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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山下奇遇

    等了一会,并无反应,初七刚想问是否仙尊去练功了,便见一阵清风,一身白衣似雪的苏祈安缓缓落到两人面前,他的肩上是一只雪白的白鹰,这只白鹰在初七有记忆的时候,就一直存在在苏祈安的身边,性格也傲娇得很,除了苏祈安和初七,基本上不会搭理任何人,它的名字也是苏祈安起的,唤为九月,果然,苏上仙一贯的风格。

    九月看了一眼初七,扑扇了两下翅膀便飞到一边闭目养神去了,苏祈安抬眸淡淡地看着面前的两个人,等待下文。

    “仙尊,我刚做的糕点,送来给你尝尝。”初七说完,拿着糕点走了过去。

    苏祈安冷哼着瞥了她一眼,她倒是不记仇地很,一副她很茫然,大家和平共处的样子,苏上仙也懒得和她再计较,估摸着再接下来的戏码就应该是某人直接跪在一旁,声泪俱下地控诉着自己的委屈和犯下的不可弥补的滔天大错,这招早就在她给院子中的桃树念那些不堪入耳的戏本子时,他就领教过了。他也不多说,顺其自然地去吃她手里拿的点心。

    子修看着依旧淡淡地吃着糕点的苏祈安,开口道:“师父派弟子告知师叔,这月初七容铮上仙大婚,上仙特意交代无论如何也请师叔前去。”初七倒是听过容铮上仙的名字,据说是苏祈安最好的朋友,如今人家大婚,自家上仙倒好,悠闲自在,连个女弟子都没有。

    “好,我知道了。”苏祈安说完,便抬步往大殿里走。初七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想着既若目的已达到,也该回去了,再回头看子修,他正一脸笑容地等着她。

    “怎么不和师叔说,想和我下山。”跃下画云峰,子修便明知故问。

    “自然不能说的,你别看仙尊平时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其实死板得很,每次偷喝酒什么的都会被他抓去扫庭院,况且这种小事还是不要叨扰他了。”

    “倒看不出来,你对师叔意见还挺大。”

    “......”

    和子修分开以后,初七便回去收拾她的东西,云尧山的修行弟子是会有机会下山与家人小聚的,但初七是捡回来的,也就没什么家人在山下等着她,下山这种事也就有那么一两次是陪着白灵回家的。这次下山自然也需要白灵帮忙,可是凭她的个性自然是会要吵着跟着去,初七自己的机会都是硬求来的,若再带着她,子修定然不会同意。初七想来想去,也不知道怎么开口,急的她只在房间里直转。

    白灵回来了,不过却是被抱回来的,抱她回来的是一起修行的弟子玄秋。初七愣愣地看着脑袋被包的只剩一双眼睛的白灵,弱弱地问:“你这是被打了吗?”

    “今日吃饭时怕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脸便红肿起来,刚送到霍夫子那里,夫子涂的药,说是不要见风,过几日便会好。”玄秋看着初七,一本正经的样子倒是像极了讲佛说的夫子。

    “那个新来的做饭的婆婆,她竟然准备了花生汤,我口渴也不知道,一下子喝了一整碗。”白灵口齿不清地抱怨着,初七想,话能说成这样,想必脸肿的确实不轻。

    “没事的,上次的婆婆刚来的时候你肿的话都说不出来,现在不也好好的,休息几日就好了嘛不是。”初七刚说完,忽然意识到什么:“夫子说近几日不要见风?那就要呆在房间里...那就需要人照顾?啊啊啊,好灵儿,我真是爱死你了。”说完直接搂住了那个包扎的不像样的脑袋。

    “我怎么觉着我病成这样你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哪有!我很心疼的。”不过,病了也没有办法。若是白灵不能出门,初七留在房间照顾她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几日不出去见人也没那么奇怪。

    初七照顾白灵照顾了两日,倒是没什么大碍,第二日就是约定好跟着子修下山的日子,初七思来想去,觉着这件事还是不能和白灵直说。于是就发自肺腑地写了封信决定偷下山以后留给白灵,信中恳切地请求白灵姑娘最好能多病几日,希望做好保密工作,还有就是已交代玄秋可以代为照顾白灵,还望白灵姑娘也可以堵住玄秋的嘴,最好知道什么不知道什么都可以不说什么。

    初七看了半天,觉着自己的这封信很是到位,于是心满意足地去休息,准备第二天赶早去找子修。

    第二日白灵醒后,便觉着口渴,口齿不清地喊了半天初七,也不见人,便想着自己去拿,刚下床,便见玄秋着急忙慌地跑了进来,彼时她正穿着内衫,见玄秋门也没敲便冲了进来也是一愣:“你大早上的跑我房间干嘛?”

