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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到底是个年轻的男人,没反应就太不正常了。

    程循闭了闭眼,忽然握住了她两只纤细的手腕分扣于榻上,翻身而上,在她耳边低喃:“你怎么……就是不听话?”

    陆令姝这时候才有些害怕了,她感受到了来自地主阶级的压迫和不讲理的嚣张,农民阶级此刻瑟瑟发抖,但她觉得自己这么做应该是没什么错的,总不能因为那啥……进不去就再也不进去吧?

    这叫因噎废食!这种极其不端正的钻研态度导师知道了也会唾弃她的!

    于是抱了壮士断腕的心态,嘴上哄他道:“就,就是试一试嘛。”

    “程大哥,你若是不愿意,呜呜,我就明白你什么意思了,嫌弃我,呜呜……”

    夏夜闷热,谁也不比谁好受些。

    程循倒吸一口凉气,缓了一会儿,闭了眼,低头吻住她的唇,“好了,不哭了……”

    ……

    ……

    ……

    这一夜,程循一共叫了三次水。

    由于前几晚小夫妻叫水的次数屈指可数,这大半夜的,本来紫竹和珠儿都快睡着了,还是梅香在值夜,听到动静就赶紧去叫水,不曾想一连叫了三次。

    进去送水的时候,她能闻到屋内那股如兰似麝的味道,原本红红的脸更红了,赶紧作眼观鼻鼻观心状,指挥着仆妇们把热水放好了,这才快步跑出去,关上门。

    这一夜既漫长又短暂。

    漫长到陆令姝感觉自己仿佛哭了很多次,总是在求饶,短暂到她凌晨刚做了个梦,还没结尾就醒了。

    她听到耳边窸窸窣窣的,睁开眼,原来是程循在穿衣,她闭上眼睛,下意识的蹭过去从后面抱住他,嘟囔道:“程大哥,你要去哪儿?”

    鼻端萦绕着独属于她的淡淡皂荚香,混合着女孩儿牛乳般的体香,闻起来只觉得令人心神一荡。

    程循忽而清醒,忍不住在心底轻叹一声,从此君王不早朝,看来这话,所言不虚呢。

    没有听到动静和反应,陆令姝睡眼惺忪的眨了眨杏眼,还没看清眼前人的脸,忽然一个个轻柔吻就落了下来。

    她没有抗拒,就像一只娇软的布娃娃,整个人都蜷缩在他的怀中,予取予求。

    这一刻,程循忽然什么都不想做了,就想与小妻子在坐在一起。

    然而现实总是事与愿违。

    两人刚刚相拥了一会儿,耳边就传来了几声不合时宜的“咚咚”敲门声。

    紫竹在外面说道:“郎君,夏嬷嬷方才过来问,你起了没!”

    陆令姝一下子醒了。

    她红了脸,也觉得过意不去,安慰似的亲了亲他挺拔的鼻子,“晚上我等你回来,快起来吧。”

    程循心中暗暗一叹,终究还是起身来洗漱去了。

    陆令姝也没了睡意,跟在他后面起了身。

    程循见状将她按回去,“时候还早,你不再睡一会儿?”

    昨天晚上两人睡的实在太晚了,仿佛昨夜才是洞房之夜。

    陆令姝就说她现在睡不着了。

    程循无奈,只得由着她去,心里却又安安心疼她,心想待会儿和母亲私下说声,让她吃完了早膳先不用去学着管家了,好好回来睡一觉才是。

    陆令姝自是不知他怎么想的,用过早膳后送走了他,程老夫人喊她留她,说要她回去先休息休息,今日先不学了。

    陆令姝惊讶,说道:“阿家,我不困!”

    本来昨晚用晚膳的时候说好了,程老夫人要慢慢教着她管家的,程徽娘早晚要嫁出去,程老夫人年纪也慢慢大了,可不得等着她接手?

    程老夫人说道:“你也看到了,便是换了新宅子,家里也说不上多大,自从子义他阿爷出事我们这一支就与其它程氏宗族分家了,也没什么好管的,无非是逢年过节人情送礼,你才嫁过来这么几天,不用急于一时……”

    见她还有推辞之意,就笑着说道:“看你昨夜睡的不好,便是做事也是没精神的,快些回去补一觉吧,阿家不会怪你的。”

    果然,听完这句话小媳妇慢慢红了脸,也不再说什么了,告辞离开。

    夏嬷嬷偷偷附耳过去,笑道:“前几天都没什么动静……昨夜倒是叫了好几次水。”

    程老夫人转头瞪了她一眼:“为老不尊,日后可不许再乱打听了,叫人家小儿女的知道了不好意思的!”

