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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石榴裙

    姑娘心下鄙夷,偷垂杏眼,撒手就溜:“恕奴不敢,贵客慢用,晚间奴再来撤膳。”

    好啊,真是一眨眼就溜了。绥之瞧着那消失在门缝的柔软轻佻樱草色,叹了口气,下次再有人开门,估计得到傍晚了。

    于是她百无聊赖地翻腾着这屋子的妆奁锁盒,也没找到半个有用的物什,倒把什么腻味的香粉打翻了满袖,好不窒息。

    此刻真想去秦湍身边吸一口欢别香的味道,她如是想。

    面前的妆镜金边斜枝缠花,镜面光洁若水,倩影明丽,眉如远黛牵碧水,鬓若刀裁染青鸦,玉冠高束,骑装窄袖,那是她。

    镜中绝美的少年低垂了盈盈清亮的眸,支着春桃般的腮,略显迷茫地环顾。

    不料那门再次被人推开,飞快地钻进个紫衣娇娆的姑娘来。

    绥之站起,那个紫色的身影翩飞而来,差点要扑上她,却低眉瞧了眼自己暴露的装束,又后知后觉地羞赧起来:“二哥。”

    好啊,她踏破铁鞋无觅处的人,竟自个儿找上来了。

    绥之压着满腹的疑惑和惊喜,状似随意地打量着她。

    熠如是宁宫知仪优雅的郡主,不曾穿过这般轻薄纤软的衣料,还露着肩腹,一看就知道是从哪个知颜阁的姑娘身上扒下来的。

    这個法子跟绥之倒是想到了一处。

    绥之眸中难掩讶异:“你如何在这里?何时来的?”

    熠如摘下面纱,白皙的小脸显然是擦洗过了,交代道:“自从被掳走,一直被关在旁边的屋子。”

    她杏眼盈着迷离水光:“方才听得砸窗的动静,猜是你们也被关着了,便打晕来送饭的侍女过来了。”

    “想着可能是二哥,可能是秦先生,”熠如鼓着腮想了想,遗憾道,“唉,是二哥也好,不然他见着该觉我轻佻了。”

    绥之自嘲地笑了一下,流水般的眸子不露情绪:“你如今能打晕刺客了?”

    这小姑娘分明也就能打赢萧执玉。

    熠如委屈道:“我的身手跟大哥比起来,都差不到哪里去的!”

    她见绥之的眼神充满了不相信,撇撇嘴无奈补道:“再就是,这是那姑娘第二回给我送饭了,没太防着我。”

    绥之盯了她半秒,“嗯”了一声,示意她坐。

    还不待绥之开口多问,熠如那早就盈泪的眸子不堪重负地一眨,霎时清泪流了满脸。

    “二哥,谢谢你们来救我。我,我从前错怪你了!”

    绥之眉头一挑:“错怪我什么?错怪我要杀你?”

    她故意做出一副开玩笑的口气,没料到对面的熠如心虚般地垂下了脑袋:“但其实是他们……别人要害我。”

    绥之双手交叠,撑在颔下,敏锐道:“知道是谁抓的你么?”

    熠如的手覆上颈间还未结痂的伤口,方才为了扮演顺利,连纱布都摘下了,裸露着一层黏糊的药,又粘着一圈繁复的颈饰。

    好难受。

    绥之的目光落在遮住她伤处的错金脖圈上:“还疼吗?”

    熠如缓缓将颈饰摘下,指着那雪白肌肤上狰狞的一道痕,睁着泪眼:“我要跟谁算账?我为什么要离宫出走啊?我,我真恨啊!”

    她说着说着又开始啜泣,断断续续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是谁!都怪我自己,都怪我犯蠢,呜呜呜……二哥,我不能,不能留在这里!我要跟你们走!你们带上我。”

    “我知道你们是有要事在身,得赶紧,赶紧走……”

    “我很能打的,呜呜呜。”

    “嗯,别哭了。”绥之叹了口气。

    熠如赶紧止住了哭泣,湿漉漉的美眸讨好可怜地望着她。

    绥之无奈地掉开眼,这真是小姑娘才有资格胜任的举动啊。

    她问道:“你来时有没有观察这楼内的出口?”

    熠如敛神沉思道:“这楼有三层,每间屋子的窗都是临街的,街上人多,不好跑。”

    “走廊尽处似乎也有门窗,或许能通到别处,至少不是街巷。”

    绥之补充道:“有道理,在门口并未看见纵向交来的街巷。那处是不是一个园子?来时未太多留意。”

    熠如也附和道:“对,好像是比较低矮的一片地。二哥你记不记得,这条大街再往东,有一座桥?”

    绥之心头隐隐泛出一点猜测,想着自己该前去确认一番,而且,要将逃跑计划同秦湍商量。

    她打量着熠如身上木槿紫的衣裳,嘴角勾起一抹人畜无害的笑意:“熠如,我们要出去的话,伱是不是得换衣?”

    熠如霎时红了脸,闷声道:“嗯嗯,嗯。”

    绥之想到刚才翻箱倒柜时的发现:“这屋子的衣柜里有几身还算保守的衣裙,你去找一件穿。”

    熠如从善如流地抽了一条石榴色的蕊蝶纹云锦长裙,倒很符合她素日的衣着。绥之还不待她示意,十分彬彬有礼地背过身去:“二哥绝对不会看你的。”

    熠如躲在屏后,匆忙换好衣裙,见绥之还端坐在桌边:“二哥,我好了。”

    “嗯,你过来,同你说一下安排。”

    熠如毫不设防地凑近绥之,却在下一秒嗅到了迷香,无助神色间满是惶惑不解。

    绥之抱着她渐渐软下的身子,耳语道:“信我一回,不会伤你。”

    熠如松了手,任她抱到榻上昏了过去。

    *

    知颜阁三楼包间。

    窗纸破碎,光线昏昏,木屑若洒金,铺陈一地。雕梁浮花,朱瑾色的柔幔流水般交叠其上,好不轻软。

    清逸出尘的男子气定神闲般地斜在榻边,身后是绣帐合欢,鸳鸯锦被,不知谁针线。

    他坐起身来,自斟了一杯茶,是方才有人送来的湄江翠片。

    茶续到一半,房门忽地被一个姑娘飞速推开。

    那姑娘一身木槿紫的露脐装,纤薄白皙的香肩一览无余,一抹酥腰柔若无骨,几不可握。她腰间缀着一串卷云纹银叶子,盈盈晶亮,行步则晃,更衬得那摄人心魄的小蛮腰妩媚无比。

    秦湍瞟了她一眼,放下了茶。

    那姑娘不知好歹地进了屋,不出三步,忽地被秦湍瓷瓶一晃,差点仰躺而落。

    秦湍扯住她:“你不是此处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