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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宛轻歌从怀里摸出两枚柳叶镖,这是从暗夜身上搜得的,她要用这种暗器,让那些恶人偿还血债。

    反手掷出,“咻”一声,太过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中秦焱的左肩;另一枚插在水灵月的头发上。

    秦焱痛的面目狰狞,刘贵过来一把将他扶住。

    水灵月额头冷汗直流,虽然说她想自杀,但是自杀有心理准备,别人来杀就没心理准备,还是吓得不轻。

    秦焱罪大恶极,但是也要交给律法审判,宛轻歌在大理寺少卿的位置上,身不由己,有所顾忌,压着怒火咬牙忍了又忍。

    水灵月,也当是给她个教训,一镖入发,速度极快,她摸了摸,拔出来瞧,眼睛都直了,整个人呆愣在原地。要不是宛轻歌心中尚存仁念和理智,她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随后扑通一声跪在秦翌和宛轻歌的面前,懵过后回神,声泪俱下,“翌哥哥,我不该不信你,我也是受人蛊惑,错杀无辜,简直罪该万死!”

    秦翌缓缓吐出两个字:“你该。”

    “纵然你死一万次,都抵不了他的命。”宛轻歌漠然道。

    水灵月眼一闭,心一横,仰起脖子,视死如归道:“你杀了我吧。”

    “杀你脏了我的手。”宛轻歌将自己的手拢进袖子里,在她心里,水灵月仅有的一点好感都败光了,亏她还帮水灵月救父亲,真是多此一举。

    轻歌忽然转头,对秦翌道:“该杀的,麻烦你都替我料理了,帮我做好收尾工作。”

    秦翌看向她的眼睛里闪烁着担忧与心疼,但一下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好点点头,“我都懂,交给我吧。”

    宛轻歌的思绪已经飞了,看着那个躺在地上的人,他如兄如父,如手足战友,一起成长,一起笑闹,有事总是他一马当先,什么都能想到她的前面去,从来给她都是最贴切的关怀,最清楚她的喜好和性格,最懂得成全与割舍,这个人不在了,此后,再没人与她互怼,给她父兄般的关怀了。

    眼角一滴晶莹滑落,落在那闭着眼的人脸上,嘴角的那抹微笑还在,一身狼藉与安详并存,她抬头往前看,不敢再瞧,只要触及一眼,心中便酸涩一分。

    轻歌将董懂抱起,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她臂力惊人,身材精瘦得恰到好处,稳稳的抱着一个体型比自己还稍微大些的人,依旧步伐稳健,腰身直挺。

    似乎走在末世的最后一丝曙光里,明黄铮亮,一袭绿色裙摆随步而动,一步一个起伏翻飞,拖着神圣的背影,地上的影子渐渐拉长,慢慢离去,直至消失不见。

    身后景诺看不下去,将水灵月扶起,一刹间,瞧着面黄心衰,憔悴好几个度,由内而外的哀凄。

    只听秦翌下令,“将他们统统抓起来,秋后处决!”

    之后的事情,宛轻歌再不想管了。

    她回去写好一封雪冤书和辞呈,也由秦翌代交皇帝。

    转身时,只淡淡说了一句:“我要走了。”

    “去哪里?”

    “北迟、契丹、西晋、东晓,哪里都可以。”

    他捏紧了拳头,拦是拦不住的。

    半晌,“你还回来吗?”

    “看情况吧。”

    “我……”等你二字未曾说出,转而道:“在外一切小心,多保重。”

    “会的。”

    宛轻歌情绪平和了许多,更加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心态,让自己继续留在这里。

    再亲自向薛启明告辞,叔父想要挽留,但她心已经不在了,屡屡遭受重创,还好大仇也算得报,此刻人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呢,或许出去走走,还能好受些。

    别了,叔父。

    一拜,拜谢知遇之恩。

    再拜,拜谢国学教授之德。

    三拜,拜谢一场缘分的相遇和叔侄情谊。

    别了,国子学。

    偌大的白石阶平台上,金光闪耀的国子学大门,助教又在招收新一届的学生。

    转首便是半年,离开是有些许不舍。

    阿狸拿着包袱,牵了两匹马过来。非要跟着宛轻歌走,还说要一起浪迹天涯,那正好也是她的梦想,怎么也不肯留在睿王府。

    轻歌抽离了视线,抬手带上幂离,白纱垂落,眼前所有景象笼罩朦胧之美,阻隔了那分留恋。

    一个翻身上马。

    阿狸问:我们去哪儿?

    轻歌想了想道:契丹。

    适时,皇帝正名昭告,恢复宛轻歌大将军之女身份,以及十七年前中军大将军被构陷一案,水落石出,始作俑者和参与的人全部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这时间又过了大半年,处于深冬时节。

    北国的风呼啸,雪落在大地,仿佛铺了厚厚的一层白布,一望无际,目光所致之处全是白,远山被铺得严密夯实,瓦面失去了本来的颜色。

    好不容易有了一线晨光照耀,粗疏淡漠的落在瓦上,有树的枯枝尾梢晃了晃,拍打在飞檐边上,那儿一座阁楼,格外显眼,凌空而起,遗世独立。

    阁楼窗棱前,一个人静静的看雪,上半部分头饰唯独一只银簪作装点,乌发倾泻似柔滑匹缎,长而及腰,长发底下,裹挟白色斗篷,做了毛绒边,跟此时景色甚是相配,不过背影却是萧索肃杀。

    侍女将一封书信递过来,一只纤纤素手接过来看了。

    哦?

    信中说,那次宫变后右相秦焱双双服毒,给自己留了全尸,太后给德妃赐了一杯鸩酒。睿王当上了太子,负责监理国事。

    这些消息她心中隐约是知晓的,到真切的接了信,捏在手心里,又觉沉甸甸。

    什么时候,这些曾经亲自操刀的大事,都成了往事?

    历历在目,却恍若隔世呢……

    大半年来,不谙世事的感觉,倒也还不错。

    过去的日子,走遍了契丹,吃到了萧钰沁亲手烤的羊腿,还去琼州庄园看望了那个人的兄弟,一个人过得挺安稳,还挺让人羡慕。

    去北迟参与采掘了金矿,大力发展经济,看着东晓实力增强,大国崛起,亲眼看着云漠风登基称帝,她成为国师,日日陪伴在侧,但凭驱策。

    看着事情很多么?

    可惜,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心中也没能留下些刻骨铭心的东西。

    她看着远处,放空了心思,独自沉浸,静默了好久。

    身后,又一侍女来报:“国师,陛下一直在外头等你,您是否……”

    她回过神来,“哦,是我怠慢了,快些请陛下进来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