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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左慈

    “你有没有发现这个世界有点不对劲?”左慈说。

    说实话,我没有这个感觉。我不关心凡间是什么样,对我来说,凡人跟那些花花草草没什么区别。一样都是生生死死,死了还会生,生了也会死。

    左慈精通幻术,但尚未入仙道,所以他才会有这样的疑问。

    “有什么不对劲?”我反问道。虽然我不关心这个,但还是不能把天聊死。我来洛阳城就是玩,但如果没人理我,就不好玩了。

    左慈欲言又止,整理了一下思路,说:“我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人和事,比如。。。”

    两天前,左慈为了戏弄一个贪官,把贪官的手变成了一道菜摆在那贪官面前。把那贪官吓得面色惨白,连连求饶。

    很多修道的人对幻术很着迷,以为幻术就是仙术。但幻术终究只是幻术,幻术只能扰人耳目,一段时间后就会失效。所以如果反复对某人施以幻术,很快那人就会发现其中的奥秘,不会再上当了。当然有些幻术也很难被识破,能够造成一些很神奇的效果。

    我觉得左慈这人还有点意思,想跟他交个朋友,就趁周围没人的时候,点破了他的幻术。左慈也很识趣,他看得出我不是普通人,显得有点兴奋。但我没告诉他我是仙人,只说我也学过幻术。左慈有点失望,又问我师承何人。我随口编了一通,左慈听得一头雾水。

    左慈的幻术是从一本残缺的书上学来的,一开始他还以为得道成仙了。后来发现他跟普通人还是没什么两样,人也渐渐老了,不过他想要成仙的念头却从来没有停止。

    “比如什么?”我见他神神秘秘的样子,忍不住追问道。

    “我遇到了一些人,他们说的东西好奇怪。他说他是从宋朝来的,说话的腔调也很奇怪,还说大汉很快就要灭亡了。”左慈道。

    “每个朝代最后都会灭亡。。。”我时常会穿越到各个朝代,对人世间的朝代更替早已习已为常。我突然意识到他在说什么,连忙停住。

    “可是他不假思索地就说了出来,而且说话的口气也很平常,就好像知道这事已经很久了。”左慈捻着他的胡须,又道:“本来我也没在意,毕竟现在世道不好,有很多人都觉得大汉大厦将倾。可是后来我又听别人说了一些奇怪的话,他说朝廷士兵用的兵器真是太烂了,应该要用唐朝的陌刀才好。”

    左慈看着我,微微笑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有点奇怪?”

    我连忙配合地笑道:“是啊!唐朝宋朝是什么鬼!”

    “还有啊,你看,”左慈撸起他的衣袖给我看他的左臂,“你看,这里有个印子,但我死活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弄的?”

    左慈的左臂上有个浅浅的印子,好像是伤疤,仔细看又不像。

    “还有,那天我在一间破庙里睡觉。一觉醒来,发现案台上多了一块小石头。”他见我没反应,忙说:“真的真的!你别不信。”

    我不是不信,而是对这些东西没什么兴趣,因为我平常也没留意过人世间的东西。

    左慈现在看出来了,一下子觉得兴味索然,说:“下次碰到我再跟你说。”过了一会,左慈说:“走!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好啊!”我愉快地回答了。凡人有时候挺有意思,特别是我现在在练读心术,多见点人总是好的。

    凡人的思想很复杂,因为他们有各种各样的欲望。相比之下,仙人的思想就简单得多,也是因为他们想要的不多。仙人没有凡人的情欲,也没有对金钱的向往,他们只想修仙渡劫,不要被天地所灭。左慈修不成仙,是因为他摆脱不了凡人的欲望。

    我们去了洛阳城西外一处军营,左慈带着我在军营里穿行。他熟门熟地,还时不时跟人打个招呼。我们走进一座大营帐,一个人坐在书案后,左慈疾步走了过去。咦?我怎么觉得那人的身影那么熟悉呢?

    “玄德,回来了?募兵募得怎么样?”左慈一看见那人,眼里就高兴得开始放光。

    “哈哈!有劳道长挂念,一切都很顺利!”原来那人正是大耳朵刘备。

    左慈回头招呼我过去,“玄德,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新认识的小道友。”

    几年不见,刘备晒黑了许多,人也显得更成熟了。我微笑着走了过去,刘备盯着我看,突然大笑道:“哈哈!原来是小道长!别来无恙?”

    “还好还好!将军久违了!”我拱手道。

    左慈一看顿时傻眼了,“你们竟然早就认识了!”

    何止认识,刘备把我裹胁到曲阳,大破张宝。我虽然没有杀张宝,张宝却死在我的怀里。

    元始天尊经过九九八十一天的深思熟虑,深叹人世间发展到今天,已经严重偏离他创世的初衷。故决定暂时抚平人世间的时空,让古人今人可以毫无阻滞地相互交流,让今人了解古人,也让古人了解今人,以期人类重新审视自身,再决定将来人类的发展走向。同时,元始天尊又让神界仙界魔界与人界互通,让他们彻底了解彼此,了解元始天尊以盘古之身从一片混沌之中开创出来的这个世界。

    很多年过去,我依然还是铁云仙。我在人间找了一份正经的工作,每天坐地铁上下班,体会人间的疾苦。虽然我不知道世界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从大家的口中,还是多少感觉到了一些什么。具体是什么,我也说不清楚。做为一名仙人,即便是最低级的散仙,我的消息还是要比其他人更灵通一点。何况我喜欢随遇而安,不会去刻意追求一些什么。

    试着去感受这个世界,而不是盲目地去追求一些东西,也许能够让我更清楚地认清世界的本原,从而放弃一些无谓的执着,把我有限的精力放在正确的用途上,解开生命的谜团,找到世界的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