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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回

    祖冲一路北上,在路上见南逃的人越来越多,心想:若是盱眙城的百姓系数全部逃离,仅数千守军。更难以抵挡北魏大军的进攻呀。百姓虽然不能上阵杀敌,但还可以帮着守城将士做饭送医,搬运军资辎重等后勤保障。若已成空城,再守何用。于是一路上,对往南逃的百姓纷纷说道:“别逃了,跟我去助守盱眙。若不守住盱眙,即便逃到建康也没用,大宋就没了。你们都想再做亡国奴吗?还想被胡人奴役吗?——”

    祖冲见一个,就说一次“别逃了,跟我去助守盱眙。若不守住盱眙,即便逃到建康也没用,大宋就没了。你们都想再做亡国奴吗?还想被胡人奴役吗?——”

    可是路人纷纷都不搭理他,继续往南逃着。祖冲有些心凉,这些国人一遇到灾难,脑袋里想的就是逃。可从来没有人真正意识到,遇到的灾难,应该勇敢地逆行去面对,去处理。若是人人想躲,大宋很快就会像当年的西晋一样,被四周的蛮族奴役。

    祖冲见众人都不搭理他,但他依然不愿放弃,见到一位往南逃的人,还是说道:“别逃了,跟我去助守盱眙。若不守住盱眙,即便逃到建康也没用,大宋就没了。你们都想再做亡国奴吗?还想被胡人奴役吗?——”

    就在他十分无助的时候,背后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祖冲回过身一看,原来是一名和阿爷年纪相仿,六十岁左右的老者。他手里牵着三名孩童。用着颤巍巍的声音说道:“小伙子,你觉得守住盱眙还有用吗?”

    祖冲肯定的说道:“老伯。肯定有用。盱眙城的城防就是我构思的,现在的守军,若有百姓相助。一个月时间顶住十数万大军的攻击也完全没有问题。”

    那老者说道:“小伙子,我见人无数。你一定是个聪明人。你说的我自然也相信。我原本就是邯郸人,小的时候随家人在战争中南逃到东晋国。几十年了,仗也打了几十年,我已经逃惯了。你说的没错,再逃恐怕也没地方可逃了。我年纪也大了,不应该这样逃下去。我也不能做什么,我跟你回盱眙吧。能为守城将士做多少事,就做多少事。——”

    祖冲听到了老伯的话,心中甚是感动。只见老伯接着说道:“这些都是我的孙儿、孙女,父母也是在逃难中去世的。我让他们一起帮你喊。——”

    几个小孩儿都点了点头,学着祖冲的样子,对往南跑的人,拉着他们的衣服或者手,嗲声嗲气地说道:“别逃了,跟我去助守盱眙。若不守住盱眙,即便逃到建康也没用,大宋就没了。你们都想再做亡国奴吗?还想被胡人奴役吗?——”

    不少的人,见小孩的哀求。心中本来就一软,而且不少人也都是或多或少经历或者听说过北国汉人在灭国之后的悲惨境地。听到孩子们的哭喊,除非铁石心肠之人,否则都停下了脚步。纷纷转过头。加入了祖冲的北往队伍,相助祖冲劝说南逃之人。

    不断有人加入了祖冲的逆行者队伍中,一开始还是十之有一,到了最后竟然是十之有五。他们都心潮澎湃,齐声呐喊。从一开始的口号“别逃了,跟我去助守盱眙。若不守住盱眙,即便逃到建康也没用,大宋就没了。你们都想再做亡国奴吗?还想被胡人奴役吗?——”。到了后来,口号变成了:“回到盱眙,保家卫国。”

    祖冲看到这帮热血之人,心里想到:他们比那帮望草方之流好多了,至少还心系国家家园,不是空谈误国者,也不是恨国党。都是在以自己微小之力,为国为家做着自己的奉献,他们的的确确可称得上——最美逆行者。

    到了盱眙城,随行人众竟然达两万多人。盱眙太守沈璞见城外人数众多,不敢贸然开城。祖冲只能呼喊道:“沈大人,我是祖冲。将作大匠卿祖昌长孙。前年还在这里修筑新城来着。——”

    太守沈璞一见,果然是祖冲。毕竟武陵王、南谯王都曾带着他来过这里,重新整修出了这坚若壁垒的盱眙新城。而且祖冲也是武陵王、南谯王座上宾,极为看重的幕僚。自然知道自己必须对他敬重三分。只是这人数众多,他心里也在发毛。生怕人群之中混进了奸细。便说道:“祖兄弟,你倒是可以进来,只是这么多人,万一混进来奸细怎么办?”

