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 以血练兵
秃子带着几十名新兵回了寨子，这些天来他通过招募俘虏里的少年，已经把队伍扩大到了将近两百人，但除去后勤人员，能有一战之力的依旧只有那些老兵。
这几趟下山，他一撞上那些土匪，土匪把货物扔了扭头就跑，每每都能不战而胜。好似他们的威名已经远播一样。
秃子听着身边这群新兵蛋子的兴奋喊声，他的眉头皱得能打结。
“没有见血的新兵永远都成不了老兵。”秃子这般想着，他打定了主意要换一种训练方法。
进了寨子，牧力站在高栏处，看着满满好几车的货物，脸笑得像个枣。
他看向正迈步走来的秃子，开心地笑道：“不错嘛，满载而归，看来这群新兵进步很大。”
秃子瞪了他一眼：“进步个屁。进来厅里我有话跟你说。”
牧力撇了撇嘴，他觉得秃子现在越来越目中无人了。他想自己应该找机会杀一杀秃子的威风，免得老二还没回来，这些人先改跟秃子姓了。
进了厅，秃子把事情大致跟牧力说了下。
“那你是什么想法？”
牧力对训练一事可以说完全不懂。但他一直记着迟渊的话：没把握的事就留给有把握的人做，我们只要把握住这个人就够了。
“第一，你把这几次的货全都换成伤药。第二，你让周姓小子带人去镇上请几个治外伤的郎中回来，方式方法，别真拿自己当土匪。第三，从今天起队员的饮食要改善。”秃子说。
“还改？怎么改？我干脆直接给你从馆子请两个厨子来好了。”牧力吹胡子瞪眼的。
秃子白了他一眼，没有与他做口舌之争。
“参加训练和外出的队员要跟其它队员区分开来，待遇和饮食也要有不同。一旦训练不合格，一律踢出队伍，统一归你后勤安排，待遇也要下降。具体调整这两天我会给你一个详细的清单，到时再商量实施的细节。”
秃子说着戴上了头盔，提枪出了大厅。
“另外，我的训练一旦开始，任何人不得插手干预，违者立斩！”
秃子最后说的斩钉截铁，没有一丝一毫的商量余地。牧力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
迟渊只知道秃子在训练作战上超于常人，十二点的【教练值】和八点的【战术值】让他能够完全胜任教头这一职。
但他不知道的是，一旦没有自己在一旁干预时，秃子的杀伐果断是他难以想象的。目前也说不上是好是坏。
秃子找来几名老队员吩咐几句，很快，二十人的老兵装备齐全一人一马出了寨子。而新兵们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
秃子冷眼旁观，待到天黑时，他才集合所有新兵，总计一百人浩浩荡荡地出了寨子。
“黑伯，你看我这个头盔漂亮吗？”
队伍中，十三岁的杨季佐指着自己脑袋上这个银白色的头盔炫耀道。这是他今天从战利品堆中找到的，为了抢这个头盔，他揍翻了好几个家伙。
不得不说，经过这么些天的训练，这个十三岁的少年与之前判若两人。如今的他都能跟老兵过上好几招，在武学方面他确实有天赋。
“嘿嘿，漂亮得紧呢！”黑伯露出那口大黄牙竖起了大拇指。
杨季佐左手持盾右手持刀，走在队伍中很是威风，趾高气扬地出了寨子。
突然，一阵啸声传来，紧接着便是密集的箭雨。杨季佐的头盔在人群中十分抢眼，一下子就被射飞了，若不是他闪的快，那箭就射中他面门了。
当然，这只是他自己的想法。
一队骑兵呼啸中从两旁冲了出来，马蹄声喊叫声震得整座山寨都听得见。
“举盾御敌！”
秃子立马于后队，举枪大喝。
一众新兵稀稀疏疏地举起了盾牌，那些来不及举盾的都被第二轮箭雨射中，躺在地上大声嚎叫了起来。惹得众人心中大乱。
“举盾，举盾！”
秃子连连大喝，这才险险止住崩溃的危险。
突如其来的骑兵眼见箭矢不中，集体换枪，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他们准备冲锋了！
相比之下这群新兵就不堪入目了。秃子口中大喊：“刀盾手上前，枪兵列阵，快！”
杨季佐等一干刀盾手慌忙上前，耳听马蹄声越来越近，恐惧的情绪逐渐传播。