    虽说这话本是中气十足,但由着她口齿不清地喊出来,倒是一点威慑力都没有。玄秋忙背过身子:“我听到你叫人,便赶来看看,你可是哪里不舒服。”

    白灵瞟了他一眼:“本来只是口渴,现在看到你浑身不舒服。”

    玄秋也不生气,见她坐回床上,又好脾气地去倒了杯水,给她递了过去。

    白灵冷哼一声,还是不争气地接了过去,她喝着水,他背对着站在她旁边等她喝完,她一低头,便看见了床边的信,然后便觉着眉心突突地跳。

    因最近民间有多名女子失踪,莫庭上仙为除此妖,派大弟子木柯等人前去降妖。当子修带着一脸洋溢的初七出现在下山的众仙君面前,嗯,一种天高任鸟飞的感觉豁然开朗。

    “初七?你怎么跟来这里?”木柯问。

    “我想下山看看,我保证不会给各位仙君添乱的。”

    “胡闹!遇到危险怎么办?”训话的是仙尊的二弟子,也是云尧山最厉害的女仙君琉璃。

    “既若我带下山,就定会保护好她,再者,她有答应我,不会离开这驿馆的。”子修看着初七,淡淡道。驿馆是他们临时居住的地方,呆在这里,自然不会有什么危险,况且,他觉着自己也有能力保护好那个看起来也不像很听话的丫头。

    既若已经跟了出来,自是不会费劲把她送回去,趁着几位仙君讨论降妖之事,初七乐得自在地去找自己的房间,只是木柯仙君还是一再叮嘱,切莫自己一人离开驿馆。

    初七刚刚休息一小会,就听说木柯的弟子孔宣已来报说是妖怪现了身,木柯几人匆匆离开,只是又交代初七一句说是无论如何也不要离开驿馆。几人走后,初七既无聊又好奇,不过这点自知之明倒是还有,偷跟着出来倒还行,这要是再偷跟着去除妖,估摸着以后就再也不用下山了。

    木柯几人赶到的时候,留下看守的人已经暴露了身份,正在和眼前的狐妖对抗,明显处于劣势,木柯念起口诀,剑已出壳。狐妖一看来人众多,想到自己不是对手,转身便想要逃走,岂料子修和琉璃已挡住去路。既知此时难逃,狐妖转身笑道:“上仙真是谨慎,对付我这一介小女子,竟煞费苦心找了这么多人来。怎么?怕不是我对手啊?”

    “你作恶多端,残害无辜少女性命,云尧山众弟子奉命,取你性命,毁你魂魄。”木柯手持仙剑,认真道。

    “啧啧,说的那么严重干嘛?我不过吸点灵气,况且,我不也是少女,众位仙君舍得让我.....万劫不复!”说着,狐妖浑身迸发寒气。

    “哼,不过是殊死抵抗。”琉璃语毕,一跃而起,落在狐妖正前方,蓄势待发。

    狐妖还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笑着道:“这位女仙君,话不要说的太满,这么美的一个人,咄咄逼人可不好。”

    琉璃最先出手,不过狐妖倒是很巧妙地避开了,几人把握时机,不断镇压。

    初七在驿馆里急的团团转,想着大家怎么还不回来,按子修说的,只要找得到人,对付她不是什么难事。一直到晚上,几个人才回来,不过看气氛好像没那么乐观。

    “怎么样?抓到了?”初七问。

    “本来她已经节节败退,可是后来竟有人出来,把她救走了,救她的人,才是真正的问题。”子修想到今天已经势在必得,可是一阵狂风乱作,竟有一个看不清面貌的黑衣人成功地把人救走了,而他们竟然只削断了那只狐狸的半只尾巴。

    “狐妖擅长易容术,打草惊蛇,再找她没那么简单,看来要从长计议了。”木柯淡淡道。

    初七看几个人都各怀心事,索性也不再问什么,只专心致志地观察子或放在桌子上的那半条尾巴。

    “有股淡淡的味道.....”初七细声说,倒有种自言自语的意味。

    “什么味?狐臊?”孔宣已瞟了一眼初七,他觉着初七的话无异于废话,狐狸身上有狐臊不是很正常吗。

    “不是,有股别的味道,像是艾草。”初七又嗅了嗅,说。

    “你确定?有艾草的味道?”琉璃皱眉,看向初七。

    “恩,是艾草的味道,这种味道不常见的。”

    “我倒是忘了,这丫头自小鼻子灵得很。”子修笑着说,“看来我们有办法再找到她了,这种地方,艾草并不常见。况且还沾染了味道,应该在艾草比较集中的地方。”

    几人再次出门的时候,初七也要跟着:“你看关键时刻我还可以帮点忙让我去吧......”

    “你偷跟着下山已是犯了规,若是再出什么事我们怎么向师父交代?”木柯皱眉,他觉着万事还是小心为上。

    “有危险我不会往前冲的,我就跟着万一帮上什么忙...”

