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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讲故事

    大雪下了三天,天终于放晴了。皑皑白雪,一望无际。

    三皇子带着一小队人马,骑着快马,在路上疾驰。他们身披战甲,眼睛上蒙着黑纱。披风随风而起。马蹄踏在雪地上,惹得雪块乱飞。

    大雪下了三天,他也在外面跑了三天。他沿途做好了记好,损坏的路,还有有可能出现雪崩的山道,他都排除了隐患。

    事情结束了,雪也停了,他也赶回来了。

    冯慕翎和司马睿早就得了消息。在大营门口等候了。司马睿并没有穿盔甲,他一身厚厚的锦袍上,绣着四爪金蟒和云纹。披着银狐斗篷,温文儒雅中不失霸气。冯慕翎一身冷色棉服。身上绣着山谷幽兰。手里捧着一个暖手炉,一件价值连城的白狐斗篷衬托的她皮肤更加白皙。头上小金冠在太阳下有些晃眼。脸上的银色面具遮住了她绝美的容颜。

    三皇子司马词一身狼狈,头发凌乱,嘴唇因为长时间缺水,都有些起皮了,脸上到是干干净净的,没有一点被风雪摧残的痕迹。看的出来这是小心呵护着的。只见他赶紧下马,快步跑过去,向自家皇叔行礼:“七皇叔。此行不辱使命!”司马睿看着他玩好的脸,就烦的不行。可又不能训他,只得微微颔首,冷冷淡淡开口:“那就好。”拉着冯慕翎就要走。

    司马词赶紧说话:“此行幸得军师大人未卜先知。才顺利完成任务。”说着行礼:“多谢军师大人。”司马睿闻言手微微一紧,有一种想拍死他的冲动。他这是什么意思?借机和月儿说话吗?好重的心机!

    冯慕翎作为军师,能得皇子一礼,那可是最高待遇了。冯慕翎赶紧还礼:“三哥严重了。为了大周理应献计献策。”

    二人寒暄了几句,便一同回到了中军大帐。一路上司马睿始终把冯慕翎挡在自己一侧,不给司马词任何靠近的机会。

    进了大帐,近身伺候的两个兵士进来,帮司马词卸了甲胄,换上轻便的袍子,这才坐下来吃上一口热乎饭。

    冯慕翎看着司马词的手,有些心疼:“疼吗?”手上皲裂出来的口子连血带肉的。先前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如今已经没了往日的风采,有的只是干枯黝黑,如久旱的沟渠,布满了裂痕。

    司马词闻言用袍子把手盖起来,微微一笑:“不疼,也没事,很快就养回来了。”

    司马睿看着自家小媳妇眼里满满的心疼之色,心里就很吃味。终究还是年龄问题,让他有些自卑。如果他不自卑,他就会毫不客气的把人赶走。可如今,他不敢,他怕冯落月会认为他小气,无理取闹,不疼爱小辈。他没办法,可心里又难受。他起身拉起坐在司马词对面看着他吃东西的冯慕翎:“月儿,让阿词吃了东西回去好好睡一觉。现在你陪我出去走走可好?”带着温柔的笑意,还有一丝小心翼翼。

    冯慕翎抬头就看到司马睿温柔的俊脸。作为一条资深的颜狗,冯慕翎当然无法拒绝啦!她瞬间把司马词那双惨不忍睹的双手抛之脑后。伸出一只手求扶起。司马睿很是愿意效劳。伸出他那只绝美的手,轻轻把人拉起来。二人就这样手拉手出了中军大帐。

    司马词看着并肩出去的二人,心里有着无限苦痛。他也想和她并肩同行。奈何与她缘浅,不能如愿!他不觉叹气出了声:“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司马睿的内力极其深厚,虽然已经走出大帐很远了,司马词也并未大声说,可他还是听到了。他停下脚步,低头看着冯慕翎的发顶,抬手给她把兜帽带上,带着一抹邪魅的笑:“刚刚我听到有人说: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你猜猜这句话是谁说的?”

