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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猪队友开始了

    得亏杨文秀正好没在家,不然又要被陆王氏骂个狗血淋头。几人手忙脚乱地把陆王氏往傅大夫家送。陆青予趁人不注意,银针悄悄扎入陆王氏身体,缓缓引导灵气。

    陆王氏,让你不要作死,自找的。

    人送到傅大夫那里,后来救是救回来了,就是脸歪了,口水都含不住,更别说骂人,话也说不利索。就这样了陆王氏都还要指着陆王氏,那眸子跟要吃人似的:“哈无...无...休哈噫西。”

    没人听懂她说啥,陆青予竟然听懂了,只能说自己太了解陆王氏吗,都这样了还在骂爹是大不孝的狗东西。看来自己那几针扎的妙。

    陆王氏腿也瘫了,走不动,还是陆和来背走的。陆和来的时候眼圈乌黑甚是不耐烦,一听娘是在二哥家出事的,顿时不乐意了:“二哥,娘变成这样都是你给气的,药钱得你付,还有人给你照顾。”

    这什么话?陆王氏气得眼睛都红了,整个身体作势就要扑过来。傅大夫无语地盯了她一眼:“再气出个什么事别找我治,没救了。”

    “老三,娘平时对你怎么样?如今娘病了竟然不肯照顾她,当初分家的时候怎么说的,娘和三房的住。”陆彬对这个三弟真是失望透顶,娘偏心一辈子,就是偏心出这么个东西。

    “那不是娘病了吗,你看这样我怎么照顾得了。不行,人是在二哥家出的问题,你必须得解决。”拽着陆彬不松手,摆明了要赖上他。

    还是杨草搬出族长来才吓得他不闹了,陆和还没学到陆王氏要钱不要命的精髓,胆小不经吓。最后乖乖把陆王氏背回家扔给沈氏,上镇子找陆谦一家子去了。

    人都走了,傅大夫才看向陆青予:“不准备说什么吗?”他可是看到陆王氏身上好几个针眼儿。

    陆青予头一缩,心虚不已,捏着金鸿的手指头干笑:“师父发现啦...”

    “本事倒是不小,刚学会走就敢跑了,还给人扎针,扎出人命怎么办,看谁帮你。”

    噘着嘴不满:“那我不是还把她扎活了吗,就是不能说话不能上我家找麻烦,算起来都是我对她有救命之恩。师父看我多宽宏大量,这么讨人厌的老太婆我都施以援手,简直就是现世的活菩萨。”

    “说你胖还膨胀上了,”没好气地吹胡子,小徒弟坏心眼多他知道,也清楚并非是非不分大奸大恶,说到陆王氏眼里也是嫌弃之色,“也好,前辈子说话太多现在没话说,让人得个清静,没见过这么能闹腾的老太婆。”

    将桌子和床整理了:“收拾收拾,上山。”

    松了口气,还好师父没注意自己怎么突然会针灸的事,事实上借口都找好了,就说看师父做了几次自己试着试着就会了。上屋子里拿自己的专属小药锄和小背篓,冲外面吼:“金吾仲老大叔,给你家少爷换衣服,我们要上山了。”

    傅大夫上山要带着陆青予,金鸿要跟着陆青予,金吾仲保护职责也不放心少爷上山,所以一般都是四个人一起出行。久了金吾仲都认识一些草药了,能帮着采一些,还不收钱。

    有人白给自己做工,傅大夫巴不得。

    金鸿身体上是没有问题了,这两年身高一天一个样,身形抽条,看着就是个俊逸少年,唇红齿白模样看得小姑娘脸红心跳。

    可一看到陆青予就露馅了,嘴一咧就傻呵呵地笑。痴傻模样顿时让一干小姑娘脸也不红了,走路也不摇了,那嗓门儿之大汉子都自惭形秽。

    又说到那上金水镇的陆和,终是见到了大哥。

    便将娘中风瘫床的事说了,两兄弟和陆莺就这样一起将陆彬骂了个痛快。陆和来时已经想好了,家里的地都在大哥手里,再怎么都要要过来,不能自己吃亏。还有四妹,村里随便找个人嫁了得了,不一定非要嫁镇子里的人,必须得叫回家服侍瘫床的娘。