    祖冲心想:也是,这回盱眙城的人数实在太多,真不能保证谁不是奸细。便对太守沈璞说道:“沈大人,我有办法。我先进去,然后告诉你。”

    太守沈璞说道:“好。”,接着对城下城门守将说道:“快放祖兄弟进来。”

    祖冲安顿好百姓们,便一人进入城去。他走到太守沈璞跟前,说道:“沈大人。下面的百姓有两三万之多。他们本来都是准备南逃的,一路上被我劝说回来,咱们盱眙城虽不大,守军也不多。若是百姓都跑了,后面北魏大军来了,将士们如何御敌。多回来点百姓,最起码有百姓帮忙造饭、搬军姿辎重等。”

    太守沈璞说道:“一开始百姓嚷着要走,我也没打算留。这个城能守多久是多久。百姓留太多,反而成为累赘。万一城破,北魏残暴的胡兵定将他们烧杀掳掠。”

    祖冲说道:“太守,你放心。只要你坚守,这个城定不会破。百姓有主心骨,便有信心坚守。关键这么多百姓,一定会帮上忙的。而且咱们守城的将士,看到职责所在,奋勇杀敌之心更坚。”

    太守沈璞说道:“祖兄弟说的有理,希望也是如此。只是这么多百姓,如何避免有奸细混入。”

    祖冲说道:“的确不能让奸细混入,刚才我已经想过这个问题。我倒想了一个办法,你快让守城将士执行:其一,这一路往南逃的人应该大都是咱们大宋百姓,而至少有三分有一就是盱眙城里人。这群人最好辨认,只需要先放盱眙城的人先进来,问他们哪里住,家中几口人,让管理户籍的官员守在此,再听其口音,便能识别。”

    太守沈璞说道:“妙计妙计。”

    祖冲接着说道:“另外的人,不是盱眙城的人也好办。在随后盘问中,只需要问三个问题,他们的答案正确便可知。一是问户籍所在;二是问属地谁是刺史和太守;三是再问北魏的太子和国师是谁?”

    太守不解,说道:“为何要最后问太子是谁?”

    祖冲小声说道:“前两者回答正确,则大有可能是咱们宋人,如果鉴别守将还能从口音区别,那么是我宋人的可能性就极高。若是第三个问题回答不上,那么是我宋人就一定是了。如果前两题回答错误或者第三个问题回答正确,那么这个人则需要严加审问。”祖冲接着小声说道:“记住,北魏太子是拓跋晃、国师是寇谦之。你写在纸条上,让守防将士第三个问题让其写出来或单独过问,然后看纸条再放人,切莫大声喧哗。”

    太守一下明白了,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不亏为将作大匠卿家的长孙。厉害厉害。我这就去安排。”

    试完以后,果然最后发现了两名奸细,三个答案竟然全部回答正确。经过严加盘问,才知道是北魏藏在宋国多年的奸细。然后被当场处决。

    太守见到抓到并就地正法了两名奸细后,见到祖冲笑盈盈地说道:“祖兄弟果然年少有为啊。”

    祖冲笑道:“沈大人与众将士守卫森严、军纪严明。严加盘问才是对的。有你在,盱眙城有救了,大宋有救了。”

    太守沈璞笑道:“哪里哪里?祖兄弟,你可知。魏军已经包围彭城。若彭城城破,魏军下一个重点攻击之城便是我盱眙。我心里有些没底啊。”

    祖冲笑道:“沈大人,我们这城防体系,守城将士可是已熟练操练?”

    太守沈璞说道:“早已熟练——早已熟练。”

    祖冲也接着问道:“沈大人,城中粮草有多少?”

    太守沈璞说道:“城中粮草丰盛,本来就作为北境边防军粮草补给基地。军粮远够至少十万兵马坚守两三年之久。这还不算百姓家中存粮。这守城将士目前有少量补充,但兵员太少,也就才不过六千人。百姓若加上今日进城的,估计有四万。”

    祖冲稍微一算,说道:“沈大人,你放心。盱眙城守城将士六千人足矣。城中粮食也足够,百姓家的粮食大都会储够一年之需。所以粮食完全足够。军中御敌器械和辎重呢?”

    太守沈璞说道:“这个祖兄弟可以完全放心。盱眙城军库本来就作为对周边防军支援之用的。上次武陵王、南谯王来视察时,按照你的吩咐补充了一些新的军械外。所以常规军械堆积犹如山积。完全足够三十万大军所用。”

    祖冲说道:“那就好。——”

    太守说道:“我城隍阻固,人情辑和,鲑米丰盛,器械山积。唯一担心就是将士太少。六千将士如何抵挡北魏四十万大军啊。”

    祖冲稍微一算,说道:“沈大人。魏军虽号称有四十万大军,但除去后备、后勤等,主力攻击部队至多三十五万。根据我推算,我彭城在经过整修加固之后,以及将士们的日夜操练,再加上武陵王守城意坚,还有十万大军严密防守。他们魏军纵然强攻彭城,也是根本无可奈何。必然会绕道攻我盱眙。而魏军为了避免自己的后路免遭武陵王切断,必然会留守至少十万至十五万人在彭城附近。所以攻我盱眙城的,至多二十万人。”

    太守沈璞心里想,虽然不似四十万,但二十万对我六千,这军力对比也是惊人啊。

    祖冲看出了他的担忧,便接着说道:“沈大人担心我六千人无法应对北魏二十万大军?”