    嘴上这么说,却一点没有生气的意思。

    夏嬷嬷笑嘻嘻道:“奴婢是为老夫人着想,早就知道您想抱孙子了,只怕不久便能如愿了!”

    说到孙子,程老夫人脸上不由露出一抹慈爱的笑。

    “但愿如此。”

    中午的时候,程循回来了。

    有福跑回来传的消息,陆令姝知道了,用完午膳回房后抱怨他:“你这一来一回的多麻烦,半个时辰后又要走,不划算。”

    虽然现在离着卫所近了,但到底中间歇的时间太短。

    房里没有人,程循大胆的抱住她:“我想回来和你们一起吃饭。”

    潜台词就是我想你。

    陆令姝抿着唇笑,抬手拿起案几上的一颗梅脯,“这是那天我们一起摘的梅子,我把它做成了果脯,阿家和徽娘都说很吃,一点都不腻,你尝尝?”

    小手给他递到了嘴边。

    程循始终盯着她娇嫩的朱唇,感觉他想吃的并不是眼前这枚小小的梅脯,遂说道:“你先吃,我再吃。”

    陆令姝只好自己先吃了一个,正想再给他递一个,眼前一黑,却是他低下头来,一口含住了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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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颗梅子,男人这么半含着她的小舌吃了一半,另一半留给了她,末了还将她口中梅子味香甜汁液全部吮吸到了自己的腹中。

    …………

    入了八月,炎夏的暑热渐渐被初秋的凉意驱散,成日树上蹲伏的蝉也几乎消失不见,耳边更多的是飒飒秋风声。

    新婚的日子无比和谐,加上婆婆和小姑都好说话,又有丈夫滋润,两个月下来几乎不长肉的陆令姝都丰腴了一些,少女时的明艳娇俏渐渐向小妇人的妩媚靠拢,连多日不见的崔太夫人,回娘家的时候都回夸她比以前还要漂亮了不少。

    当然,唯一不顺心的事大约就是徽娘的婚事。

    程老夫人一直在为程徽娘择婿,每次程徽娘也会很配合,但不巧的是每一次不是她满意,就是相亲对象太得不堪入目。

    往往还没等她们深入了解,吃喝嫖赌的名声就光速一样传到了程老夫人的耳朵里——快到陆令姝甚至以为有人从中作梗。

    这期间十八娘的婚宴陆令姝都带了程徽娘去,结果依旧是一无所获。

    其实也不怪程徽娘眼界高,放眼整个长安,实在是家世门第相当的郎君不多,即便是相当的还英年早婚,不相当的呢就是门底太高或太低,说起来都不般配。

    好在如今是和平年岁,十八岁还没嫁出去老姑娘的也大有人在,程老夫人苦寻无果,遂决定佛系择婿,随缘,主要是合女儿心意。

    程徽娘和很默契的没有再和程循提起过王绍半个字。

    时间匆匆流转,很快到了九月初九重阳节。

    这一日程循休沐,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了一席陆令姝亲手做的菊花宴,有菊花酒、羊肉羹、板栗糕、花糕等等,宴酣酒罢方才回了房。

    陆令姝喝的不多,但酒不醉人人自醉,眼睛都是花的,还得程循扶着才行。

    到了房门口程循干脆将她打横抱起放在了榻上,罗带轻分衣衫半解,完事后擦拭干净,方才搂着她沉沉睡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醒的时候她才发现枕边人没了。

    “郎君去书房了。”紫竹说道。

    陆令姝一看沙漏,哎呦,都申时了,她竟然睡了这么久,赶紧起床换了新衣服去了书房。

    这些时日程循在苦读兵书,勤奋程度不亚于幼时刚启蒙的时候。

    陆令姝怕他腹中饥饿,来的时候拎了一小盒花糕,都是她亲手做的。

    等到了书房,屏退众人,夫妻两人相对而叙,也就一会儿,她便借口去挑话本子不打扰他了。

    程循则看得有些心不在焉。

    娇妻在侧,晌午时那一场酣畅淋漓的**现在竟觉得不尽兴,看书的时候也想入非非,尤其是现在正主还在……

    陆令姝在挑书,听到身后有动静也没在意,以为他要帮自己挑书,谁知回头一看,却见对方将她堵在书架前,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眸色亦渐渐深了起来。