    “三弟,你看大哥还要操心秋阳考秀才和四妹婚事,实在没余力帮扶一二,娘就托给你了,辛苦三弟和三妹。你放心,大哥在钱上面想想办法,我们两兄弟一起照顾娘。娘辛苦一辈子,是时候我们兄弟俩尽孝道。你也知道我这些日子手头紧,要不这样吧,家里的地你先帮大哥看着,人手不够就请几个人帮忙。钱的事大哥找人借借,到时候就给娘送去。”陆谦这番话是说得情真意挚,直说得陆和感动不已。

    “三哥,莺儿没用,不能在床边侍奉娘。等莺儿在镇上找到好人家一定会帮扶娘家的,这阵子就辛苦三哥了。”说着手帕擦了擦眼角,登时眼眶一红豆大的泪珠啪嗒地掉。

    陆和那个心急,忙道:“妹妹别哭,三哥晓得,家里还有你三嫂和两个侄子呢,娘也说了你的婚事要紧。”

    陆莺捂着眼睛却是哭得更凶了。其实就是抠眼角的时候不小心用力过猛,疼的。

    就这么一通话交流完,陆和心中万千感慨,又是替大哥担心又是替妹妹着急的,空着手就回来了,一路上越想越不对劲。

    不对呀,地契还拽在大哥手里,陆莺也没接回家,连钱都没拿到一个铜子。

    合着这一趟什么都没捞着?嘴里骂老大小四不厚道,回到家看到饭还没做好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死婆娘,饭都不做是想饿死老子吗?”

    沈氏从陆王氏屋子里端着屎盆子出来,唯唯诺诺解释:“因为要照顾娘所以...”

    捂着鼻子连忙退开,不耐烦的挥手:“行了行了,拿远点儿,臭死老子了,快点做饭,大鹏和小帆两个兔崽子呢。”

    “还没回来。”

    “看回来不打断他们的腿,整天外面野家都忘了。”骂骂嚷嚷地回屋去了。

    沈氏把饭惹锅里了才到河边洗屎盆子,洗了回来才做菜。饭刚做好陆大鹏两兄弟就回来了,一身的泥,衣服脱下来就扔她身上:“快点洗出来,后天要穿。”

    陆王氏的瘫痪并没有让沈氏的生活有所减轻,相反,除了辱骂,负担还加重不少。陆王氏瘫床后心情就没一个好的,不能说话了还折腾着这个儿媳妇,就那句话,生命不止折腾不休。

    今年村里种的都是从陆青予家买的稻种,这稻种种下去虽然不能像第一季那样亩产千斤,但是七八百斤还是有的。不过也只能再种两季,到第三季就和普通的差不多,亩产四五百斤了。

    这话她跟陆彬说了,陆彬就挨个给来买稻种的都说清楚。

    有人信了,有人则不信。买了稻子出门就啐口水:“这是怕我们不上他家买稻种断了财路呢。”当然,那些不信的第二年收成都没别人好,这下不信也得信了,乖乖上陆青予家买稻种。

    陆和也厚着脸皮上他家买了几十斤稻种,别看陆王氏老对陆彬这个儿子哭穷,老宅实打实的有八九亩良田,是村里的富户。

    陆青予家现在有十几亩田,插秧时间来不及,上次那几家分了猪肉的插完自家的田都纷纷来帮忙,连陆青予都出动了。

    不过她不是下田插,而是抛。站田坎上拿着稻子秧苗往水田里一抛,就插上了。杨文秀还想骂她胡闹,结果一看,抛得整整齐齐,竟然不比手插的差,效率还快很多。

    这一手其他人学不好,就任由陆青予抛,别人插了。

    最后紧赶慢赶地终于把十几亩田插完,杨文秀和杨草两个女人置办了一桌丰盛的请帮工的人吃。把人送走后夫妻俩就商量着这人手的问题。

    行之念书,十天休沐两天,是帮不上家里什么的。陆青予又得跟着学医,陆彬的意思是两个女儿得娇着养,不让下地。再说咯,瞧陆青予和陆溪两个小丫头,白白嫩嫩的多讨人喜,晒黑了他可舍不得。

    “惯的你,乡下丫头哪有这么讲究,”杨文秀嗔怪,却也没提让两个小丫头下地的事,“平时就我们两个还看得过来,就插秧和收割的时候请人手就行,辛苦点忙得来。”