黑伯持长枪立于杨季佐身后，他本想换下杨季佐，奈何杨季佐心中惊慌，耳边只有骑兵的呼啸声，此外再听不进去其它。
黑伯无奈，只能奋力挺起长枪。他双目圆睁，死盯着愈发接近的骑兵，突然间他眼神一散，似乎年老接不上力，长枪往下掉了几寸。
本就在一旁被马蹄声震得心慌的长枪手一见身边的枪落下，自己也怕了，丢下长枪大呼小叫地往后跑去。
身边同伴这一叫，把原本好不容易稳住的士气瞬间击溃，众人跟着大呼小叫地往后跑起来，竟险些把后队给冲散了。
“不要慌！不要慌！举枪！举枪！”
秃子的声音很快就被淹没在溃退的喊声中，他眼神冷如冰霜。
这时，最先后退的长枪手已经跑到秃子身边。秃子举枪猛刺，一枪洞穿此人的心脏，大吼一声将其高高挑起。
“再有后退者立死！”
秃子将尸体狠狠砸了下来，将另外几名快逃到跟前的队员吓得不轻，不敢再逃。
“回去！”
几名士兵你看我我看你，一边是喊杀声震天的骑兵，一边是单枪匹马的教头。他们咬咬牙，再次冲了上来。
秃子目露凶光，杀心大起。
而此时站在队伍前列的杨季佐突然爆吼一声，也不知想起了什么，他迈着抖得厉害的双腿往前跑了好几步，可他的身边只剩下黑伯和十几个刀盾手了。
冲阵的骑兵眼见枪阵已散，领头之人大喝一声，所有人将平举的长枪立起，只有马匹依旧往前冲来。
马儿撞飞了好几个刀盾手后才慢慢停下。杨季佐也被马匹撞飞，突然一只手顶住了他的后背，将他稳稳接住。
杨季佐口吐鲜血，手中盾牌裂开好几条缝，左手明显骨折，已然抓不住盾牌。
“啊——”他双眼通红，扔下盾牌猛冲上前。对面的骑兵一时不察竟被杨季佐拽住裤腿拉下了马。
那名骑兵大惊，连滚了几下，躲过杨季佐砍来的刀，本想举枪的他立马又被杨季佐扑了上来，他反应迅速，扔下长枪连连后撤，借机抽出腰间马刀与之互砍。
“杀啊——”
杨季佐杀急了眼，单手举刀不顾一切连连砍来，两人于场中对砍了十来回合，火光四溅，在黑夜中格外抢眼。
在秃子接连刺死三名溃兵后，队伍才慢慢安静下来，这时那些已经认出身边骑兵身份的新兵，愤愤不平地扔了兵器坐在了地上，场上所有人的眼光都被杨季佐给吸引住了。
秃子的眼中总算有了点生机，他大吼一声。
“荆未央！十回合拿不下这小子你就去后勤养马吧。”
杨季佐听到这名字，后继无力的他心神顿时一晃，他抬眼仔细看去，终于认出头盔底下那张熟悉的脸。
荆未央原先不敢下死手，只是被动防御，这才跟杨季佐打得有来有往。此时一听这话哪里能忍，他刀柄发力压下杨季佐这上撩的一刀，一脚就把他踹开，紧跟上前一刀拍晕了他。
周围的骑兵纷纷嘘了起来，更有好事者吹起了口哨。
“老荆跟新兵打了十几回合啊？”
“不会吧，不会吧，老荆你不会真的老了吧？”
“哈哈哈——”
笑声臊得荆未央老脸通红，他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举刀四顾。
“他娘的，谁再笑？出来跟老子练练，你看我不练死你！”
“啧啧啧，打不过新人欺负起老人来了。啊？哈哈哈——”
“死东西，你……”
话音未落，秃子已然拍马上来，他沉着脸怒喝道：“好玩吗？”
众人顿时哑口无言，不敢再讲。
“谁让你们收枪的！”
秃子打马四顾，众人惶恐，大气不敢出。
荆未央见了，收起马刀，出声解释道：“都是自家人，要是不收枪，这群娃娃当场就死了……”
“啪——”
一记马鞭狠狠地抽了下来，荆未央一阵吃痛，咬牙低头不敢吭声。
“军令如山！我怎么跟你们交代的？一群没卵蛋的东西，死也就死了，省得糟蹋粮食。你们屁股底下的马比他们要精贵，伤了死了你拿什么赔我？”
荆未央一声不吭。秃子看着他，语气稍缓：“回去受罚。把人带回去吧。”
“是！”他翻身上马，带领一干骑兵进了寨子。
荆未央是最开始的老队员之一，并不会因此对秃子心生怨恨，他只是不太赞同秃子的训练方法。当然他也确实有错，因为他违反了队伍早先定下的规矩。
秃子吩咐众人掩埋尸体，收拾战场后进寨。
一百新兵，一个月的训练，仅一场简单的遭遇战就打成这样，所有的缺陷暴露得一览无遗，称一句乌合之众都不为过。
“这样的兵放在手上如何对得起当家的在天之灵？”
秃子伸手摸向一直贴身放置的那枚银牌，望向新兵的眼神再次冷漠。
