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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回府

    五日后,落月才回到了京城。这一路上可是紧赶慢赶的。

    司马睿悄悄去接他的小月儿了。

    马车里,落月脸色极其不好。她趴在位子上,皱着眉头。毒王却二五八万的坐在一边,喝着小酒。

    司马睿撩开车帘,看到这一幕气的一脚把人踢了出去。她抱起落月出了马车:“月儿我来了。”

    落月看着司马睿,虚弱的问:“家里怎么样了?大家是不是都担心坏了。”

    司马睿点点头:“你回来就好了。”司马睿抱着她,上了自己的豪华大马车。有人接过了赶车的活,冷霜进了马车休息。她的师傅揉了揉屁股:“还是那个脾气,真是的,不知道尊重老人。”

    马车继续前行。

    司马睿进了马车,还是不舍得放下落月。第一次见到她时,他一身粉衣,小脸小手都肉肉的,笑声清灵,娇俏可爱。如今的她,瘦到抱在怀里如幼童一般,小小的一团。身上都没有多少肉。触手都是硌人的骨头。

    他心疼的眼睛发涩,小心翼翼的揽着她。生怕马车颠得她难受。

    看着怀里睡着的人儿,伸手拂过她小了一圈的脸:“是不是我天煞孤星的命格连累了你?让你受了这么多苦。”他抬头看着车帘:“老天真的要让我司马睿一生孤苦吗?若真如此,报应到我身上即可,为什么要让月儿受苦。她什么都不懂,是我非要缠着她的,是我先爱上她的。要罚就罚我呀!”他紧握拳头,浑身颤抖,眼泪顺着脸颊落在落月的脸上。

    落月伸手轻轻附上他的脸:“你不是天煞孤星,我会陪着你的。不要自责,没有你,这些事情依然还会发生。该受的苦谁也躲不掉。能遇见你,是我的荣幸。”此刻的落月脸上仿佛镀上了一层叫做柔情的光。

    司马睿忍不住看痴了。落月嘻嘻一笑。脸色依旧苍白却也明媚:“你身上的味道我很喜欢。我有点累了,想休息一下。”

    司马睿把她放平一些:“好,你安心休息,我会护着你。”

    落月闭上眼睛,安心的休息。

    马车进城时已经是傍晚了。从车窗望去,一轮红日烧着了半边天。落月靠在司马睿怀里,虚弱一笑:“几百黄昏声称海,此刻红阳可人心。”

    司马睿抬手撩开车帘:“我不知道还能把你藏多久。你的好,恐怕是我无法藏起来的。”他看着窗外的夕阳不觉说了出来。

    落月坐直了些:“我很好吗?嘻嘻,不是闯祸精吗?”她睡了一觉,精神好了些许,抬起头看着司马睿,皮了一下。

    司马睿放下车帘,伸手把她按回怀里:“闯祸精吗?我宠的。”

    “嘻嘻,这句话和我爹爹说的一样。只是在娘亲面前什么也不是,嘻嘻。咳咳咳咳”

    司马睿赶紧给她顺气:“少说话,多休息。千机可是老毒物的成名作。”

    落月咳了几声后,脸色更白了:“老毒物叫什么?”

    司马睿让她横躺在自己怀里:“老毒物叫欧阳西。”

    “欧阳西?不是欧阳锋吗?”

    “不知道。别说他了。我抱着你,你再睡会儿。还要走一个时辰呢!”

