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大概是哭过的原因，叶文的声音听起来软乎乎的，没了平时的冷意。简宇抓过叶文的手捏了捏她的小指，轻声的说了句：“没事了，你今天救了一个女孩，你很勇敢！”
“我一点也不勇敢，我现在还是害怕。如果你今天不在，我可能不但救不了她，自己也会.....”叶文抽出手，还是低着头小声的说。
“没有如果，这个世界上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如果。”简宇语气里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大多数遇到这种事情都会选择离开，并不会施与援手，所以很多人觉得世界变的冷漠，人和人之间的关系疏离冷淡的可怕。喜欢缅怀五六十年代的生活，觉得那个时候的充满爱的人间。其实每个时代有每个时代的悲剧，哪有那么多的美好生活，只是现在是飞速的网络时代，一点点风吹草动总能引起大家拿起键盘群起攻之。
当时叫住李微的时候是出于本能，冲上前的时候心里也没想那么多，现在想来，当时那么不顾一切也是因为有简宇在吧。这么多年一直都是隐形状态的活着，没事的时候总喜欢在奶茶店里坐着观察过往的人，人类总是喜欢站在道德的最高点指责别人，哪怕自己是一个道德值为0的人，指责别人的时候也会振振有词，有理有据，毫不费力。如果今天，自己冲上去之后没有保护好李微，发生了什么，别人只会指责你明明自己没有一点实力有什么理由冲上去，莫不是脑子瓦特了。如果今天，没有冲上去，默默走了，此后的年月里不禁要受内心的折磨，还要承受别人的指责，为什么会有这么冷漠无情的人，袖手旁观。噢，可能还会加上你的职业，你是一个老师，怎么为人师表，简直道德沦丧，随之会成为人人讨伐的对象。看，这就是人性啊！
理了理自己的思绪，给言狮打了个电话，是言晞接的。
——阿狮，怎么样了？
——喝多了，已经在酒店了。
——她很不开心，你...照顾好她。
——嗯，替我跟简总说声谢谢！
——昂？
——谢谢你们！
说完言晞就挂了电话，言晞一直是这样的，别说听声音，就是他在面前，你也很难看出他有什么情感起伏，叶文很想为言狮说些什么，可面对言晞的时候，总是虚的。一个人，你看不出他有任何情绪表露就很可怕了。但是刚刚他说谢谢简宇，即使叶文这会脑子再迟钝也能反应过来了。
“你还在....调查...”叶文想了想这样似乎不对，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简宇都已经知道了，也犯不上再调查，“你的人还在监视我吗？”
几乎是下意识的问出这句话，也突然明白了那天和罗林吃个饭就刚好接到简宇的视频请求。
“对不起，我.....”简宇顿了顿没有往下说。
“让他们走吧，以后..你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叶文说完这句话就推门进了卧室。
简宇以为她会像上次那样，生气或者指责。但是想象中的场景都没有发生，她说直接问是和好的意思吗？叶文总是让人捉摸不定，简宇不敢多想，却也总忍不住往好的地方想。
意料之中，李微没有睡着，但是在叶文开门的时候她的睫毛还是微微颤了颤。年少时总想藏一些心事，其实这些心事在成年人眼里总是不堪一击的，你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或许已经暴露了。叶文轻轻的坐在床边，伸手摸了摸李微的头发，轻轻的问：“害怕吗？”
李微皱了皱眉，没吭声。叶文又问：“能和老师说说怎么回事吗？”李微还是闭着眼睛，但是眼泪从两边的眼尾流出，流出一条浅浅淡淡的泪痕。
房间里一阵沉默，李微慢慢睁开眼睛，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紧紧的抱住叶文，叶文也回抱了这个惊吓过度的少女。伸手在她后背上轻轻的拍着，用非常舒缓的声音说：“别怕，都过去了。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遇到过很多自己解决不了也不想告诉别人的事情，但是现在很后悔，后悔没有及时寻求帮助。孩子再聪明也只是孩子，当时觉得天大的事情，现在想想好像也就那么回事。但是别憋在心里，什么都憋在心里会过的很苦，老师不想你以后过的辛苦，花一样的年纪应该开开心心的活着。”
“我想...死掉.....”