    沈璞点了点头。

    祖冲接着分析道:“这次我大宋军北伐,东路军大败。但西路军一路取胜。虽然皇上让西路军回撤,但西路军主力还在。而且尚有雍州刺史萧思话部十数万将士镇守西线,西线基本无大忧。所以驻守西线的将士极有可能支援东线重镇。尤其是南谯王和臧质必然增援我彭城、盱眙一线。而且极有可能他们现在的人已经快到我盱眙了。”

    太守沈璞眼中放出了亮光,心中顿时也踏实了。

    “报。臧质大将军亲率一万雄兵,已到我盱眙城南驻守;另有胡崇之、臧澄之、毛熙祚将军率领的两万雄兵,分三营屯兵城东山上。”一名情报兵前来向太守禀报。

    太守高兴道:“太好了,臧将军亲自前来助我。而且有三万之众。我们有救了。”

    祖冲说道:“他们安营的位置极好,与我城防形成三角犄角之势,可随时增援我盱眙城。只是臧将军亲率一万兵力离开寿阳。他本人不守寿阳,恐怕寿阳将要落入敌人之手了。”

    太守说道:“这是为何?”

    祖冲说:“北魏分四路大军反攻我大宋,其中西路有拓拔仁、长孙真分别率领。此二人本来就是原北魏进攻柔然的西路军将帅,颇有良将风范。这次从西路进发,应该是主要配合北魏主力,虽然我军有雍州兵、荆州兵严加防守。但若城坚,他们必然为了响应东路主力的攻势,也是选择绕道而行。虽然我们已经将城防整改加固,但若我守城主将不在,必然丢失。”

    太守说道:“那可不太妙。”

    祖冲说道:“岂止不妙,是大大的不妙。寿阳与我盱眙城皆为建康的北门户,若丢一城,北魏便可以此为据点和跳板,进攻我京都。若我盱眙城再丢失。建康城危矣。而建康与我北境之兵首尾不能相连,北境大宋将士必然被包围,迟早会被北魏吃掉。则我大宋国亡之日不久矣。”

    太守被惊出一身冷汗,说道:“国之安危全系于我身。我们定更加谨慎而为之。”

    祖冲说道:“的确应当如此。”

    果然,就在第二日,魏军主力已到盱眙。与大宋军形成南北对抗之势。

    臧质要求,若魏军不攻城,则自己本军和城东三营不得主动出战,关闭营门据守。

    祖冲随太守站在城楼之上观察这两军对垒之态势。

    北魏太武帝也不是傻子,一开始并不直接攻取坚固的盱眙城。而是盯上了城东的高山。于是下令,集结重兵和骑兵,强攻胡崇之、臧澄之两部兵马,接着攻击毛熙祚部。胡崇之、臧澄之两部兵马站山营据守,而毛熙祚部率军主动出击,虽一度击退魏军,但因魏军实力太盛,毛熙祚被砍杀而亡,突防宋军反被围剿,随即全军溃败。胡崇之、臧澄之两部军营爷也陆续被突破。

    臧质军在城南营中,眼见魏军猛烈攻击却按兵不动,不敢救援。眼睁睁地看着守备城东山上的三营二万将士最后全军覆没。

    魏军在剿灭城东三营后,在当夜,分东西两路包抄臧质部。臧质不敌,属下不久便被魏军击溃。一万将士只能丢盔弃甲,死伤无数。臧质兵败突围,准备率军投奔盱眙城内。

    盱眙城中部分守将坚决不同意放臧质进城,以免魏军趁机突袭。可这时候,太守却收到了寿阳城破的消息。

    太守沈璞一时也不能做主,问祖冲道:“放臧质进来,恐魏军突袭进来,盱眙城就完了。若不放进来,臧质只能南逃。倘若他逃了回去,必定在皇上面前参我一本,我也是死罪难逃啊。”

    祖冲说道:“不用多想。即刻放进来。”

    祖冲接着说道:“让突围将士,把火灭掉。趁夜色快速进城。城墙上的守将,以大石投掷,阻断魏军尾随突袭。”

    太守心想,的确应该放臧质进来。便说道:“对。”于是转身安排传令官执行命令。

    臧质拖着疲惫的身体与突围的七百余名残兵走进了城,躺在了大街上。城墙之上,守城将士不断投石。魏军在夜色中也不便强攻城,便悻悻然撤离而去,双方只得待来日天明再战。

    太守带着祖冲走下城楼,看望受了伤的臧质将军,并给他和收下突围的将士带了食物和水。一群人饥馋咕噜两下便将菜肉吃的精光。

    臧质见太守城中粮草充足、城坚械足,喜出望外。便急不可耐地说道:“沈太守这准备充足,咱们再坚守,一定能守得到援兵。”

    太守沈璞和祖冲面面相觑,太守心想:你们那不就是援军。现在来的援军已经被团灭了,后面援军在哪里了?

