难道在哪个时候大哥就失了性命？
照这黑衣道人所说，三弟就是那只鲛人，不久意味着他们这一年来都是何妖怪生活在一起！
不不不，冷静，冷静，三弟让他们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不可能是吃人不眨眼的妖怪，他既然能用鲛珠替大哥续命，是不是说明鲛人本来就是善良的，三弟病重会不会也和珠子的关系？
在这般紧急状态下，老二的思绪第一次飞快转动，也是在大哥死后，老二第一次感受到自己肩负了全村人生存的希望。
“你们既然拿到了我大哥身上的鲛珠，能不能放过我们，寨子里都是普通人，我不管你们目的为何，只想请你们放过我们。”老二颤抖着祈求道，在绝对武力面前，他不敢有任何动作。
王明盛煞有其事地点头表示赞同：“嗯，说得不错，折磨一群普通人确实没有折磨妖怪来的痛快，只要你们告诉我，那只鲛人在哪我就放过你们，如何？”
老二等人面面相觑，皆表示不清楚这件事。
王明盛还想继续问，被李离出声制止。
“走吧，鲛珠在我们身上，鲛人若想拿回鲛珠自然会找上我们。”
李离转身就走，王明盛撇嘴表示遗憾，他拿出一张火符在剑身擦拭一遍，咧嘴道：“为了表示感谢，我就送你们一份大礼！”
说完挥动长剑，一道汹汹火焰自火符中喷射而出直接落到最近的房顶，这火沾物即燃，躲在屋子里的老老少少都大喊地跑出来，拿桶去溪边提水。
不一瞬，整个寨子陷入火海，老人小孩哭作一片。
老二守着徐大刀的尸体枯坐在原地，空气中都是燃烧的异味，老四老五早就提着水桶在火海面前嚎啕大哭。
在众人绝望之际，天空突然下起倾盆大雨，不断加大的雨势将大火浇灭。
老二仰头望去，发现是一只人形鱼身的妖怪，在虚空中施法将溪水不断引到天上，化为大雨倾洒在大火中。
得救了。
老二直接扑到在地，眼泪和着溪水滑落。
见火势得到控制，游青玉落地化出双腿走到老二面前，徐大刀的尸体已经冰冷僵硬，没了鲛珠，他的脸上手上很快生了尸斑。
游青玉神色凄然，他轻柔地抚摸徐大刀冰冷的脸颊，眼睛苦涩却落不出泪，凝成鲛珠后的他早已不能泣泪成珠，看到尸体胸膛翻开的血肉，游青玉硬是逼出身体的灵气将血肉抚平修复。
老二一瞬不瞬盯着游青玉的动作，最后似是想开了，开口问：“三……三弟？你是妖怪吗？”
游青玉惨然：“是我连累了你们。”
老二一听这话就全部明白了，他笑得苦涩，如今山寨毁于一旦，他们需要振作起来，重建家园开始新生活，游青玉只是一个过客，妖与人从来不可能和平共处。
“我会给你报仇的。”游青玉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
结界被破那一刻他就猜想是那群疯子找上门来了，而这场大火更加确认了他的猜想，他忘不了王明盛的剑刺进血肉的感觉，也忘不了李离的咒术，那个咒印至今留在他体内无法祛除。
不，等他取回鲛珠，自然就有办法对付他们。
另一边，李离两人离开山洞，就被云隐拦住了去路。
王明盛吹了个口哨：“爷爷的路也敢拦？”
“爷爷拦的就是你的路。”云隐回怼。
王明盛来了气：“臭瞎子嘴挺臭。”
“也没见你的嘴有多香。”云隐摸摸身边的白鹿，随口说。
“你！”王明盛提剑就开上。
李离拉住拔剑的王明盛，让他不可胡来。李离看看瞎眼年轻人，又看看他身边的白鹿，说不惊讶是假的，他也是第一次见到山灵化身的白鹿，愿意亲近一个年轻人类，他看不出这人身上有什么奇妙之处，总之小心点为好。
王明盛可不这样想，要不是老头告诫他出门在外要听李离的安排，不然他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李离，你拦我做什么！”
“小心点，这瞎子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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