    陆青予听了却是不开心,心说自己做了这么多就是想让父母轻松点,哪知道更忙了,眼睛一转就说:“要不买几个下人回来。”

    话一出却是得到两张惊吓的脸,杨文秀恼怒地瞪她:“还真把自己当大小姐啦,村里那家买下人的?不兴这个,再说人买来还要管吃住,那不得多少银子。想都别想。”

    “......”哎。

    陆青予琢磨着,我们家现在应该不缺钱才对啊。奶茶钱,金吾仲的房租,还有金鸿的饭钱,去年卖稻子的钱,野猪肉钱......盖房子又没花多少钱,也不知道这么省干嘛。郁闷不已便不去管了,这些事交给他们大人,自己安心当自己的小屁孩。

    家里不用自己操心,陆青予开始操心杨春燕家的事了。被上次那个多管闲事的少爷一搅合,陆彬家的摊子不能再摆,官府那儿直接注销了的。凉茶的配方还拽手里,这生意虽然不是日进斗金,但是对春燕家说却是个不错的生意。

    回家后就跟陆彬说了这事,陆彬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你想帮主春燕家里怎么会不同意,凉茶的配方都是闺女捣腾出来的呢。春燕家帮了我们不少,帮助一下他们家是应该的。”

    陆青予就拿着写有配方的纸上杨春燕家了。杨春燕家的房子就跟陆青予家以前的一样,土胚房,看上去灰扑扑的十分简陋。

    一听到这么好的事要砸在自己头上,杨虎和杨草夫妻俩都不敢相信:“真给我们做?这...你家大人知道吗?”

    “当然是爹爹同意的呀,婶婶你们就不要担心啦,我跟春燕是好朋友啊。”无辜的大眼睛仿佛有光在闪。

    杨草捂着配方浑身都在抖,然后起身回房里找出三个煮熟的鸡蛋塞她手里:“婶婶家没什么吃的,这两个鸡蛋拿回家,你和小溪小河一人一个。”

    “谢谢婶婶。”不收她肯定是不让的,还不如爽快的接了。

    杨春燕送陆青予出来,路上哭得眼泪鼻涕糊在一块儿:“青青,谢谢你,我爹我娘说了,以后卖凉茶,家里就能吃上肉了。”

    果然不能对小吃货抱太大期望。想让他们一家吃好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陆青予是担心春燕的婚事,古代的女人地位太低,卖女儿几乎成了风俗。杨春燕今年已经九岁了,陆莺十二岁就在担心自己的嫁妆。

    所以陆青予是想让他们家能好起来,以后也能靠凉茶配方给春燕说个好人家。杨虎叔和杨草婶只有春燕一个孩子,这张配方以后肯定是要给春燕当嫁妆的。

    “好了好了,你看你又哭得脏兮兮,脸都不好看了。”

    “是哦。”说着就要用袖子抹。

    陆青予吓得抓住她的手,手伸进衣兜里,其实是从空间中拿出一块帕子:“用帕子擦,女孩子得注意这些。”

    “谢谢青青。”

    “咱俩谁跟谁啊。”一副哥们儿好的架势。

    破涕为笑,拿着帕子都舍不得擦鼻涕了:“这帕子好软好好看,很贵吧,你快拿回去,给我用太浪费了。”

    其实就是空间里随便拿的,还真没仔细看,蚕丝织的帕子,上面还绣了精美的花朵。直接接过帕子给她脸上擦干净了塞她怀里:“给我的人用怎么是浪费,收好。”

    心疼不已,小心翼翼地把帕子折好放衣服里,脸笑成一朵花:“我一定会收好的。”回去洗干净折好,这么好看的帕子我可舍不得用。

    制作凉茶灵泉水并不是必需品,所以陆青予并没有打算给他们灵水。材料大多也是比较常见便宜的,贵的都是陆青予承诺提供原料。以后没了上自己家拿,陆青予都是便宜卖给他们,象征性收几个钱。