    落月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叫了。落月尴尬一笑:“有吃的吗?我饿了。”

    司马睿在自己脑袋上狠狠打了一下:“哎呀!我这个猪脑袋。”

    他按了一个开关,一侧打开了一个暗阁。司马睿从里面拿出一碟点心,和一壶茶。

    马车有多稳,看着茶壶就知道,茶水只是微微晃动,一滴都不曾洒出。

    司马睿拿出帕子,擦了手。拿起一块点心,喂给落月:“先吃点垫垫。姐姐和娘亲给你做了好吃的,回去在好好吃一顿。看你这段时间都瘦成什么样了。”

    落月吃了几块点心,又喝了茶水。这事冷霜的声音响起:“主子,该吃药了。今天熬的药汤不能放除味草,也不能放糖。师傅说这是调理你先天不足的,一定要喝。”

    落月小脸皱成一团:“你确定不是老头故意的?他是不是报我拔他胡子的仇。”

    “这是调理身子的药,我试过了,没问题。”冷霜道。

    司马睿手伸出窗外接过药碗,顿时车厢里布满难闻的药味。落月立马捏着鼻子,看着司马睿,眼圈水汪汪。

    司马睿心疼的不行。自己把药放到嘴边喝了一口。皱了皱眉。看着落月,他陷入了纠结,不给她喝吧!她的身子就不会好。给她喝吧!这也太苦了些。

    “月儿,我——”

    落月接过药碗:“我自己喝,但我不保证会不会吐。我的胃从小就受不得这种苦药汤子。”落月的小脸皱的更狠了。

    司马睿纠结死了:“可是——”

    落月不在说话,一只手捏着鼻子,一只手端着药,一口气喝下去。干呕了几口,司马睿赶紧给她喂了一块点心。吃了点心,又赶紧给她喝了杯茶水。

    一碗药下去落月整个人都不好了。她虽吃了点心,喝了茶水。嘴里苦味没有了,可是胃里有呀!干呕了几口。眼泪都出来了。

    司马睿给她推着胸口。用帕子给她擦着嘴。让他趴在自己胸口上。他身上的檀香味可以安神助眠。希望对月儿有用。

    落月抓着他胸口的衣服苦笑:“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就抱了我。第二次见面,我丢了画像,被你捡到了。我竟然会鬼使神差的,把自己的画像送给一个外男。我们第三次见面,你抱着我,替我挡住了砸下来的架子。我们才见了三次面,你就大晚上的潜入我的闺房。看到你送的点心,我是害怕的。可是也不知怎的,就是不想告诉爹爹。甚至为了见你,晚上等到很晚,虽然每次都没有等到你,就睡着了。但是每天起床时看到那个熟悉的食盒,心里就会莫名的开心。第四次见面你又抱着我,用身体去挡踩踏过来的马蹄。当时我都吓傻了,可是闻到熟悉的味道。我就莫名的安心,特别的安心。”她昂头看着司马睿的下巴:“你知道吗?从那么高的楼上摔下来时,我想到的第一个人尽然是你。明明知道你已经走了,可是就是想着这次你是不是也能救我。”落月把自己的小手放进司马睿的手里:“没想到你真的会接住我。”

    司马睿抱她抱得更紧了:“我说过,我们有缘。”

    落月躺在他怀里,闭上眼:“或许我们上上辈子就认识了。要不然我怎么会觉得和你如此亲近。和你的每一次亲密接触都不反感呢!”

    司马睿带着微笑:“不管上辈子我们是不是认识。这辈子我可是要把你紧紧的抓在手里。绝不放开。去他的天煞孤星!能遇到你,我的命格就破了。”

    落月睁开眼,和他四目相对:“什么天煞孤星。我命由我不由天。我活了两辈子了,还怕一个无聊的命格吗?只要有我在,你就不会是什么狗屁的天煞孤星。”

    司马睿听到两辈子也没放在心上,只是很赞同的点了点头。

    落月累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吃了药的原因,她很困很困。

    司马睿抱着她让她睡的舒服些。

    还没到太傅府,冯慕羽和洛妍就提前来接了。

    司马睿为了避嫌,并没有出来,他提前让冷霜上了马车。这会儿直接让冷霜抱着落月出了马车。

    冯慕羽和冯洛妍赶紧上前。冯慕羽接过妹妹,脸贴在她额头上试了一下,温度正常。

    老毒物上前:“她没事了,我给她的药里加了助眠的东西。她只是睡着了。”

    冯慕羽抱着妹妹态度恭敬:“多谢老先生。”抱着妹妹上了马车。

    洛妍看着妹妹眼圈又红了,转身对着老毒物就是一礼:“老先生可否和小女回府?”