    祖冲自小便在那雨夜在建康见过这臧质,也曾随南谯王刘义宣去整修加固寿阳城防时见过臧质。他本人对此人没有什么好感。此人就是一墙头草而已,前面刘义康谋逆之祸算他运气逃脱,但反骨尚在,迟早有机会还会犯上作乱,而且军事素养有时又是蠢得惊人,莫不是他那皇亲国戚的身份,也不知道他哪来的本事能当上大将军。今日也就这魏军压境,多一人抵御总比少一人更实在,所以才劝太守放了臧质进来,但他本人是不太愿意与此人搭理。便不做声地走到了一边。随太守与之交谈。

    祖冲径自围着这盱眙城防仔仔细细地走了一圈,明日它将迎来新城之后第一次重大挑战。祖冲抚摸这城墙上的一匹匹石砖,这座城池可是他随阿爷多年来的所学精华。原来的粘土筑土城墙,现在里面采用了粘合强、阻水佳、更加坚固的石灰、糯米、粘土混合而成的三合土,外砌石砖护面。如此坚城,抵挡北魏所见的各种攻城利器基本无忧,新筑的墙台马面长度间距,基本整合了大宋投石、弓矢射击的最佳角度和距离,而且还不浪费。城中的军资辎重、器具粮草皆充足。祖冲心里再一次默算了一遍:北魏大军虽众,纵然有四十万大军,但盱眙城北面为淮水,不能展开大兵团作战,只能小股攻击,实际有效攻击面只有东南西三面。按照城墙周长,即便四面同时遭受全面攻击,这同时攻城部队,每一轮只能满足不过只有两三万人攻城,所谓北魏号称东路大军四十万,攻击盱眙城的参战兵力至多二十万人,而且再多决计无法同时扑上。只要我城墙不被攻破,则守城将士以一挡十都不成问题,更何况城中百姓能够源源不断支援城防将士运送军中物资和粮草,让将士有充分喘息和补给的机会。只要我方避免主动出击,完全占据城防优势,有效规避伤亡,抵御北魏大军甚至一年都不成问题。

    第二日清晨,城外魏军开始吹起了进攻的号角。首轮进攻士兵达两万,刹那间,城外士兵冲杀呐喊声响起。

    太守听从祖冲之计,让大宋守军一直隐藏并躲在城墙顶女墙后,避免被魏军流矢射杀,减少初期伤亡。待魏军攻入城墙脚之后,才开始弓箭、投石齐发,对攻城士兵才全面射杀。

    顿时,城下一阵阵惨叫,魏军未能抵挡住守卫士兵的强大防守之力,不到半日。首轮进攻的士兵,便已死伤过半有余。

    城北魏军主力中军帐中的魏太武帝拓跋焘得到军报,首轮进攻的士兵竟然死伤过半,且盱眙城毫发无损的战绩大为震惊。他亲自走出营帐,仔细地观察这盱眙城城防。心里却想:这盱眙城的城防不知是何人指点所为,简直是高人。相关的城防体系完全与前面彭城相同,攻守兼备,城防实力远超我大魏。今日恐又碰上了一块硬钉子,如此难啃。

    他自然是不知道,这盱眙新城城防的图纸乃是当年在他魏宫中与国师都过法的祖冲经过了两年时间各地考察,一年多时间为长江以北的军事重镇精心打造的。

    魏太武帝拓跋焘下令,魏军减缓进攻速度。改为围而缓攻,每一个时辰派出两三千兵马试探进攻。

    只是这点人数,还不够城防上的宋军塞牙缝。那些进攻的士兵大都有去无回,纷纷阵亡在城墙地下。

    魏太武帝拓跋焘见这情况:不行啊。自己对盱眙城毫无建树,自己的士兵却越来越少。干脆再改变战术,只围不攻。

    这盱眙城上的士兵更是求之不得,这下可以安心的休息。每日大口吃肉。而城下的魏军却每天为了控制粮食,只能少量的粮食供给。见到城楼上的士兵吃的真香,个个流下的饥渴的口水。

    四五日之后,魏太武帝拓跋焘见盱眙城上的宋军被大魏二十万大军包围,非但没有惊慌,每日还顿顿大鱼大肉显摆。心想:这更不行啊,我这可是二十万张大嘴,每日粮草消耗惊人,这城楼里面的人却日日大鱼大肉馋我。这可叫我如何忍得。

    于是,他叫来暗探,专门去探访盱眙城内的物资、粮草情况。

    那名暗探自然是无法进城,只能从周边尚未逃离的百姓家获得了重要的情报。暗探几经求证,信息都完全吻合,看样子也十分可靠。便迅速回来禀报道,这盱眙城的物资十分的充裕,竟然足够至少十万大军粮草两三年之需,而里面的守军竟然不足一万人。

