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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神林禁地

    “大寒落,惊蛰迎,万物醒~!”

    何为平定?和平,安定。一座小城,以此作名——平定城。

    一座小城,有一座不起眼的古村。丛丛花海、片片野林,潺潺细水,尽显村庄之景。

    “年复一年,平定城的灵境比试,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走吧,为师没有要教导你的了——‘英灵环海一场春’,逝去的人,物,皆有他美好的归宿。”

    “弟子,定不辜负师傅所托!您对我的恩情,至死铭记!”

    煦风掠过越来越修长的影子,便疾驰而去。

    一层雾纱般的泪幕缓缓地落下,少倾,慈眸望着扬疾在路上的背影,那枯桑的眉鬓终究是遮掩不住热泪的溢出,黯淡无光的泪珠尽是幽幽的伤感,却是露出血丝的影子。

    晴朗云琼,赤诚的铮铮誓言为其打上了滚烫的烙印。

    余音回旋在空气中,微微起伏的胸腔,炽热的一股热流,如同繁盛枝叶一般,在喧热的天空下,蔓延开在少年的体内。

    一根根无形的锁链被滚烫的融化开来。曾经的艰苦训练、痛苦回忆,就将化作今后继续奔向“灵道”巅峰的磅礴动力。

    ……

    ……

    星河纪法:603年

    平定城,青峰村。

    一座木屋,平平无奇,闲草杂生在地,玉树旋绕在藩篱。

    阳光正好,透过细碎的树叶,照耀在这棵近生长了数十年的参天大树下,一束佝偻但又有着挺拔之意的斜影缓缓地被拉伸而出。

    放眼悄悄的一瞅,一位花甲老人便映出这层影帘,悠哉的品味着手中的某某地方产的瓜片,可谓一道絮发老人与暖煦阳光相融合的亮丽风景线。

    “嗯~”

    意味深长地轻扬一口气,嘴里噙着一语笑,旋即便地对着另一只手所捧着的一份纸质卷轴开始读了起来。

    “年号——渊(当今新帝王):600年,圣宗政变,地方纷争,自此,其管辖领地苟且偷安。炎宗——炎斧,废除圣宗名号,继位“三圣宗”之首。严苛峻法,民不聊生,反叛云起,未曾起效。罪人……”

    “老头,海老头~!”

    “哎~”老人读到此时便不再往下读了,在心里面低叹了一声的同时,在空间的某处突然响起几声洪亮的嗓音,不过,老人似乎是入戏太深,走不出来了。

    “臭老头!你又在神游冥想了?自顾自的在脑子里面演戏呢?喊你都不应个声。”

    老人沧目一瞥,旋即远望着面前的葱绿菜园子,却并不是寻找那股洪亮的声音来源。

    银白色的眸子在阳光的映衬下,一轮月牙似的慈鬓随之蜿蜒而来。

    “海一鸣,躺平呢!“

    “哎呦~哎哟哟——噗通”

    这时,那方才洪亮的声音源泉处,忽然响起一声仿佛要将这古朴的小木屋给震塌似的音响。

    听到这突兀而响的吼声,被唤作为海一鸣的老人,一屁股没坐稳,那摇晃的竹椅子也是“砰”的一声,连着老人一同摔在了土地上。

    茶水洒洒洋洋的像漫天银子般淋落而下,点湿了老人的一袭黑色袍衣。

    随着似乎是帆布鞋在木板上摩擦的声音愈发的沉重,老人那沧桑黯淡眸子,虽然是罕见的银色瞳孔,不过却在此刻闪起了星星般的光亮。

    一丝暗涌的畏惧神色,忽然掠过老人的脸皮上……

    “哎呀,我的好妻子啊,你不在房里安心做饭,喊我干嘛,没看见我在思考吗?”

    一甩先前的悠哉意味,急忙扶着放茶具的竹桌,又迅速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那原本飞向云霄的灵魂猛地像被一只手给硬拽了回来,回归到了海一鸣的体内。

    显然,海一鸣老人似乎是怂了他这位妻子。平日里,他便是没事的坐在竹椅上,漫无目的的翻阅那不知看了多少遍的卷轴。

    枯黄的斑点已然点缀了那些陈旧的卷轴,增添一丝古老的意境。

    海一鸣老人的声音渐渐地传进小木屋内,忽然,原本在空气中不断地悠悠回旋着的音波陡然被另一道音波给逼停于屋檐下。

    “思考?刚才还在听你那高谈阔论着什么什么圣宗,你当老娘眼瞎啊。都一大把岁数了,别整天哔道哔道的,不怕哪一天痴呆了,你该不会还捧着着那些破竹子吧!?”

