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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提笔仍为你(第一篇终章)

    :提笔仍为你

    “嘭”

    李一柱猛然一拳锤在了地上,虽然很疼,可他的心却是更痛。

    往后放空一趟,任由两眼不住的流成两行。鼻子已经堵的无法呼吸,李一柱张开嘴一边呼吸,一边大声的哭着。

    就这样,空荡荡的四层中,也沾惹了些许悲伤,昨天那场雨似乎是专为李一柱而下。

    李一柱就在房间的地上那样躺着,躺了不知有多久,直到外边寂静无声,只剩下些许虫鸣蝠叫,夜已深了之后,终于他有了点动作。

    “咳咳”

    李一柱右手按着胸膛,侧身咳嗽起来,可咳了两下却又摔到在原地。

    “啊”

    李一柱痛苦的大叫,但此刻也是无用,自己感觉到的仍是冰凉与愤怒。

    起身回到床边坐着,他断焦的睁着眼睛,父母那苍老的模样此刻又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与此同时他又仿佛看到了父母离开的那一刻,那双眼中的失望和世间只剩自己的绝望。

    “只剩我自己了”他呆呆的说道。

    “为什么!”

    此刻他的心里只剩下“为什么!”一切的理智包括那种被改变的情绪也没能帮到李一柱。

    心里防线全部溃乱,李一柱的心已死,现在的他已经是“行尸走肉”。

    “轰”的一声巨响,李一柱脑海里好像有怒雷轰下,在那种力量下,一切都荡然无存了。

    世界也变了,一切都湮没在一个黑色的世界中。李一柱没有任何的反抗,来到这里,他十分的安详。他的灵魂也已经陷入无尽的黑暗与绝望中,这里好像有人来过,许多纯黑的影子散乱在四周,模样与李一柱一样,都是蜷缩抱膝。

    这个地方似乎没有任何色彩,似乎它本来就是这样。与周围影子所不同的是,那些已经是纯黑色的,它们跟这个地方已经是一体的了。

    可李一柱不同,他的心脏位置还亮着,那是黑暗世界中唯一的色彩,也是他整个身体唯一没变黑的地方。

    可就算那团光还亮着,但也在不断的微弱,好像渐渐没电的电灯一样,一切又将再次陷入黑暗中。

    在这个世界里,没有任何意义的存在,这里没有情感,没有时间概念…

    可就是这样一个地方,它会给所有来到这里的人一次机会,一次回忆的机会。这样一个机会无法被拒绝,无法被抗拒,无法被中断。

    它会以极其快速的时间流速帮你回忆完你的一生,你的喜怒哀乐,你的遗憾,你的后悔,包括你曾经的愿望,都会一一呈现出来。

    这里没有名字,也无法去形容它,因为见过它的人此刻都成了那蜷缩的影子。

    现在轮到李一柱了,他的人生电影开场了。

    “欢迎你观看你的人生回放”黑暗中有声音响起。

    开始了,即使此刻的李一柱没能睁开眼,他也能最清楚的观看,因为这场回放的主角就是他。

    这时,儿时的李一柱出现了,他带着最天真的笑容,奔跑在很多小朋友中、小班里小李一柱在举手抢答问题,尽管他回答的一塌糊涂,可他脸上的笑容依旧很灿烂、傍晚他跟同庄的孩子一起回家,一路打闹疯玩,无忧无虑,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少年的李一柱接着出现了。他身上永远洋溢着青春的活力,在初中和高中的校园里肆意挥洒汗水。他长得挺帅,笑起来很好看,他喜欢过几个人,也被人喜欢过,尽管都没能牵过手,或者真正一起走在人群,可他回忆下来,依旧是嘴角藏着笑,有点害羞与青涩。