    魏太武帝拓跋焘心想:盱眙城城虽小,守军也那么少。粮草辎重却多的实在是诱人。只是这城坚无法短期攻入,不足一万兵力却等抵挡我几万人的同时进攻,我若是要攻下,不知道要在这里耗多久。这块肉太小了,尽是骨头。不行,明日我再组织一次强攻。若是不能攻下,我们继续南下,直接去找刘义隆那小儿。这盱眙城我只管留少量兵马围之,待日后有适当时机再去攻下,以作我魏军粮仓和军资补给。

    次日,魏太武帝拓跋焘命韩元兴领兵八千,从城北佯攻盱眙城。自然这八千人并不能起任何作用。稍微攻击受挫,韩元兴便鸣金收兵,退守盱眙城北的淮河以南河岸,留守盱眙城。而魏太武帝拓跋焘名魏军主力却迁营拔寨,继续往南。

    盱眙城城中的守将此时见魏军主力撤走,均以为如释重负,开始开心起来。臧质骄傲地对众将说道:“盱眙城之危终于过去了,城外的那几千人。还不够我开胃菜。”他对着太守沈璞说道:“沈大人,你借我三千兵马。我定将那韩元兴小子斩落马下。当我出城之时,你看看城防是否有破损,好让民工赶紧修补。”

    祖冲制止道:“不可。——”他也对太守沈璞说道:“沈大人,此事万万不可。北魏大军看是撤走。实则暂退。你们可以看见,这魏军主力明明是向南急发。他们这是要去攻我大宋国都。”

    众将一听,“啊——”的一声惊讶。纷纷嚷嚷说道:“那这可如何是好?”

    臧质对祖冲的反对极为不满,说道:“我当然知道他们这是要南下攻我京都。若我们不突破城北韩元兴部,如何能保证盱眙城无忧。若一旦国都有难,需要我等支援,我等又如何能出去应援?”

    祖冲说道:“此番魏皇早有准备是大举南侵我大宋国土,南下大军仅有十六万众。但魏军此番的战略意图并不是一举吞并我整个大宋,而是打算大片蚕食和占领我江北之地。所以此次可见魏军并未带渡江军械辎重,全部均为步骑兵。虽然我大宋江北之地此番损失惨重,但那魏皇并未料到我宋境江北之地军事重镇经过这几年的新建,早已城防利坚。他们的骑兵所向披靡,却碰到了攻城利器有限的窘境。否则,也不至于接连绕道,直指建康。只要我北境重镇能坚守不出,伺机而动,便能在关键时刻击中魏军要害。只是现在魏军风头正盛,万万不可主动出击。”

    臧质其实早就知道,现在的宋军完全不能与魏军正面相抗,哪怕是一对一的决战。更何况盱眙城中守军加上逃进来的残兵总计不过八千。就算倾巢出动也难以抵挡魏军八千步骑的锋芒。但是他还是要表现的大义凛然和忠心护主的样子,说道:“难道你不知道魏军要进攻我国都。若皇上有难,我等如何面对天下?”

    太守沈璞也知道其中利害,深知即便现在盱眙城所有将士八千一旦出城,便是犹如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所以说道:“臧将军,我们的兵力实在是太少,出去根本见不到皇上很快就没了。——”

    祖冲说道:“你们放心。江北各州接连沦陷,江左定会详加布防。我大宋水军天下一绝,皇上定布满重兵,在长江天险严阵以待。这魏军根本无法渡过长江。我们现在要做的,是严防魏军第二波更强大的冲击。”

    众人皆惊骇的问道:“为什么我们还要严防第二波冲击?”

    祖冲说道:“我见过魏军的战法和特点,他们擅长突袭。尤其以骑兵为先。突进速度极快。但后勤保障却是极难。北方胡兵都有此特点,魏军也不能例外。这魏军主力中,汉人士兵近一半,魏军吸纳了汉军的一些特点,有一定的粮草保障。但魏军人数实在太多,所以他们的另一半胡兵,却是保留了北方胡兵的特点,一路烧杀掳掠,粮草都靠抢来的。我们淮南一代已经是坚壁清野,百姓能逃的早就逃到江左,他们已经无处掠夺。而我军主要粮草都在北境各大军事重镇,而且我军在北方的实力还在,他们没有讨到多少便宜。所以,一旦进入城市攻坚持久战,他们必然比我们还急。这长江天险魏军不可破。后路又被我北方大约二、三十万的青州兵、豫州兵、雍州并、荆州兵所节制。所以时间一长,他们必定慌乱,制定会加强抢夺粮草辎重,而这最弱的一环必然是我盱眙城。若我没有料错,六日之后,魏军便能抵达长江。然后魏军定会在江北一带准备战线与我大宋水军对持。按照魏军先遣急行军的粮草供给情况,这先行的二十万大军所带粮草也就能坚持一个月。大量的粮草尚在我北境,他们应该不敢将全部粮草运至我大宋腹地,否则一旦武陵王偷袭,他们便有全军覆没的危险。在这一个月时间,按我长江天险和水军的优势所在,魏军定无所斩获。魏军必然只有两个选择,一是再次占据我盱眙城作为魏军跳板,另一种选择就是回撤;而回撤途中依然会面对我大宋留在北境的三十万大军,若军中缺粮,稍有不慎也会溃败。所以无论是否以我盱眙城为跳板还是魏军全线撤退,我盱眙城都躲不掉魏军的大军强攻。盱眙城还没有到可以喘息的时候。若我没有猜错的话,盱眙城在一个半月以后,就是生死存亡之际。”

    众将听后,均连连点头。看来自己还不能放松,危险依然存在。

    太守沈璞问道:“那我等如何应对?”