这几趟下山，他一撞上那些土匪，土匪把货物扔了扭头就跑，每每都能不战而胜。好似他们的威名已经远播一样。
秃子听着身边这群新兵蛋子的兴奋喊声，他的眉头皱得能打结。
“没有见血的新兵永远都成不了老兵。”秃子这般想着，他打定了主意要换一种训练方法。
进了寨子，牧力站在高栏处，看着满满好几车的货物，脸笑得像个枣。
他看向正迈步走来的秃子，开心地笑道：“不错嘛，满载而归，看来这群新兵进步很大。”
秃子瞪了他一眼：“进步个屁。进来厅里我有话跟你说。”
牧力撇了撇嘴，他觉得秃子现在越来越目中无人了。他想自己应该找机会杀一杀秃子的威风，免得老二还没回来，这些人先改跟秃子姓了。
进了厅，秃子把事情大致跟牧力说了下。
“那你是什么想法？”
牧力对训练一事可以说完全不懂。但他一直记着迟渊的话：没把握的事就留给有把握的人做，我们只要把握住这个人就够了。
“第一，你把这几次的货全都换成伤药。第二，你让周姓小子带人去镇上请几个治外伤的郎中回来，方式方法，别真拿自己当土匪。第三，从今天起队员的饮食要改善。”秃子说。
“还改？怎么改？我干脆直接给你从馆子请两个厨子来好了。”牧力吹胡子瞪眼的。
秃子白了他一眼，没有与他做口舌之争。
“参加训练和外出的队员要跟其它队员区分开来，待遇和饮食也要有不同。一旦训练不合格，一律踢出队伍，统一归你后勤安排，待遇也要下降。具体调整这两天我会给你一个详细的清单，到时再商量实施的细节。”
秃子说着戴上了头盔，提枪出了大厅。
“另外，我的训练一旦开始，任何人不得插手干预，违者立斩！”
秃子最后说的斩钉截铁，没有一丝一毫的商量余地。牧力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
迟渊只知道秃子在训练作战上超于常人，十二点的【教练值】和八点的【战术值】让他能够完全胜任教头这一职。
但他不知道的是，一旦没有自己在一旁干预时，秃子的杀伐果断是他难以想象的。目前也说不上是好是坏。
秃子找来几名老队员吩咐几句，很快，二十人的老兵装备齐全一人一马出了寨子。而新兵们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
秃子冷眼旁观，待到天黑时，他才集合所有新兵，总计一百人浩浩荡荡地出了寨子。
“黑伯，你看我这个头盔漂亮吗？”
队伍中，十三岁的杨季佐指着自己脑袋上这个银白色的头盔炫耀道。这是他今天从战利品堆中找到的，为了抢这个头盔，他揍翻了好几个家伙。
不得不说，经过这么些天的训练，这个十三岁的少年与之前判若两人。如今的他都能跟老兵过上好几招，在武学方面他确实有天赋。
“嘿嘿，漂亮得紧呢！”黑伯露出那口大黄牙竖起了大拇指。
杨季佐左手持盾右手持刀，走在队伍中很是威风，趾高气扬地出了寨子。
突然，一阵啸声传来，紧接着便是密集的箭雨。杨季佐的头盔在人群中十分抢眼，一下子就被射飞了，若不是他闪的快，那箭就射中他面门了。
当然，这只是他自己的想法。
一队骑兵呼啸中从两旁冲了出来，马蹄声喊叫声震得整座山寨都听得见。
“举盾御敌！”
秃子立马于后队，举枪大喝。
一众新兵稀稀疏疏地举起了盾牌，那些来不及举盾的都被第二轮箭雨射中，躺在地上大声嚎叫了起来。惹得众人心中大乱。
“举盾，举盾！”
秃子连连大喝，这才险险止住崩溃的危险。
突如其来的骑兵眼见箭矢不中，集体换枪，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他们准备冲锋了！
相比之下这群新兵就不堪入目了。秃子口中大喊：“刀盾手上前，枪兵列阵，快！”
杨季佐等一干刀盾手慌忙上前，耳听马蹄声越来越近，恐惧的情绪逐渐传播。
黑伯持长枪立于杨季佐身后，他本想换下杨季佐，奈何杨季佐心中惊慌，耳边只有骑兵的呼啸声，此外再听不进去其它。
黑伯无奈，只能奋力挺起长枪。他双目圆睁，死盯着愈发接近的骑兵，突然间他眼神一散，似乎年老接不上力，长枪往下掉了几寸。
