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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我当爹了?

    胡玲耶是胡商旗木德的女儿,今年正月十五刚满三岁,与赵政一同长大。

    孩子都喜欢胡乱猜测,前日胡玲耶院内同赵政玩耍,见唐蛟抱了两匹绢布送给赵菡。

    胡玲耶一蹦一蹦跳到赵政面前,问:“大哥哥,你师傅是不是就是你耶耶呀!我见你师父送了好多好多好漂亮的衣服。他对你们就跟我耶耶对我和我娘一样。”

    “师父和耶耶肯定不一样……”赵政想反驳,却不知从何说起。

    人家都有耶耶和娘亲,自己也是师父和娘亲。其他孩子都是耶耶陪着玩,自己也是师父陪着玩,还教自己读书写字。

    对了,师父和娘亲、胡玲耶的父亲好像都是一般大。自己师父都二十了,至今仍未娶亲,不会真是……

    赵政耳根子都红了起来,低着头悄悄斜着眼睛,望向正嚼着冰鱼的唐蛟。

    “师父,徒儿想……”赵政支支吾吾道,耳根子更红了。

    “怎么了?”唐蛟捻起一条冰鱼,放进嘴里。

    加油加油!赵政你可以的!你可以的!

    赵政在心底一阵加油打气,终于鼓起勇气:“师父,徒儿就是想问问。你是不是喜欢我娘!你就是我耶耶对不对!”

    这话,银瓶乍破水浆迸。来的无缘由,却能吓死个人。

    唐蛟吓得一口气没提上来,瞪着眼睛看着赵政,冰鱼也忘了嚼,在嘴里化了半截,顺着舌头就滑溜了下去。

    “咳咳咳咳……”唐蛟抬着头,伸长了脖子,活像只乌龟。幸好冰鱼化的快,不然唐蛟生怕自己就这样被卡死。

    “谁说你是我爹的,不对。谁说我是你爹的。”唐蛟把赵政拉到书桌上,正色道,紧张之下,差点说错话。这可是原则问题,既有关于女子的名节,唐蛟也害怕给这孩子树立了什么不正确的三观。

    “不是谁说的……是徒儿自己猜想的。”赵政看着唐蛟难得的正色起来,知道自己说错话了,难免有些害怕,低着头小声说到:“政儿从小就没见过爹爹,看着人家孩子都有爹亲,有娘疼。胡玲耶都能找她耶耶玩骑乘打仗,政儿每次看到,心里可羡慕了。”

    说到这,赵政已经有些哽咽了,悄悄抹了把眼泪:“旗木德叔叔说羡慕我有师父,我也知道师父待我极好,视我为己出,教我写字读书,给我做红烧肉,做糖醋排骨。娘说那都是神仙吃食,就算是赵王也没吃过。可是……”

    赵政抬起头,看向唐蛟,猛地一下站起身,嚷道:“可是我也想要个爹爹啊!娘总说爹爹忙,在秦国办大事。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啊?为什么办大事,不就是想要家人过得更好吗?连自己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那算什么办大事?”

    赵政越来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说到最后,拍着桌子几乎是贴着唐蛟的脸吼道:“我就只想要个不办大事的耶耶,一家子和和美美,能吃饱饭,饿不死就好!师父,你知道吗?政儿怕打雷,政儿可怕可怕了,刚跟娘分床睡的那段日子,政儿总是哭,总是哭。到后来,政儿也就不哭了。因为娘亲说,政儿是家里唯一的男子汉了,男子汉不能哭,流血流汗不流泪,这是师父教我的。”

    “但是我只想当个在爹爹怀里撒娇的孩子啊。”赵政一抹鼻涕,声音一下子又弱了下去。

    唐蛟看着赵政在一旁抹眼泪,心里突然有些惭愧。自打赵政懂事以来,虽然未经过投帖行拜师礼,但他却一直以赵政老师之名自诩,赵政也认同了这一点。

    细细算来,也教导了赵政两年又三月有余了。认字写字、算数自然都教了,怎么就忘记疏导这孩子的心理了呢?

    这年纪,可别留下点什么心理问题,未来真成什么暴君,再咔擦一下把自己给砍了。

    不行!得开了这心结。

    唐蛟一把搂过赵政,轻轻擦了赵政的眼泪:“傻子,哭什么哭?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听说过没?别想什么乱七八糟的,这几年还没行拜师礼呢。赶紧去沐浴更衣焚香,今天拜师礼和结亲礼一块行了!今天认了干爹,我以后就是你老子。玩骑乘打仗有什么稀罕的,当爹的带你骑真马!”

    “师父,你是说……”赵政从唐蛟怀里蹭了出来:“你以后就当我耶耶了?”

    “是!”唐蛟掐了一把赵政的脸:“赶紧去洗澡。一会儿行完礼,下午给你放一下午假,咱俩出去策马奔腾!”

    孩子总是爱玩的,听见下午放假,赵政抹了一把脸就跑了出去。

    “娘!娘!师父说他愿意当我爹了!”

    唉,这孩子~

    唐蛟摇了摇头,乱喊乱叫的,惹得旁人笑话。

    不对,什么叫愿意当他爹了,那是干爹。让赵菡听了,这就乱套了!

    那边的赵菡,正与穆娜、巴丝玛一起择菜。大老远就听见自家儿子大喊大叫的过来。

    起初听不详细,待到走近了。两颊霎时上了一抹嫣红,轻呸了一口:这臭小子,狗头上长不出牛角的,一天到晚瞎嚷嚷些什么。

    再看穆娜、巴丝玛,都捂着嘴轻笑哩。赵菡连脖颈都红了起来,恼羞成怒,一手一个,两只手揉在了二人腰间软肉,三人顿时闹作一团。

    不一会儿,三人都是头发凌乱,衣衫不整。赵菡心里忿忿道:也就是这唐蛟不喜规矩,家里婢女都没上没下的,若是换了寻常人家,怕是早就拖出去乱棍打死了。

    不过,赵菡却挺喜欢这种感觉的,没有动不动要死要活,家里有了许多人味儿。

    都在一个院里。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三个女人的嬉闹声一般人还真遭不住。唐蛟揉了揉发酸的耳朵,搓了搓鼻子,小心推开书房门,见没了动静。走出书房门伸了个懒腰。

    还是个艳阳天!好事到喜鹊叫,到底还是戏里才有。这收徒纳子的好事,也没见两只喜鹊,只有知了猴乌泱乌泱的,烦人。

    赵菡弄清了事情始末,自然知道这是唐蛟对自己母子二人的照顾。把赵政拖去,用水洗了,花椒细细搓了。直到闻着赵政满身椒香才作罢。

    穆娜,巴丝玛也去集市购好了芹菜、莲子、红豆、红枣、桂圆、干瘦肉条六礼束脩。

    唐蛟大马金刀端坐在书房门前,身前摆了厚毛毯,等着赵政过来行礼。

    等了半晌,才见赵菡牵着一身儒装的赵政过来。

    看着赵菡手里的芹菜,闻着满院的椒香。

    这是……

    来炖椒麻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