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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咄咄逼

    熠如委屈得不行,却在说与不说之间挣扎万遍。她看着秦湍逼视审问的眼神,好似自己是他的仇敌。

    她心底简直破碎得一片一片,终于开口:“关我什么事啊!你不知道他是个疯子,他拿匕首割开我喉咙,威胁我敢不配合就杀了我!”

    “他说母后之所以把我骂出宫,就是送给他杀掉的!”

    “你们不信本郡主,是吧?”熠如扫视着堂上众人,破罐破摔道,“他就是个神经病!狗屁的表哥!自打出了朝歌,他的人把我绑在马上颠了一路,我就没下过马,脚都快不会走路了!”

    “你们看看我的脖子!”她怒不可遏地扯开刚刚裹好的纱布,“我跟他一伙的?我是疯了才让他在我脖子上划一刀?”

    “我现在人在这城尹府,便是好不容易才逃出来。原来我竟是个没人要的,他用完了就扔,你们生疑了便不要!”

    她对上秦湍逐渐缓和的眼神,意气用事道:“我这便自己打马回朝歌去,是生是死,不用你们谁管!”

    绥之一把将她扯住:“行了,二哥信你。”

    熠如攥着她袖子,哭得涕泗横流,还不忘怨怪地瞪了秦湍一眼:“听到了吗?二哥信我。”

    “二哥,你得罚他!”熠如想起一路的苦难,盈盈掉泪,“罚他这般对我!”

    秦湍好笑般地同绥之对视一眼,又提点般地冷眼看向彭御年。

    彭御年深吸口气,不敢置信道:“敢问郡主,是豹骑卫统领司徒魏诱杀我父吗?”

    熠如垂首,极不情愿地承认道:“嗯。”

    他眉心拧得死紧:“就为了把殿下引去知颜阁,便要杀人做局?”

    “那我兄长岂不也……”彭御年愈想愈害怕,“他怎么会!”

    秦湍神色不明地看着他:“人心难测,节哀珍重。”

    绥之拍了拍他的肩:“沧城此事,承蒙二公子临危领命、舍己相助,否则后果实在难料。言谢不敏,待本殿回宫,必将上报功赏,略慰辛劳。”

    彭御年愁容难掩,叹了口气:“下官倒宁愿殿下不曾来过。”

    几个府吏紧张得不行:“二公子,您这是说的什么话!”

    绥之倒是脾气很好地回复他:“天理昭昭,凶手多行不义必自毙。何况人证俱在,勉力一心,本殿定为数条无辜性命尽力。”

    彭御年打量着神情真挚、玉容卓绝的世子,终是应声道:“多谢殿下。”

    *

    向晚时分,天幕如织,流云若絮。

    绥之回望盘桓数个时辰的城尹府,心绪翻涌。城外昏鸦点点,绕枝欲归,她看向两边马上的秦湍和熠如,发话道:“去弦月吧。”

    *

    一夜后。

    平明时分,弦月城门缓缓打开,人马渐起来往,三人亦入其中。弦月作为昔日清泽与荻茫大战的边城重镇,如今也留有些异域风情。挂着弯月耳珰的妇女、裹着狮虎纹头巾的男子行走其间,也没人会多看两眼。

    “岂不夙夜,谓行多露,”秦湍掸着被夜露浸润的青色袍袖,“赶路一夜,着实辛苦殿下了。”

    绥之想起昔日池羽宫中同他那些翻着诗经的对答,莞尔笑顾:“王事适我,敢畏多露之沾濡?”

    熠如牵马跟上来,左瞧瞧绥之,右瞧瞧秦湍,附势道:“多露沾濡,换衣便是了,要不是如今在外,我一日要换四套衣裳。唉,开春琅锦阁的新缎都做好了,父王还赐了我许多头面,等我回了沐风殿,再穿戴给你们看看。”

    绥之发觉,她这個妹妹心情轻松的时候,说话总是十分发散,无边无际,跟执玉有得一拼。

    不料秦湍若有所思:“时兴什么头面?”

    熠如听他这样一问,心中窃喜,该不会是要买给她吧?

    于是她高兴地凑近他:“今春朝歌流行双鲤鱼的小件儿,锦鲤戏莲呀,双鲤弄珠呀,这样的翠钿和坠子可太多啦。”

    秦湍点了点头:“知道了。”

    绥之心头莫名泛起些微难言情绪,就好像从前心寒父王偏宠熠如、赐她簪钗珠宝无数一般。她不着痕迹地插在他二人中间,打断道:“弦月危机四伏,不比其他境内城池,可不要掉以轻心。”

    谁料熠如的雀跃还在飘忽:“二哥,你要学会审时度势,你得替我助攻。”

    绥之只觉自己被噎住了。

    熠如便更来劲地絮叨:“你我同岁,你马上要迎娶千笑郡主了,我却连个未婚夫都没有。唉,这就是伱做哥哥的不周全。”

    这要是执玉,她早一巴掌给他嘴巴捂严实了。绥之按捺下心头不爽,礼貌提议道:“早知如此,我该向父王言明让你嫁给那宋千笑。清泽皆知她偏爱磨镜之好,对男子毫无兴趣,嫁给我实在可惜,说不定你们倒是良配。”

    熠如炸毛得像是要跳起来:“二哥你在说什么呢!阴阳方能调和,天下哪有女子娶女子的道理?我要的是……”

    绥之生怕她要把“姐夫”二字说出口来,连忙喊住:“行,二哥帮你留意着。”

    熠如见她口风忽变,满意道:“嗯。”

    绥之坏笑:“帮你留意一下司徒府的四位公子,他们应该排着队想娶你吧?”

    熠如杏眼圆睁,如遭雷击般地捂住耳朵:“二哥快饶了我吧……”

    要么纨绔无状,要么心狠手辣,谁嫁谁倒八辈子血霉。

    秦湍却状似无意地调侃起来:“郡主又不止那四个表哥。”

    熠如哪能不知道慕君阳作为她姑母的长子,也算表哥:“慕公子就更不行了!”

    秦湍想笑:“如何?”

    “且不说我会被母后和哥哥打断腿,他那个人啊……”熠如压低了声音,“他又酗酒成瘾,又耽于美色,据说把好多青楼女子搞大了肚子。”

    “我母后说,酗酒容易打女人,流连花街会染病。幸好他不常入宫,万一我同他在宫宴坐在一处,岂不也可能被传染害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