    祖冲说道:“继续保持好军心、军力。万万不可出城迎敌。沈大人在此间隙,可随我一同再看看城防是否有漏洞之处,先前早已布好的机关是否可以正常使用。若有失效之处,尽快修补。”

    太守沈璞说道:“全听祖兄弟调遣。”

    果然,魏太武帝拓跋焘全速行军,仅用五天便一路顺利攻取至长江北岸瓜步。此时已是腊月,虽然已是冬季。但长江依然江水滔滔、汹涌向东流去,不似黄河,冬季河面结冰,即便无船,步骑也可轻易横渡。对于擅长于平原作战的北方骑兵,见到这长江天险也是只能望江兴叹。更何况,长江江面上,大宋水军船只不断在江中游弋。不管是魏军征用民船或是魏军在江北之岸赶制大船渡江,宋军水兵也能很快将之尖灭击沉。

    魏太武帝拓跋焘也没有料到这一场浩大的魏宋之战打成了这样。拓跋焘在江岸上摆上一桌,宴请一帮将士江边饮酒吃肉。就在众将也是茫然不知大魏皇上意欲何为之时。魏太武帝拓跋焘举杯对着众将领说道:“今日众将士随我南取大宋。我等已饮马长江。取得大胜。——”

    众将领皆高兴呼唤道:“吾皇万岁——吾皇万岁。”

    拓跋焘接着笑着说道:“只是这我这大魏的酒水,天天喝夜夜喝,喝的有些腻歪。就是没喝过这刘义隆小子家的的珍酿。心里直痒痒?众将士们,想不想找刘老三讨口酒喝吗?”

    众将都大笑,齐声说道:“想——”

    拓跋焘笑着说道:“我本想带着你们直接冲进刘老三的宫殿里,抢了他家的珍酿,让他的老婆们给我们斟酒。只是这长江吧,倒是拦住了我们。这大过年的,还让我等在江边吹着冷风,吃着冷肉,喝着冷酒。一点都不爽。既然你们也都想喝酒了,咱们就找刘老三换点酒。咱们带回北方,弄上烤全羊一边吃肉一边喝酒。如何?”

    这将士一听皇上是打算退兵了,心里顿时开心起来。有些将士心有不甘,但这长江天险也的确是段时间难以攻破,既然皇上已生退意,也只能紧跟皇上。

    所以所有的将士都齐声地说道:“好——好。”

    当日,魏太武帝派使臣南渡长江,进刘宋建康宫求和,愿恢复通使、互相贡赐、将自己的女儿许配和武陵王,也为自己的孙儿请婚联姻。

    宋文帝刘义隆见魏太武帝已取得北方重大战果下,竟然派使臣前来议和。当场同意了此时,当然他也知道,其中必定是魏军遇到挫折。只是现在对于他来说,也并无第二的选择。因为即便宋军选择主动出击,全线溃败的可能性极高。只是先答应此事,后续再观察形式变化另作他图。

    魏太武帝虽然并没有收到南朝宋使臣的求和御酒,只收到了宋国皇帝刘义隆的议和文牒后,但心里的石头落了一半:这次对南朝宋的进攻的确有些草率,并没有按照自己原先计划的稳扎稳打。以为这南朝宋国的主力基本在北方,只要将其分割,包围、压缩,宋国腹地必然土崩瓦解。只是没有想到,这宋国皇帝刘老三脑子一热,仓促进攻我大魏,被我大魏军反噬一口后,我自己也脑子发热,兴匆匆的冲进了宋国腹地。虽然天不遂我愿,这宋国气数还没有尽。我大魏军要往回撤,依然是千阻万险啊。尤其军中粮草所剩无几,看来我需要找个软柿子捏一捏先。盱眙城这头小肥羊,你死定了。

    祖冲见机会来了,立刻让太守沈璞趁着魏军尚未合围之际,差人快马加鞭去通知北境太傅刘义恭、武陵王刘骏、南谯王刘义宣、以及雍州刺史萧思话等,尽快部署并展开与事先约定好的如何围点打援和合围魏军的计划。

    果然,魏军主力倾其二十万大军,全军直指盱眙城。将盱眙包围的像铁通一般,水泄不通。

    盱眙太守沈璞与盱眙城中的数万军民早已作好守城准备。城防士兵日夜驻守城墙之上,百姓则在城中为士兵们做好后勤,妇女们除了照顾好老弱病残,也为守城将士日日送粮造饭。男子则帮着士兵们搬运军资、器具、辎重等。大战在即,众人齐心合力。祖冲不由得心中甚是感动,每每瞧见哪怕普通人也站在一线的样子,也会被感动的热泪盈眶。而其他将士们也被百姓的自发支援感动的热血沸腾。

