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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逃不开的命运

    孙宇消失了两天没有来上课,袁松再看到孙宇的时候是两天以后,

    这两天孙宇哪里也没去,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这两天他手里一直举着刀,就这样盯着紫阳宝玉,

    整整盯了两天,还是没有勇气下手。

    这个东西长在他的身上,他不知道是吉是凶、是祸是福,

    最后他的胳膊都举酸了。

    放学后的操场,袁松和孙宇并排坐在操场看台的台阶上。

    “你这两天没来学校,秦老师被两个全副武装的士兵抓上车带走了,”

    袁松语气有点落寞。

    “电话打到校长那里的,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反正校长都没敢吱声,东西都没来得及收拾。”

    “他到底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权利?”

    听了袁松的讲述,孙宇觉得这个人简直太神秘了。

    “从头到尾,我们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袁松沮丧。

    “希望以后我们的生活能回归平静,不要受到那个人的影响。”

    “但愿吧,”

    孙宇不确定地说道,

    虽然按照袁松教的方法,紫阳宝玉现在看不见了,用手摸也摸不到,

    但是孙宇能清楚地感受到,紫阳宝玉就在那里,并没有消失。

    “马上就要中考了,你将来怎么打算?”

    袁松问道。

    “还能怎么办?我这个成绩是肯定考不上高中的,”

    孙宇双眼迷茫地看向远方的天空,

    “家里已经托了关系,准备让我参加今年的秋季征兵,退伍以后能有个工作。”

    “当兵?你年龄还不够入伍吧?”

    “所以家里才找了好多关系,把我户口本的年龄都改了。”

    孙宇拍了拍袁松的肩膀,

    “没事儿,当兵就两年,到时候你可以给我写信。”

    想到不久后两人就要分离,袁松有些失落。

    “我也不会考高中了,这个暑假过后,我就不上学了。”

    “你学习成绩这么好,考个好高中,以后上个好大学一点问题也没有,为啥不念了?”

    “家里安排的,”

    袁松从小到大各种事情就都是按照家里的安排,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显得异常地平淡。

    “家里让我上学,主要就是因为法律规定必须接受九年义务教育,正好也能让我认个字就行了。”

    “你和我不一样啊,”

    孙宇差点跳起来,他对于这个兄弟的前途,看得比自己还重要,

    “我是因为不爱学习,考不上大学,才去当兵的,你不上大学,以后的人生怎么办?”

    袁松苦笑了一下,

    他从小读诗书、学字画、学刺绣,学木雕等等的一切,就一直被家里安排得井然有序,

    如今他依然觉得家里的安排没什么问题。

    “木雕和刺绣是我家祖上传下来的,我肯定是要继承的,这些学校里学不到,也就没必要再上这个学了,”

    袁松拍了拍孙宇。

    “况且人这一生的时间和精力是有限的,我的天赋不在这里,不能把时间都浪费在学习学校里的那些没用的东西上。”

    “你小子好啊,还有家业可继承。”

    孙宇羡慕地说道。

    “等兄弟我以后吃不上饭了,我就来找你。”

    “好啊,只要有我一口,就绝对饿不着你。”

    袁松嘿嘿地笑道。

    “你快得了吧,我也就是那么一说,”

    孙宇想到袁松的一切几乎都被家里安排好了,而自己却前途未卜,

    “我就希望以后啊,咱俩都老了的时候,还能坐在一起喝杯小酒,聊聊天,就够了。”

    “到时候你坐着轮椅,我推着你逛公园,想想也挺好的。”

    袁松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才坐轮椅呢……”

    孙宇直接一巴掌抽在袁松的后脑勺上。

    “哎,对了,说起来,这两天你没来,咱们班的朱鸿磊也退学了。”

    袁松捂着头赶紧转移话题。

    “朱鸿磊?就那个身高一米八多的那个大个儿?他不是学习挺好的么?怎么也不上了?”

    “听说是他家里准备送他出国留学。”

    “我去,这也太好了吧,出国留学,我想都不敢想,外国话他会说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

    “他也算是脱离苦海了,咱们学校有几个家伙总是合伙欺负他,亏了他还长那么大的个子。”

    孙宇说起来的时候,不屑地撇了撇嘴。

    “好好好,就你厉害,你打遍天下无敌手。”

    “那是当然,哎,你就说咱们周围这几个中学,谁听见我名字,不得伸手比个这个。”

    说着孙宇竖起大拇指在袁松面前得意地晃了晃。

    袁松并没有再说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轨迹,

    有时会相遇,到了一定的时候又会各自走向各自的人生方向,谁能陪着谁一直到老呢……

    后来孙宇顺利地拿到了入伍通知书,

    而他怎么也没想到,他在入伍两年后,并没能和他预想的一样退伍回家,他的档案被抽调到了一个高级机密的特战部队。

    时光匆匆,岁月轮转,

    这一年,袁松20岁了,

    两年前他就在家里的安排下,与一位姑娘订下了婚约,女方家是祖传铸剑的手艺,

    据说有上千年的传承历史,现在刀剑这种冷兵器已经退出战争的舞台,而且被定义为管制刀具,所以铸剑这门手艺也没落了,只能以工艺品的形式继续传承。

    袁松虽然不抵触家里为他安排的这门亲事,但是他却不想这么早就结婚,

    第一次相亲见面时,他对这个女孩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谈不上喜欢,只能说不讨厌,全是因为家里的安排,

    女孩子名叫【珊珊】,人如其名,长得很漂亮,

    温良、恭谨、体贴、大方,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她几乎满足了所有男人对女孩子的幻想,一举一动都透露着名门闺秀的良好家教。

    这使得袁松的妈妈对珊珊非常地喜爱,连做梦都笑得合不拢嘴。

    袁松并不是石头,两年多的相处,他渐渐地也对女孩也产生了很深厚的情感。

    在一次两人一起外出旅行的过程中,就那样水到渠成了,

    那一次的年少冲动,珊珊就有了身孕,这可把两家人急坏了,

    眼看着肚子一天天鼓起来,结婚的事情也被正式提上了议程。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打破了小区的清晨的宁静。

    “快走了,要去接新娘子了。”

    袁松的妈妈在催促着。

    “啊……来啦!”

