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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悟空

    悟空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便问玄奘:“师父,你是要赶俺走?”

    玄奘道:“悟空,师父很惭愧,没能好好管教你,导致你今日犯下大错!杀生是我佛门弟子第一戒,上午你打杀狐妖,我为你担下罪过。可现在你又打杀道童,此等罪过我已承担不起。做为师父,我已感觉力不从心。当初菩萨让我救你出来,护我西天取经。我还是高估了自己,以为我能教好你,让你诚心向佛。可你这一路上不停地杀生,全无悔改之意,我已经没有办法将你引向正途了。”玄奘满心悲怆,说到这里已经哽噎,再也说不下去。

    悟空道:“师父,你有没有想过,要是没有俺替你杀妖除魔,你还能活着见到佛祖取到真经吗?”

    玄奘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悟空,你还不明白吗?我只是一个凡人,光是走路就要好几年。你有那么大的神通,可能一顿饭的工夫就把经取回来了。可佛祖为什么还是要我去经?你以为取经就是取到经书吗?如果取到了经书却不能领悟其中的佛法,那又有什么用?你要知道,取经之路就是修行之路,只有修行够了才能真正读懂经书的内容。”

    悟空道:“可俺还是不明白,如果你不能活着走到西天,那要怎么取到真经?”

    玄奘道:“取不取到真经是其次,怎样取到真经才是最重要!”

    悟空愣了半天,只好说:“请师父再饶恕弟子一回,弟子再也不敢杀生了。”

    悟净走过来说:“师父你就留下大师兄吧!大师兄已经知错了。你不是常说,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

    “迟了,迟了。。。”玄奘双手合什,闭上双眼,坐到地上念起经来。

    “师父!师父!快来看,他活过来了!”突然悟能大声喊了起来。

    玄奘闻言连忙起身去看,果然小道童又有了气息。原来悟能最擅长掐人中,它使劲掐住小道童的人中,竟然让小道童起死回生了!玄奘连连念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我佛大慈大悲!善哉!善哉!”

    “师父,是俺把他救活的!”悟能生怕玄奘不知道,连忙解释道。

    悟空不相信自己的金箍棒之下还能有活命,它仔细地将小道童全身都看了个遍,最后眼光停在小道童胸前的护身符上。过了一会,它点了点头,“是了,就是它保住了小道童的性命!”悟空认得那枚护身符,以前它在方寸山见过这东西。

    悟空走到小道童面前,口中念念有词,双手作法。只见小道童面皮转红,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这下好了!活过来了!活过来了!”悟净拍手笑道,“这下师父不会再赶大师兄走了。”

    悟空盯着玄奘,玄奘扶着小道童坐了起来,又让悟能取了水来让小道童喝下。过了好一会,才确信小道童是真的没事了。

    我终于又活了过来,苍天有眼啊!对于我这样的聪明才俊,连上天也舍不得我死。现在我可是死过一回的人了,以后看谁还敢来惹我!

    看着玄奘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我知道救我一命的一定不是他,因为他只是凡人一个。看来看去,也只有那只猴妖了。猴妖长着一张雷公脸,毛茸茸的,但此刻却格外地显得亲切。

    等等,我先别忙着自我感动。这死猴妖不问青红皂白就一棒打死了我,现在又来扮救命恩人,不叫它付出点代价怎么行?我眉头一皱,呻吟了一声,用微弱的声音说了一句话,“我怕是活不成了!”然后一扭头,假装昏死了过去。

    果然,在玄奘的授意下,就算猴妖有千万个不愿意,它还是用它强大的法力助我运气,让我体内的真气在无形之中就暴涨了一倍有余!我试着运气走了一个小周天,那简直是畅通无阻呀!嚯嚯!我还想来个大周天,想到他们几个还在盯着我,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嘿嘿!这还差不多,不捞点好处我不就白死了一回吗?现在倒想多死几次,多从猴妖身上捞点真气过来,反正它身上的真气多得没地方放!

    然后感动的泪水就从我的眼眶里涌了出来,玄奘关切地问我好点了吗?我感觉四肢已经恢复了知觉,但仍然力气全无,便顺势倚靠在玄奘身上。玄奘不住地安慰我,这是他应该做的,再怎么说也是他的徒弟差点把我给打死了!这死猴妖下手还真狠,那根金光闪闪的铁棒还真是好东西,我什么时候也能拥有这样一件宝贝就好了。让我稍感安慰的是,我的身子骨竟然这么硬朗,能经得起这要命的一棒。

    我是活了,但接下来,玄奘还是赶走了猴妖。因为他对自己失去了信心,他不能再承受一次这样的心理折磨。玄奘在我醒来之前,本来是打算承担起这次杀生的责任。等将来见到佛祖,他就要以他命换我命,他已经做好了这样舍生取义的心理准备。

    等到我活了过来,玄奘却失去了再一次承担这种罪过的勇气。就算是愧疚也好,胆怯也好,他都打定了主意要让悟空离开。所以就算悟空再三哀求也没能让玄奘改变心意,最后悟空也只好默默地离开。看到它消瘦的身影消失在暮色中,我对它产生了同情心。

    悟空的离开让悟能变得忧心忡忡起来,以后保护师父的重担就落到了悟能身上了。悟净的本事比不过悟能,脑筋也不如悟能那么好使,只能给悟能打打辅助。悟空在的时候,悟能一点都不用操心。就像今天发生的事,悟能虽然也能看出其中的端倪,但它绝对做不到像悟空那样的杀伐果断,因为它没有悟空那样雷厉风行的魄力。

    有人忧愁就有人欢喜,躲在远处的白露看到了这边发生的一切,心喜强大的对手终于少了一个。再往前走就出了白虎岭的地界,便不再是白露的控制范围,留给它的时间不多了。

    白露经过长久修炼,已经初具人形,所以它现在不再是妖怪,而是妖精——白骨精。白露在成妖之前本来就是人,因此它比其他的妖怪更容易修成人形。现在只要再吃上一口玄奘身上的肉就能长生不老大功告成了,玄奘身上满满的都是肉啊,惹得白露不住地往下咽口水。摆在眼前的大好机会,一旦失去就不会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