    魏军一切准备就绪,大战即将开始。魏皇帝拓跋焘,本想以自己的这阵势。这小小的盱眙城守将一定心生恐惧。若是强攻,双方都会有较大的伤亡,反正他们也是跑不掉的,不如来个招降,自己好兵不血刃的拿掉城里的粮草和辎重。故而在开战之前,让使臣进入城中向主将讨酒,向守城将士劝降。

    太守沈璞心想这魏军来第二波攻击,还想搞车轮战搞我。本想吐那魏军几口唾沫。见使臣进来,但碍于礼仪还是其邀请进来。

    那使臣一进门,便趾高气扬地说道:“我魏皇太武帝皇恩浩荡,尔等若是愿降,大魏皇帝定饶恕你们。这酒壶是我皇亲御用之物,若贵方能够答应,就将壶中盛满美酒。我当带回请我皇品尝诸位心意。”

    那使臣,说完便将酒壶放在了桌子上。

    太守只瞪着,并不搭话。场面极为尴尬。

    使臣等了良久,见宋将全部都不理会他。他正欲起身。屋外传来声音。原来是昨夜因为值守的臧质将军,刚睡醒。见屋里吵闹,便来探个究竟。他一进门,见有个魏军使臣正在屋里,一听是来招降的。心里更是气不打一出来。想着:他娘的,老子我的表亲和两万多兄弟都被你们这些狗崽子给干死了,你们还有脸到我们这来。

    旁人见他眼睛直勾勾盯着桌上有个做工精致的酒壶,也告诉他那是魏国使臣端来的魏皇招降之物,若我们给他盛满酒,就代表我们同意投降。

    臧质想了想,这还不好办,便说道:“降就降,酒壶给我。我去给你盛满琼浆玉液。”

    使臣见这宋军中还有大将军能能做主,同意投降。甚是高兴,便高兴地对着臧质说道:“大将军——请。”

    众人都怒目瞪着臧质:这魏军手下败将,竟然再作投降之事。

    臧质满脸笑着,并不搭理其他人等。拿起酒壶便走了出去。

    臧质趁着众人未看见,悄悄地躲进了茅房,解开裤子,对着酒壶口子,朝里面尿了一壶。见壶口粘上了尿液,甚是恶心,又去找来清水,将壶口清洗了一番,再用壶塞塞上。正欲端起,他觉得如此还是有些不过瘾,便打开酒壶壶塞,又朝里面吐了几口唾沫,再放心的塞上瓶塞,晃了几下,让唾沫与尿液充分混合。

    臧质拿起酒壶,端进了屋里,毕恭毕敬地交给魏国使臣。交给使臣之前还不忘说道:“你一路上得好生看管,亲自让大魏皇帝品尝品尝我哥恩赐的大宋皇室佳酿。”

    使臣满心欢喜,小心翼翼地端上酒壶,出城而去。

    宋军众守将见臧质把酒壶交给使臣,均愤怒不语,待使臣走远,才听闻里面的“琼浆玉液”真实身份,才哈哈大笑起来。

    “还等什么?还不赶紧去各就位。魏军就要老羞成怒,全面进攻了,尔等还在大笑。——”臧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众人皆笑道:“领命。——”然后散去,各自到各自城防岗位警戒。

    祖冲瞧见,心里也不禁莞尔:虽然自己平日有些瞧不起那臧质,但这个时候,这几十岁的大男人倒还像个大男孩,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只是这个做法的确有失文雅。想到这一世英名的北魏太武帝喝了一口“琼浆玉液”的表情,他也抿嘴笑出了声来。

    这魏军使臣果然屁颠屁颠的也不知查验,便就酒壶带了回去。待把酒杯呈上,为皇上斟上一杯时,那魏太武帝拓跋焘只为高兴,想都未仔细想便一口而下。

    就在下嘴一刻,才恍然大悟,那酒色酒香不对,怎么会是黄色还带着少量泡泡。不禁大口呕吐起来,责问使臣道:“你带回来的是什么玩意儿?”

    那使臣也才明白自己被骗,只赶紧跪倒在地,头趴在地上,不敢出声。

    众人都瞧的清楚,那玩意儿不是尿是什么?只是喝下去的是皇上,谁也不敢说出声来,有人心里想笑也使劲憋着;而有些人则怒火中烧,恨不得主动请缨。成为攻城前锋。

    魏太武帝拓跋焘也明白了,狂怒道:“下令三军,即刻强攻。——”

    魏军首轮攻城三万人,以分开列队,逐列进攻,左右翼分别防守城墙马面上的伏兵射击。攻城部队以钩车攻城,试图钩毁城墙。

    祖冲大叫:“铁索——铁索。”

