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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章】侯爷乞骸骨 恩师交神物

    “涟漪这孩子也真是胡闹,偷偷跑出来也不跟她爹娘说声。”司马翰连忙手书一封将涟漪当下情况告知她爹牧洪。司马翰刚把手书差人送出去,就听得门外响起“圣旨到!”

    司马翰整了整衣冠,连忙出门跪下,公公连忙扶住他,“衷心侯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快起来。老身此次过来宣旨,圣上特意吩咐,侯爷您一路劳累,功不可没,以后一切俗礼全都免了。”

    “圣上厚恩,老臣无以为报。”司马翰说着又跪了下去。

    “哎呦,不可不可。”刘公公说道扶着司马翰,“老身传的是口谕。”

    “衷心侯此次回京途中受伤,朕应当亲自过来看你,但政务繁琐脱不开身,特命刘大公公替我探望你,赐金五百,玉璧十对,帛二千匹。还有朕的宝驹也一并赐予你,改日进宫来取。”

    宣完旨,“衷心侯你可总算回来,你不在京的这三个月,太相苏奎,太宰支朗两贼经常怂恿大臣弹劾你。”刘公公连忙说道。

    “刘公公,这个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我在京的时候,他们也不见得安分多少。我已经想好,为了不让圣上为难,我觉定辞了国辅之位,回到自己的封地去。”

    “衷心侯万万不可!”

    “刘公公,时候不早了,也就不留你了。”

    “哎呀,差点忘了重要的事情。圣上让我问你,这一路上可有《弥宙诀》的下落?”

    刘公公见司马翰沉默,“哎呀,该死,我真是老糊涂了,这等重要的事情,只能衷心侯向皇上面陈。我等岂敢代之以达圣听。”

    “刘公公说的这是哪里话,此次回京应该要立刻面君的,但是一路上妖魔缠斗,我怕给皇宫引去晦气,故而先回府了,还请公公替老臣向圣上说清楚。”

    为了以防刘公公回宫出现什么意外,司马翰还是从侯府差了六名高手护送刘公公回宫。

    司马翰将刘公公送出侯府便转身回房,打算写道乞骸骨的折子明日早朝时候给递上去。

    司马翰踏进书房门,隔着屏风就隐隐绰绰见有两位穿着官服的人在屏风后面来回踱着步,再一细看似乎是太史,太卜的官服。

    “可是恩师到访?”

    听得司马翰一问,两人连忙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锐羽哪,你总算回京了,可急死我了。”

    司马翰所称的恩师,便是太史台台首安世宁。二十年前,司马翰受凌风渊掌门庾蒙密令出仕,大云的文书起草、诸侯卿大夫策命、国家典籍、天文历法、祭祀等等官场各方面事务都是安世宁教的。

    “这位大人,瞧着有点眼熟,是?”司马翰打量着安世宁旁边的那位大人。

    “锐羽呐,五年前,御金殿上,直接弹劾太宰支琅,为你辩护的那位大人你可记得?”

    “恩师,怎么会不记得,他也算是我的恩公。我打听过,那是太卜穆隆穆大人。可惜呀,他当场就获罪,被流放边关。一直都没机会去看看穆大人。”

    “衷心侯您言重了。衷心侯为了大云披肝沥胆,竭尽全力,如果连您如此忠臣遭陷害,都没人敢站出来替你讲话,那我大云百官恐怕都该死,我当年只是说了几句实话,不值一提。”

    “哎呀,你就是恩公呐,快受我一拜。”

    “衷心侯这是要折煞下官了。”穆隆连忙回了一拜。

    “恩师,恩公,深夜来访所为何事?”

    “衷心侯,还是我先来说,上月初五我夜观星象,有九星孛入于北斗,此乃以下犯上,江山易主的凶兆,不仅如此,一星陨落还将圣上登基时的祭天碑撞毁,恐怕,恐怕有人要弑君篡位啊。”

    “真有此事?有几人知道?”

