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好学的帟风

    1958年夏日的一个早晨，明一像往常一样到欧阳彦的工作室工作。一见门，他就看到大腹便便的欧阳彦拿着一块面包，始终没有往嘴里送，整个人显得十分不舒服。

    “怎么了，欧阳先生？”明一发问。

    “你快劝劝得你的朋友帟风吧！”

    “劝他什么？再说他这几天去哪儿了？”

    “我今天决定还是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你，以免你日后怪罪我。不过你得保正知道我说的内容后继续留在这儿为我工作。”欧阳彦做出讨价还价的手势。

    “什么事把无忧无虑的欧阳彦弄得神经兮兮？我答应你，我无论如何都会继续留在这儿工作的——除非帟风离开了这里。”

    “那我就放心了，因为就算天塌下来帟少爷也不会离开这里的。”欧阳彦说完就带着明一来到地下室。

    明一看到地下室的桌子上似乎放着些东西，但是都用白布覆盖住了。此外，垃圾桶里还放满了写满演算公式的草稿纸。这时，欧阳彦用手轻轻掀开白布的一角，一些贴满标签的瓶瓶罐罐就呈现在两人面前。

    “最近易风突然对尸体很感兴趣。他到停尸房抽取死人的血液、组织液、尸油什么的，好像要研究——哦，尸体的死亡时间！本来他有这个癖好我没有什么可反对的，可是他还把研究材料弄到了地下室……”

    “等等！”明一突然打断欧阳彦，“你是说这些容量瓶、烧杯等奇奇怪怪的东西里面装着的是尸体的某一部分？！”

    “正是。”明一听完立刻跑出地下室，在外面做出要呕吐的姿势。

    “没想到你也怕这个。”欧阳彦边关上地下室的门边挖苦地说，“你不是经常和帟风断案，自然经常与尸体打交道，怎还会有这样的反应？”

    “这不一样。破案时我们是怀着为死者讨回公道的心态与其打交道的，自然不会害怕，可是平白无故地见到尸体地上的东西，你内心难道就不发怵吗？何况还是在自家里见到！”明一也开始埋怨起易见来。

    两人在洗水龙头旁边洗了好长时间的手才回到办公室准备吃点东西。但是明一却显得比欧阳彦还要没有食欲。这时他透过窗户看到易风手里提着一个黑色袋子回来了，手指不停地在空中比划着什么。一会儿易风就兴冲冲地走了进来。

    “易风，你袋子里穿了什么？快别什么东西都往这里带了。”明一以为袋子里又装着一些尸体的血液等。

    “哦，这是我从法医让·丹恩那里带来的几瓶酒。让·丹恩人虽然老了，可是验尸技术却是一点儿也不落后。”易风拿出一瓶酒喝起来，“这几天来我大致学到了判定尸体死亡时间的方法。比如，人死后3小时出现尸僵，当尸僵大部分出现时，人已经死了3-4小时；当尸斑压退，羊皮纸样斑形成，角膜高度混浊，巩膜黑斑出现，口腔黏膜及眼结合膜自溶时，人已经死了约一天……”易风喋喋不休。

    “看来你被易无霜骗出了心理阴影！”欧阳彦不厚道地笑了笑。

    “欧阳彦——虽然你比我大许多，但我还是不习惯称呼你为欧阳先生，您怎么能说我是被骗呢？”易风笑了笑。“只要我对尸体死亡时间的判别方法的认识上不停留在温度上，我就不会被他骗到。最近我在研究尸体余温与死亡时间的关系，如果把尸体金温记作x，死亡时间记作y，那么二者很有可能有y=kx⁻¹＋b的关系，其中，待定常数k与b要与当时的环境、死者自身的身体素质等相关。如果我的假设正确，那么接着就可以继续研究k、b与这些因素的关系，并确定一条定条件下的k、b的取值区间……”帟风越说越小，最后索性不说了，因为他正透过窗户看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