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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本相

    我见那人向我走来,一股喜悦之情涌上心头,从椅子上弹跳而起,几步奔了过去,将他一把抱住难以置信的兴奋道:“你醒了?什么时候醒的?太好了太好了。”

    张夏被我勒的难受,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臂,我赶紧放下手来,他轻咳着答:“刚醒”。他说话的声音非常轻,整个人看起来仍旧十分虚弱,我见了刚才顿生出来的那股喜悦瞬间被扑了下去,心凉了一半。

    张夏见我目光闪烁,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笑了笑安慰我说:“我没事,就是觉得有点累,你别担心了。”

    我不知道要不要将他的情况如实说出来,心口堵得慌赶紧岔开话说:“你怎么自己就出来了?医生呢,怎么说?”

    “说,我没事……”张夏说着又咳了起来,这次他咳得非常剧烈,整个人都痛苦的佝偻了起来。我不敢再耽搁一把扶住他向病房走去,口中大呼道:“医生,医生……”。

    我在张夏的主治医生办公室里坐了快一个小时,他们好几个医生围在一起,一会儿看病例,一会儿看片子,这这那那的说了好一阵子,也没有一个人能解释清楚张夏的病因,为什么突然就清醒过来了,情况到底稳不稳定……

    当然我也知道他们是尽了全力,所以不想再为难他们,只问了问转院的事情便出了门。张夏暂时转进了普通病房,我去他病房的时候,他正盯着天花板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轻叹了口气非常担忧,却又不敢表现出来什么,在门外站了好一会甩了甩手脚才推开门走进故作轻松的问:“想什么这么入神,是想我呢吗?”

    张夏转头看见是我,勾起唇角笑了笑,从床上慢慢坐了起来。我笑着坐到他床边左右看了看他的脸色问:“怎么样?”

    “没事。”他回:“你呢?”

    “我啊,身体倍棒吃嘛嘛香,好的不能再好了。”我看他盯着我的脚看,连忙又补了一句:“恢复的挺好,基本不疼了。”

    “那就好。”张夏的声音听起来很累,整个人没什么精神。我看着非常纳闷,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病,能够迅速把一个人折磨成这个样子,想起他以前活泼精神的样子,心中又忍不住愧疚难受,压了压心里的难过问:“一会想吃点什么,随便点,哥请客。”

    “都好。”

    我看着张夏苍白的脸色,话在嘴里转了好几转说:“那个,商量个事儿。”

    “好。”

    “前几天他们给我检查身体,说我几项指标不正常,我怕他们弄错了,想换一家大一点的医院再看看,你陪着我去呗。正好你也再检查一下,虽然你没什么大问题,但我怕他们不靠谱,行不?”

    张夏听完之后没有立即回话,他沉默了几秒才应:“可以,不过,我还是要先回家的。”

    “你说望汐村?”

    “嗯。”他微微点了点头。

    “回去做什么?”可不能耽搁太长时间,其实他本来应该今天就转院的。

    “也没什么,就是,证件和钱都在家里,我取上了再住院也方便一些。”

    我听了,那些准备再劝的话顿了顿,钱倒无所谓,我根本没有想让他出,但证件真的是个问题。这次住院我还好说,直接报了身份证号就行,但他的号码我也不知道,这几天都是在强行推着说我记不住等他醒了再说,好在人家医院没难为我们。

    他这样说我忽然想起之前住院他用的孙昊名字,上次他还没回答我就被钱小海打晕了,于是说:“我陪你回去,拿着证件就行,钱就算了,哥有。不过说好了,咱俩回去拿上就抓紧回,别多耽搁。”我说完看着张夏点头同意又不轻不重的问:“才想起个事,上次问你住院为什么用我老板儿子名字,你还没告诉我呢。”

    “哦……我当时一下子想不起来自己的身份证号了,认识的人又不多,一着急只好给秉业打了电话求助,只是他一直在外面跑生意,用他的不方便,所以就给了我个别人的,但他没说是他儿子,所以你问的时候我有些惊讶。”

    我听完点了点头,这话倒也说的通,想着他的状态实在不好也没再细问。然后我们点了些外卖吃过后,即刻办理了转院手续,又叫了台车直奔望汐而去。

    一路上张夏沉沉的睡着,我却实在睡不着,只好一味的盯着车窗外看。花期早就过了,路两旁只剩下单调的绿色,看得久了让人心烦。配合调查的事情,我和张夏说的不算太细,除了他身体状况不好这个原因之外,其实我还有别的顾虑。从那天之后,我和张夏再没有聊过关于小雨的事情了,其实我一直想问,小雨到底是意外失足还是和什么人有关,如果真的是人为那会不会是钱小海?我不敢和他说我的这些猜测,怕他伤心,也怕他做傻事。

