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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7章 欺辱

    “病重?”吕阳生坐在官闾的二楼,听着屏风对面吹着龠半着纱挑着舞的妓。

    “是的公子。已经好几日不曾出过门了。”旁边跪着的男人开口道:“连他身边守着的童子都没有再离开过,日日守着他。”

    吕阳生听着,喝了口酒:“消息无误?”他转头看着跪着的男人,有些迟疑。

    “自然是千真万确的。我们一直守在他门外,寸步不曾离过。”男人赶紧开口道。

    吕阳生想了想,笑了起来:“看来是真的病重了。”不然也不会随意就向大王请假。

    说完,他想了想,笑道:“安排好,明晚我过去。”

    “诺。”男人应声而退。

    吕阳生笑了起来,端着手里的酒尊喝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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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就在同一条街的青柳家门前。

    今天是他爹停灵第六日。樟木的棺材四四方方,也死气沉沉。停在收拾好了的堂屋之中。

    棺材钱有案台,摆放着果子和蜡烛。再往前是一个火盆,里面燃着还没有烧完的纸钱。

    青柳娘跪坐在火盆旁边,靠着墙哭得死去活来。这才第四天,青柳娘已经哭晕了三次。任凭旁边的亲人邻居怎么安抚,就是两眼定定地看着紧闭的棺材,哭得肝肠寸断。

    让每每进来的磕头烧纸的人都忍不住侧目掩面,心疼又无奈。

    青柳沉着脸站在堂屋门口,接着不时赶过来的各方亲朋好友。然后陪同着一起烧纸上香磕头。

    屋里哭声阵阵,屋外嘈杂不已。

    “走开走开!”门口突然想起更大的喧闹。

    庆二老爷腆着肚子满脸笑容,一摇一摆地从开路的小厮中走了出来。

    “穆娘!”他扯着嗓子亲昵又大声地叫道。

    堂屋外站着的青柳瞬时黑了脸。

    旁边站着的黄子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了青柳的袖子,怕他控制不住自己。

    青柳没有像黄子以为的那般冲动,而是站在院子绷直了身子,两只手攥了起来。

    黄子舒了一口气,能控制住自己就是好。

    旁边一个人冲过,撞得黄子一个不稳摔了去。他转头看着冲向庆二的青柳娘,撕心裂肺地大叫到:“庆二你这个狗东西,我要杀了你!”

    黄子一惊,赶紧顺势去抱住青柳娘的大腿:“大娘,不要。啊!”他被踹飞了去。

    黄子捂住自己的胸口,青柳娘的脚印还印在上头。他龇着牙齿看着已经冲向庆二的青柳娘:“大娘大娘,不要冲动。”他一边说着一边爬起来。

    青柳娘没来及冲过去杀了庆二,就被院子里的人拦了下来。

    “我要杀了你!庆二你这个杀千刀的,我要杀了你!”青柳娘不顾阻拦,冲着庆二挥舞着双手。满眼通红。

    青柳二叔从不知道自己这个三弟媳可以有这么大的力气,他和另外两个大老爷们都拦不住。

    “杀我?穆娘你怎么舍得呀。”庆二摸了摸自己腆着的肚子,对着青柳娘啧啧开口,一脸的受伤。

    青柳娘已经失去了理智。青柳大叔站了出来,挡在青柳娘的面前。

    “庆老爷还请多担待。我弟弟刚过世,青柳娘不免有些失了理智。”

    “无碍无碍。担待担待。”庆二老爷笑眯眯地回道。又看向青柳大叔:“那这里,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

    青柳大叔摇摇头:“庆二老爷去旁边歇着就行。”

    “谁要他歇!他这个杀人犯!害我夫怎么不去死!”青柳娘在一旁红着眼睛嚎道。

    青柳大叔二叔以及旁边的亲朋好友皆是一怔,看着青柳娘。

    他们都是死者的亲人。官府令史查尸体时,只说是落水窒息而死。哪里会想到谋杀这样的事。

    青柳大叔和二叔皆是沉下了脸,看着青柳娘,又看向庆二老爷。

    庆二老爷也是黑下了脸,看着青柳娘不满道:“穆娘,我晓得你不喜我。我不过是看你丧夫想来帮衬帮衬你,你何必这般侮我。”

    “我不要你帮!滚,你滚!”青柳娘大叫着,掩面呜呜地哭了起来。

    站在堂屋外的青柳抿着嘴看着院子里的庆二老爷拂袖而去,看着自家大叔转头小声的安抚他娘。

    庆二老爷出了门,脸上的愠色消失。冷笑了一声。

    “二老爷,这女的好不识相。老爷为她做了那么多,竟还诅咒你死。”旁边的随从低声道。

    庆二老爷又是一声冷笑。

    “本想光明正大的将她纳进门。既然她不知好歹,就不要怪我了。”

    一个死了男人的寡妇,还有什么依仗的。等他得了手,让她来跪着求自己纳才好。

    是夜,风和月朗。夏日虫鸣可闻。

    南街上一家人户门庭上挂着的白灯笼在夜风中摇曳,烛火忽明忽暗。

    今夜是青柳爹的头七。没有敲锣吹笙的死乐,也没有大哭大闹了。青柳家门前显得格外安静。

    青柳娘哭了一天,情绪又大。好不容易才被妇人们劝得在隔壁的屋子睡了过去。

    为了不打扰青柳娘,妇人们轻手轻脚的退出了她睡着的屋子,也不让人进,以免吵到她。

    吕阳生路过那条巷子的时候,看着一群人影畏畏缩缩的翻着那家挂着白灯笼的院墙进去。

    他脚步停下,伸出指头指了指那家挂着白灯笼的院落。

    旁边的男人不待他开口,便解释道:“那家男人死了。官府说是掉水死,其实是凶死。里头弯弯绕绕多着,公子不用管。”

    吕阳生收回手指,看着墙头消失了的身影。果然月黑风高适合鸡鸣狗盗。

    既然不关他的事,他才懒得管。于是回过身子,继续朝着随侍指向的院子快步走去。

    “里面的人确定搞定了?”吕阳生站在院门前,停下脚步转头看着男人,有些踟蹰的开口。

    好歹也是战场里头杀出来的。不惯是靠身子还是能力得到大将军的职位。总不能小瞧了手段。

    “公子放心罢。夜里放药后去瞧过了,人就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呢。”说完冲着吕阳生嘿嘿笑了两声,讨好道:“连那条守门的狗都不能动。”

    吕阳生满意的点点头,再不犹豫。翻进了院子大步跨向那间屋子。

    跟着的随从站定在院门口,在黑夜之中警惕的守着周围。

    其中两人跟着翻进院子,走到屋门口蹲了下来。

    屋子里想起了桌子挪动的声音,他们知晓那肯定是公子走在屋子里不小心碰到了桌椅。谁让隔壁死人来了那么多人呢。点灯可就容易被发现了。

    两人在月色朦胧的夜里对视了一眼,然后暧昧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