    袁松一想到自己今天就结婚了,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他被一群人簇拥着出了门,一直坐到车上,袁松还是觉得不太真实。

    他不曾期待轰轰烈烈的爱情,只觉一股浓浓温意涌上心头、

    他只要男耕女织,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恬淡与安逸就够了,

    幸遇佳人,相伴一世,此生无憾。

    结婚的流程都是珊珊一手操办的,看着忙碌的新娘,袁松有些心疼这个佳人儿,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婚礼司仪匆匆地跑过来。

    “这婚礼都要开始了,男方家的长辈怎么还没来啊?”

    “哦,我外公给珊珊准备的改口礼忘记拿了,刚才回家去取了,”

    他妈不放心老人家,就陪着一起回去了,估计很快就回来了。

    袁松和新娘子现在忙于应付各路的亲朋,正有些手忙脚乱。

    “老公,这里我来接待,你去给妈妈和外公打个电话,也差不多该回来了。”

    珊珊很是体贴。

    袁松找到一个安静的角落,很快电话拨了过去,可是信号不太好,总是无法接通。

    袁松用力拍了拍电话,回头去找老婆。

    “珊珊,我的电话没信号,把你的借我用一下。”

    珊珊看着袁松,宠溺地用手指戳了一下他的脑门,

    “你看我穿成现在这样,哪里能放电话?在更衣间呢,你等我去给你拿。”

    酒店专门为新人婚礼准备的化妆间,珊珊在一大堆的衣服里翻找着,

    这时突然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还好来电话了,不然还找不到呢。”

    珊珊面露喜色,循着铃音终于是从衣服堆里翻出了电话。

    看到电话上的陌生号码,也许是有的亲戚朋友找不到酒店的路了,珊珊疑惑地接了起来。

    “喂?酒店的地址是……”

    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珊珊如遭雷击一般地僵在那里,

    她的手剧烈的颤抖,此时她感觉两眼发黑,双腿发软,电话顺着她的手滑到了地上。

    随后袁松在所有亲朋诧异的注视下,冲出了酒店,现在的他双眼赤红,

    新娘子托着婚纱,在后面一边抹眼泪,一边急急追了出去。

    “哎——新郎官儿,这典礼马上就要开始了,你干什么去……”

    婚礼司仪还在后面追问着。

    袁松推开众人,急急地上了车,正准备发动,新娘子珊珊一把拉住了车门,

    “老公,这个时候需要我来陪你,咱们夫妻同心,一切的难关都能过。”

    珊珊用力地握了握袁松的手。

    “老婆坐稳了。”

    话音未落,袁松一脚油门就冲了出去,

    车子很快回到了袁松家所在的小区。

    离得很远就看到前方升起滚滚的浓烟,

    袁松和珊珊来到楼下时,这里围满了人,大火已经被扑灭了。

    根据消防员现场勘察,主要起火的原因为煤气泄漏引起的爆炸。

    袁松整个人都懵在了当场,

    早晨接亲的队伍临行前,袁松的妈妈给大家煮了一大锅饺子,寓意着【揣宝】,今天大喜的日子,为了讨一个好彩头,

    随后出门走得太急,忘记关火了,锅里溢出的沸汤扑灭了炉火,

    袁松的外公和妈妈回家时意外造成了爆炸。

    煤气爆炸点在厨房,离门比较远,

    本来袁松的外公和妈妈不会受致命伤,

    但是爆炸的冲击,把两人都震晕了,双双倒在了火场中。

    “我妈和我外公呢?”

    袁松抓着一个消防员问道。

    可是消防员并没有回他的话,一把甩开袁松又冲进了废墟。

    这时一个围观的邻居拉住了焦急的袁松。

    “你妈和你外公都救出来了,刚才被救护车拉走,你也别怪人家消防员,为了把你外公和妈妈从火里背出来,人家都牺牲了一个消防员战士。”

    说到这里,目睹了这一切的邻居声音也有点哽咽。

    袁松径直走到废墟前,此时有一名战士被抬了出来,

    没有多余的话,袁松直直地跪了下去,

    重重的向这些消防战士磕了三个响头,

    珊珊也跪在袁松的身旁眼含泪道。

    “今天谢谢你们,我们夫妻给你们磕头了。”

    袁松紧紧握着珊珊的手,

    “今天我们夫妻在此跪谢各位的大恩大德,家逢大难,我们夫妻还要赶去医院,事后我会亲自登门谢罪。”

    说着二人又深深地拜了下去,这一磕,袁松用了十分的力气,在场的人都听到砰的一声。

    随后袁松快速拉起珊珊向医院赶去,

    “老公,你开得慢一点,妈妈和外公福大命大……”

    外公和母亲生死未卜,袁松不知道自己究竟开得有多快,只听到珊珊在一旁不停地劝慰。

    等袁松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袁松感觉头痛欲裂,全身的骨头就像快要散架了一样。

    他刚睁开眼,强烈的光线刺激得他看不清事物,只感到有个模糊的身影走了过来。

    他忍着剧烈的头痛想坐起身子,可是却没能挪动身体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