    “目前只有侯爷,太史大人,我三人知道。圣上生性多疑,我不敢上奏,怕到时候整个朝廷又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穆大人你说得对。”司马翰陷入沉思。

    “侯爷,穆府管家有急事找穆大人。”

    “快请进来。”

    “大人呐,你还是快回府看看吧,公子他,公子他快不行了。”穆府管家面色铁青。

    穆隆一听,顿时慌神,辞了侯爷就往府上快马奔去。

    安世宁一脸焦虑,司马翰也是如此,师生二人相视一眼,沉默无语。

    “对了,恩师,你找锐羽所谓何事?”

    “锐羽呐,你看看这个?”安世宁递给司马翰一个黄绸包裹的东西。

    司马翰有所迟疑,安世宁塞到司马翰手中,没想到司马翰的手一下沉了下去,差点没抓住。那东西超乎想象的沉,司马翰暗道,“这可不是凡尘之物。”,司马翰好奇盯着裹布。

    “打开。”安世宁说道。

    司马翰打开一看,似乎是方古铜质地的印玺,方圆四寸,上纽交九龙,龙上压着一只灵鸟,侧面刻着奇形怪状的鱼,正面刻着“驭神驭仙,六界通天”。司马忍不住探手一触,一股强大的灵力似乎要把吸进去,司马翰连忙装作无所谓地撤手。

    “恩师,你想借此想说明什么?”

    “锐羽,你从中看到了什么?”

    “哈哈,恩师,不是我说,三岁小儿都清楚这是文玩小作坊老板,用来骗那些不学无术,无头无脑的纨绔子弟们的。谁都知道,人间帝皇传国玉玺都是刻着受命于天云云,这等玩物,恩师不会也当真?”

    “锐羽!你是真不信?”

    “恩师,你奉此物为神物?那好,此物从何而来?”

    “桃城。”

    “何人所得?”

    “犬子予乐!”

    “贤侄?!这这——”

    “予乐从花雨国随其师父来大云准备参加萍水城举办的聚灵大会,途径桃城,夜宿废弃祭庙,无意之中闯入暗格得此神玺。他怕此物被其师父拿回花雨,便谎称家里出了大事,连夜将此神玺送入大云境内,花了近一个月的时间,躲躲藏藏这才把神玺护送回京,回到家中,予乐可谓是惶惶不可终日,连神智都已经不清楚了。老夫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听说锐羽你回来了,我就便连忙赶了过来,让你想想办法。你放心,这一路上没人跟着。”

    安世宁知道司马侯府不仅有圣上安插的眼线,还有太相,太宰安插的眼线,有可能是司马翰怕惹祸,装作不知这神玺,以免惹祸上身,故而在最后提到没人跟着。

    司马翰明白安世宁的意思,但还是装作不知道,一脸无所谓。心里倒是担忧起安予乐来了,虽然安予乐是仙道中人,但是这武陵神玺神力非凡,非是一般修仙之人能承受得住的。

    “此玺乃幻世武陵的通天玺,除了鸿蒙灵域,六界之中谁敢不听其号令。得此玺者,莫不说一统六界,至少可随意出入鸿蒙灵域。”安世宁仍是不死心的说道。

    司马翰只是笑着听他说,满脸不相信。

    “锐羽呐,我知道你对这些不敢兴趣,但是传闻,有了它才能解开《弥宙诀》最后的四章奥秘。”

    司马翰强作镇静,一脸不相信。其实司马翰内心已经翻腾了,连通天玺能解开《弥宙诀》这样天机都已流传到大云一代书宗耳里,看来这是有人暗中在散播《弥宙诀》的消息。

    安世宁是知道司马翰的性子的,知道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安世宁不由得开始怀疑儿子予乐是不是弄错了,想到这,也就不提这个事了。

    “锐羽呐,你也知道,这十几年来因为圣上对你总是持有疑心,你怕连累我也就很少同我往来。你是我最得意的弟子,咱俩性情相投,你也算是我的知己了。老夫年纪大了,恐怕时日无多,今夜你就陪为师彻夜通读,同当年一样,你要是乏了,就在我身边小栖。”