    车子在公路上飞驰而过,我看着窗外思索着,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一闪而过连忙叫司机停了车,向后探头仔细瞧了瞧。司机把车子停在路边,张夏被我的声音吵醒睁开眼睛看了看问:“怎么了。”

    “好像是钱小海舅舅。”我小声嘀咕一句,仔细盯着缓缓走来的男人看了看。那人身穿一件长袖灰白棉布汗衫,深色长裤,一双黑布鞋,干瘦的身材倒是很像。只是他头戴着大檐的草帽,将脸挡的严实,我一时之间实在确定不了。

    司机不知道我在干什么,直催着问还走不走,我被他问的烦正想回嘴,张夏见我脸色不对抢着回:“不好意思大哥,我们好像碰到了个熟人,稍等一会马上就好。”

    司机听他话说的客气也不好意思多嘴,嗯了两声只说:“兄弟,稍微快点……”

    他俩说话的期间那人已经走近,他见我们车停在路边不禁侧头看了一眼,这一下我正好看见他的脸,立即认出拍着张夏说:“是他。”

    那人看见车里我和张夏盯着他看面上不禁怔了怔,缓下脚步来回看了几眼,他似乎认出了我,干脆直接在车旁站了下来。这一下我和张夏盯着他,他盯着车里,司机一会看我和张夏,一会看车外,几个人面面相觑的都有些尴尬。

    我见他认出我后没有要走的意思,又惦记着打听钱小海的下落,于是落下车窗装着轻松打哈哈问:“呦,大爷是你呀,我刚才看着像你但没敢直接认,要去哪?用不用稍你一段路。”

    我说了话,他却像是没听见一样,板着脸视线在我们三个人身上依次扫过,想了想才回:“我也才认出是你,你去哪?顺路吗?”

    “我带我弟弟去望汐村转转,你回家吗?顺路。”

    “也好,那可多谢你了,正好我走累了。”他说了话抬手拽开我这侧车门就要往里进,我和张夏都坐在了后面,副驾驶没有人,我见他要挤进来连忙说:“大爷你坐前面,前面舒服点。”

    谁知他就像没听见我的话一样,一脚踩进车里,边往我身上挤边说:“不用我掏钱吧。”

    “不用不用。”我回了话他已经进了车里,我没有办法只好不情愿的往中间挪了一挪,然后对司机说:“师傅先去平草村一趟,然后再回望汐。”

    司机本来都把车起步了,一听这话一脚把车刹住,连连拒绝:“这可不行,我赶着回家呢,接你们这趟活都是咬牙接的。”

    “我给你加钱。”我商量说。

    “这不是钱的事,兄弟你看是这样,今天我大哥过生日,定了晚上一家人要一起吃饭,一个也不能少的。你不知道我哥他是做刑警的,平时虽说都住在一个地方,可是常年到月的也见不上一两回,今天好不容易得了空总不能差我,你说是不是。几位对不住,也怪我这人贪财,见你车钱给的多算计着时间来的急就接了这趟。那这样,要不你们就在这里下车,钱我就说一半,你看行不行?”

    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要是下了车我们不得全靠两条腿走了,我一听忙摇头说:“大哥那这样咱都让一步,你直接把我们几个都送到平草村去,钱我还是照原定的给你,你看行不行?”平草村比望汐能近不少,他一听当然愿意连忙应了:“那可多谢你了兄弟……”

    司机说完笑呵呵的将车子启动,抬手拨出去电话喜滋滋的说:“媳妇,我这趟活儿碰着好人了,你告诉咱哥,我就去一趟平草村一会就回……”司机大哥明显心情很好,挂了电话,吹着口哨将电台调高了声音。

    电台节目里换成了一首双截棍,不知道是不是信号不好,偶尔会发出些滋滋的轻响,但司机明显没被这些影响,一直跟着拍子哼哼哈嘿的唱着,相比之下我们三个人显得安静异常,挤在后座各怀心思。

    我惦记着想办法通知何队长见到钱小海舅舅的事情,可总也找不到合适的机会。正发愁时,见张夏在一旁对我使了使眼色。我会意瞟了一眼钱小海舅舅,见他全身绷着手一直揣在裤兜里,时不时的总是瞟着我俩看,心里一紧立即戒备起来,不敢再放松。

    司机大哥把我们几个送到钱小海舅舅家门口,递给了一张名片给我笑呵呵的说:“以后用车直接给我打电话,这一片没有我不熟的地儿。”

    张夏先下了车,见钱小海舅舅始终不动走到车的另一边打开门提醒:“到了。”

    钱小海舅舅瞥了一眼我,跟着下了车。我盯着司机手里的名片抬手推了回去边掏出电话说:“大哥我还是直接把手机号存上,要不一会儿该把名片丢了。”

    司机倒是没多想什么,直接报了手机号,我在屏幕一一按下,口中边说:“我给你打过去”一边拨通了何队长的电话,电话通了一会儿却没有人接听,司机等了一会儿摆弄着自己的手机有些奇怪的问:“没过来啊。”

    “是吗?我打错了?”我和司机核对着号码,又给小刘警察拨了过去,依旧还是没有人接听。司机见我迟迟没拨通他的电话,有些着急的催促:“还是不对吗?”