    一抹抹红晕,当一束阳光照进屋檐的下方,方才渲染着一幅同样是苍老面孔的老奶奶。

    不过,那满面的容貌,在岁月摧残之下,却尽是充斥着浓浓的慈祥之意。这种依旧清朗不失个性的声音的确让人难以相信这是一位老奶奶所发出的。

    卸下做饭用的布质围裙,那位老奶奶原本洪亮的嗓音慢慢的变的有些沙哑,不知是幻听了,还是真实,一圈圈温和且带有慈善意味的音波涟漪自老奶奶口中道出。

    “老头~孩子呢?准备吃饭了,告诉他,可是有他喜欢吃的丝瓜炒鸡蛋哦,快去,不然饭菜都冷了…”

    话音未止,那海一鸣老人便低沉的咳了咳,声音中伴随着一股浅浅的惆怅,或是担忧,无从得知。

    “没事,他~怕是还在那个悬崖修炼,这孩子,自从……”

    话音还没说完,老奶奶便又是突然厉喝道,打断了海一鸣的后话。

    “那你还不快去!不带孩子回来,今晚你就等着打地铺吧。”

    即使,荣年未逝,老奶奶腰背弯曲程度却比上海一鸣老人矮上几分,显然是长时间耕耘菜园,炒菜烧饭而导致的脊椎弯曲。

    而海一鸣老人,可能是因为无情的岁月还算有些良心,看他暮年之前有点小成就,那佝偻沧桑的身板隐约透着一丝的坚挺与毅力。

    鱼肚白,黄昏至,东风啸,慢袭过仅占这座山峰一寸之地的的悬崖。

    “三年前,父亲,川勋大将军,还有我的族人,都死了,死了。古遗址传送阵将我传送到‘万灵城’边境的一个小村庄,这里的人很好,父亲,你们也不要为我再担心了。以前,你们总是整天替我殚心竭虑的,可是,你们现在都走了,该担心的人这次就算我吧……”

    圣宗英灵,必将彪炳史册!

    挺拔的身体在这座巍峨的山头上轻轻摇晃着盘腿而坐,透过云丝瀑发,这才欣赏到了这个男孩的容貌。

    鼻梁还是稚嫩般的圆润,尖尖的下巴,宽宽的额头,发际线……还行,那天真的漆黑眸子里总有那难以抹去的晶莹泪痕,被烙印其中。

    一帘柔顺的修长发鬓用一根很朴实的黑色头绳所束起,黑绳之上,一点点的墨绿色光亮时而闪烁,仿佛正在调皮玩闹的倾听着男孩的小秘密。

    便是——圣欣。

    蓦然,已是傍晚。

    迎着满面的黄昏沐浴着惊蛰后的春天,空气湿润,有些凉爽,好不舒服。

    这时,缕缕奶白色的实质气体倏忽间从那即将与地平线重合的暮日里缓缓缥缈至圣欣的周身。

    烁着幽幽的荔枝般的白芒,圣欣眼眸微眯,凝望着那萦绕在自己身旁的生机灵气。

    旋即,圣欣又一次的缓闭眼眸,沉入心神…

    “开始吧——淬灵之法,准备基础性修炼。凝神斥欲,静以修身。以天地之馈赠,万灵之洗礼,相互融合,以助修炼灵基,臻于至善,以达淬灵之效——提升灵道境界。”

    “呼呼呼~”

    带着热湿的团团从口中轻吐而出的雾气,那原本悬浮在圣欣身旁的乳白色灵气缓缓地随之颤抖起来,旋即圣欣该是感应到灵气的浮动,这才娴熟的扭转起双手。

    须臾,一幅奇异的符文图案赫然乍现而出,实质般的缓缓绽放开烟花一般的光亮。

    只是一会儿,一缕缕的灵气便伴随着手掌的转动,符文图案的结成,因而变得愈发活跃起来。

    只见,在黄昏的余光下,灵气逐渐地向那符文图案轻松的聚集在一起,像一窝的蜜蜂般,相互拥簇着进入那个结界。

    伴随着这些奇异现象的显现,先前一直有所紧张的心脏,而不敢过度的迅速吸收自然灵气,因圣欣在识海里感应到了外界情况,这才继续放心的吸收灵气。

    一幅同样是乳白色的符文图案也开始了接下来的凝汇灵气的工作,枯燥且非常的乏味。

    随着乳白色结界逐渐吸收的灵气有所增长时,圣欣体内的血液、五脏、六腑,以连通身体的经脉也是于此同时的渐渐活跃起来,有些躁动之感。

    不过,圣欣青稚的面庞却是无比的充满着怡然之味。

    黄昏仍在依恋着这一天的所闻所见,感觉非常的不舍的……不过,可以去另一个地方欣赏风光。

    “嗷嗷嗷~!”

