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清醒和选择

    小涵爷爷回来之后，医院就传来木黎清醒的消息，小涵也获得了许可，可以去看望木黎，她高兴坏了，哪里知道，那个时候的木黎，早就已经忘记了她。

    小涵一开始无法接受，尝试着用各种方法让木黎想起自己，但第二天见面木黎依旧会忘记她，她的存在如同空气般，在木黎的眼中，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印记。

    “爷爷是个大骗子，木黎哥哥是真的不记得小涵了，真的忘了小涵，小涵……该怎么办呢？”小涵一度，十分沮丧。

    然而，刚醒来的木黎，只是望着自己的表带出神，他知道有什么东西忘记了，他很想记起来，却怎样也无法记住。对于木黎来说，在他的世界里，她消失了，任何关于她的事情都将被抹杀，他没有选择的余地，周围的人自然也闭口不说，任由时间淡忘发生的一切，因为，短短三天时间培养的出来的感情，终是长久不了，大人们相信，孩子们的诺言，也不过是说说而已。

    那天，小涵又一次没忍住偷偷去见了木黎，那样阳光的男孩子对她来说就像是嵌在胸口的钻石。她痴痴的问木黎，“木黎哥哥喜欢小涵吗？”

    木黎看着眼前粉嫩的女孩，尽管那时的他已经不认识小涵，依然很坚定，“恩！喜欢！”

    “那，如果有一天，小涵不记得木黎哥哥了，木黎哥哥还是会喜欢小涵吗？”

    “当然啦，喜欢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就算小涵不记得我，我也会让小涵想起我来的。”

    “真……真的吗？”小涵的眼中满是惊喜，就算是木黎哥哥不记得以前的小涵，还是会喜欢现在的小涵，这么一说，木黎哥哥就会一直一直喜欢小涵了！

    从此小涵的世界全是木黎，只要能够让他想起自己，只要能够让他欣喜，她什么都可以去做。只是，人类永远也打败不了时间，小涵慢慢发现，木黎记住她的时间越来越短，从原来的两天，缩短到一天，从一天缩短到半天，从半天缩短到几分钟，最后即便她站在木黎的面前，刚和他说过话，下一秒他便忘了她是谁。

    对了！妈妈说过，痛苦比快乐更让人记忆犹新！幸福的反面是不幸，快乐的反面是悲伤，既然这样，让木黎哥哥记住小涵或许只能这样了。

    于是乎，小小年纪又正值青春期的小涵，解锁了新技能，打开了那扇名为“恶作剧”的大门，一路成长为恶作剧专业户。她一路追着木黎，从初中到高中，再到大学，在木黎走路的时候，躲在暗处，然后伸一只脚；在木黎吃饭的时候捉一只毛虫丢碗里；在木黎被告白的时候突然从旁边顶着一张鬼脸；在木黎聚会唱歌的时候，切掉他的歌；在他生日的时候把他绑在椅子上，让他陪她看星星……诸如此类。

    一起的同学当然也很奇怪，但是因为木黎第二天总忘的“神奇特性”误以为木黎喜欢小涵，此后便不再提起。一直单身的木黎还时常感概，难道因为他本人太帅，导致小迷妹们觉得配不上他，所以一直不敢下手。他也没太帅啊，只不过是在去吃饭的时候莫名有人请客，在买衣服的时候，有人打包相送，在打工的时候站在店门口店家就生意兴隆……好吧，就是太帅了！

    小涵也曾想放弃，她恶作剧的第二年，有一个小男孩曾找过她，那是一个有些粗犷但是很正义的男孩子。他说他要和她决一死战，因为她总是欺负木黎。小涵想，还有这么为木黎哥哥着想的人呢，她和小男孩偷偷的做了个约定，一开始那个小男孩自然是不愿意的，于是小涵真的和他大战了三百多个回合，为此还沮丧了一段时间，她是不是真的应该放弃……

    那时候的她总是一个人偷偷的哭泣，哭好了又擦擦眼泪，对着镜子做一个大大的笑脸，拿出放在抽屉里的小笔记，一字一字的写着她的小计划，然后第二天，笑容灿烂的去和木黎“重新认识”。

    她和那个找她麻烦的小男孩说她一定会让木黎想起她来的，不管经历什么！

    “爷爷说过，当你不会笑的时候，才是真正的绝望！小涵现在还能笑得出来哦！小涵可厉害了！”

    “你真的打算找木黎一辈子的麻烦吗？！”

    看到小涵坚定的眼神，小男孩妥协了，他从未见过这么执着的人。

    但偶尔，小涵还是会一个人拿着半边表带看着天空发呆，她不想忘记和木黎的承诺，面对给过她温暖的人，她从来都不想放弃，只是，她不知还能坚持多久，她只是想坚持下去而已，她在心里面悄悄的记了一笔，不放弃！这是她的选择。

    她，路小涵，倾尽此生都要让他木黎想起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