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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南是囧吟诗 忆蓉慕梦词

    场上江南是被忆蓉这么一笑难堪极了,问道“沈姑娘,觉得有什么不妥么?”

    听江南是这么一问,这沈忆蓉带着醉意,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当然这一半是因为江南是的滑稽,一半是因为裴惊鸿的人非。

    “江南是,你真是胡闹,就不怕别人笑掉大牙。我大云才子佳人遍地都是,如恒河沙数。你吟哦的此句乃是我大云词圣濯阳先生《梦珂集》里的名句。濯阳,是司马清寒的字,你可知道。先生号梦珂,又号比心,你可知道否?”忆蓉打趣说道,朝清寒回眸一笑,妩媚至极,“在座也有位清寒君,不知道会不会写诗咯?”

    清寒拿过江南是手中的诗集,气愤地一看,书题《梦珂集》竟然是书狂钟影题字。果不其然此集还未完稿,竟然有人捷足先登,把稿偷去神不知鬼不觉地给付梓了。清寒翻封面再看,“濯日先生著,小木笨笨生校注”看到小木笨笨生几个字,清寒火气全消。心里暗道,“清芸这丫头又在胡闹,把我还未完成的词稿竟然给刻印出来了。”

    这小木么是清芸的小名,笨笨生是清寒在清芸万般蛮缠下为她制的一枚闲章。

    清寒接着再翻看,前序竟然是大云文宗王儒曦所作,随后的便是大云词宗孔睿的夸赞之辞,更难得的是此书是天龙书局刻版大师刀金锋亲自捉刀刻版的,要知道当下刀金锋制版的书都是可遇而不可求,加上刀老年事已高,性格更加桀骜,要他刻版可谓比登天还难,有时大云文宗王儒曦求他刻版他都不一定给面子,好几次违抗圣旨差点被砍头。

    清寒见江南是一脸窘色,便说道,“蓉儿姑娘已经醉了,他的话全是胡话,南是兄可别放在心上。只不过,我也是爱书之人,可这书并未见在市场上流通,南是兄你又是从何得来?”

    那日江南是路过帝都福中,本是想从书摊上买《春宫宝鉴》的,但是又难以启齿,就向书商说道,给我来本这里王爷公子哥最喜欢看的书。只见那书商用布小心包了本书就给了他,还收了他十两银子,说这书是断货了,有钱都买不到,好不容易从别人那淘来的。这江南是拿了书自然就高兴得屁颠屁颠离帝都而去。后来打开一看,虽不是关于床帏春宫的,但果真是本好书。这等经历江南是恐怕无从说起。“此书——,此书——是我捡来的。”江南是支支吾吾地说道。

    忆蓉醉熏熏地打断他的话说道,“非也非也,得《梦珂集》者珍藏还来不及,怎么回被你捡到。”说完转到清寒傍边拿过《梦珂集》继续说道,“此书一刊印出来,就被藏家抢售一空,加印十万也是一夜之间卖完。后来再加印时候,那书版模却被人偷去,所以一夜之间,就全都断货了。”说着又是一杯入喉。清寒不忍心忆蓉继续喝下去,便把那酒壶给抢了过去。

    “这天下最有缘之人莫过于梦珂先生与小木了,真是羡煞旁人,以我猜,这小木必为先生红颜知己,红袖添香。为何我等觅一知己就这么难呢?”说着便眼泪簌簌而下,翻开那《梦珂集》,去触摸那些文字,随心醉唱道,“懒问堂前梅何苦?香雪如误,零落如许,凋尽心如初。”

    就在众人全部精力放在忆蓉身上时,清寒隐约觉得有三人朝屋顶飞来,但也不作声,心里暗道,“但愿不是歹人。”

    “好一个‘懒问堂前梅何苦?香雪如误,零落如许,凋尽心如初。’,好,甚好,妙极了。若有空,定当与姑娘聊聊这《梦珂集》。”突然从屋顶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话音刚落,接着有三个人影由屋顶向江心飞去。中间那位身着白貂绒袍子的女子往身后一瞥,袖子往屋子这边一拂,只见八朵雪梅,从窗飞进来,擦苏溪流云发鬓而过,尽然准确无误的分别落进八只酒杯中。

    “行的匆忙,无甚相赠,只能借花献佛了,权当小女子见过各位大侠了。”那白绒女子笑道,声若银铃。

    这郎月一惊便要去追,江南是按他肩说道,“师弟,她们只是路过,并不是有意偷听。来继续喝酒。”

    这苏溪流云便连忙转身朝窗外问道,“敢问姑娘芳名?”

