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那些落灰的故事
铁匠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见江心把手背在后面，打趣道：“那天拉个风箱把手弄折了？”
江心摇了摇头，把手上的东西掏了出来，放在柜台上，朝老铁匠点了点眉毛。
老铁匠被他被他的动作逗的发笑，指着烧鸡问什么意思，江心说起那天答应的事，这是拜师礼。
“你这小子还有点良心，知道我老头子我好久没打牙祭了，今天送来拜师礼？不过我这人一向是高风亮节，不善于收礼……”
虽然嘴上这样说着，但身体却很诚实，铁条也不打了，直着便走过去，拿起酒，摘开塞子闻了闻，像是快要溺死的鱼一般，放下一半时又提起来狠命吸了几口气，露出满意的神情。
江心偏过头指着炉子里暗淡的火光，问道：“不用管吗？”
老铁匠摇了摇头，指使江心把小凳子拿过来，江心拿过来三个凳子，把烧鸡摆在中间，刚坐下来又让被安排去拿几个碗，江心照做之后，小心翼翼的问：“那啥，我第一次拜师，我要怎么做？”
老铁匠下巴指了指碗，江心赶紧满上，收坛子的时候，没收住力，漏了一些出来，老铁匠心痛的拍了一下桌子，江心假装没看见，把三个碗满上之后，老铁匠把酒横成一排，闭上眼睛，朝着东南方向拜了拜，江心顺着看过去，不知道什么意思。
大渊这些年对文化的统治胜于任何一朝，自从打下基业，先是颁布统一的货币，再是统一的文字，经过多年的渗透，许多边远地带也慢慢接受了官话，不过在每一州的普及率不一样，虽然文书用的都是统一文字，但每个州各自有各自的方言，不全说官话。
这种官话江心不知道是不是老铁匠有意为之，因为在益州这边，说官话的毕竟少数，尤其是一个年纪大一点的老人，这种要么就是很多年的习惯，要么就是刻意展现什么。
老铁匠拜完之后，面无表情的坐在凳子上，江心在他脸上看不出任何蛛丝马迹，于是规规矩矩学着铁匠朝东南拜了拜，铁匠没去看江心，只是看着一旁已经冷却成暗红色的铁条，自顾自的说道：“小子，你没必要拜，我呢，和你算是缘分一场，至于师徒名分，我不想给，你也别问我要，该教的我一样少不了，不该教的你求我也没用。”
江心点了点头。
过了会，还是开口应了一声。
老铁匠示意江心坐下来，气氛一下从刚才的严肃到了现在的轻快，江心有些不适应，但烧鸡的香味还是战胜了一切，老铁匠一边吃一边示意江心也吃，江心正准备伸手，但看着老铁匠一副饿死鬼的模样，还是悻悻然的收回了原本伸向鸡腿的手，只掐了点鸡皮放在嘴里嚼。
老铁匠让江心喝一口酒，江心把酒碗端起来和老铁匠碰了一个，颇有一副结拜的意思。
一个没有师父的样子，一个没有徒弟的样子，不过两人都不介意这件事，在外人眼里，俩人就像是忘年交，隔着很多年岁在一起碰杯。
江心抿了一口碗里的酒，只觉得辣的吞不下去，从舌头到喉咙再到肠道，都是一副烧灼的感觉。
老铁匠看见他脸红的样子，指着他笑道：“小子，不把酒量练好，你也敢以后走江湖？你看哪个大侠不是随身携带酒葫芦？”
江心看着老铁匠宛如喝水的样子，觉得不能理解，他一边给老铁匠满上，一边想着他这辈子应该都不会迷恋上这种大侠必备液体，即使当不成大侠。
看着满桌子的骨头，江心心里对这只活了两年半的鸡做出的贡献表示由衷感谢，收拾完过后，江心满眼期待着铁匠，只是后者却轻描淡写指着风箱说道：“先去拉。”
江心一瞬间脑海里显现出来好多个拉的意思，比如去厕所，比如在拉面摊拉面，江心坐到风箱旁边，想到上次拉的样子，只觉得手臂一阵胀痛。
江心不确定的看着铁匠说道：“只是拉这个？”
老铁匠点了点头。