    唯一不堪回首的大概就是,他没能考上自己想要考的学校,甚至是名落孙山。因为他成绩很好,在整个年级也是数得上的,可就是因为那时的无所畏惧,才导致了这样的结果。

    开头,过程都是美好,可结尾,却没能好好收场。

    黑暗中传来一阵叹息,宛如是李一柱的叹息一样。

    画面一黑,接着出现的是20岁之后的李一柱。他的样子看上去,有些疲惫了,眼圈是黑的,整个人都很瘦。

    可是仍有少年感,只是感觉很稀薄了,取而代之的是单调,索然无味。

    这个年纪的他,初入社会,不断的失败,积累业障,也不断的投降,越加成熟。他是年轻的,他的经验也是。

    这时的他已经不想少年时那样活波,长久以来,他已经是变得不善言辞,也抗拒说话,抗拒与人主动交流,所以他一直没有女朋友,当然也有女生主动,不过都被他的冷漠所放弃了。

    直到后来某一天,这一天他心情很好,这一天也让他遇到了唯一一个能让他主动的女生。

    后来他们顺利在一起了,可男女生思维大不相同,而李一柱也比较幼稚。很多次惹对方生气,屡屡不该,终于对方受不了,就这样两人还是分开了,尽管谁也不情愿,可也是无可奈何的了。

    不知怎么,那黑暗中又传来一阵叹息,不过此次的叹息,比上次的要复杂的多,悲伤的多。

    画面此时陷入了沉沉的黑暗,过了几秒,一张床出现在视野之中。

    床上躺着一个人,那人的脸很瘦很瘦,极度营养不良。那人的眉皱的很深,眼睛有些红肿,嘴角也在微微颤抖。

    床边的旁边正是后来的李一柱,他的父亲也在旁边。床上躺着的是他的妈妈,他妈妈生病了,病的很深,已经无力回天了。

    一切都没有声音,那声音只能回响在心底,而李一柱也只能在心底狠狠的骂自己。

    “咔”的一声,就在这时,画面再次消失,但旋即一个人出现在了画面中,那里只有一个人。

    是李一柱。

    愿望独白时间到了!

    “我不怨老天不公,我只恨自己,我明明有很多机会可以改变这个结局,可我仍旧是继续错下去。错在我,不在他人,为什么要其他人帮我承受我的罪孽?…”

    …“我的愿望是希望,为我受罪的人,下辈子都能事事如意,我的错就我永世来偿还吧!所有因果尽加我身,我即使在断壁残垣里哀嚎,那就哀嚎吧!就让我来吧,我该祈求谁?老天?是你吗?…

    画面中的李一柱,双手抱脸,痛哭起来,可是他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

    一条无尽黑暗的路上,李一柱即将启程。他心脏的光芒已经很微弱了,这时他的人生回放已经结束了。

    马上李一柱也将和众多来到这里的人一样,忘记这个地方的存在,忘记自己曾经来到过这里,并且忘记世间所经历的一切。

    那条路上的李一柱偏过头来,此刻他是笑着的。最后一次看看他之前的一切吧,这一眼过后,便尘归尘,土归土。

    笑着回忆那些美好的、糟糕的回忆,在此刻,即将逝去的时候,一切都是那样美好。不错,是非成败转头空,李一柱转过头去,他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眼里的光已经消失了。

    留恋,这个词,此刻自己已经没有资格了去说。

    心脏的光明也随之暗淡了下去,李一柱也即将消失在那条路上,就在这时,黑暗世界居然里起了风,在他的耳边居然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我相信你,我们一起加油!…我相信你,我们一起加油!”

    听到这句话,身处黑暗中的李一柱猛然张开了双眼,信念的火苗瞬间重新在心间燃烧起来,宛如枯木逢春那般。霎那间,李一柱心脏的光明照亮全身,甚至照亮了整个黑暗世界。

    极光照耀,在此刻,一念永恒!一切消极一切虚妄全部退散!

    李一柱清醒了过来,他看着自己的手掌,那缕风正在掌间摩挲,李一柱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他没有哭出来,反而是微笑着看向远方。当他再次回头看向来时路的时候,那里有光明,那里有她!

    “一定不让她失望!即使她不在属于我!”

    李一柱完全转过身来,朝那来时的光明之路,毅然走去。

    在这个时候,“咔”的一声响起,整个黑暗世界止不住的抖动起来,旋即宛如沉重无比的枷锁被缓缓打开来,附着在李一柱身上的黑暗宛如失群的流沙那般,一下子脱落了,散在地上。

    …

    再次醒来,李一柱依旧躺在床边,他的意识很清醒,他眨了眨眼,好像只是睡了一觉一样。

    但理智告诉他并不是这样,他开始回想起来,回想究竟发生了什么。

    “啊!”李一柱失声大叫道

    这一回想不要紧,脑子里面就像放了一个炮仗一样,一想就点燃了引线,差点没把李一柱疼的昏死过去。

    慢慢的试探着,试探着。他完全不敢再像刚才那样回想,那种疼痛实在不想体验第二次了!

