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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验骨之道

    怪不得,他眼里似乎总有冰霜,冷漠疏离,谁能将他联想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前铖军将领,还是开国功臣。

    云漠风带她又走过一个拐角,“快到了。”

    偏殿破败不堪,一口枯井和捞上来的尸骨堆了一地,白森森,纵然在阳光下,场面也着实是吓人。

    宛轻歌凑过去他耳边说:“这个拆御坤宫的主意,也是你提议的吧?”

    云漠风只是笑了笑,并未回答。

    必定是的。

    如果凶手真是盛思颉,他不知道那个时候皇后是怎么处理的尸骨,万万没想到在枯井中,他就允了云漠风的提议。

    云漠风归国,是因为他要准备动手了。

    不过,宛轻歌恰好也来了这里,是云漠风没有想到的。

    宛轻歌断案之能他是见过的,这么复杂的案子,干脆让她来查。

    他只想要一个真相,揭开藏了多年的秘密。

    那堆杂乱无章的尸骨堆在井边,都要拿去山后边重新挖坑埋葬,处理这些的人,都是老部下,他们将一具独特的尸骨摆在一边,用白布担架成殓。

    宛轻歌过去,旁边的侍卫站远了些。

    抬头看了看,阳光还正好。

    她说:“麻烦准备以下用具:簟子、木柴、酒一坛、醋一坛、红伞一把。”

    云漠风道:“你要开坛做法?”

    “做什么法。”宛轻歌翻了个白眼,“我要验骨。”

    云漠风对旁边侍卫吩咐道:“你们,去准备刚才这位公子说的那些工具。”

    “是。”三四个侍卫去了。

    “工具还没到,我先初验。”轻歌看了看,又说:“你能不能再给我弄个白布手套?”

    “简单。”他招手,侍卫又去了。

    宛轻歌还说:“再挖个可容纳一人大小的坑,一会儿有用。”

    云漠风又招手,“去,拿铲子挖。”

    要准备的东西说完,轻歌道:“验的结果,我报,谁来写?”

    一个统计尸骨的人被云漠风抓过来,“他写。”

    “验:死者女性。骨盆宽大且矮,骨盆壁光滑、菲薄,骨质较轻,骨盆上口呈圆形或椭圆形,前后宽阔,盆腔既宽而浅,呈圆桶状,骨盆下口宽大,耻骨联合宽短而低,富有弹性,耻骨弓角度较大,闭孔近似三角形,髋臼较小。此耻骨微分,有生育。

    年龄:从完整的智齿和臼齿磨损程度判断,年龄约三十三岁上下。

    从肱骨、尺骨、桡骨、股骨、胫骨综合判断,身高约五尺。”

    云漠风一旁睁着大眼睛,惊叹的摇头。

    周围的人亦是,都不知道她年纪轻轻,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比平时那些仵作懂得都多。

    记录验尸结论的人,更是无比认真,像是上课的学生,生怕自己记错记漏。

    这会儿,工具已经准备齐全。

    宛轻歌回头看那边哐当哐当的侍卫,“坑挖好了吗?”

    “挖好了。”侍卫拍了拍尘土,走开。

    “底下铺满粗木柴火,待火势微小将熄后,将尸骨抬上去,并用白布盖上。”

    一炷香时间过后,尸骨抬了上去,宛轻歌检查了一下骨头的排列和位置,将白醋,酒倒在上面,盖上白布。

    宛轻歌退开,拍了拍手,道:“先蒸上半个时辰。”

    云漠风后知后觉,“我以为你饿了,要生火做饭呢。”

    宛轻歌说:“现在倒是不饿,不过等我完结了这事,你得犒劳我,你这桩案子啊,搞得我脑袋都快转抽筋了。”

    “夸张了吧。”云漠风道:“不过犒劳那是必须的呀,你想要什么尽管跟我说。”

    他指使人设了一张桌子,上面放上茶和水果点心,让她过去休息片刻,等结果。

    这个人待客还算周到。

    时辰快到了。

    宛轻歌吃掉最后一块水晶糕,冲那边嘟囔着道:“掀开。”

    办案也不妨碍吃东西呀,唔。

    摸了摸肚子,这待遇,再战三天三夜都不成问题。

    过去打开红伞,阳光呈照出红色阴影,红荫洒落尸骨上,在手中的伞从上往下挪动,她弯身俯视担架上的尸骨,缓缓的跟着伞的轨迹,平行扫视。

    开始侃侃说道:

    “一本前人法医大家专著里写道:

    检骨须是清明。先以水净洗骨,用麻穿定形骸次第,以簟子盛定。却锄开地窖一穴。长五尺、阔三尺、深二尺。多以柴炭烧煅,以地红为度。除去火,却以好酒二升,酽醋五升泼地窖内。乘热气扛骨入穴内……蒸骨一两时。候地冷,却去菅,扛出骨质。向平明处,将红油伞遮尸骨,验。若骨上有被打处,即有红色路,微;骨断处,其接续两头各有血晕色;再以有痕骨照日看,红活,乃生前被打分明。骨上若无血,有损折,乃死后痕。

    即是说,人活着的时候被打,血液渗入骨质,会有血存在。红油伞吸收了阳光的部分射线,使我们的眼睛可以看到想看的事实。

    左侧第三根肋骨这一处锐器刺伤,是死前或者说是死时伤,不是死后伤,并且死因很明确,乃银簪刺入心脏,动脉破裂出血而亡。”

    记录者险些挥笔如飞,写到手都快废了。

    最后满头大汗,问:“完了吗?”

    宛轻歌手一摊:“完了。”

    云漠风啧啧摇头,“请你来,果然没错。”

    宛轻歌谦虚道:“因为我有一些经验,有段时间专注于读这一类书籍,固然知道得多些。”

    “别谦虚了,我觉得普天之下,这事也就只有你能办到。”

    “世子过誉了。”宛轻歌装谦虚,随后便道:“来,我们去吃饭吧,边吃边说。”

    “你刚才吃那么多,还没饱?”云漠风表示,这个瘦子好能吃。

    宛轻歌毫不客气,一副要吃穷世子的节奏,“我第一次来东晓,你这个东道主不得带我尝尝鲜,好酒好菜招待着呀。”

    云漠风接了她的招:“好的好的,今天你是我老大。请。”

    云漠风对着那些属下,神情似乎很轻松的样子。

    一离开他们的视线,身边只有宛轻歌时,他又担忧又激动,又愤恨又落寞,情绪复杂得像个大染缸。

    宛轻歌可以将案子和生活分得很清,可是,云漠风不行,特别是这个案子,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