屋子里很热，江心把衣服脱下来，露出小麦色的肌肤，那处受伤的地方现在已经结疤，变成了暗红色。
江心伸手去摸，已经不痛了，他不知道为什么好的这么快，心里还有点小兴奋，觉得自己应该是打开了什么隐藏的天赋。
这次拉风箱，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先是正正经经的蹲了个马步，又用手用力捏住把手，深吸一口气后，开始拉动起来。
前几次的感觉都还行，越到后来江心越觉得这鸟风箱肯定有机关，他疑惑的看向铁匠，铁匠背对着他，在对着那根冷却下来的铁条比划，没有做手段的机会。
奇了怪了，江心又用了吃奶的劲拉动了一个来回，终于败下阵来，他把眼睛凑近风箱的缝隙，只是里面太黑什么都看不清，他正准备拿根小铁条伸进去捅一捅的时候，突然感觉脖领子被人抓住，他疑惑的回过头，只看见老铁匠笑眯眯的看着他。
“你小子不拉就不拉，对我风箱做什么？”
我还能做什么，难不成对这个风箱的上的洞有想法？
江心一脸认真道：“这风箱有问题，越拉越费劲，我帮你看看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卡住了。”
老铁匠听了这个理由，摇头说道：“小子，多练练吧，这才拉多长时间，还准备给你进一步训练，现在看来还是不能急。”
说着踢了江心一脚，江心看着老铁匠摇晃的头颅，一脸无奈的退到一旁。
江心无聊的在铺子里闲逛起来，目光被墙上挂着的兵器吸引了过去，凑近看每处兵器旁边都有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人名，江心从头看到尾，没有一个认识的，他指着其中一个名字和自己相近的朝着老铁匠问道：“师傅，这上面的都是欠钱不还的？”
老铁匠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指着墙说道：“这些人啊，都是一些好说大话之辈，说着有一把趁手的武器就可以行走江湖，不过我好久没见过他们了，不知道是不是死了，虽然我不喜欢其中的某些家伙，但这上面有些还没付钱，要是死了，这钱，唉，真的是我老头子憨厚，就应该先给钱再打的……”
江心看着那些名字，好像看见了他们出走时意气风发的样子，不过看那些名字旁边落灰的兵器，心里忽然就有些落寞。
一方面是觉得放在这可惜，一方面想到老铁匠还答应自己一把剑，别到后来自己走了，这剑也给挂墙上了。
想到这江心咳嗽了一声，老铁匠没有反应。
又咳嗽了几声，还是没有反应。
又咳嗽了几声，才传来老铁匠懒洋洋的声音：“别咳嗽了，等下肺叶子给我吐地上了，有屁快放。”
江心把自己刚才心里的想法说了一遍，却看见老铁匠看猴一般的眼神。
“”？？？？？？？”
老铁匠指着墙上，让江心去拿其中一个落灰名字旁边的那边剑，江心一阵窃喜，想到原来师傅早就给自己打好了，一边笑着一边去拿的时候，却发现丢了个大脸。
刚把剑从墙上取下来，江心就觉得手上被灌了一头猪的重量，来不及反应，江心赶忙跳到一旁，沉闷的一声响过后，江心只看见那把剑插在地上，剑尖已经没入一小块，擦掉头上不存在的冷汗，江心悻悻的回头瞅了一眼老铁匠，看见后者脸上嘲讽的笑容。
“怎么，不是要剑吗，诺，这就是，拿走吧，反正也没给钱，谁用都是一样。”
认真的吗老头？这把剑确定不是给力士用的？哪个剑客腰带上悬这把剑那干脆别穿裤子了，根本提不上好吧！
“我突然觉得，我暂时不需要这玩意，再说，这是别人的东西，我怎么好意思用……”
“明天再来，铺子里没事了，可以走了。”
江心走到一半，说了句师傅再见，想了想又觉得太油腻浑身起了鸡皮疙瘩，那下次直接喊老头好了。