    祖冲早在北魏期间便见过北魏的攻城利器——钩车。该攻城利器主要针对土夯城墙,比抛投巨石砸墙更加准确有效。北魏军在早先攻击刘宋、胡夏、北燕、北凉等国,均使用过该利器。在步兵强大的掩护下,该破城利器屡屡得手。

    随后,他日思月想,终于除了改进了南朝江北军事重镇的城防,采用三合土夯筑,采用石砖封面。城墙坚固远超土夯结构几倍。祖冲所喊道的铁索,也是改进的防城重要辎重,乃采用锁子大铁索,由四五名士兵,扔出,使得铁索上的锁扣卡住了钩车上的钩子。致使魏军全部以致钩车无法后退,攻城士兵多有被射杀。当日魏军未取得战果。夜里,臧质率领少量士兵,趁夜色掩护,用木桶将士兵缒到城外,将锁在城外的钩车上的钩子截断,并将钩车系数破坏。

    第二日,魏军再次发起冲锋。魏军吸取前日教训,改用冲车猛撞城墙。魏军也是第一次遇到如此坚硬之城防。若是土夯城墙,半日之内便可冲出一道大坑。可谁知因盱眙城墙异常坚固,犹如磐石,每次撞击仅能撞掉数升墙土。几个时辰的强攻,冲车部队依然止步于墙脚,魏军攻城部队被箭矢射杀,死伤惨重。魏军只能撤退。

    夜里,祖冲对太守沈璞说道:“魏军的攻城利器在此次城防中无任何建树。明日魏军必将采用最原始的攻城之战,步兵强攻,那将是一场恶战。魏军的优势在于人多,他们的数量远远超过我们。我们一定要做好万全的应对之策。”

    太守沈璞与臧质协商指挥,觉得和第三日的恶战,仅靠七千多名将士恐怕远远不够,还得发动城中年轻的男丁辅助守城将士。

    于是太守沈璞号令全城百姓,做战争总动员。明日一战,并为苦战也是保家卫国的关键之战。百姓纷纷响应,家中的有年轻男子都纷纷辅助士兵,为守城将士辅助攻击,而多余的老者和妇孺则依然为守城将士早饭送粮,运送军资辎重。

    第三日,魏军果然放弃采用辎重攻城,直接采用人海战术。依靠步兵附以云梯、木梯,使用最为原始的攻城方案——直接强行攀爬城墙。

    当然,在进攻的过程,盱眙城墙之上的守备士兵不断射以箭矢,年轻百姓也帮起投石头。这尚未爬上城楼,魏军就已死伤大部分人。

    这魏军是源源不断往上直冲,就像不怕死一样。前面的人倒下,后面的人又迎着箭雨和石头冲了上去。就在进攻发起后的两个时辰,终于魏军云梯和木梯搭上了城墙,有少量士兵开始攀爬往上。当然城墙上的石头不断砸下来,冲在前面的士兵被砸了下去,后面的又爬了上来。

    但即便如此,无尽的攀登者皆被守军打落,又有无数的魏军补充了上去。城墙上射箭的士兵逐渐有些吃力,就算自己箭射的再快,也赶不上这连绵不断的攀爬士兵。开始还是远射,到了最后竟然成为了射击距离不过几丈之远。甚至有些守军被冲在后面攻城的魏军射中,受伤倒在地上。

    祖冲见状,赶紧提醒太守:“城墙中的机关可以打开了。——快点。”

    太守沈璞一听,连忙下令:“暗格长枪出阵。——墙台马面暗弩射击——”

    只见先前完整的石砌城墙上,开出来一排排小孔。小孔之中,不断伸出一排排一列列长枪,直刺入攀登云梯和木梯上的魏军身上。那些魏军只听见“啊——啊——”的声音,便跌落到墙底。而墙台马面中也破砖形成几个小孔,里面不断射击出来连弩的弩箭,从侧翼射杀了躲过了长枪继续而上攀登的魏军。

    大大降低了城墙之上守军的压力。而城墙之上的守军也可以腾出手,让弓箭可以往城墙之外远距离射击来犯魏军。

    就这样,魏军不断进攻,不断被射杀。仅半日之内,便阵亡两万余名士兵,伤有三四万人。城墙下的死尸对了数丈之高。

    魏军见此情形,只能下令撤退。

    祖冲见此空隙之际,赶紧到城防中机关损毁情况,以便及时修整。

    第四日,魏军依然采用原始的攻城办法,只是攻城士兵由轻甲改为重甲,以减少箭矢的伤亡率。左右翼士兵同时举盾以防弓箭射击,辅助中间攻城部队等城。

    果然,今日进攻比昨日顺利。虽多有损伤,不到半日。便有士兵开始登城。魏太武帝拓跋焘远远地看着,心中顿时大喜。心想:若今日能成功登顶,我攻入首轮攻入将士定大大犒赏。而那帮南朝鼠辈,我定将你等碎尸万段。

    守城将士眼见弓箭威力大不如前,心中开始慌乱。城墙中暗藏的长枪和强弩也不太好使了。接下来怎么办?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