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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魂穿深宅大院

    李立望着绣床上得花鸟出神。绣床内画的都是些牡丹和喜鹊。遥想自己还是太年轻了,这么容易就被骗了。卖身契都没签就要开始卖命了。

    李立原本以为他说的几载就是顶班工作,没想到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就到了,而且是到了一个极好看的绣床里。

    李立睁开眼就习惯性的想要先坐起来,哪里料到刚坐起来就一阵阵天旋地转又躺倒在了床上。屋里静悄悄的安静到只能听见自己胸腔里呼呼的喘气声。感觉到左边手里好像握着一个东西,李立就伸手到眼前打算看看拿的是什么。然而一看却又是一阵天旋地转

    李立左手里拿着的是一块光滑的鹅卵石,大概就是小河底里随处可见的那种稍微有点发白的鹅卵石。仔细看看也就真的是李立在河边捡的那一块,还给它起了个名字叫“月饼”。

    惊讶的是拿着“月饼”的那只手,指甲粉嫩油亮,而且长出手指一大截。再翻看手背依旧是光滑洁白又粉嫩,跟新生儿没见过阳光一般,模模糊糊可以看到皮肤下淡红色的血管纹路。五根手指纤细修长,伸出食指磨痧着“月饼”,可以感受到鹅卵石上并不是十分光滑,反而有一种包着纱布般的纵横纹路。

    让李立奇怪的是自己这手指很灵巧柔韧,不仅可以握着东西,还可以向手背方向高高翘起,也看不出手指关节处的结节膨大。这是一双好看的手,配的上一个大美女的手,李立第一印象就是这么想的。然而磨挲的触感却告诉自己这是自己的手。

    伸出另外一只手到眼前反反复复的一对比,几乎毫无差别。李立头脑里一阵思索,怎么也想不明白手怎么变成了这样,这可不像是一双搬砖的手,而且被“月饼”刮蹭的伤口也毫无踪迹。越想越头疼,不由一阵头晕目眩。

    绣床上一共画了5只喜鹊,三枝牡丹,4朵牡丹一个花苞和七朵叶子。这就是李立发呆数下来的东西了。其中一只牡丹上方还雕刻着“黄金梧”三个好看的字,认不得是什么字体,反正就是觉得好看。李立现在确定是到了工作地了,这黄金梧还真的是很有钱,能用得起这么名贵的实木绣床,躺着比席梦思床垫舒服。

    这么一会儿发呆的时间,依旧安静的无聊,不过却听到了偶尔会有一两声哗啦的声音,像是阴雨天河里鱼儿跳出水面的声音。期间李立悄悄摸了摸腿,幸好摸摸命根子还在。

    李立记得之前似乎是被山体滑坡冲到了水里,也不知道伤在什么地方导致疼的昏迷了,现在看来像是伤在后背,但是后背一点也不疼,像是躺在水里,就是腰和背酸软无力,好像很劳累过度似的。

    以往的经验,在那人的地方呆的时间都不长,最多就是一晚上的时间,但是那种失重又一直坠落的感觉持续那么久,李立也不能肯定到底过去了多久。

    用这么一双纤细的手搬砖,李立又没来由有点可惜。这该是一双画画或者绣花的手。

    应该还是在夜里,绣床上方有从窗户透过的月光才能隐约看到一些。别的地方都处在影子里,影影绰绰只能看到大概轮廓。

    绣床上靠墙的地方有着两层被子,床前还有两片挂起来的帘子。窗户似乎是关上的,屋里没有一点风吹过,这让李立感觉很不习惯,虽然穿着一层轻薄的衣服一点也不感觉到热。睡觉的时候开着窗户吹夜风已经成了习惯了。

    李立估摸着歇息了有好一会儿,才缓缓的挪动着,双手撑着床打算起身去开窗。因为腰背的难受,动作十分缓慢。触手摸到身上的衣服和床上的床单,都像是摸在水藻上一样光滑轻薄,身下应该铺有很多层,所以就像睡在水里一样舒服。

    李立下床之后背对着月光,看到床前正对着一个铺着大桌布的圆桌轮廓,桌上摆着一个大圆盘子,里面有不少茶杯和一个茶壶。圆盘边有一个跟圆盘差不多大小的立起来的圆镜,模模糊糊看到里边人影晃动。脚在床前也没探到鞋子,李立就光着脚顺着月光去找窗户,结果发现月光是从一个澡盆那么大的一片斜竖着的椭圆形铜镜里反射到绣床里的,而窗户是开在高处,比绣床顶还高,窗户本来就在开着。这窗户造的,惹得李立有些烦躁。

    李立又坐到桌前拿起杯子和茶壶,发现茶壶也是空的,心情更加烦躁。顺手抄起镜子对着反射的月光调整角度,想要看看头上的包扎,掉到河里的时候头顶也很疼,多少会包扎也正常。

