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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冒失之行埋易因 下

    “开化学宫”一处僻静的别院,内堂里清幽淡雅,戴银边圆形眼镜的青年男学士正在与昊阁老商谈:“师傅,真是用心良苦!”

    “果然瞒不过你,这姑娘我可不想浪费,凡事都需提早安排。”

    “那么今次我也需上京应考了?虽还有些时日,但有些事还是需要早早安排,学生先行告退!师傅请多保重!”

    回到宿舍“小住”玙女放下东西,就去往马场方向,玙女一路行去没见有几个学子,而且同方向的都是男学子,玙女心理有些不确定到底要不要学骑术。

    她就站在离正在登记名字的强壮的一脸长满毛胡子的壮汉五米远的地方注视着,正想打退堂鼓时,突然有人从后面轻拍玙女的右肩,爽朗的搭话道:“你是今早的才女?真没想到你会对骑射感兴趣,我叫白文雅。”

    “我是玙女,很高兴认识你。”下意识的伸出了右手,突然反映过来,急忙解释:“这是我们家乡盛行的握手礼,是友好的意思,我不是要学骑射,只是想学骑马,但有些犹豫。”

    对方友好的模仿玙女的动作与玙女握手,亲切热情的说:“这种礼仪真好我喜欢,既方便又亲切,我就说你怎么会来学骑射,没事,别担心待会儿我去替你跟先生说明,你若不嫌弃我也会辅导你,像我们家世代都是粗人,只会打打杀杀,母亲希望我斯文些,起了个古怪名字文雅,可是一姓白,就全浪费了,所以我就打算学好本事,去宫里做个女武人看看那些文雅的人到底甚样,好好学学,也可以了却母亲一番心意。不好意思看你很亲切,所以就说了很多无聊话。”

    “呵呵,谢谢你,我们能交个朋友吗?”

    “好,我就喜欢爽快人,哈哈,我终于交到女性朋友了。不瞒你说,我从小就在那些粗汉堆里长大,真的很高兴认识你。”

    “嗯,不客气,我也很高兴。对了,我想到一句话,绯红似晨曦,特立通达行,相知白文雅,现在有点喜欢你的名字了吧?”

    霎时只见红发随风飞扬,棕色的瞳孔扩张,自信的微笑,所有一切在晴空的衬托下出尘脱俗。她们相视而笑的瞬间,凝固了时间。

    “呀!怎么发起呆了,快去登记,不然错过就麻烦了。”

    “玙女?我记住了只学骑马,白文雅学骑射,想要入京参加女武人测试,好!一起过去站好。”玙女本来很担心,但是一脸毛胡子,看上去又很魁梧的壮汉,有着雄浑的声音,态度却很温和。

    第一天的骑射课程只是让同学们一起跑步,初步了解了每个人的体力状况,接下来就是去马厩认识马匹,亲近马匹,给马匹喂食,课程在轻松愉快的环境里结束时,已是暮霭西沉。

    玙女与白文雅一起,有说有笑的相伴而行,吃晚饭。

    “晚上有什么计划吗?”

    “你有什么好提议?”

    “我打算今晚夜游学宫,这里挺大的,我可是还没好好逛过,怎样?有兴趣吗?”

    “我能陪你一会儿,待会儿我还要回房间看会儿书。”

    “对呀!明早你还要诵读,你也要多注意休息,我看你就挺纤弱的。”

    “嗯,我知道,谢谢你。虽然没有你那么强健,但是也不至于纤弱。”

    “呵呵,没事女子纤弱也挺好的能引起雄性的保护欲,你不是也开始学习骑马了,日后小心别像我一样粗犷就行。”

    “嗯,我挺羡慕你的,谁说女子就要不如男。”

    “好,我越来越中意你了。”

    饭后,俩人一起逛了会儿学宫里的“待花苑”,就各自行动了。

    玙女回到宿舍“小住”时,把几本书粗略看了看,准备理个思绪,好向乐娘请教,最终因为睡意,加上疲惫竟然睡着了,等她醒来时已是半夜,又急忙打开《宫礼全本》粗略看了看,也只看着有用的部分,就匆匆睡下了。

    第二天,玙女早早醒来做完熟悉的准备,参加完晨礼之后,她依旧跪于‘尚德慎行’匾下诵读法典。

    早晨课前,匆匆与白文雅打了招呼,课程就开始了,所有甲班的学子一起学习,课程内容除了法典、礼仪之外是琴棋书画、诗词文赋,到没有什么严格要求,只要会赏析,品评就算上品,如若小有所成便也算出类,更注重的是术业专攻、精进,其余皆是兴趣杂学,提高个人修养之用。