少女清瘦的身形，抱在怀里轻飘的像一只羽毛，叶文听到她好不容易说的几个字后，直接僵住了。过了一会，胳膊又收紧了一些，轻声说：“你解决不了，所以觉得只有你死了才是解决吗？”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这样想过，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我们不够强大。”叶文说着，手还是轻轻的拍着李微的后背。
“后来呢？”像是灵魂终于归位了一样，李微轻轻的开口。
“后来啊，有个男孩对我说，你死了没有任何意义，只会让那些讨厌的人多一些茶余饭后的谈资，让爱你的人伤心。你死了太阳照常升起，所有的人不会因为你的死有哪怕一丁点的愧疚，他们活的好好的，可你却死了，太不值得了，也太窝囊了。我觉得他说的对，所以就好好学习，好好活着，这样别人嘲笑我的时候就多了一句，除了学习好点，什么也不是，但对于当时的我来说，这就够了。”
“那个男孩喜欢叶老师吧。”
“喜欢吧。”
“是外面那个叔叔吗？”
“不是。”
“那.....你和那个男孩在一起了吗？”
“没有，他是我生活里不好的那一面的见证者，他不希望我记得那些，然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离开我，过他自己的生活了。我很感谢他陪伴了我整个青春。”
叶文笑了笑，摸了摸李微的脸颊说：“可以说说你了吗？”
“他....很久没.....回来了，我奶奶.....以为他改邪归正了.......他说要补偿我..没想到....没想到...他这次是把我卖了，家里能卖的东西都被他卖了。”李微说的很吃力，说话的间隙总是咬着下唇，说完这句话，嘴唇已经渗出了血丝。
“他是...你爸？”叶文五脏六腑都翻滚着，说话的时候，牙齿都泛着寒意。
“嗯。”李微点了点头。
叶文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这种原生家庭的痛苦，没有什么感同身受。每个人的经历都不一样，虽然不能感同身受，但是光想象就已经觉得后背发凉了，不明白为什么有些人那么轻易的就当了父母，如果不能给予孩子幸福，就不要轻易把她带来这个世界，孩子有什么错呢，这些本不该她们承担的。
房间里一阵沉默，李微过了会又轻轻的摇了摇了头。这件事情之前是爸爸，这件事情之后就不再是，毕竟做出这种猪狗不如的事情，不配让人称之为人父。
“叶老师，我....我想好好学习，离开.....这里。”李微语气坚定，像是快要溺死的人突然看到了面前伸出了一双结实的手。叶文沉默了片刻，伸手擦了擦李微的眼角的水珠，轻轻的说了声“好”。
叶文有点出乎意料，还以为李微要好一阵子才能走出来，已经做好准备联系迟飞了。没想到小姑娘那么坚强，但是在这种环境下成长的孩子，也不得不坚强吧。叶文打开衣柜，找出一套之前买的一套卡通睡衣，买回来才发现过于幼稚就给搁置了，刚好拿出来给李微穿。
“要洗漱吗？还是直接睡？”叶文问。
“洗漱。”李微掀开被子，下了床。
“以后...就住我这吧，反正老师也是一个人。”叶文看着李微瘦弱的背影，有些心疼道。
“外面那个人不是老师的男朋友吗？”李微不解的问。
“.........他不....他不住这...”本来想说他不是男朋友的，话到嘴边又变成了他不住这儿。想到简宇还是忍不住难受。
叶文半搂着李微打开房间的门，把洗漱用品给她准备好，看着她走近浴室轻轻的关上门。简宇没有出去，在沙发上随意的躺着，一只脚搭在小桌子上，脸上戴着叶文放在小桌子上的眼罩。眼罩是一只大熊猫，戴在简宇脸上有些滑稽。
叶文走过去，盘腿坐在地垫上，轻轻的推了推简宇的胳膊问：“睡了吗？”
简宇保持姿势没动，有些沙哑的嗓音：“睡了。”
叶文笑了笑：“骗人。要不，你去楼上睡吧，我怕小姑娘看到你觉得不方便。”
楼上给阿狮准备的房间，阿狮大概是用不着了，这个时间再让一个受伤的人出去住酒店就太冷漠了。
简宇声音还是很闷：“动不了，你背我。”
叶文看着这个这个身高190的大男人忍不住勾了勾嘴角：“简医生在撒娇啊？”
简宇还是不动：“昂，是。”
叶文：“那上来吧，我背你。”说着就在沙发旁边蹲了下来，拍了拍自己的后背。
简宇摘了眼罩，几乎是一瞬间就把叶文拦腰抱起。单手抱，有点像抱孩子。
叶文压低声音：“你不是让我背你吗？快放我下来，我学生还在这里呢。”
简宇也学着叶文的样子压低声音：“还能真让你背啊，你还没我腿长。”
叶文有些生气了，偏过头不看他，小声嘀咕：“这身高歧视是过不去了....祝你找个两米八的女朋友。”
简宇边上楼边小声说：“我不要两米八的，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抱着舒服，像只小猫。重要的是抱多久都不会累。”说着就把叶文放到床上，圈在怀里。
叶文：“.........”