    “姝姝。”

    程循轻唤了她一声,将她拥入怀中。

    陆令姝红着脸推开他,“不行,这里是书房……”

    程循心里急的如同猫挠,尤其是妻子这娇羞的模样,更是撩拨的他心旌神荡。

    陆令姝身子一软。

    这火一点烧有些不可收拾,食髓知味的新婚郎君又体格健壮,真应了十八娘那句话——怎么也要不完,陆令姝感觉到他在解自己胸前系带时候,就知道又被这家伙给骗了!

    “郎君,郎君,临淄郡王说有急事寻你!”

    门外的有福喊道。

    程循猛地停了下来。

    自程循从书房离开后,一夜未归。

    陆令姝心中放心不下,去寻程老夫人。

    “若是我没有猜错,出征西突厥的事宜就要提上日程了。”程老夫人说道。

    就在不久前圣人刚刚下旨将封为代国公主的孙月娘亲自送出了长安,意为代国远嫁,安定边疆。

    对于西突厥,若不是这位老可汗实在有些难缠,圣人是不愿再兴兵事的,毕竟看着东西突厥内讧才是他乐享其成的事。

    但颉罗实在过分,当初他那么疼爱晋王都能无所顾忌的将其重伤,可见其心不,进来又频繁在边塞挑起战事。

    原本他想着他大周与东突厥和亲一事能令颉罗清醒一些,明白现在他西突厥所出的困境,可惜颉罗非但没有反思,近来反而又与邻邦吐蕃交往过密。

    要知道吐蕃自大周建国以来可就没老实过,三无不时的就要与大周兵戎相见,前几年遇上了百年不遇的旱灾才消停了几年,如今休养生息起来后的第一件事竟然又是找打,这圣人如何能忍?

    再得到线报之后,当即召了尚书台三相密议,最终决定联合东突厥出兵攻打西突厥,震慑吐蕃,以金吾卫大将军王汶为统帅,威武将军谢琦为朔方节度使,临淄郡王李矩为行营节度使,再潜一拨心腹副将于身侧议事,领军五十万出征西突厥,务必威慑叛逆。

    第二日午时,副将程循方才归了家。

    当着婆婆和小姑的面,陆令姝不敢问太多,毕竟她们都比她要懂,而她这个现代人在打仗面前就是一无是处。

    程循看出了妻子的担忧,回房之后便抱了她轻声安慰,“你放心,圣人既然有意要从谨历练,就绝不会将他置于危险之中,王将军和谢将军征战沙场多年的老将军,吐蕃那里独孤老将军一直守着,万一中间任何突发情况,我们便会三军会盟,到时候一个小小的西突厥,不足为虑。”

    陆令姝这才放心了一些,不过转念一想,丈夫是一员武将,征战沙场是他的本分、亦是他的鸿愿,她不能因为自己担心就去干涉。

    “我和阿家、徽娘在家等你,我会照顾好她们,你都不用担心。”

    下定了决心后她决定不再提那些徒增伤感话,只是靠在丈夫温暖的胸膛里,轻声说道:“你一定要平安归来。”

    十日之后,王汶点将出征。

    离别前夜,陆令姝一晚上几乎都没有睡。

    大约卯初——凌晨五点的时候,她听到程循起床,便也拥着被子起来了。

    “这件软甲是我特意为你缝的,你一定要时时穿在身上。”

    妻子半挽着一头乌黑的青丝,郑重嘱咐他。

    软甲贴在中单里,外面又套上军中的细甲衣,最后才是兵甲。

    陆令姝不放心假手他人,软甲是自己自己一针一线缝的,兵甲也是检查了好几遍才为他上身的。

    程循看着她纤纤十指上的薄茧和血洞,心疼不已。

    但离别时刻,仿佛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他脉脉的注视着她,忽而托着她的下巴,蜻蜓点水似的碰了碰她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