本就在一旁被马蹄声震得心慌的长枪手一见身边的枪落下，自己也怕了，丢下长枪大呼小叫地往后跑去。
身边同伴这一叫，把原本好不容易稳住的士气瞬间击溃，众人跟着大呼小叫地往后跑起来，竟险些把后队给冲散了。
“不要慌！不要慌！举枪！举枪！”
秃子的声音很快就被淹没在溃退的喊声中，他眼神冷如冰霜。
这时，最先后退的长枪手已经跑到秃子身边。秃子举枪猛刺，一枪洞穿此人的心脏，大吼一声将其高高挑起。
“再有后退者立死！”
秃子将尸体狠狠砸了下来，将另外几名快逃到跟前的队员吓得不轻，不敢再逃。
“回去！”
几名士兵你看我我看你，一边是喊杀声震天的骑兵，一边是单枪匹马的教头。他们咬咬牙，再次冲了上来。
秃子目露凶光，杀心大起。
而此时站在队伍前列的杨季佐突然爆吼一声，也不知想起了什么，他迈着抖得厉害的双腿往前跑了好几步，可他的身边只剩下黑伯和十几个刀盾手了。
冲阵的骑兵眼见枪阵已散，领头之人大喝一声，所有人将平举的长枪立起，只有马匹依旧往前冲来。
马儿撞飞了好几个刀盾手后才慢慢停下。杨季佐也被马匹撞飞，突然一只手顶住了他的后背，将他稳稳接住。
杨季佐口吐鲜血，手中盾牌裂开好几条缝，左手明显骨折，已然抓不住盾牌。
“啊——”他双眼通红，扔下盾牌猛冲上前。对面的骑兵一时不察竟被杨季佐拽住裤腿拉下了马。
那名骑兵大惊，连滚了几下，躲过杨季佐砍来的刀，本想举枪的他立马又被杨季佐扑了上来，他反应迅速，扔下长枪连连后撤，借机抽出腰间马刀与之互砍。
“杀啊——”
杨季佐杀急了眼，单手举刀不顾一切连连砍来，两人于场中对砍了十来回合，火光四溅，在黑夜中格外抢眼。
在秃子接连刺死三名溃兵后，队伍才慢慢安静下来，这时那些已经认出身边骑兵身份的新兵，愤愤不平地扔了兵器坐在了地上，场上所有人的眼光都被杨季佐给吸引住了。
秃子的眼中总算有了点生机，他大吼一声。
“荆未央！十回合拿不下这小子你就去后勤养马吧。”
杨季佐听到这名字，后继无力的他心神顿时一晃，他抬眼仔细看去，终于认出头盔底下那张熟悉的脸。
荆未央原先不敢下死手，只是被动防御，这才跟杨季佐打得有来有往。此时一听这话哪里能忍，他刀柄发力压下杨季佐这上撩的一刀，一脚就把他踹开，紧跟上前一刀拍晕了他。
周围的骑兵纷纷嘘了起来，更有好事者吹起了口哨。
“老荆跟新兵打了十几回合啊？”
“不会吧，不会吧，老荆你不会真的老了吧？”
“哈哈哈——”
笑声臊得荆未央老脸通红，他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举刀四顾。
“他娘的，谁再笑？出来跟老子练练，你看我不练死你！”
“啧啧啧，打不过新人欺负起老人来了。啊？哈哈哈——”
“死东西，你……”
话音未落，秃子已然拍马上来，他沉着脸怒喝道：“好玩吗？”
众人顿时哑口无言，不敢再讲。
“谁让你们收枪的！”
秃子打马四顾，众人惶恐，大气不敢出。
荆未央见了，收起马刀，出声解释道：“都是自家人，要是不收枪，这群娃娃当场就死了……”
“啪——”
一记马鞭狠狠地抽了下来，荆未央一阵吃痛，咬牙低头不敢吭声。
“军令如山！我怎么跟你们交代的？一群没卵蛋的东西，死也就死了，省得糟蹋粮食。你们屁股底下的马比他们要精贵，伤了死了你拿什么赔我？”
荆未央一声不吭。秃子看着他，语气稍缓：“回去受罚。把人带回去吧。”
“是！”他翻身上马，带领一干骑兵进了寨子。
荆未央是最开始的老队员之一，并不会因此对秃子心生怨恨，他只是不太赞同秃子的训练方法。当然他也确实有错，因为他违反了队伍早先定下的规矩。
秃子吩咐众人掩埋尸体，收拾战场后进寨。
一百新兵，一个月的训练，仅一场简单的遭遇战就打成这样，所有的缺陷暴露得一览无遗，称一句乌合之众都不为过。
“这样的兵放在手上如何对得起当家的在天之灵？”
秃子伸手摸向一直贴身放置的那枚银牌，望向新兵的眼神再次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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