简宇看了会叶文，收起了脸上的戏谑，就这样直勾勾看了一会一本正经的问：“你心里还有他吗？”
叶文有点迷茫：“谁？”
简宇没有再圈着叶文，端正坐好像个突然被提问的学生手足无措：“卓一航。”
叶文想了想也坐直了认真的回答：“我说完全没有也不太可能，毕竟他陪了我整个青春。但是更多的是感谢吧，他希望我能忘了过去，我也不想让他失望。和你开始的时候，他在我心里就是一个需要感谢的朋友，我没有一心两用的本事，你也不必纠结这些。我们怎样，和他从来就没有一点关系。他是他，你是你。”
话说到这份上，简宇就没有再纠结下去的必要了，接着叶文的话说：“其实我能理解，如果是我，我也希望你能忘了那些，但是让你也忘了我，我估计做不到。”
叶文看着简宇笑了笑：“所以，他是他，你是你。”
叶文站起来：“早点休息吧，这次又是突然离岗，明天早点回去吧。学校这几天要组织期末考试，我下去了。”
简宇：“你以后要照顾那个小女孩吗？”
叶文：“没什么意外的话，打算照顾她到大学。我能力也有限，上了大学就靠她自己了。”
简宇：“嗯，需要我做什么，你就告诉我。毕竟救她这件事，我也有份。”
叶文点了点头，转身下楼。刚下了一个台阶就听到简宇的声音：“考完试就要放假了吧？放假了回家吗？会....去BJ...看言狮她们吗？”
叶文平淡的说：“这就是我家，我还回哪儿啊！言狮这段时间应该会住云南。”
言下之意已经简洁明了，这个世界上大概是没什么和平分手吧，真正相爱怎么能做到和平分手呢。就是此刻，简宇也觉得眼前这个人是自己的。
“我一点也不勇敢，我现在还是害怕。如果你今天不在，我可能不但救不了她，自己也会.....”叶文抽出手，还是低着头小声的说。
“没有如果，这个世界上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如果。”简宇语气里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大多数遇到这种事情都会选择离开，并不会施与援手，所以很多人觉得世界变的冷漠，人和人之间的关系疏离冷淡的可怕。喜欢缅怀五六十年代的生活，觉得那个时候的充满爱的人间。其实每个时代有每个时代的悲剧，哪有那么多的美好生活，只是现在是飞速的网络时代，一点点风吹草动总能引起大家拿起键盘群起攻之。
当时叫住李微的时候是出于本能，冲上前的时候心里也没想那么多，现在想来，当时那么不顾一切也是因为有简宇在吧。这么多年一直都是隐形状态的活着，没事的时候总喜欢在奶茶店里坐着观察过往的人，人类总是喜欢站在道德的最高点指责别人，哪怕自己是一个道德值为0的人，指责别人的时候也会振振有词，有理有据，毫不费力。如果今天，自己冲上去之后没有保护好李微，发生了什么，别人只会指责你明明自己没有一点实力有什么理由冲上去，莫不是脑子瓦特了。如果今天，没有冲上去，默默走了，此后的年月里不禁要受内心的折磨，还要承受别人的指责，为什么会有这么冷漠无情的人，袖手旁观。噢，可能还会加上你的职业，你是一个老师，怎么为人师表，简直道德沦丧，随之会成为人人讨伐的对象。看，这就是人性啊！
理了理自己的思绪，给言狮打了个电话，是言晞接的。
——阿狮，怎么样了？
——喝多了，已经在酒店了。
——她很不开心，你...照顾好她。
——嗯，替我跟简总说声谢谢！
——昂？
——谢谢你们！
说完言晞就挂了电话，言晞一直是这样的，别说听声音，就是他在面前，你也很难看出他有什么情感起伏，叶文很想为言狮说些什么，可面对言晞的时候，总是虚的。一个人，你看不出他有任何情绪表露就很可怕了。但是刚刚他说谢谢简宇，即使叶文这会脑子再迟钝也能反应过来了。
“你还在....调查...”叶文想了想这样似乎不对，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简宇都已经知道了，也犯不上再调查，“你的人还在监视我吗？”
几乎是下意识的问出这句话，也突然明白了那天和罗林吃个饭就刚好接到简宇的视频请求。
“对不起，我.....”简宇顿了顿没有往下说。
