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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贾宝玉

    孔明说自从来到这曲阳城,倒是先后见过十多个梁山兄弟,有的相认了,有的只是匆匆一瞥,能找到的人只有李应、周通、杨林、马麟,还有薛永和孙二娘。其他人有的在黄巾军中,有的在四处游荡,孔明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才能找到他们。

    二人正说着话,突然有个乞丐走了过来,站在石秀面前,想要一点吃的。孔明拿了个馒头给他,他接过馒头,又伸手指了指碗里的肉。孔明摆了摆手,没好气地想要赶走这个乞丐。那乞丐却转头对石秀说:“有人要见你。”

    石秀听了,立刻警觉起来。他刚从城外悄悄地进来,没想到已经被人盯了梢,自己却还不知道。石秀盯着乞丐那张脏脸,小心地问道:“谁想见我?”

    原来那乞丐以前是荣国府里的贵公子,名叫贾环。贾环被赶了出来之后,只能乞讨维生。刚才他正在墙角睡觉,突然被人叫醒,还给了他几文钱,让他过来找石秀传话。贾环没有立刻回答石秀,只是盯着那碗里的肉直咽口水。

    石秀把那碗肉端了过来,放到贾环面前。贾环伸手就要去抓肉吃,石秀把手一缩,说:“给我说实话,谁让你来的?”

    贾环指了指身后的巷子,然后一把抢过那碗,用他的脏手抓起肉就往嘴里塞。贾环以前不爱吃肉,他觉得肉实在是太难吃了,不知道那些穷人为什么那么爱吃。现在他知道了,也爱上了吃肉。

    石秀看到巷子那边有个熟悉的身影闪了一下就不见了,连忙起身和孔明一起跟了过去。两人刚往巷子里走了几步,一个好汉闪了出来。石秀见了那好汉,顿时惊喜不已,叫道:“好哥哥,我可终于见到你了!”那好汉哈哈一笑道:“好兄弟,你没事吧!”

    原来那好汉正是石秀的结拜兄弟杨雄,绰号病关索。石秀搂着杨雄,两人又是说又是笑,倒把孔明晾在了一边。石秀把进城的计划跟杨雄说了,杨雄拍手笑道:“好兄弟,你来的正是时候!”

    杨雄说自己在城里杀了人。那天他在街上看到几个黄巾贼在欺负老实人,就走过去跟他们理论。结果双方动起手来,杨雄身手了得,三两下就砍翻了他们其中的两个,其他人都逃走了。杨雄怕他们来寻仇,就躲了起来。

    石秀和孔明听到精彩处,连连叫好。

    杨雄低声说道:“要破此城,关键就在荣国府内。”

    石秀道:“怎么说?”

    杨雄道:“府里有暗道。”

    孔明道:“有了!”他转头对石秀说:“还记得荣国府大门口那个乞丐吗?”

    石秀点了点头,孔明接着说道:“他原是荣国府的少主人,我们找他问一下不就知道了?”

    三人等到晚上二更时分,悄悄地摸到荣国府的大门口。贾宝玉就睡在门口的石狮子脚下,孔明把贾宝玉叫醒了,跟他说:“想赶走强占你家的贼人吗?”

    贾宝玉没有吭声,孔明又说:“我们可以帮你。”

    贾宝玉问:“怎么帮?”

    杨雄道:“我们知道你家有暗道,城外已经被官军围了起来,你告诉我们暗道在哪,我们把官军引进来,就能把城里的黄巾贼都灭了,到时候你就可以回家了。”

    贾宝玉把头扭了过去,道:“我家没有暗道,要有的话我早就从那里跑了。”

    杨雄一把抓住贾宝玉,道:“现在除了官军,没人能帮你。”杨雄指着石秀说:“他就是官军。你要是不相信我们,你的家人就要被黄巾贼杀光了。”

    贾宝玉将信将疑,心想:“父亲他们逃出去几个月了,怎么还没回来?莫不是在外面有什么不测?眼前这三个人,不知道能不能相信?他们要去我家暗道干什么?”他想了好久才说:“我要怎么相信你们?”

    孔明说:“我每天都给你送吃的,就是想让你告诉我我的胞弟孔亮去了哪。这两个都是我的生死兄弟,你可以相信我,也可以相信他们。”

    贾宝玉想,以目前的情形来看,也只能搏一下了。万一父亲他们也遭遇了不幸,贾府的希望就都落在了自己身上。时间拖得越久,家人幸存的希望就越渺茫。贾宝玉咬了咬牙,说:“我带你们去!可现在我家到处都是贼人,我们要怎么进去?”

    石秀拍了拍贾宝玉的肩膀,道:“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们梁山有一百单八位好兄弟,一座小小的庄园难不倒我们。”

    第二天晚上三更时分,石秀、杨雄、孔明带上绳索和匕首等物,手里都拿着兵器。三人在贾宝玉的指引下,绕着荣国府外面的围墙走到一棵槐树下。那槐树长在围墙内,很高大,从围墙上向外探出头来。石秀用绳索拴住一只铁钩,再用力一甩,那铁钩就牢牢地挂在了树干上。石秀顺着绳索爬了上去,然后把绳索紧紧地绑在树枝上。石秀拉了拉绳索,候在下边的杨雄和孔明便将绳索绑在贾宝玉身上,石秀在上面用力把贾宝玉拉了上去。杨雄和孔明都顺着绳索爬了上去,石秀把绳索收上去,再在围墙里放下去。石秀呲溜一下顺着绳索就滑到了地面上,然后杨雄和孔明把绳索收上去绑在贾宝玉身上,将他放了下去,石秀在下边接着,杨雄和孔明也都顺着绳索滑了下来。

    贾宝玉以前无数次在这棵槐树下玩耍,但从来没有爬上去过,没想到第一次爬上去竟是这样的情景。不由得触景生情,心中一阵酸楚。

    四人沿着墙根摸着黑往前走,石秀领头探路,贾宝玉跟在石秀身后给他指路。

    昏暗中,贾宝玉看到了秋爽斋,那是探春妹妹的房间。探春妹妹这会子也不知道在哪里受苦,贾宝玉心里一阵揪心般地痛。屋子里透出微弱的灯火,不时从里面传出一声声淫笑。贾宝玉忍不住骂道:“禽兽!”

    从秋爽斋走过去是惜春妹妹的房间暖香坞,惜春性格冷漠,一定受不了别人的气,可千万别落到歹人手里才好。暖香坞的门楣已经被损坏,匾额也斜了一半下来,惜春要是看到了,不知该有多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