    “什么方名圆名,上官琳琅,后会有期。”那白绒女子说道,便同其他两位女子消失在夜色里。众人一听是上官琳琅,都不由得一惊。

    “这萍水城少城主果然名不虚传,这一手‘落花九天’真是让我等大开眼界。”苏溪流云佩服地说道,“若是能与她切磋下,想必也是人生一大幸事。”

    “时候也不早了,明天还有事情,我看散了吧,来喝了这杯借花献佛的酒。”众人便一饮而尽,只有那忆蓉坐一边的椅子上,醉得不成样子,傻笑着随口唱了起来,“倦眼问梅霜残,灯无人管,憔悴兰帘。怎堪卒读傲然,一枝花千。料珂心,留得年年,惊鸿面,似有缱绻。喟叹,无从记取,落日堆烟。”

    江南是要了壶“人间雪”,自觉有点不好意思,便把小瓶能醒酒的奇药丢给清寒,“小小意思,不成敬意。”,那五阳见菜肴剩了许多,倒了可惜,便包了要去施舍给附近破庙里的乞丐。热闹的酒席就这样散了。

    江南是抱了酒迈出门口,又走了回来,对清寒小声神秘地说道:“六界都在找的《弥宙诀》,不是绝世神器,而是一部能控制时宙的乐曲。鸿蒙神祖开辟鸿蒙时,共创了十二卷,人间只有雪歧王族夺有二卷,其他十卷在二十年前已随异宙灵元转世。”

    “异宙灵元?”

    “不要再问,等下次如果我觉得你有值得与我交换的东西,我再告诉你一点异宙灵元的事。”

    “好。”清寒说道,知道情况重大,便连忙回房手书一封,唤来小乐子将书信送往帝都福中。

    清寒一看这忆蓉不见了,“这就眨眼的功夫,怎么就不椅子上了呢?”

    “清寒。韶华欲来,点点冷暖,料峭庭院。燕子堂前,乡音鬓毛阑珊。多少事,漫掩青山,似云烟,愈剪愈乱。望江南,折柳折春,渐闻渐远。”。忆蓉已经倒在清寒床上,仍旧迷迷糊糊的唱着。

    “主人,蓉儿姐姐在你床上呢。这可怎么办?”亦卿惊讶地说道。

    “就让蓉儿姑娘睡那里吧。我去找店小二另外开两间,你也赶紧去休息。”清寒无奈地说道。

    清寒此刻心情也比较惆怅失落。虽然自己的词作被人争相传唱,这固然是好,但是这些诗词竟是被众人误作香艳之物传唱,其深层意思却无几人能顾。清寒想到这,心里暗道,“国将不国,清芸这丫头真是胡闹,哎。”

    “今儿是怎么了嘛,蓉儿姐姐今天看起来伤心,公子也是愁眉不展,难不成你们俩吵架了?”亦卿双手撑着下巴望着清寒问道。

    “你不是人族,怎么能懂凡人的爱恨情仇呢。”清寒边给忆蓉盖上被子边说道,不仅想起了清芸那个调皮的丫头。只是忆蓉鞋子还在脚上,清寒又不好去脱。“亦卿,可否帮我个忙,替我把你蓉儿姐姐的鞋子给脱了。”

    “好嘞,公子。”亦卿说着上前不仅把忆蓉的鞋子脱了,还把她外套给脱了,被子盖好以后,还细心地用手巾揩她嘴角的酒。看着忆蓉紧致的面容,突然朝清寒问道,“公子,你是不是因为她伤心,你心里就难过?公子喜欢蓉儿姐姐?”

    “我未曾喜欢过任何人。”清寒未曾想到亦卿这么问便冷冷说道。今天清寒情绪低落主要是慕夕勾起他心中雪歧亡国之痛。

    “那你讨厌亦卿?你总是这么冷冰冰的么?”亦卿静静的看着清寒。

    “什么时候讨厌你了?”

    “你不是未曾喜欢过任何人么?”

