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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戴宗

    如意真仙喝斥道:“做人最重要的就是要言而有信,你既然砍了张鲁三刀,大仇得报,为什么还要行凶?”

    袁约不服气,道:“他一定是使了什么障眼法,刚才我砍的那个人不是真的张鲁!”

    张修的部众都跟着起哄。

    如意真仙道:“尸体就在你们脚下,你们可以再去仔细验证一下。”

    袁约放下刀,去地下捡起张鲁的头,看了又看,发现这个头跟站在台阶上的那个张鲁真是一模一样,连毛发和黑痣都没什么两样。从头里留出来的血也是人血,以袁约杀过那么多人的经验来看,这个人头是真的错不了。其他人验过张鲁的身体,都确认无疑。这下不仅袁约没话可说,连其他人也都不再有疑议。

    如意真仙走到中央,道:“你们两家从此不要再相互争斗,以后都归入天师道,再无五斗米道。张鲁就是你们的天师,不可再有异心。”

    袁约率先拜倒在地,张修的部众也都拜倒在地,加上张鲁的道徒,在院子里黑压压跪倒了一大片。

    张鲁不仅解除了外敌的困扰,又得到张修部众的加入,势力得到了壮大。当然,这一切都是如意真仙的功劳。如意真仙用分寿术,将张鲁的寿数分了一年出来,变了另外一个张鲁。让袁约砍了这个张鲁,也算是为张修报了仇。张鲁的分身替张鲁死了一次,竟然让张鲁产生了一种再世为人的感觉。他把损失的这一年阳寿看作是人生中的一次劫难,用这一年的阳寿,换来省掉下辈子的麻烦,这很值得。

    张鲁想把天师之位让给如意真仙,但如意真仙没有接受。一方面他觉得凡人的事应该由凡人来管,另一方面他还要专心去寻找唐僧的下落。张鲁答应如意真仙,会全心全力地协助如意真仙,把唐僧给找出来。

    张鲁派出道徒四处去打听消息,结果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就是好多寺庙都发生了僧人惨死或失踪的事。

    如意真仙一开始还有点高兴,觉得僧人不招人待见,最好大家都不去当僧人,都来做道士好了。

    但是如意真仙敏锐的感觉让他产生了一丝怀疑,这事可能跟唐僧有关,他决定要亲自去查一下。张鲁给如意真仙派了个助手,这人叫戴宗。戴宗原是江州两院押牢节级,会神行法,将四片神行甲马拴在腿上,最快能日行八百里,人称神行太保。后来戴宗跟着宋江上了梁山,充当总探声息头领。

    戴宗是俗人,懂得人情世故。那寺庙里的僧人也是有些贪心的,而且因为发生了僧人被杀的事,所以他们现在都变得警觉起来,有意回避与外人的谈话。所以戴宗经常备些僧衣僧帽,还有斋饭斋油之类的带在身边。去打听消息的时候,就拿些东西送给那僧人。僧人们得了好处,说起话来就方便多了。

    按理说,寺庙是清静之地,也没什么钱财,发生僧人惨死的事就不太正常。而且那些僧人的死状都很惨烈,他们的尸体都被撕咬扯烂,血污四溅,现场惨不忍睹。据知情的人说,他们应该都是被猛兽和妖怪所害。

    如意真仙一开始怀疑是不是老沙头干的,老沙头每隔七日就会因为受刑而发狂,一发狂就很可能因为控制不住自己而杀人。后来如意真仙发现这些惨案在发生的时间上有重叠,老沙头一个人不可能同时出现在各个寺庙,而且前后之间也没有间隔七日的规律。

    到底是什么人对这些僧人有那么大的仇恨呢?在深入调查后,如意真仙发现这些僧人或多或少都跟唐朝有点关系,有些是从唐朝来的,有些是平时爱谈论一些唐朝的事。看来他们都是被当成唐僧给杀掉了,对如意真仙来说,唐僧死了固然是好,就怕唐僧被吓得躲起来,又或者离开长安去外地避祸,那可就麻烦了。天下之大,要想再把唐僧找出来,只会难上加难。如意真仙想要尽快查明行凶的人是敌是友。

    戴宗说这些被杀的僧人中有叫玄藏的,有叫玄化的,还有叫玄空,玄澄,和奘,清藏的,等等等等,好像名字里都带着玄字或藏,奘之类。如意真仙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就查到了卧龙寺。

    卧龙寺里有好几个玄字辈的僧人都是从唐朝来的,但是他们都安然无恙。到底还是观音禅寺,没人敢来造次。戴宗买通了一个小沙弥,再通过这个小沙弥把一个叫玄叶的僧人约到了僻静处。戴宗直接就给了玄叶一笔钱,出家人在金钱面前还是有点放不开。玄叶胀红了脸,半推半就地把钱收下。

    戴宗问玄叶知不知道唐朝有什么知名的僧人法名是玄字辈的,有可能是叫玄藏,玄奘之类。玄叶脱口而出说,玄奘就很有名。

    戴宗问怎么个有名法,玄叶说当年唐王从地府还魂,登朝宣布大赦天下,要办水陆大会,而主持水陆大会的就是玄奘。

    戴宗问唐僧是不是就是玄奘?玄叶说不太清楚,只知道后来观音在水陆大会上现身,让唐王派人去西天取“大乘佛法”三藏。于是唐王就选了玄奘来完成这个重任,并和玄奘结为兄弟,还指经为号,称玄奘为“唐三藏”。

    这样说来,事情就很明了了。唐僧就是玄奘,也就是唐三藏。

    戴宗问玄叶知不知道玄奘在哪?玄叶说不是应该去西天取经了吗?戴宗心想,人都去西天了,怎么那些人还在长安杀人?他们的消息也太不可靠了吧!

    戴宗回去跟如意真仙汇报情况,如意真仙这才弄明白了唐僧的身份。如意真仙一方面让张鲁派人四处去打听一个法号叫玄奘的僧人,另一方面他又让戴宗带他潜入卧龙寺里。按照如意真仙的判断,那帮凶手一定会来卧龙寺杀这些几个玄字辈的唐朝僧人。

    戴宗不明白,说唐僧已经去西天了,怎么还在长安城里找?

    如意真仙说这事有点诡异,现在还解释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