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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客人 X 敌人

    “尼古拉斯!”

    我马上就站了起来,那门外的声音和那句话,我不得不认真对待,到底是谁在门外,刚才的对话都听到了多少,尽管没有几句对话,可我的身份对方知道了吗?如果外面被包围了,我应该怎样做?如果现在打开门,对方会冲进来吗?我是否应该从二楼离开?我现在不过是一个无法使用魔法的普通人,尼古拉斯也因此受到影响无法使用大型魔法,发生战斗会很不利。

    “PANGPANG!”木门被拳头敲击发出沉闷的响声,而我觉得自己根本无法决定该怎么办,这让我感觉到自己的无力。

    “少爷,只有一个人的脚步声。”这让我稍微冷静了一些,鼓点般跳动的心脏让我耳膜疼痛。

    “他们必须留下来一起喝酒!布里奇臭婆娘,还不赶紧给你大爷开门,今晚有好酒!”

    布里奇夫人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到了门边,伸手一拉就开了门,“大爷你鬼,给老娘滚,酒留下!”她伸手抢过门外那人手中的酒瓶,然后趁对方进到屋里前把门砰的关上,那人的脸大概都被拍成了平面。

    “那是个老流浪汉,酒鬼一个,不用管他。”布里奇夫人带着酒瓶回了自己房间,也就是入门后右侧那个整天都没什么光线的满是酒瓶的地方,她并不关门,进去后就躺到床上,喝了口酒,“嗯,是好酒,这老酒鬼到底在哪偷来的。你们赶紧睡,别打扰我!”后半句她吼道。我觉得她说的那句话,是不是在安慰我?布里奇夫人对我的态度不能说很友善,可似乎也不是太敌对,起码她没有试图攻击过我,虽然不希望我留下,但起码也不将我马上赶了出去,至于原因,我想不明白。

    不管怎么想,人族口中的“守护者”,怎么说也不会是守护魔女的人,这么来说,应该跟我们魔女一族是敌对关系才对。李布里奇是协助魔女一族的叛徒,而玛丽亚布里奇是消灭叛徒的英雄,他们两夫妻之间的关系是不是很不和谐?我很想问一下里昂这个问题,可发现这样问太没有生活常识,刚见面就问别人父母是不是不和。

    里昂在我身后推了我一把,然后推着我向楼梯走去,“赶紧走,老妈发酒疯连那酒鬼都受不了。”

    我不禁侧身走了一步,只感觉跟人这样接触过于亲近,同时又不禁想,这家伙不久前还怕我烧死他,怎么现在就不怕了,他可不知道我目前不能用魔法。

    被我避开,他再一次对着我眨了眨眼睛,”我先睡了,明早我醒之前你们可能就走了吧,下次见面的话,告诉我关于李·布里奇的事!”然后他就朝二楼跑了上去。

    我也不知道李·布里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黑森林一战”、“守护者”的资料,我的确会去想办法找到,如果碰巧见到了,就告诉你吧。李布里奇作为加入了魔法生物阵型的魔人,应该是一个著名人物,总有一天会听说他的故事的。

    然后我就走到了客房。

    我在房间里躺着,并不困,于是我侧耳倾听,不过没有听到什么特别的声音,这是我第二次在人族的屋里过夜,已经没有多少新鲜感了,尽管领地里的洞穴环境其实还差一些,但是通风也还不错,偶尔还有鼹鼠和蝙蝠造访,我还是挺喜欢的。床尾对着窗户,跟一楼大厅那个不是同一个方向,那个朝东看着黑森林,现在的房间朝东北,窗外远处的是树木少一些的黑森林北部地带,山也少一些,比较荒凉。

    尼古拉斯跑外面去了,夜间我休息的时候,总是见不到他,不管是以前的小精灵形态,还是现在当了个人族管家。对我而言,神秘的小精灵依然是神秘的,尽管一起生活十三年了,也不是很了解这个种族,尼古拉斯是我见过的唯一一个精灵,然后我忽然想起,尼古拉斯变的人族为什么会觉得脸熟,他好像跟里昂有点像,难道是因为没见过其他人族,所以当初第一次变成人族时碰巧参考了里昂的样子?

    迷迷糊糊间,我似乎听到门外有人轻轻的脚步声,那声音由远而近,很轻却很快,经过楼梯,看来是下去一楼了,然后隐隐约约的水声,然后由回到了二楼,但经过我门前后就停了下来,那脚步声停一会儿,走远,又走回来,又走远,然后停了几秒。

    “布尔,你睡了吗?”那人似乎这么问了一句,又或许没有,声音很轻。我没有回应,那时候也许我已经完全睡着了吧,也许这些不过是我做的一个梦。

    然后,我听见了布莱克村的声音。

    这个人口很少的村子,通过一个石头广场将槐树下的石屋隔离开,我就住在这里,很少见到其他人到来,而且村子太小,小孩子少,我的娱乐基本就是到树林里冒险,我跟动物们聊天,我似乎真的能跟它们聊天,听一只卷着尾巴的蓝黑色天堂鸟说起它如何搭建舞台来吸引异性,不过它不愿意展示给我看。我还听它说起,有种山羊是住在悬崖峭壁上的,每年春天会从峭壁上踩着危险的石缝下山吃草,还会遇到灰熊。

    所以,能在这里生活的我,比起它们已经很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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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爷,该起来了。”

    “天亮了吗?”

    “还没,不过我们该出发了。”

    对,昨天布里奇夫人要求我们天亮前离开。

    “少爷,你哭了。”尼古拉斯走到床边,用怀里拿出的一条白色毛巾擦了我的眼。

    我哭了吗?

    那大概因为昨天的梦吧!

    “尼古拉斯,我想观察一下这里。从外面。”不多想什么,很快我就将这个梦抛开。

    而昨天前天的事件仿如图画册一般闪现在我眼前,光头赤膊围着白围裙的鲍尔在村口给我行礼,村长家书房里的《黑森林历史》和那两个装着麦芽酒的木杯,走向村长家的中年男子,似醉未醉的布里奇夫人。我感觉自己有些事情遗漏了。

    “你说,这条村子的村长,是不是教会的人?”

    “少爷,你才发现吗?”

    “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尼古拉斯的笑脸露了出来,“少爷,一说曹操曹操就到,鲍尔村长正在来这的路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