    “你是想查谁下的毒吧!放心吧小丫头,这个下毒的人跑不掉的。只是,老头子不能去你府上住下。老头子要去找个人,住在你的府上不方便。”

    洛妍有些着急:“那我妹妹她——”

    老毒物对洛妍印象不错:“她已经没事了。调理她先天不足的方子,已经给了我那不孝的徒弟。回去按时吃药就可以了。”洛妍听后才放心。再次谢过,才上了马车。

    司马睿看着远去的马车,拿起的折扇重重的摔在车厢壁上:“回府!”

    廖府。

    廖世雄坐在书房的桌案前:“千机怎么会出现在冯府的。”

    廖任杰邪邪一笑,大开折扇:“高人所赠。”话锋一转:“儿子就顺水推舟,全了她的心思。呵呵呵,就算查,也和我们廖府没有毫厘关系。”

    廖世雄紧锁眉头:“高人是谁!”

    廖任杰收起折扇:“冯太傅的死对头。”

    “太师?他怎么会有这个东西!你又是怎么和那只老狐狸,扯上关系的!”廖世雄起身质问。

    廖任杰也不敢坐着了,也起身,行了个执扇礼:“父亲放心,儿子可没和那姓曹的有什么瓜葛。”他起身,唇角微勾:“儿子只是让人,把冯府的萧姨娘,无意间透露给他而已。”爽朗一笑:“没想到他行动这么快。更没想到那萧姨娘真的如此大胆。毒害嫡女,可是会要命的。”说到这里也不觉眼睛一缩。

    马车里。

    落月路上喝了药,又睡了一觉。还没回府就醒了。她躺在姐姐怀里,声音软软的:“姐姐~为什么我觉得你好久都没抱我了。”

    洛妍心疼的直掉眼泪:“你一直病着,整个人都昏昏沉沉了半月有余。就算姐姐抱着你,你有怎会知道。”

    冯慕羽冷哼:“恐怕不是这样吧!是被谁灌了迷魂汤了吧!”他又心疼又生气。

    落月从姐姐怀里出来,爬到冯慕羽怀里:“哥哥,就算是迷魂汤,那也只有你灌的我才喝。嘻嘻。”

    冯慕羽在她额头轻点了一下:“你呀!”冯慕羽调整好坐姿,抱着她,让她坐的舒服些:“有没有好些,这些日子你可有好好吃饭?”

    落月想到那些个苦药汤子,皱了皱眉:“每天除了喝药,就是喝药,哥哥知道我肠胃不好,每日里都是姐姐煲各种汤羹给我喝。吃饭少些也没事。可是这几日每天三大碗苦药汤。”她的脸皱成一团:“我每天都很饱。”她趴在哥哥怀里,搂着他的脖子:“我是招谁惹谁了,为什么要这么害我。”她哭了,哭的很委屈。冯慕羽轻拍她的背:“妹妹不哭,哥哥一定给你把人揪出来。”

    落月打个哭嗝,委屈屈:“到时候我一定要亲自问问她,我是霸占他妻儿了,杀她爹娘了,还是刨他祖坟了?她要如此害我。呜呜呜”

    洛妍帮她顺着后背:“好了,别哭了,娘亲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拔丝地瓜,和糖醋排骨。让你一次吃个够。”洛妍的眼泪也在眼里打转,可她不能在哭了,她妹妹最见不得她哭了。被妹妹看到可是不好哄的。

    落月听到吃的,心情立马好了。肚子又不争气的发出咕噜声。她捂着肚子,嘿嘿一笑:“我饿了。我都几天没吃任何食物了。”(刚才的那盘点心莫不是喂了狗。)冯慕羽心疼了,抱着妹妹的手又紧了紧:“是没有东西吃吗?还是他们不给你吃。哥哥去灭了他们!”