    听得恩师说道时日无多,司马翰不由得感伤起来,凡尘之身,生老病死不可抗拒。司马翰“嗯”的答应,扶着安世宁在书案前坐好,给他披上件袍子,特意还多点了两盏灯,生了盆火。司马翰则是坐在案旁一木阶上,翻起书来。

    安世宁一身经天纬地之才,由于生性耿直,铁面无私,可惜呀,大云官场容不下他,也就把他放在太史台挂个台首的闲职,这闲职位一挂就是五十年呐。

    安世宁毕竟年纪大了,看了一会书便乏了,“锐羽啊,纵观老夫一生,愤世嫉俗,命运多舛,但毕生还是有四件幸事稍可宽慰的。”

    “哦,恩师是哪四件呢?”司马翰连忙从小泥炉上拿起温好的酒给安世宁斟了一小杯。

    安世宁一饮而尽,“‘醉太平’?”安世宁惊道。

    “恩师,你一直不告诉我你喜欢喝的酒,我知道你怕学生学哪些外门邪道‘贿赂’恩师你,哈哈,今儿个不算吧。”说着司马翰又给安世宁斟了一小杯。

    “老夫平生四大幸事,十二金榜题名高中,四十收锐羽为徒,五十娶魅喜为妻,然后得予乐、予心。有此四事,老夫夫复何求。哈哈,来给为师斟上。”安世宁伸个酒杯,司马翰此刻却不给斟酒了。“恩师,醉太平酒劲大,待会再饮。”

    安世宁已经有点迷迷糊糊了,“锐羽呐,我家予心天天囔着要见你家清寒,他几时回来?孩子也大了,你看予心跟清寒——”酒劲上来,安世宁便趴在案上了。

    此刻司马翰见书房窗外有个小厮候着。

    “这么晚了,什么事?”

    “禀侯爷,一位商人要见你,说是你的故友。”

    “可有名帖?”

    “没有。”

    “叫他先回去,明日再来。”

    “他今晚不见到侯爷你,他就不回去。”

    “哦,你先下去,我这就来。”司马翰出了书房,随手给整个书房祭出个护界。

    司马翰一脸倦态进了客厅,透过阑珊的灯光看去,厅中正站着个身材伟岸,面容刚毅之人,一身气质,倒不像是什么商人。那人正背着手看厅上一副中堂书法看得出神。厅下一位贵妇人正搂着着八岁的孩子席地坐在梨花木几前昏昏欲睡。

    “嗯哼!侯爷到了。”小厮细声提醒道。

    “休戈兄!”

    “锐羽兄!”

    那人正是当年同司马翰从雪岐玄洞逃到大云的归吉。极乐一别,司马翰与归吉近十年没见,两位生死之时结交的好友不由得抱在一起。

    “你们快来见过侯爷。”

    茗儿带着孩子向司马翰行了个搭理。

    “瓦蛋,快叫伯伯!”那小男孩听了一脸委屈。

    “吉哥,当年你爹叫你瓦蛋,你不乐意,这下你倒叫得欢快了。”

    “妇道人家知道什么,名贱福多,归好你说是不是啊?”归吉说道捏了捏儿子的脸,归好一脸不乐意。

    “小兔崽子,比我当年还犟。”

    “归好,听话,叫司马伯伯。”茗儿哄道,归好害羞得连叫了好几声,逗得司马翰大笑起来。

    “休戈啊,令尊归大人近来可好?”司马翰不经意一问,归吉夫妇都低了头一脸悲痛,看来是归崇光已经不在人世了。

    “侯爷听说你回京途中受伤了,我恰好路过福中谈笔大买卖,所以过来看看你,顺带也过来看看师弟他怎么样了。”

    “哎呀,休戈劳你们操心了,我伤已无甚大碍。至于你师弟清寒,过几日就回来了,要不这样,你就留在我府上小住半月,清寒也挺想你的,我们哥俩也有许久没见了。”

    夜也深了,司马翰不由归吉分说,便命人拉着归吉一家子安排住在府内。司马翰惦记着恩师,便连忙往书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