    月光一照,李立立马傻眼了。

    镜里有一个美男子,盘着一头乌黑秀丽的长发,用一根木簪在脑后挽着,挽的扎实严密,脸庞没有一缕凌乱头发垂落。那男子眼神明亮清澈,亮如繁星,照耀在铜镜里熠熠发光;睫毛稀疏却弯弯修长,衬托有几分媚意;眼眶深陷,显得颧骨和眉骨高耸,必定是久病消耗导致的;眼上方两撇笔直修长的剑眉黑黑浓密,又有几分正气凌然的意味;额头宽阔棱角粗犷,平添几分刚毅果决的气概。

    可以看出是一个性子果断却又被疾病折磨消瘦的男子。再看鼻子线条柔和,平平无奇,嘴唇抿着,两片薄唇微翘,唇色苍白之中又透着一股雪润的质感,下巴尖尖的,脸颊瘦削,棱角分明,但是看不真切脸色。

    铜镜里还可以看到那个美男子的脖颈修长,穿着一件明黄色的褂子。

    这不是李立的脸,李立每年夏天都理的寸头短发,虽然看起来阳光洒脱,但相貌一般,属于扔在人群就找不到那种。镜子里这张脸除了眼神熠熠生辉显眼之外,其他器官都不算多出众,但组合在一起却让李立感觉有种自惭形秽,白白恶心了街坊邻居几十年的感觉。而且李立觉得这要是画上口红就也可以称之为一个冷酷的美女的脸。

    李立下意识的去摸铜镜里的脸,却只摸到了冰凉光滑的镜面。看到手挡住了视线,李立才反应过来这照的竟然是自己。李立以为是在做梦,狠狠地掐了自己的脸一下,疼的李立嘶的一声倒吸凉气,铜镜里的人脸上也多了两个红印子。李立一边揉着脸,一边整理着前因后果,等把那个盘膝打坐的人的话和那个自称黄金梧的人的话合起来之后,李立似乎发现是自己的梦境成真了。一切竟然是真的发生过的。

    做了一场梦,就那么坠啊坠啊的就穿越了。

    幸好李立上学的时候也悄悄读过不少小说书,其中穿越的也有,但是现在才知道是做梦才能穿越的啊。

    李立起身想要继续摸索打量一下房间,无奈是在晚上,除了鱼儿偶尔跃出水面的哗啦声之外安静的可怕。月光也突然显得苍白起来。

    也没有一个人可以商量一下,李立打算走一步看一步。既然是晚上,睡觉才是第一正事,李立颤颤悠悠的到绣床上重新躺下打算睡觉。中途看到绣床果然雕的很复杂,粗粗一看,绣床外面雕了不少东西,顶上还镂空浮雕着不少。

    李立变成了黄金梧,这要穿越重活一回了。李立闭上眼一边十分卖力的回忆着黄金梧本人曾经给他说的那些关系,一边想着该找个谁来验证一下,晃晃悠悠的似乎睡着了,最后记起的是黄金梧自己说过他才十六岁呐,而记性不是很好。

    第二天李立是被一阵狗叫声吵醒的,一夜无梦。看看天色应该是中午左右,屋里十分亮堂,旁边反射月光的铜镜已经被红布盖了起来,而正对床的那张桌子旁坐着一个背对李立的小姑娘,看身高应该才十多岁左右。李立想叫她小姑娘,但是又掂量掂量自己顶着黄金梧的脸,黄金梧也才十六岁啊。

    黄金梧是有个十五岁的小伙伴是叫黄珍珠的,当做丫鬟使唤着,是非常远的一个远亲的小孩。只是李立不知道容貌怕叫错也就干看着,小姑娘拿针线在绣着什么东西。那小姑娘听到外面狗叫声,含糊不清的咒骂着风风火火的跑出了房间,没过两分钟又进来,正对上李立无辜的眼神。

    “你终于睡醒了。饿不饿?唉,你还记得我是谁不?”那姑娘语速飞快,雀跃的说着,一边说一边走近拉着黄金梧的手。

    李立一脸无奈,继续拿无辜的眼神看着她。

    “金梧少爷你又失忆了。不着急,先说你饿不饿,想吃什么我现在就去帮你做。”那姑娘继续欢快的说道,说完就瞪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望着李立。

    “泡面”李立本能反应的说道,因为李立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个。但是说出来的声音却很含糊。

    “可是少爷你最喜欢吃的不是鱼吗?海鱼没有,白鱼还是有很多的,专门给少爷你养在池塘里的。而且少爷你说过吃鱼只适合配米饭的,这次坐马车颠簸了半月才亲自带回来的这么多鱼,怎么醒了要吃面?都怪那个马夫不行,赶马都赶不好,马车都翻了,害的少爷你受伤昏睡了这么久,真该死,我现在都想再去臭骂他一顿。真是个挨千刀的家伙。少爷还是吃鱼吧,这次带回来的鱼可好吃了,老爷只让我吃了一条,我还想吃。”那个姑娘哗哗啦啦的说完,一边咽着口水一边继续拿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李立。