    杨春燕家得了配方和材料马上就煮凉茶,借陆青予家的水井冰镇,然后借了他们家的牛车上镇子卖凉茶去了。盛凉茶的罐子和碗也都是找陆彬买的,这些东西他们现在留着也没用。

    陆青予这边将老宅防得死死的,给春燕家安排得明明白白,最后没想到,被猪队友给卖了。

    这得说到金水镇上的陆谦一家,听说老二将凉茶配方送给别人卖了,心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他们去找老二将配方买过来。到时候就能把合家酒楼的工作辞了,自己单做。

    沈氏来喊人的时候陆彬上镇上送奶茶粉了,陆青予带着陆溪陆河在傅大夫家,杨文秀听沈氏说是急事,就以为是陆王氏的病如何了,赶忙上老宅去。

    陆谦夫妇在老宅等着呢:“弟妹,你们不做凉茶生意怎滴不早说呢,我们愿意买配方做啊,你看秋阳考秀才的事花银子,这考秀才也不是一年半载就能成的,好些个考了好几年,几十年的都有。大哥不求你们帮衬,就说配方,我们是愿意出钱买的。我们都是一家人,日后秋阳中了,也是要帮衬二房的啊。都说打断骨头连着筋,你们这做的,哎!”长叹一声,痛心疾首。

    “这...前些日子彬子不是听说秋阳落榜,给送去二十两银子了吗?”杨文秀想起这码事,就是陆王氏闹事挨板子之后的事,陆彬听说考秀才花钱,就给大房送了二十两银子。

    “二十两银子怎么够啊,弟妹你是不知道现在我们有多难,娘如今也病了,担子都在大房和三房身上,要打点的人是一个接一个,那儿几两这儿几两,银子不够花的。家里是没辙了,想着弟妹既然要把凉茶的生意让出来,不如就帮帮我们吧?”大伯娘面上愁容惨淡,其状凄惨。

    陆春月今日穿的十分朴素,就是普通的棉衣裙,头上也没什么首饰,坐在那儿柔弱无骨甚是可怜:“也怪我,身子不好花了太多药钱。前几日才将首饰卖了补上一些空缺,我是不要紧的,就是担心哥哥念书的钱。”

    “可...可...”杨文秀还在纠结,你说这什么事啊,孩子都把生意给春燕家做了,这要是给别人,以后还怎么见春燕她娘。

    “噫...!呵黑思五...咳咳。”要说这陆王氏也是个人才,人都这样了还艰难地指着人神情激动,将不说就是要逼死我表现得淋漓尽致。

    “奶,别激动,您还病着呢,注意身体。”陆春月担忧不已,身体作势要起来去扶,见杨文秀已经上前扶了,便又坐下,心下松口气。

    说实话,陆王氏这些日子吃喝用度都在床上,又正值天气转热,整个屋子都弥漫着股怪异的味道,更别提陆王氏所待的床了。嘴巴因为合不拢还挂着一串透明的口水,其味难闻。

    陆春月频繁将手帕捂上脸,愣是‘担心’得掉了泪,心疼得陆王氏就要抓着喊心肝儿。

    “奶,春月去给您打点水进来,大夫说了这病必须得保持心情舒畅,我打水来给奶收拾收拾屋子。”说着飞快地起身,在陆王氏满意的目光中出去了。

    陆王氏恶狠狠地瞪了角落的沈氏一眼,沈氏犹如惊弓之鸟马上出去,她哪里敢让陆春月干活。

    “春月是个孝顺孩子。”杨文秀欣慰。

    大伯娘叹气:“确实是孝顺的,为了哥哥还把自己的首饰都卖了,这些日子都不敢与朋友出去,怕太素净被人嘲笑。”

    “弟妹,凉茶也不一定是只能一家人卖,你看镇上卖馄饨卖包子的不好几家吗,我们两家人做完全可以,谁也不碍着谁。”

    就是这句话彻底打消了杨文秀的疑虑,当下便回家从陆青予房间里翻出写有配方的纸交给陆谦。陆谦一家子拿了配方饭也没留下来吃,急冲冲地赶回镇子,说是只跟东家请了半天的假,必须得赶回去。

    杨文秀表示理解,便没留人吃饭。回家时还欣慰既帮了春燕一家,又能给大房救急,还能让娘对她满意。这么几年了,陆王氏还是头次对她露出满意的深情,说不激动是假的。

    考虑好一切心情美好的杨文秀哪里想得到生意人的那些腌臜手段,杨虎杨草这对淳朴的夫妻注定生意上要被打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