    ”这,这个声音是——千仞银狼!”

    一闻在某处发出的音响,圣欣缓缓地停止“淬灵之法”的修炼,因此那些没有被结界所吸收的灵气,在最后停止之时,也是无奈的被搁置在外面。

    于是,这些灵气便心生几丝对这位孩子的不满,冒着火气似的,冷冷的灵气居然变得烫手起来……

    等到体内躁动的经脉逐渐冷静下去,圣欣旋即缓缓地扭动双手,最后平放在两腿之上,那符文图案也是随之消散。

    眼眸猛的一睁,一抹炙热的红光迅然掠过圣欣漆黑的眸子,难以描述其中的情感,只是有一丝丝的愤懑,悄然渗透而出。

    这是一座较为平缓的山峰,圣欣便是在这座山头处每日的修炼。

    山麓下,一片林海葱潮,透过层层缭绕在这片森林上方的云雾,才可见得。

    古遗址传送阵将圣欣传送至这里,并不是随机传送到某一地点,而是先前的降落点便是这片森林的某处。

    圣欣眺望着眼下的这片森林,拨开云雾,一处圆形的林窗隐约的显现而出。

    再仔细的一望,原来,那硕大的林窗中心处有着一处残垣断壁的类似祭坛般的圆形建筑。

    这片森林,实际上本是帝国的专属猎杀灵兽的管辖范围,便于帝国为提供淬灵者所猎杀灵兽的捷径。

    不过,在上任帝王——曦,为了跟某一方势力交好,费尽口舌,才狠下心来将此森林的部分地域划分给对方。

    最终,由于这方势力的领土范围不断向外增扩,曾一度扩张至帝国所管辖森林范围,致使帝国高层人物认为,这是背弃约定,以下犯上的无耻之举。

    反观那方势力,非常的直率,挑明了自己的用意。后来,便是以自己历史悠久,千年不倒的强劲实力,与帝国来了场数年战争。

    最终,那方势力由于其首领在战争期间病逝,新任首领认为两方应当共筑友谊,相互扶持,提供资源,不应用以牙还牙的手段,只为谋取自身利益。

    帝国高层转念一想,考虑其中的利弊,毕竟对方可是存在千年的超强势力,而帝国,那就不提了,简直一个是祖宗,一个是孙子辈的。

    利处则是帝国可以获得对方的高品阶灵器、优质资源,以及降低人员的来往门槛,从而形成人才与高手的积聚效应,进而壮大帝国实力。

    弊处则只有一点,防止不法分子与邪念乘机渗入帝国。并且,帝国境内严格审查来自外境的伪装罪人,如有端倪,当即斩死!

    相反,那方势力也有着类似政策。

    即使双方心有余悸,但还是为了各自利益,便与之友好的解除矛盾,这才了结此事。

    关于森林问题,帝国准许对方可以随时进入超出自身管辖范围的森林,但设有严格的猎杀灵兽数量与搜索范围。

    而原本被那方势力所占领的森林,则被帝国划分出去。

    而这片森林则被双方共同命名“神林禁地”。

    冷冷的没有任何色彩的一抹精光,自那饱受岁月摧残的漆黑眸子里缓缓地探出,旋即便凝聚在外,一幅乳白色的虚影逐渐倒映在圣欣的面前。

    精光飞掠,割裂风屏,在黄昏的渲染下,原本愈发燥热的空气随之也不断地滋生出一丝丝凌厉的气息,犹如毒蛇的目光一般,令人不寒而栗。

    虚影微颤,尘糜浮动,那跟空气无异的透明虚影诡异的扭曲着周身,一个呼吸间,煞银色的一幅类似狼身的光幕便兀然显现。

    原本燥热的空气,此刻竟陡然变得阴森起来,圣欣那森寒的目光注视着面前的狼影,前者的嘴齿无意而动,失声地讥笑道:

    “千仞银狼,这一次,休想再胡作非为!伤害了我的师傅,那就让你为三年前所做的行为而感到后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