    午后天气阴沉灰朦,玙女早早来到“寂玄小居”,略微整理妆容,立于门廊下静待,《宫礼全本》写到下位之人欲见上位之人必须于门廊下静待,等上位之人传唤才能说明来意,玙女一等就是一个时辰,心想今天肯定见不到了,正琢磨其它办法时,乐娘出现在廊下,依旧面蒙薄纱,白纱衣,无精打采的冷言道:“你还算知礼,如若不听你的来意,倒是我失礼了。说吧何事?”

    “乐娘先生,我既不懂宫中礼仪,也不懂宫中礼乐,特来请教。”

    “呵呵!你还挺机灵,知道我喜欢宫中旧事,好吧!我可以教你宫中的事,以后你就称我乐娘,只是你不进宫,学了宫礼也白学,至于宫乐,不是宫中之人,不得演奏,更是白学。这样你还坚持要学,那么我们这就开始。”

    “是,学生谢过乐娘!”

    “今天就先到渡口迎风站着吧!”

    乐娘见玙女一脸茫然,解释道:“虽说是站,但要站的不卑不亢,处变不惊,既能溶于云云众生中,但必要时又可脱颖而出,你是你,但你又不是你。”

    玙女站在风中,眼睛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远处的荷花、莲蓬有开有谢,她心想“始国”也是如此的暗流汹涌,平安喜乐的立于天地间谈何易?

    回望“寂玄小居”,她感到一种莫名的忧愁,那瓣瓣凋落的六月雪,看似自由自在,其实从未放弃绽放……

    为了好好向乐娘学习,玙女请白文雅教会了骑马后,就放弃了骑术课。

    每天午后玙女提早到乐娘处报到,吃晚饭时才会离开,陪着乐娘从站、走、坐,乃至一颦一笑都像宫中那般,玙女看着乐娘独特的身段,听着乐娘古怪的话语,观察着乐娘许多的面具,有时面带忧愁,有时笑颜如花,体会到乐娘微微前倾时露出的脖颈白的比满园的六月雪还要清冷,渐渐心生怜悯,玙女求学本是为了回到原来的世界,但是辗转反侧间她没办法放下这个女人。每天都在想着要为她做点什么。

    那天傍晚,“旰食居”人声鼎沸,每一个人无不激动无比,要问原因,那是最近持续酷暑每个人都有些焦躁,可是下午申时,“边境驿学”不知因何泛起了徐徐凉风,待注意到时悠悠乐曲时轻时重的撩拨着心弦,古旷清淡,没有一丝多余情绪,却能让那满溢的暑气倾泄,无不放下手中一切,侧耳凝神倾听。

    连那接天莲叶,映日荷花,都悄无声息的循着乐音摇摆,不知何时蜻蜓也落了翅膀,点点滴滴后是那一夜清凉的奏鸣曲。

    乐娘从被贬离宫,来到这“开化学宫”已经几年了,只有传闻没有人听过她的乐曲,今日玙女下午见乐娘心情不错就吹了一曲《梁祝》,讲了《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乐娘有感,一曲古筝只为祭奠那有情人。

    从那之后乐娘都认真的教玙女乐谱,只是再没演奏过,她思及那断人肠的故事,乐娘想到玙女一心求学,必有难言之隐,开始正视、体谅玙女。

    渐渐地玙女与乐娘以乐会友,体会到乐娘的用心,玙女也甚是感激,一个月之后她终于下定决心,她认真的对白文雅说:“乐娘,我一定要帮她,虽然她没有直接教我入试的曲目,但是现在这个不重要。我每天陪她回忆宫廷,她有多少快乐就有多少伤痛,我不能眼看着她这么凋零下去,她还可以绽放,到那时她一定会重寻知音。”

    “哇!你纠结了那么久,就想这个,唉!我还真佩服你,国都入试,你知道有多难吗?全国一等一的高手都会去一较高下,你现在虽有先生但教你的都只是乐理、乐历,你还有心思担心别人,还有你每天还要比别人多辛苦一份宣读法典,那还有多余的精力?”

    “嗯!我知道,但是我决定了,你也说了她是我先生,我总不能不管不顾。”

    “不过,听你说了她的事,我也挺同情她的,可是她活在梦里,品尝着那份甘甜,怎会轻易放下?”

    玙女微皱眉梢,认真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