    “好吧。”李立依旧含糊的说道,但是声音在李立听来更像是在说‘呵呵’。

    “奥哦”那姑娘高叫一声,“吃鱼喽。”“吃鱼喽”,一边说着快速撒开手跑了出去。过了几秒又进门在门口说道“金梧少爷,我叫黄珍珠,是你的远方表表侄女,服侍你五年了。”说完又欢快的跑的不见踪影了。

    李立回忆着这个小丫头,这黄珍珠今年十五岁,比黄金屋小一岁,长得白白净净,眉清目秀,头顶松松垮垮的扎着一个丸子,大部分头发都蓬松的垂着,圆脸蛋,挺翘鼻子,小小的一张嘴,淡黄色的嘴唇上应该是抹了些粉,穿着一些绣着花边的古怪衣服,像是长裙,漏出一截绣着花草的裤脚,脚上踏着一双绣着红花的淡黄色鞋子。

    等他出去了,李立可是忙碌起来了,快速的在嘴里搅动着舌头...李立感觉说话一点不太清楚,含含糊糊,应该是不习惯,毕竟这几年除了工作的时候,李立很少说话。

    还能失忆?又失忆?这黄金梧看来不简单啊,不过这倒是为李立省去了很多麻烦。毕竟黄金梧本人说的再多,李立可是一个都没见过的。

    在那小姑娘黄珍珠出去的时间里,房间又彻底安静了下来,狗叫声也不见了。李立这次借着太阳光仔细的打量了下房间,发现这房间里除了茶杯茶壶外,其他都显得富丽堂皇,美轮美奂,雕梁画栋,美不胜收。以李立的眼界见都没见过更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李立只知道那一套茶杯和茶壶是紫砂的,看起来很有些年头了。

    等了有半个小时的时候,黄珍珠再次来了,端着一个托盘,里面放着两个茶盅和一双筷子,两个茶盅里各放了一个陶瓷的勺子。在李立震惊的表情中,黄珍珠肯定告诉他这两个巴掌大的茶盅里就是黄金梧少爷的午饭。里面的米饭只有两勺,鱼也只有汤。在黄珍珠目瞪口呆中,李立几口就扒完了米饭,又一口气就喝光了鱼汤,然后一杯杯的喝着茶水充饥。

    黄珍珠说话的时候可以闻到淡淡的鱼腥味,应该也是吃过午饭了。

    等黄珍珠从震惊中冷静下来之后,假扮黄金梧的李立才从她那里打听到一些黄金梧过往的事情。

    黄金梧在卫国也是小有名气的,被人称为“卫国第一庸才”。

    卫国只是一个偏僻的小国家,三边都处在悬崖峭壁的包围之中,只有一面连向外界,也就时常和那一面接壤的晔国时常发生征战。晔国一直想吞并卫国,卫国则利用一条横断的大裂谷“天堑谷”作为屏障互相攻伐。而李立现在所呆的城则是卫国首都卫城附近的另一座大城曲城。

    在六年前,晔国曾经发起过一场大规模的进攻,打的卫国节节败退,当时卫国派出使团赔钱求和,晔国却要求割地议和,但是割地后失去天堑谷的屏障,卫国更会反抗不了寄人篱下。所以战事继续进行,卫国失地也越来越多。直到当年十岁的黄金梧给他当时作为使团护卫的爹带了一封信交给卫国使团,而晔国使团则在商谈后把信转交给了晔国皇帝,可惜当时的使团在不久后遇到了乱军,两国使团全部身死,后来在晔国皇帝的授意下重新派了使团到卫都商议。从此晔国同意退兵,两国订立了百年之约,百年内结为联盟互不进犯。

    当年因为免除了战争赔款,卫国举国欢庆,人人都听说过有一个神童黄金梧一封信劝退了晔国大军。

    待到盟约订立,晔国大军彻底退到天堑谷之后,黄金梧一家才浩浩荡荡的远上卫城受封。不幸的是中途遇到了山贼打劫,黄金梧的马车受惊翻滚到了山沟里,等附近军队救出黄金梧的时候才发现他竟然失忆了。

    到了京城又发现黄金梧疯疯癫癫好像三岁小孩一样哭哭闹闹惹了不少笑话。从此天才就变成了庸才。而黄金梧他爹则是暂代黄金梧受封,做了曲城的副城主。十岁的小孩像三岁一样胡闹,所以自那以后,黄金梧就很少被允许出府,常年养在黄府之中。

    也是从那一年之后,黄金梧就多了一个怪病,隔几个月就会失忆一次,但是过不了多久又会自己恢复。在黄金梧第一次失忆之后,黄珍珠就被送到黄府陪着黄金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