    冯慕翎抬头,看着司马睿满脸的邪笑,她就明白,他这是又自卑了。主动挽着他的胳膊,带着调侃的笑:“蝶来风有致,人去月无聊。”

    司马睿心里美极了,如果不是地方不对,他肯定会抱起她,狠狠的亲她几口的:“得君此句,三生有幸。此生定不负相思意。”

    两个人你侬我侬的时候,被一句不和谐的声音打断了:“两个大男人在一起腻腻歪歪个什么劲!”大老粗寇霍不合时宜的接了一句。上前行礼:“王爷,军师。”

    司马睿和冯慕翎的表情完全相反。司马睿一个劲的放冷气,让本来就冷的空气更冷了。而冯慕翎却笑得分外开心:“寇老将军,你有什么事吗?”

    寇霍吓得不轻,以为自己窥探到了真像。可看到军师如此表现,又觉得他们之间坦坦荡荡。他赶紧行礼:“回军师,是黎竟的事。他不吃不喝不说话已经好几天了。这样下去恐怕要死在黎恨前面了。”

    冯慕翎闻言微微颔首:“他人在哪?”

    “和东黎的战俘在同一个帐篷里。”

    “限制他自由了吗?”

    “他是俘虏,当然不可以到处走动啦!”

    冯慕翎闻言,若有所思:“我去见见他吧!”抬头看向司马睿:“你不可以跟着。”

    司马睿给她把斗篷整理了一下:“好,我去巡营。”语气极尽温柔,表情却看不出息怒。之所以表情冰冷,那是因为兜帽挡住了冯慕翎的目光,让她根本不能看到司马睿的脸。在司马睿心里,除了他的小姑娘,对谁都不必有好脸色。

    冯慕翎独自奔着黎竟的帐篷走去。

    一直都留意着冯慕翎一举一动的白展祺和她来了个偶遇。

    “展祺哥哥,你怎么在这里?”

    白展祺浅浅一笑:“刚刚去检查了一下马匹,路过这里。军师这是要去哪里?要不要我陪你?”

    冯慕翎带着笑意:“我去看看黎竟,寇将军说他绝食好几日了。展祺哥哥若是无事,那就一起吧!”

    二人并肩而行,直奔黎竟而去。

    门口的守卫,撩开帐帘,白展祺小心的护着冯慕翎,进了帐篷。

    里面很冷,没有炭火,潮湿的地上铺着一个很是捡漏的地铺,黎竟骨瘦如柴的身子就躺在上面。

    冯慕翎看到曾经不可一世的东黎大皇子,如今成了这般模样心里甚是感慨。叹了口气:“你这又是何必呢?活着总比死了强。”榻上的人根本无动于衷,闭着眼睛,如死去一般。

    冯慕翎摆摆手:“来人,把他抬到干净暖和的帐篷里去。大周没有战俘,他依不是。”

    白展祺闻言,看着她:“军师,他的身份,不容有失。”

    冯慕翎抬手制止他继续说下去:“先把他安顿好再说吧!当初我既已放过了他,便不会让他就这么死了。”说着转身,跟着抬人的士兵一起出了帐篷。

    黎竟被安排在一个有床榻有碳盆的帐篷里。还配了一个照顾他的小兵。

    冯慕翎亲自给他把被角掖了掖,缓缓开口:“我知道你醒着。”看了一眼他怀里抱着的布包:“我知道你不能接受你的父皇杀死了你的母后。更不能接受你的外祖家也抛弃了你们母子。”她顿了顿,叹了口气:“生在泥潭里,又怎么能出淤泥而不染呢?普通人家尚且为了一日三餐夫妻反目,儿女成仇。更何况曾经的辉煌一夜之间不在了呢?我知道你恨我,是我毁了你的家,夺走了你至高无上的权利。让你的父母反目成仇,让你至亲至爱之人远离你。可是你应该也知道。如果我不这么做,今日牢里关着的就会是司马睿和司马靖两兄弟。唉!”她又是一声轻叹,隔着面具并不能看到她的表情。只是这一生叹息,使得榻上的人眼睛微微颤抖,一滴清泪顺着眼角流到了耳朵后。

    白展祺可不管床榻上的人死活。他只是听到冯慕翎连续的叹气声,很不舒服。他拉起冯慕翎的手腕:“和他废什么话。如果不是他们意图窃取他国,又怎会落得灭国的下场。走了,回去了。看着他就来气,在怎么说曾经也是个皇子,如今却自己作践自己。还真的白在这世上走这一遭!”