    “她说的也有道理,让她跟着吧,她若真能通过考核修身成仙,以后也要经历这些的。”琉璃看向木柯,开口道。

    木柯觉着也有道理,索性不再说什么,只是还是有点担心,初七一听自己可以跟着去,甚是感激地盯着琉璃看,琉璃却已自动忽略她那恳切的目光,云淡风轻。

    “若是一会出什么乱我可不管啊,我只负责保护这丫头好了。”子修无奈,开始怀疑自己带她下山到底是做错了呢还是没做对呢?

    根据查到的结果,艾草集中的地方不多,再考虑到适合藏身的因素,最后定在两个最有可能的地方。木柯带了几个人去了一个地方,初七跟着子修和琉璃去了另一个地方,一旦发现什么,将会立马发出信号来通知。

    刚一到地方,初七就有种很强烈的感觉,这里应该就是他们要找的地方。四周倒是隐蔽地很,有很多的洞口错综复杂,里面的情形不知如何,若是分开行动又过于危险。

    “这狐狸倒是会挑地方,现在又不确定她在这,发信号给师兄又为时过早。”琉璃说。“现在怎么办,不能贸然进去,又不能干等着,这只狐狸总不会笨到自己跑出来。”子修说。

    “进去是必然不行的,只能想办法让她自己出来。”初七一边四处看,一边说。

    “自己出来?你有办法?”琉璃问。

    初七:“你说拿我当诱饵行不行,我资质这么好......”

    琉璃:“......”

    子修:“...要不我去色诱她吧,我资质也还行。”

    ...

    大家还是没有想到用什么方法引出洞里的狐狸,倒是那狐狸自己跑了出来,而且跑出来的还不止一只。

    子修:“我去,这是下崽儿了啊!”

    琉璃:“这是幻术,里面一定有一个是真的。”

    初七看着眼前几个长得差不多一样的蒙着面纱的女人,还是有一点疑惑,既是幻术,有没有可能都是假的。初七看了眼一脸严肃的琉璃......嗯,还是不要问了......

    琉璃瞟了一眼一脸纠结的初七,淡淡道:“幻术始于原体,由原体法力分散形成虚体,万物有其根本,方能相生相成。”

    初七眨眼...还是不懂...

    子修笑道:“这么和你说吧,狐狸下崽儿总是要有狐狸母亲在身边吧,虽然这个不是下崽儿。”

    ...........

    “你们聊够了没有,几位仙君倒是好本事,既然找得到这儿,不过能不能抓到小女子就看各位的本事了。”初七只觉着整个头顶都盘旋着狐妖的声音,再定神一看,几个分不清真假的狐狸都分开跑向了不同的方向,并且不知使了什么妖术,一团浓烟。

    琉璃下令分头追,又顺便发出了信号,初七只知道浓烟中被谁牵住了一只手便开始被拉着跑,直到跑出浓烟才看到原来是子修,而且跑向了和别人不同的方向。子修用法术御剑,带着初七追前面的狐狸。

    初七:“我刚才还担心你们在浓雾里分不清方向跑错了或都跑一起去了呢...”

    子修:“...那点小把戏也就能唬到你了...”

    初七和子修追到了前面的狐狸,正确的说是她自己停了下来,而使她停下来的是另一个人。他一身黑色长服,戴着面具,看不清容颜:“两位仙君不用追赶了,不过是个假的。”说完,刀起刀落,只见那假狐狸便倒下,然后化为一股青烟,消失不见。

    子修把初七护在身后,开口道:“又是你,上次不是你搅局她也不会跑,怎么,又来救她?”

    那男子抬头想了想,说道:“我不是想救她,只是不得不救她,我倒也不介意替你们杀了她,只是她拿了我的东西,她临死之前,我总要讨回来才是。”

    子修:“既是阁下的东西,我等抓住她讨来后自会奉还,只是这人,不能交给你。”

    黑衣人看了眼子修,右手有节奏地敲打着腰间的玉佩淡淡道:“我不赞成你的主意,那就要以我的方式来解决这个问题。”

    所谓的以他的方式解决这个问题,不过是仗着子修打不过他,以武力压制而已...初七想这个人还真不知好坏,都说帮他讨回来他还不干,偏偏要自己动手,不过他武功倒是真的不一般,连堂堂云尧掌门三弟子都不是他的对手,看来霍夫子说得对,这种武功极高的人通常都不怎么买别人的帐,尽管这个结论是从苏祈安身上得来的。

    初七看着渐渐处于弱势的子修,正想着要不要帮忙,就到了自己的用武之地,她被劫持了,那黑衣人看来急于脱身,也不恋战,找到空隙以后便成功地劫持了初七,初七只觉着眼前一片黑暗,然后便晕了过去,连黑衣人带她离开前最后一句话也没听到:“若想救她,拿狐妖来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