“让他们走吧，以后..你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叶文说完这句话就推门进了卧室。
简宇以为她会像上次那样，生气或者指责。但是想象中的场景都没有发生，她说直接问是和好的意思吗？叶文总是让人捉摸不定，简宇不敢多想，却也总忍不住往好的地方想。
意料之中，李微没有睡着，但是在叶文开门的时候她的睫毛还是微微颤了颤。年少时总想藏一些心事，其实这些心事在成年人眼里总是不堪一击的，你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或许已经暴露了。叶文轻轻的坐在床边，伸手摸了摸李微的头发，轻轻的问：“害怕吗？”
李微皱了皱眉，没吭声。叶文又问：“能和老师说说怎么回事吗？”李微还是闭着眼睛，但是眼泪从两边的眼尾流出，流出一条浅浅淡淡的泪痕。
房间里一阵沉默，李微慢慢睁开眼睛，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紧紧的抱住叶文，叶文也回抱了这个惊吓过度的少女。伸手在她后背上轻轻的拍着，用非常舒缓的声音说：“别怕，都过去了。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遇到过很多自己解决不了也不想告诉别人的事情，但是现在很后悔，后悔没有及时寻求帮助。孩子再聪明也只是孩子，当时觉得天大的事情，现在想想好像也就那么回事。但是别憋在心里，什么都憋在心里会过的很苦，老师不想你以后过的辛苦，花一样的年纪应该开开心心的活着。”
“我想...死掉.....”
少女清瘦的身形，抱在怀里轻飘的像一只羽毛，叶文听到她好不容易说的几个字后，直接僵住了。过了一会，胳膊又收紧了一些，轻声说：“你解决不了，所以觉得只有你死了才是解决吗？”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这样想过，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我们不够强大。”叶文说着，手还是轻轻的拍着李微的后背。
“后来呢？”像是灵魂终于归位了一样，李微轻轻的开口。
“后来啊，有个男孩对我说，你死了没有任何意义，只会让那些讨厌的人多一些茶余饭后的谈资，让爱你的人伤心。你死了太阳照常升起，所有的人不会因为你的死有哪怕一丁点的愧疚，他们活的好好的，可你却死了，太不值得了，也太窝囊了。我觉得他说的对，所以就好好学习，好好活着，这样别人嘲笑我的时候就多了一句，除了学习好点，什么也不是，但对于当时的我来说，这就够了。”
“那个男孩喜欢叶老师吧。”
“喜欢吧。”
“是外面那个叔叔吗？”
“不是。”
“那.....你和那个男孩在一起了吗？”
“没有，他是我生活里不好的那一面的见证者，他不希望我记得那些，然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离开我，过他自己的生活了。我很感谢他陪伴了我整个青春。”
叶文笑了笑，摸了摸李微的脸颊说：“可以说说你了吗？”
“他....很久没.....回来了，我奶奶.....以为他改邪归正了.......他说要补偿我..没想到....没想到...他这次是把我卖了，家里能卖的东西都被他卖了。”李微说的很吃力，说话的间隙总是咬着下唇，说完这句话，嘴唇已经渗出了血丝。
“他是...你爸？”叶文五脏六腑都翻滚着，说话的时候，牙齿都泛着寒意。
“嗯。”李微点了点头。
叶文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这种原生家庭的痛苦，没有什么感同身受。每个人的经历都不一样，虽然不能感同身受，但是光想象就已经觉得后背发凉了，不明白为什么有些人那么轻易的就当了父母，如果不能给予孩子幸福，就不要轻易把她带来这个世界，孩子有什么错呢，这些本不该她们承担的。
房间里一阵沉默，李微过了会又轻轻的摇了摇了头。这件事情之前是爸爸，这件事情之后就不再是，毕竟做出这种猪狗不如的事情，不配让人称之为人父。