    半晌后,李一柱终于感觉清楚了。此刻脑子某个地方仿佛被东西给硬生生堵住了,只要是回忆,完全是无法冲破这层阻碍,倘若强行回想,那么,那种感觉会让你疼的死去活来。

    明白了这个道理,李一柱也不敢轻易尝试了。但他心里始终有个疑问围绕着他,想的他直痒痒。

    简单吃了点东西,洗了个澡,他躺着床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忽然一张画面闪过,他无法看清画面中的是什么,但人的眼睛切瞬时的印象反映在脑海中,虽然只有大概五十分之一秒,但李一柱却感觉它就是自己想不起来的内容之一。

    这一下点燃起他心里的那份好奇之火,李一柱下定决心,一定要冲开那个地方,因为他知道那地方可以冲开,就在自己第一次回想的时候,那地方就明显是松动了一下,只不过自己是怕疼的昏死过去,那种感觉实在是不好受。

    不过现在他的确是真的想迫切知道真相了,于是房间里出现了一个奇怪的人。

    这是脸上青筋暴起,眼睛里全是血丝,但是他仍然在使劲,似乎没有丝毫要停下的意思。

    “啊!快了,坚持住!”即使脑子疼的欲裂,这人还是在坚持,但坚持了十几秒后,一股强大的晕眩感直接席卷。

    直接疼的昏死过去了,没错,这个傻子就是李一柱,傻的像个柱子,硬的也像个柱子。

    约莫过了一个小时,昏死过去的李一柱嘴角轻轻抽动了一下,接着眼眸也微微抖动,看样子要醒过来了。

    可是李一柱没有清醒过来,他恍恍惚惚好像看到了那个黑暗的世界。

    “那是什么地方?好像…好像是那个地方。”

    李一柱就这样看着,一切又重新出现了一遍。他不知道的是,脑海中那段阻塞已经悄然消逝了。

    不知看了多久,又或者没有多久,只感觉一切都很安静,安静不能再安静了,好像回到了妈妈的怀抱那样。

    “滴”安静中传来一声雨落的声音。

    这好像是最后一滴雨,又或者是第一滴雨,无人知道。

    恍惚中的李一柱就这样的听着那滴雨声,即使雨水不在滴落,可那涟漪也泛着声音,李一柱不觉的已经睡的香甜了。

    “呼!”

    就在这安静香甜的美梦里,李一柱突然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挤到了地球之外。他一下醒了过来,他看着这样一个未知的地方,正在不敢相信的时候。

    时空又开始了变化,李一柱一下被抛到一个黑洞面前,吓到李一柱直接骂出了声。

    “wc,救命!”

    黑洞无尽,黑洞的黑色也无尽,在不停翻滚、吞噬。还没等到李一柱骂出下一句,黑洞一口就将他吞了进去。

    “啊”黑洞空间通道里只回响这一句惨叫。

    李一柱感觉自己在不停的掉落,他不敢睁开眼睛,因为他太恐高了。

    失重!无限的失重!那种感觉就像落入弱水那般,软的让你完全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这简直比杀了自己还要难受。

    “别掉了!”李一柱在黑洞空间通道不停的摇头。

    突然,所有东西都一怔,六识五感也都怔了一下,就连趴在床上的摇头的李一柱也怔住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吃了摇头丸呢。

    “我在干什么?”李一柱像刚醒酒了一样。

    “是梦吗?”李一柱一摸额头,那里全是冷汗,又自言自语道,“刚才真是吓死我了,幸亏是梦!”

    “不对啊。”李一柱看着自己右拳的拳峰,那里已经肿了两块。

    若有所思,李一柱往记忆深处寻去。此时已经再没阻碍,当他找到那份记忆时,他一下子懵了。

    “那种是不是真的意义上的疯了?我差点就变成那种痴傻的人?!”

    “谢谢你,我的爱人!你又帮了我,即使你不在属于我,但是这次我不会再让你失望!”李一柱双手抱在胸口,喃喃细语道。

    “封笔因你,那么,提笔仍为你!”说着李一柱打开了电脑,对着那一张张空白的文档,倾诉起了过往的衷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