    “呦不好意思,我把最后的8按成5了。”我和司机解释,重新拨出了司机的号码。

    钱小海舅舅看我一直不下车,忍不住上前一步来查看,只是他还没走近,张夏突然窜出一步挡在他身前,将车门口堵了个严实问:“钱还没付完吗?”

    “过来了,过来了……”司机指着他手机的来电页面说,然后又对张夏解释:“付完了,我俩留电话呢。”

    张夏看着我哦了一声,我灵机一动又问:“大哥你怎么称呼,我存上。”

    “我姓郑。”

    “好。”我应着边在手机里按出一串信息:我见到钱小海舅舅,在他家,速来。然后给何队长发了过去。

    钱小海舅舅等的不耐烦,挤开张夏来看,我连忙将手机暗灭扔回兜里,对司机说:“手机号存上了,以后还得麻烦你。”

    “客气啥,过了今天随叫随到。”

    我应着下了车,车门一关上,司机一踩油门一阵风似的就离开了。钱小海舅舅见车走远,掏出钥匙打开门锁撇了我俩一眼说:“进来喝点水吧,上次来一口也没喝,这次欠你们这么大人情,不喝点我心里也过意不去。”

    我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钱小海舅舅都会感觉不自在,总觉得心里有些发慌,所以自然是不想去的。只是我想打听消息,又怕案子真的和他有关,他发觉什么再跑了,不禁有些纠结,于是转头看了看张夏想询问他的意见。

    张夏见我看他立即会意,微微点了点头先跟着进了门。我们三人先后走向房子,还没走进房门我就闻到一股空气混沌的味道,忍不住脱口问:“大爷最近出门了?”

    钱小海舅舅脚下一顿回头看着我问:“怎么这么问。”

    “没有,我闻着着屋里的空气像是好几天不流通了。”

    “嗯。”他不咸不淡的接了一句转身进了门,我不死心立即追问:“大爷你最近见过钱大哥吗?”

    “你找他做什么?”

    “上次的事我心里始终过意不去,这次从家里带了点好酒想给大哥,但前几天去见家里没人呢,大哥去哪儿了?”

    “不知道。”他冷冰冰的扔下一句,一回身见我和张夏站在门口并不进门,想了想解释说:“我这阵子回老家了,上坟。我说你俩倒是进来,杵在门口干什么?”

    我们两个对视一眼一起进了屋子,进门之后我有些惊讶,我上次并没有进来过,所以总是下意识的觉得这屋子里应该脏乱的很,可这次进来才发觉屋里虽然没有什么像样的家具,可还算干净整洁,所有东西都摆的整齐,而且没有什么灰尘,倒不是从外面看的那个样子。

    钱小海舅舅看我俩站着,从桌旁拎出两只马扎递给过来说:“你们坐会,我去倒水。”

    张夏挑了一张好一点儿的马扎给我,自己先坐了下去,比起我的忐忑他倒显得非常轻松,完全没有一丝紧张。不过看他这样子,我倒也跟着安心不少,跟着坐了下来。

    没一会的功夫钱小海舅舅手里托着两只大搪瓷杯子走了回来说:“你上次嫌弃我的东西脏,碰都没碰一下,这次我都给刷干净了,你放心喝吧。”

    我被他戳破心思,老脸忍不住一红尴尬解释:“没,没……不是……”我一句话还没说完,钱小海舅舅已经走到门口,张夏反应快立即起身去接。他手上刚接过两只杯子,脚下不知怎么在门槛上戗了一下,身子向前一倾杯子脱了手将水尽数泼了出去。他手忙脚乱的去接水杯,连抓带捧的好不容易在空中抓到一只杯子,与此同时,一另一只杯子咣当落地,在地上连滚了三四圈,发出一连串声响。

    钱小海舅舅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泼了一身水,上衣和裤子留了大片的水渍,他看着地上翻滚的杯子,强忍着怒气瞪了我们两个一眼,气的嘴角连着抽了几抽。

    我赶紧捡起地上的杯子,上前一步不好意思的道歉说:“对不住对不住,不过还好杯没摔碎,我这就去刷杯……”

    “不用”钱小海舅舅一把将杯子从我俩手里夺下,横了我们一眼吩咐说:“在这等着……”然后一回身走开了。

    “你没事吧?”我怕张夏扯到伤口,替他掸了掸袖子上的水忙问。

    “没事。”张夏说完又压低声音说:“小心点,这水不对劲……”

    我听着心里一悬,刚要回话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我掏出手机一看是何队长,我想着屋子里面不方便说话,于是对着张夏比了比拿着手机向外走了出去。

    “喂周冰,你在钱小海舅舅家?”