    落月赶紧摇头:“不是的,冷霜姐姐的师傅,为了让我吃药,也是费劲心思。是我吃了药,就吃不下任何东西了。冷霜姐姐一路上也是想尽办法让我吃东西,奈何药味在肚子里经久不散,一吃东西就吐。冷霜姐姐也是没办法。”她嘟起小嘴,委屈屈。

    冯慕羽看着都快瘦到脱相的妹妹,嘟起得小嘴还有些苍白,心疼的搂她入怀,眼圈发涩。

    太傅府。

    “快去门口看看,马车到了没有。”冯玉良已经不知道说了几次这样的话了。

    柳如烟拉着他的手,也是一脸焦急。

    “来了来了。老爷夫人,少爷和大小姐把小姐接回来了。而且小姐是走回来的。”老管家激动的都顾不得行礼了。

    冯玉良拉着柳如烟出门去迎。

    落月看到爹娘顿时泪目:“爹爹娘亲~”扑到他们跟前,跪地磕头:“女儿不孝,让二老担心了。”夫妻二人心疼的扶起闺女:“月儿你受苦了。”柳如烟看着瘦的不成样子的女儿涕不成声。

    冯玉良眼圈也是涩涩的。他一手抱着媳妇一手榄着女儿:“月儿没事就是最好的。以后慢慢养着就是了。”

    落月的肚子又叫了。这煽情的气氛瞬间被破坏。她嘿嘿一笑:“我饿了~”低着头,好不可爱。

    柳如烟拉着她:“走,我们去吃饭。”

    落月得寸进尺的仰头调皮一笑:“我要爹爹喂。”

    柳如烟温柔极了:“好,让你爹爹喂。”

    “耶~太好了~咳咳。”落月跳起来欢呼,接过身体刚刚有了一点气色,怎么可能经得住她如此欢脱。

    冯玉良揽着她,柳如烟扶着她,齐齐问:“怎么了?”

    冷霜上前,拉过她的手把脉:“没事,只是身体虚弱,不可有太大动作,以免再次伤及肺腑。”

    这一句话使得落月再次成为了瓷娃娃。冯慕羽直接将妹妹打横抱起:“哥哥抱你进去。”

    餐桌上,一家人都坐下了,却不见了冷霜。

    “管家伯伯,冷霜姐姐呢?”落月问。

    老管家看了一眼门外:“回小姐的话,冷霜姑娘在外面值夜。”

    “叫她进来吃饭。”冯玉良吩咐。

    冷霜进来,行礼:“小姐冷霜是奴才,不适合和主子同座。”

    “冷霜姐姐。你是来保护我的,是我的客人。最多是下属。但绝不是奴才。”落月表情严肃。

    “冷霜当不起~”

    落月知道,这种尊卑观念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改变的。她看着冷霜:“你即已奉我为主,那我的话你就得听。坐下吃饭!”

    冷霜行礼:“是!”

    翌日,冯慕羽和冯太傅一起去上朝了。

    洛妍经了这事后,对妹妹那可是看的紧紧的,每日寸步不离。

    落月养了半个月,身体恢复的很好。每日里汤羹补品吃着。老毒物欧阳西的药方调理着。身体比往常都好很多。除了还是有点瘦。

    她跟着哥哥每日晨练,和冷霜学习一些简单的防身术。

    冷霜的武功那是在实战中练就的,招招都是弑杀。落月倒也愿意学,学的还很是认真。冷冰冰的冷霜都忍不住问她为何要学。

    “在性命忧关之事,谁心慈手软谁就是刀下亡魂。”这句话,在本就冷若冰霜的冷霜心里扎了根。让她在紧要关头保住自己一命,及时赶到救下落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