江心摇了摇头，把手上的东西掏了出来，放在柜台上，朝老铁匠点了点眉毛。
老铁匠被他被他的动作逗的发笑，指着烧鸡问什么意思，江心说起那天答应的事，这是拜师礼。
“你这小子还有点良心，知道我老头子我好久没打牙祭了，今天送来拜师礼？不过我这人一向是高风亮节，不善于收礼……”
虽然嘴上这样说着，但身体却很诚实，铁条也不打了，直着便走过去，拿起酒，摘开塞子闻了闻，像是快要溺死的鱼一般，放下一半时又提起来狠命吸了几口气，露出满意的神情。
江心偏过头指着炉子里暗淡的火光，问道：“不用管吗？”
老铁匠摇了摇头，指使江心把小凳子拿过来，江心拿过来三个凳子，把烧鸡摆在中间，刚坐下来又让被安排去拿几个碗，江心照做之后，小心翼翼的问：“那啥，我第一次拜师，我要怎么做？”
老铁匠下巴指了指碗，江心赶紧满上，收坛子的时候，没收住力，漏了一些出来，老铁匠心痛的拍了一下桌子，江心假装没看见，把三个碗满上之后，老铁匠把酒横成一排，闭上眼睛，朝着东南方向拜了拜，江心顺着看过去，不知道什么意思。
大渊这些年对文化的统治胜于任何一朝，自从打下基业，先是颁布统一的货币，再是统一的文字，经过多年的渗透，许多边远地带也慢慢接受了官话，不过在每一州的普及率不一样，虽然文书用的都是统一文字，但每个州各自有各自的方言，不全说官话。
这种官话江心不知道是不是老铁匠有意为之，因为在益州这边，说官话的毕竟少数，尤其是一个年纪大一点的老人，这种要么就是很多年的习惯，要么就是刻意展现什么。
老铁匠拜完之后，面无表情的坐在凳子上，江心在他脸上看不出任何蛛丝马迹，于是规规矩矩学着铁匠朝东南拜了拜，铁匠没去看江心，只是看着一旁已经冷却成暗红色的铁条，自顾自的说道：“小子，你没必要拜，我呢，和你算是缘分一场，至于师徒名分，我不想给，你也别问我要，该教的我一样少不了，不该教的你求我也没用。”
江心点了点头。
过了会，还是开口应了一声。
老铁匠示意江心坐下来，气氛一下从刚才的严肃到了现在的轻快，江心有些不适应，但烧鸡的香味还是战胜了一切，老铁匠一边吃一边示意江心也吃，江心正准备伸手，但看着老铁匠一副饿死鬼的模样，还是悻悻然的收回了原本伸向鸡腿的手，只掐了点鸡皮放在嘴里嚼。
老铁匠让江心喝一口酒，江心把酒碗端起来和老铁匠碰了一个，颇有一副结拜的意思。
一个没有师父的样子，一个没有徒弟的样子，不过两人都不介意这件事，在外人眼里，俩人就像是忘年交，隔着很多年岁在一起碰杯。
江心抿了一口碗里的酒，只觉得辣的吞不下去，从舌头到喉咙再到肠道，都是一副烧灼的感觉。
老铁匠看见他脸红的样子，指着他笑道：“小子，不把酒量练好，你也敢以后走江湖？你看哪个大侠不是随身携带酒葫芦？”
江心看着老铁匠宛如喝水的样子，觉得不能理解，他一边给老铁匠满上，一边想着他这辈子应该都不会迷恋上这种大侠必备液体，即使当不成大侠。
看着满桌子的骨头，江心心里对这只活了两年半的鸡做出的贡献表示由衷感谢，收拾完过后，江心满眼期待着铁匠，只是后者却轻描淡写指着风箱说道：“先去拉。”
江心一瞬间脑海里显现出来好多个拉的意思，比如去厕所，比如在拉面摊拉面，江心坐到风箱旁边，想到上次拉的样子，只觉得手臂一阵胀痛。
江心不确定的看着铁匠说道：“只是拉这个？”
老铁匠点了点头。
屋子里很热，江心把衣服脱下来，露出小麦色的肌肤，那处受伤的地方现在已经结疤，变成了暗红色。
江心伸手去摸，已经不痛了，他不知道为什么好的这么快，心里还有点小兴奋，觉得自己应该是打开了什么隐藏的天赋。
