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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除夕

    王仲鸣死在除夕的那天早上。

    秦时月收到消息,赶到医院的时候,只剩下言深一个人垂着头坐在医院走廊里。

    秦时月:“你好好吗?”

    言深反应有些迟钝,听到她的声音愣了两秒才抬起头:“还……还好吧。”

    言深容颜憔悴,眼下一片青黑,好几天没有打理的胡子也乱糟糟的。

    “节哀。”

    秦时月一向不会安慰人,这时候任何安慰也都苍白无力。

    言深苦笑了一下:“节哀。我明明那么恨他,以前却从来没想过他会死……最近,最近倒是想过,就是没觉得我会有多伤心……”

    可是现在真的发生了,巨大的悲伤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王仲鸣入院直到去世,一直是昏迷状态,言深甚至连话都没有和他说上一句。

    “我一直觉得他会在那个别墅里面……我有空的时候去气他……”

    言深说不下去了,他的脑子很乱,他心里始终不愿意承认,王仲鸣住的那个别墅,在他心里和其他地方都不一样。

    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便再无归途。

    “走吧,我想回去了。”言深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引起一阵眩晕。

    秦时月扶住他,触摸到他滚烫的手,她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一只手抚上他的额头:“这么烫?先别回去了,找个医生给你看看。”

    “我想回去。”言深语气虚弱,却倔强执拗。

    秦时月带他回了公司附近的那套公寓,请了私人医生过来,给他打了退烧针。

    言深醒来时,天已经黑了。屋子里很黑很安静,和往日并没有什么不同,可是他心里却固执得觉得不一样。言深下了床,打开卧室门走了出去。

    那一瞬间,他回到了人间。

    客厅厨房灯火通明,灶台上的汤锅咕嘟嘟地冒着热气。秦时月穿着柔软舒适的居家服,在厨房里忙碌。

    言深看着她纤细的背影,眼眶突然酸涩。

    “时月,我们结婚吧。”

    或许是刚退烧的大脑来不及思考,又或者是眼前的场景太美好,是他从前不敢奢望的。那句话脱口而出,但是言深并不后悔。

    “嗯,我知道了,新年快乐!”秦时月取下蓝牙耳机,回头看他,“你刚刚说什么?”

    言深看着她,那句话梗在喉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言深沉默了五秒钟,才缓缓开口:“我说,你做的东西能吃吗?”

    秦时月回过身,尝了尝炖好的排骨汤:“你爱吃不吃。”

    两人的年夜饭做得简单,一个山药排骨汤,一个炒青菜,秦时月又煮了点饺子。

    排骨炖得又柴又老,汤也有些寡淡,青菜有些咸了。

    言深没什么胃口,却不自觉吃了许多。

    两人都没有说话。

    吃过晚饭秦时月开始收拾,言深拦住她:“我来吧。”

    秦时月看了他一眼:“坐着吧,看你可怜。”

    言深笑了笑,起身去了客厅,打开了落灰许久的电视。这会儿大多都在转播春晚,电视里一派喜庆洋洋。

    言深打开微信看了看,回了几个春节祝福,夏慕然静悄悄的没人什么动静。

    言深:“小没良心的。”

    时深的几个工作群很热闹,大家都在互相拜年,讨论两个时深旗下要上春晚的艺人。

    言深在各个群里发了红包,说了新年快乐。群里的人纷纷响应,领完言深的又开始呼唤秦时月。

    言深:“秦总,群里叫你发红包呢。”

    秦时月从厨房出来,闻言掏出手机看了看群里,随手发了红包出去,边操作边在言深身旁坐下。言深倒了一杯热水给她,秦时月头也没抬就接了过去。

    言深看她没有回家的打算,问道:“你除夕不回家没问题吗?”

    这边的公寓是两人常住的,离公司近,一梯两户,言深和秦时月买了同一层楼的两套,两人都有对方家门的密码和指纹。

    秦时月有些无奈:“我妈已经骂过我了。”

    很少有人能让秦时月吃瘪,秦母是其中之一。

    如果年夜饭只是一家三口,那秦时月还心怀愧疚。可是秦家的年夜饭一向是一大家子人在饭店吃的,围绕着秦时月的三大姑八大姨,除了对她催婚介绍对象,就是明里暗里让她给家里小辈安排工作。秦时月的年夜饭,往往都吃得食不知味。

    言深笑出了声:“那你怎么说的?”

    “还能说什么,实话实话。好了,我回去了。”

    言深拉住她:“看完春晚再走,咱们不是有两个艺人还没上吗?”

    “你回去也没事做对不对?还不如和我看春晚呢!”言深补充到。

    秦时月想想也是,于是重新坐下了。

    两人看着春晚,言深说着表演嘉宾的影视作品,谈论着嘉宾的演技,秦时月说着嘉宾的商业价值和背后的资本、利益,两人一个说艺术一个说商业,居然也出奇的和谐。

    快零点的时候,主持人开始说着吉祥话,等着零点倒数。

    “十、九、八、七……”

    电视机里开始热火朝天的倒数,言深突然有些紧张,手掌心微微冒汗。

    “四、三、二……”

    “新年快乐。”言深很认真地对秦时月说道。

    他掐着点,比电视里的那句“新年快乐”还要早。

    秦时月浅笑:“新年快乐。”

    两人一时间无话,还没等沉寂的氛围蔓延开,两人的手机同时响了起来。

    “生日快乐!呸,不是,新年快乐!”夏慕然在他们三人的微信群里邀请了两人语音通话,一接通她就欢快地说道,一出口还说成了新年快乐。

    夏慕然吐了吐舌头:“我是第一个和你们说新年快乐的人吗?”

    她可是掐着点的,如果不是向沂捣乱,她能更早一点的。

    言深和秦时月相视一笑,都给了她肯定的回答。

    夏慕然问:“你们在一起吗?”

    秦时月:“嗯。”

    “好可惜哦,我不在。”夏慕然的语气里透着些沮丧,不过很快欢快起来,“上海下雪了吗?”

    夏慕然在上海过了一个春节,也是唯一一个。那时候上海下了大雪,秦时月和家人吃完年夜饭来找两人,言深带着夏慕然,在雪地里打雪仗、堆雪人玩得不亦乐乎,秦时月拎了两个全身是雪的人回家。

    再然后,夏慕然顺理成章地感冒发烧了。

    秦时月:“没有呢。”

    “好吧。”

    言深哄她:“你要是多锻炼一下,健健身,抵抗力好了,我可以带你去瑞士滑雪。”

    “那还是算了吧,多冷啊!还是我大成都好,温暖。”夏慕然飞快地说道。

    锻炼是不可能锻炼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跑步跑不动,撸铁举不动,不了不了。

    秦时月逗她:“那你这辈子都别想玩雪了!”

    结束和夏慕然的通话,秦时月要回去,言深也没有理由再留她,送她到门口。

    秦时月:“对了,药在你的床头柜上,睡前记得吃一次,温水送服,别又喝凉水。”

    “知道了,你把我当然然呢?”

    “你还没她省心呢。”秦时月挥了挥手,“晚安。”

    “晚安。”

    言深看着她打开隔壁的门,身影消失在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