    毕竟亦卿算是神族,不懂这些,清寒也倦了,只是淡淡说道,“并不是,不喜欢就是讨厌,傻丫头。”

    “不懂公子你说的。”

    “你们是高高在上的神族,没有七情六欲,我们人族在你们眼里也就是草木,你没必要懂人族的喜欢与讨厌。”清寒说道。

    “我没必要懂?公子你打心眼里还是对亦卿有偏见。那我还是走算了。”亦卿生气道。

    “这萍水城附近都是修仙之人,怎么能容得下你,你还是留下来别乱跑为妙。”清寒说道,见亦卿并没停下来,便走到门口,“你留下来,等我忙完,带你回帝都安置,免得你在人间到处游荡。”

    清寒话还未落音,亦卿便闪了回来,拉着清寒的手臂鬼机灵地看着清寒,“公子心里还是有亦卿的。”说着,便把头靠在清寒肩。

    清寒拨开她的头,“男女有别。”

    “那是你们人族讲这些,你们把我当妖,对,我是妖,我才不管。主人,我见你第一眼,我就发誓,我的命是你的了。”亦卿说着,大大咧咧地吻了清寒一下,“主人,我喜欢你。”,便抱住了清寒。

    清寒苦笑不得,亦卿鸿蒙灵域一枝梅,心底纯良,未受世俗熏染,清寒不知如何教化她,也怕伤害她的那颗天真烂漫的心。便说道,“亦卿,如果你把我当救命恩人,就不能这样。你这样,他们会伤害我的,知道不?”

    “我不要任何人伤寒公子。”亦卿说着,连忙放开清寒。

    “你去找小二开间房去休息吧。”清寒说着从包裹里把自己的翠羽袍子拿出来递给亦卿,“天冷,你就披着这个吧。”清寒说着,把屋子里的火盆烧的更旺了。

    亦卿立在一旁恐惧的看着翠羽袍子,呆在那儿,满眼仇恨地看着清寒。

    “你嫌它脏?”清寒惊讶地看着亦卿。

    “幻无影,拿命来。”亦卿恶狠狠地说道,手中现出青铜梅枝,一挥,清寒猝不及防,只见那羽袍掉在火盆上,清寒欲要去捡,亦卿近身便刺,招招致命,这比她在梅林要厉害多了,大有同归于尽之势。

    清寒以为亦卿体内的妖气发作了,以至于失心错乱。也不还手,只是躲闪,一边说道,亦卿,你醒醒,快静心调气,神归周天。那亦卿浑身杀气,如何能听得进清寒说话,见怎么也不能近清寒的身,便恼羞成怒向床上的忆蓉刺去。

    这忆蓉只是醉酒心里难受,神志昏沉,半睡半醒,隐约感觉屏风后面一股杀气朝自己袭来,感觉到未知的危险靠近,潜意识的便一掌向屏风袭去,只见一只彩凰悲鸣,带着巨大的锐气向亦卿冲去。亦卿那七魂险些被那锐气逼出体外。

    清寒一见不妙,忆蓉使出的竟然是“彩凤鸣天”,想都未想便连忙在手心画了几下符文,然后出掌在空中打出一个八卦图去吸彩凤过来。

    这“彩凤鸣天”可是长恨三诀中的“凤凰决”第八层,足以伤仙。长恨三诀分“灵犀诀”“凤凰诀”“天龙诀”,威力依次递增,各诀分十二层境界。任何一诀若能练到第五层,便可让你独步六界,练到第八层便可伤真人,练到第十层就可伤天仙,到十二层杀佛伤仙无所不可。传闻一人只能修炼一诀,若是同时修炼这三诀,算是逆天而行,就算同时修炼,你也承受不住那功力。这三诀可谓是长人间至宝,但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练,练诀之人不仅需要天生灵力,而且更需要意志坚定,心念纯净,否则,否则练到第三层就有可能走火入魔,全身炸裂。

    也不知为何,只有林曜天的体格能同时修炼这三诀,林曜天倒也无甚异样。林曜天不是什么贪婪之辈,便把这三诀分别传给了三位灵力合适的女弟子,也是他此生仅有的三个徒弟。这大弟子张九思修灵犀诀,二弟子沈忆蓉练凤凰诀,三弟子何唯汝悟天龙诀。至于他灵力超群的女儿林初嫣,不知为何却只修稀松平常的“射阳心法”“翻云鞭”“惜月剑法”,稍微一流点的功夫便是那“天女九音”,却还是琴法,这就让长恨宫众人百思不得其解。

    只见那凤凰越来越大,翅膀一挥,便把亦卿给打撞到墙上,清寒又往那八卦上输入一股灵力,那彩凤被八卦束缚住,真气顿增,眼看就要挣脱八卦的束缚,清寒情急之下也不知使出什么功夫,手掌一翻,于空中一划,再一推,房间上空竟然出现一个巨大的发光的*字缓缓转动着,房间中的空间出现一个小漩涡,那凤凰便被吸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