这次拉风箱，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先是正正经经的蹲了个马步，又用手用力捏住把手，深吸一口气后，开始拉动起来。
前几次的感觉都还行，越到后来江心越觉得这鸟风箱肯定有机关，他疑惑的看向铁匠，铁匠背对着他，在对着那根冷却下来的铁条比划，没有做手段的机会。
奇了怪了，江心又用了吃奶的劲拉动了一个来回，终于败下阵来，他把眼睛凑近风箱的缝隙，只是里面太黑什么都看不清，他正准备拿根小铁条伸进去捅一捅的时候，突然感觉脖领子被人抓住，他疑惑的回过头，只看见老铁匠笑眯眯的看着他。
“你小子不拉就不拉，对我风箱做什么？”
我还能做什么，难不成对这个风箱的上的洞有想法？
江心一脸认真道：“这风箱有问题，越拉越费劲，我帮你看看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卡住了。”
老铁匠听了这个理由，摇头说道：“小子，多练练吧，这才拉多长时间，还准备给你进一步训练，现在看来还是不能急。”
说着踢了江心一脚，江心看着老铁匠摇晃的头颅，一脸无奈的退到一旁。
江心无聊的在铺子里闲逛起来，目光被墙上挂着的兵器吸引了过去，凑近看每处兵器旁边都有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人名，江心从头看到尾，没有一个认识的，他指着其中一个名字和自己相近的朝着老铁匠问道：“师傅，这上面的都是欠钱不还的？”
老铁匠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指着墙说道：“这些人啊，都是一些好说大话之辈，说着有一把趁手的武器就可以行走江湖，不过我好久没见过他们了，不知道是不是死了，虽然我不喜欢其中的某些家伙，但这上面有些还没付钱，要是死了，这钱，唉，真的是我老头子憨厚，就应该先给钱再打的……”
江心看着那些名字，好像看见了他们出走时意气风发的样子，不过看那些名字旁边落灰的兵器，心里忽然就有些落寞。
一方面是觉得放在这可惜，一方面想到老铁匠还答应自己一把剑，别到后来自己走了，这剑也给挂墙上了。
想到这江心咳嗽了一声，老铁匠没有反应。
又咳嗽了几声，还是没有反应。
又咳嗽了几声，才传来老铁匠懒洋洋的声音：“别咳嗽了，等下肺叶子给我吐地上了，有屁快放。”
江心把自己刚才心里的想法说了一遍，却看见老铁匠看猴一般的眼神。
“”？？？？？？？”
老铁匠指着墙上，让江心去拿其中一个落灰名字旁边的那边剑，江心一阵窃喜，想到原来师傅早就给自己打好了，一边笑着一边去拿的时候，却发现丢了个大脸。
刚把剑从墙上取下来，江心就觉得手上被灌了一头猪的重量，来不及反应，江心赶忙跳到一旁，沉闷的一声响过后，江心只看见那把剑插在地上，剑尖已经没入一小块，擦掉头上不存在的冷汗，江心悻悻的回头瞅了一眼老铁匠，看见后者脸上嘲讽的笑容。
“怎么，不是要剑吗，诺，这就是，拿走吧，反正也没给钱，谁用都是一样。”
认真的吗老头？这把剑确定不是给力士用的？哪个剑客腰带上悬这把剑那干脆别穿裤子了，根本提不上好吧！
“我突然觉得，我暂时不需要这玩意，再说，这是别人的东西，我怎么好意思用……”
“明天再来，铺子里没事了，可以走了。”
江心走到一半，说了句师傅再见，想了想又觉得太油腻浑身起了鸡皮疙瘩，那下次直接喊老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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