“叶老师，我....我想好好学习，离开.....这里。”李微语气坚定，像是快要溺死的人突然看到了面前伸出了一双结实的手。叶文沉默了片刻，伸手擦了擦李微的眼角的水珠，轻轻的说了声“好”。
叶文有点出乎意料，还以为李微要好一阵子才能走出来，已经做好准备联系迟飞了。没想到小姑娘那么坚强，但是在这种环境下成长的孩子，也不得不坚强吧。叶文打开衣柜，找出一套之前买的一套卡通睡衣，买回来才发现过于幼稚就给搁置了，刚好拿出来给李微穿。
“要洗漱吗？还是直接睡？”叶文问。
“洗漱。”李微掀开被子，下了床。
“以后...就住我这吧，反正老师也是一个人。”叶文看着李微瘦弱的背影，有些心疼道。
“外面那个人不是老师的男朋友吗？”李微不解的问。
“.........他不....他不住这...”本来想说他不是男朋友的，话到嘴边又变成了他不住这儿。想到简宇还是忍不住难受。
叶文半搂着李微打开房间的门，把洗漱用品给她准备好，看着她走近浴室轻轻的关上门。简宇没有出去，在沙发上随意的躺着，一只脚搭在小桌子上，脸上戴着叶文放在小桌子上的眼罩。眼罩是一只大熊猫，戴在简宇脸上有些滑稽。
叶文走过去，盘腿坐在地垫上，轻轻的推了推简宇的胳膊问：“睡了吗？”
简宇保持姿势没动，有些沙哑的嗓音：“睡了。”
叶文笑了笑：“骗人。要不，你去楼上睡吧，我怕小姑娘看到你觉得不方便。”
楼上给阿狮准备的房间，阿狮大概是用不着了，这个时间再让一个受伤的人出去住酒店就太冷漠了。
简宇声音还是很闷：“动不了，你背我。”
叶文看着这个这个身高190的大男人忍不住勾了勾嘴角：“简医生在撒娇啊？”
简宇还是不动：“昂，是。”
叶文：“那上来吧，我背你。”说着就在沙发旁边蹲了下来，拍了拍自己的后背。
简宇摘了眼罩，几乎是一瞬间就把叶文拦腰抱起。单手抱，有点像抱孩子。
叶文压低声音：“你不是让我背你吗？快放我下来，我学生还在这里呢。”
简宇也学着叶文的样子压低声音：“还能真让你背啊，你还没我腿长。”
叶文有些生气了，偏过头不看他，小声嘀咕：“这身高歧视是过不去了....祝你找个两米八的女朋友。”
简宇边上楼边小声说：“我不要两米八的，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抱着舒服，像只小猫。重要的是抱多久都不会累。”说着就把叶文放到床上，圈在怀里。
叶文：“.........”
简宇看了会叶文，收起了脸上的戏谑，就这样直勾勾看了一会一本正经的问：“你心里还有他吗？”
叶文有点迷茫：“谁？”
简宇没有再圈着叶文，端正坐好像个突然被提问的学生手足无措：“卓一航。”
叶文想了想也坐直了认真的回答：“我说完全没有也不太可能，毕竟他陪了我整个青春。但是更多的是感谢吧，他希望我能忘了过去，我也不想让他失望。和你开始的时候，他在我心里就是一个需要感谢的朋友，我没有一心两用的本事，你也不必纠结这些。我们怎样，和他从来就没有一点关系。他是他，你是你。”
话说到这份上，简宇就没有再纠结下去的必要了，接着叶文的话说：“其实我能理解，如果是我，我也希望你能忘了那些，但是让你也忘了我，我估计做不到。”
叶文看着简宇笑了笑：“所以，他是他，你是你。”
叶文站起来：“早点休息吧，这次又是突然离岗，明天早点回去吧。学校这几天要组织期末考试，我下去了。”
简宇：“你以后要照顾那个小女孩吗？”
叶文：“没什么意外的话，打算照顾她到大学。我能力也有限，上了大学就靠她自己了。”
简宇：“嗯，需要我做什么，你就告诉我。毕竟救她这件事，我也有份。”
叶文点了点头，转身下楼。刚下了一个台阶就听到简宇的声音：“考完试就要放假了吧？放假了回家吗？会....去BJ...看言狮她们吗？”
叶文平淡的说：“这就是我家，我还回哪儿啊！言狮这段时间应该会住云南。”
言下之意已经简洁明了，这个世界上大概是没什么和平分手吧，真正相爱怎么能做到和平分手呢。就是此刻，简宇也觉得眼前这个人是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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