    冯慕翎抬头看着白展祺,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冲他微微一笑:“展祺哥哥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

    白展祺松开手很是配和她:“好呀!就是可惜了,不是讲给我一个人听的。”

    冯慕翎抱着暖手炉,轻轻踱步:“有个叫阿巴格的人生活在内蒙古草原上。有一次,年少的阿巴格和他的爹爹在草原上迷了路,阿巴格又累又怕,到最后快走不动了。

    爹爹就从兜里掏出5枚铜钱,把一枚铜钱埋在草地里,把其余4枚放在阿巴格的手上,说:“人生有5枚铜钱,童年、少年、青年、中年、老年各有一枚,你现在才用了一枚,就是埋在草地里的那一枚,你不能把5枚都扔在草原里,你要一点点地用,每一次都用出不同来,这样才不枉人生一世。今天我们一定要走出草原,你将来也一定要走出草原。世界很大,人活着,就要多走些地方,多看看,不要让你的金币没有用就扔掉。”听了爹爹的话,他也不在喊累了。他不但走出了草原,还又进了世界……”

    故事并不长,可黎竟却听的很认真。他慢慢的睁开眼,并没有起来的样子,不是他不想起来,而是他太久没有吃东西,根本没有力气起来。他缓缓开口:“我,我错了吗?”

    冯慕翎摇头:“不知道。我的一个朋友,她从小就被父母抛弃,被人收养,受尽各种虐待。她时长被关进小黑屋,因此她特别怕黑,她经常被罚,身上被长长的铁针扎的是青一块紫一块,因此她特别怕疼。可她从未放弃过自己的人生。也从未想过结束自己的生命。她被全世界抛弃了,没有人爱她,没有人护着她。可她依旧笑对人生,而你~人生的路是你自己选的,如果你觉得你真的没有活下去的勇气,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那也不是不可以,毕竟那是你的自由。”她看了一眼被黎恨抱在怀里的布包:“她拼了自己的姓命也要救回来的人,就这么死了,她恐怕会很失望吧!”说罢主动拉起白展祺的手腕:“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想通了,身体养好了,就动起来吧!”不再说话,竟直出了帐篷。

    白展祺看着被那个肉肉的可爱小爪子抓着的手腕,心里五味杂陈,他恨,自己上辈子没有陪在她身边,没有在寒冷的黑夜里给她温暖。这辈子更是没有成为她心里的那个独一无二。他一只手紧紧握着,在心里暗暗发誓:“我一定要得到你,哪怕你嫁给司马睿,我也绝不放弃!”

    一个邪恶的念头在白展祺的心里生根发芽,不断长高长大。他的脸上不自觉的带上了邪魅和凶狠。

    出了帐篷后冯慕翎就松开了他。两个人并肩走着:“展祺哥哥,这次你立了大功,依照旧制,朝廷可能会给你分宅子。到时候你可得给带我好好参观一下。嘻嘻”

    “我还是觉得太傅府住着舒服。太傅的教诲最动听,师娘做的饭食最可口。这才是家的感觉。”白展祺带着潇洒的笑意。

    “这倒是真话。爹爹和娘亲没白疼你。”

    “分了宅子我给你留一间。大哥二哥的也留着。我们在一起开开心心的多好!”

    “这个主意不错!嘻嘻”

    二人有说有笑的就这么走着。脚下的雪被踩的咯吱咯吱的响。

    冯慕翎的暖手炉已经凉了,她有些冻手。边走边搓着手。暖手炉反而有些碍事。这时冯慕逸正好出来寻妹妹,看到二人,快步走了过去:“妹,弟弟~”走过去接过手炉,随手丢给一旁的白展祺。握着妹妹的手,感受着手的冰凉,忍不住絮叨:“出来了也不知道换一个手炉,看这手冻的。小时候生过冻疮,你不知道呀!再生冻疮有你受的。我疼又痒的,白白惹得哥哥心疼。”

    “哪有那么夸张。手炉也就刚刚才断凉的。这不马上就到帐篷里了。重新加上一块碳不就好了?”她据理力争,一点不示弱。

    冯慕逸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就你嘴硬。”

    身后的白展祺看着冯慕逸手里的小胖手,他其实早就想给她捂捂了,奈何怕她拘谨,迟迟没有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