    “嗯。”我小声应了一声。

    “你想办法快点出来,那人有问题,我们在他父母的坟里发现了个人,样子和你形容的钱小海相似……”何队长在电话那头急急的说。

    与此同时我刚好经过隔壁房间,无意间抬头一瞥,从门缝中看到钱小海舅舅正在换衣服,他已经脱下了上衣,露出了整个后背,他的背上和肩上竟然赫然的分布着数十条伤痕,都是咬伤……

    我的脑子里嗡的一响,以前所有的信息通通涌现出来,再也顾不上别的,回身几步跑回抓起张夏的胳膊,拼了命的拖着他往外跑。

    我们两个刚出屋门,我忽然感觉手上被人一扯,侧头一看,原来是钱小海舅舅不知什么时候出来一把抓住了张夏的后心将他拖住。他见我回头双眼猩红的看了我一眼,我心知不好,恐怕他是动了杀心了。

    钱小海舅舅抓住张夏将他往怀里一拽,见我与他脱手,将张夏向地上一摔,抬腿向他的胸口狠狠踹了上去。张夏本就体力不支,被他袭击毫无反击之力,只抬着双臂护着头任他攻击。我一见大惊,拱着上身全力向前冲去将钱小海舅舅撞开,他被我撞的连退了两步,抬臂夹住我,然后以手做刀狠狠劈在我的背上,打得我眼冒金星,咬牙拼命挣脱他的挟持。

    张夏见状从地上爬起想来救我,可他身上虚浮无力,脚下晃晃悠悠的还没站稳就摔了一跤。钱小海舅舅用手劈累了,便用手肘继续击打我的后背,时不时还丧心病狂的抬起腿用膝盖来撞击我的腹部,我被他打的新伤旧伤一起疼,情急之下再顾不得旁的,从兜里摸出了一把剪刀狠狠地插入了他的肋下。

    那剪刀是我从医院带出来的,是换纱布用的工具,如今却派上了用场,意外救了我的命。钱小海舅舅被我刺伤闷哼一声将我扔在地上,倒退了两步倚在墙上,不可置信的捂着肋骨连着喘了好几口气。

    我趁他分心连忙爬起,也顾不上脚下伤口钻心的疼,拉起张夏拼命向外跑。钱小海舅舅见我俩逃跑立即来追,随手捡了些石子和碎砖向着我俩砸来,张夏被一块飞来的砖块砸在腿上,膝间一曲直接摔在了地上,我被他一拽跟着摔趴在地上,刚从地上爬起,钱小海舅舅已经追了上来。

    张夏见了推了我一把说:“快跑”,我还没应话,钱小海舅舅一脚将我踹翻在地,然后已经一把薅起了张夏上衣,在他胸口上狠狠捶了一拳。他的拳接二连三的张夏身上锤下,将张夏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我被他踹在小腹上,里面翻来覆去的滚着疼,几次想爬起来都没爬动。但我眼见张夏快坚持不住,心中焦急于是连连叫骂:“你有本事冲我,欺负重伤的人……算什么本事,臭不要脸……”

    钱小海舅舅听我骂他抬头挖了我一眼,张夏见机一把拽出插在他肋间的剪刀,对着他的脚背全力插了进去,将他刺了个通透。钱小海舅舅啊的高声喊了一句,一步倒退坐倒在地上。我连忙咬牙爬起拽起张夏胳膊搭在肩上,将他扛了起来。

    张夏也不知道伤到哪了,脸上都是血,整个人越发虚弱,脚下非常不稳当,跌跌撞撞地走了几步一下子瘫到在了地上,我被他拽倒,再想起来却怎么也站不起来。这时听到身后脚步声传来,我一回头见钱小海舅舅已经拔出脚上的剪刀举在手里,一步一瘸的向着我俩走了过来,地上都是红色的血脚印,也不知道是我还是他留下的。他走到我面前,影子覆盖在我身上遮住了太阳,我抬头看了他一眼,逆光中他脸上几道血指印,脸色阴沉至极,他看着我扯着嘴角呲了呲牙,然后对着我面上狠狠的将剪刀扎了下来。

    我绝望无比的闭上了双眼,而这时,我耳边一声极大的枪声呼啸而过,接着一道温热粘稠的液体喷溅到我脸上。我心脏一缩,不明就里的睁开眼睛,见钱小海舅舅笔直的一倒,摔在了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