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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我……”微雨有些吞吞吐吐,他疑惑不解地说道:“我……我可什么都没对你做啊!”

    “你是什么都没做,可是你叫我小姑娘!”小姑娘双手环抱,瞪大眼睛瞅着微雨,一脸愤恨对微雨说道。

    “你本来就是小姑娘,我不叫你小姑娘难道叫你小兄弟不成?”微雨比她还愤恨的说道。

    “可是……你以前都是叫我的名字的。”小姑娘皱眉露出一脸委屈的模样。

    微雨听罢也是眉头一皱露出委屈的模样,他实在是没什么好解释的,也不想多解释什么。自从莫问山庄睁开眼睛那一刻起,他就发现自己忘记了好多人和事情,忘记了爹娘是谁、忘记了自己是怎么组建三更组织,当然也忘记了跟小姑娘的过往,现在的小魔头微雨除了记得自己叫微雨之外,就只记得一件事:就是那个把自打成重伤的仇家是一个身穿白衣的年轻剑客。

    微雨本不想张扬自己失忆的事情,他就算再傻,此刻也晓得:恶事做尽的三更头目一身重伤又什么事都不记得了,那岂不是砧板上的鱼肉等着任人宰割?

    可是他的异样却瞒不过这个对自己似乎很是熟悉的小姑娘。

    只不过这姑娘太傻了些,一个人大半夜孤零零的跑来寻自己。如果被这心狠手辣的鬼面下属知道什么都不记得了,也是一件棘手的事。微雨担心万一这个鬼面人对自己不忠心怎么办。

    当然最蠢的还属自己,言多必失,被小姑娘轻易瞧出失忆。

    微雨看小姑娘幽怨的眼神,知道自己失忆的事情强行隐瞒下去只会徒增猜忌。于是双手环抱胸前坦白道:“干嘛这么凶巴巴的瞅着我,从被绑到莫问山庄的醒来时我就发现自己什么也记不得了。”

    小姑娘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怎么可能?”

    看着女子将信将疑的表情,微雨一脸释然。“这有什么可怀疑的,若不是我被玄门的那个恶人伤到脑子什么都不记得了,八大派怎么会那么轻易的就把我放出来?”

    没想到那小姑娘听完微雨说的话之后,边哭边对微雨说道:“我听他们说你被那个什么叫玄什么的剑神主打伤伤了脑袋,变成傻子了,起初我还不信……刚刚看你还庆幸你没有变傻,还是好好的……如此说来……没想到你还是变傻了……呜呜……”

    微雨此刻真是万般无奈无从说起。“我只是忘记了一些事,可人还是好好的呀。我还是会自己吃饭睡觉。”

    “可是……可是……你就是和以前不一样了。”谁知女子一边哭一边指着眼前的微雨疑惑道。

    “哪里不一样了呢?”微雨手摸下巴,眼睛微眯看着小姑娘,他现在开始怀疑自己的审美,怎么挑女人会挑这么蠢钝的女人?这个小哭包婆婆妈妈的甚是麻烦,此时自己是又疼又困又累又饿,真是恨不得把她扔到野地里马上掉头走掉。

    “少了几分严肃。”车厢外传来鬼面人的声音。

    作为相处多年的下属,他一眼就发现了首领的异常,一直等着首领自己主动告知,可谁知就算失去记忆,首领这多疑的性子还是没有变。

    “对对对!就是少了几分严肃,多了几分……”小姑娘皱皱眉,想了很久,找不到确切的词汇表达。

    “多了几分什么?”微雨问道。

    “多了几分温柔。”小姑娘认真的回答道。

    “那,我变的温柔了不是好事吗?”微雨认真的问她。

    “嗯……这么说来,也算是是一件好事。”小姑娘慢慢止住了哭泣。面露喜色。

    微雨又看看眼前的小姑娘,一会哭一会笑,这女人简直比自己更像傻瓜好不好。

    微雨这个大男人当然不懂一个小姑娘的心思,小姑娘心想:是啊,以前的微雨从来都是冷冰冰的像一座有礼貌的冰人,纵然谦逊和蔼,举手投足间也总带着冰冷的气息。眼前的微雨对自己很温柔,如此一来当然是坏事变好事!

    小姑娘知道,因为他身上背负着太多的仇恨,如今失忆,脑海中的仇恨也全热不记得,对他来说也许是一件好事。这么一想,忽然茅塞顿开。

    她开心得笑了起来,可是下一秒又露出些许难过的神情,问微雨道:“可是你怎么连我都忘了,你就一个人一件事也记不住吗?”

    “记得,我还记得一个人。”微雨神情复杂,若有所思。

    “我还记得那个玄门派来杀我的弟子我就记得清清楚楚。”微雨咬牙切齿,恶狠狠道:“要是再让我看见他,我非把他撕碎了喂野狗不可。”

    若说微雨脑海里也不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他还记得自己被身着白衣,遮着白色面纱的玄门弟子打倒在地的场景。

    那个仿若仙人的男人,举着剑问自己可知错。一想到这一幕他就头疼。

    “春三。我叫春三。”小姑娘微笑着对微雨说道:“那你可要记住了我叫春三。”

    “春三?”微雨听到这个俗气的名字起先想笑,但是看了看满脸真诚的小姑娘又忍住了,一脸正经地回她道:“好名字。四时最好是三月。”

    没想到鬼面人听完马车内两个人讲完实话之后只是淡漠的来了一句。“好了,我们还得赶紧赶到前方小镇去。”

    “怎么?我说我失忆你一点都不惊讶?”微雨面向车厢外的鬼面人背影,他倒是对鬼面人的态度满惊讶的。

    鬼面人饶有兴趣回道:“别说三更安插在莫问山庄的眼线回的消息,就是早上我在城里探听的消息,连山脚下茶馆里的小伙计都知道堂堂三更微雨不仅被玄门弟子打成废人还伤了脑子,变成了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我刚才问你有什么要对我说,正是想问你被抓失忆的事情,但是你提防我隐瞒失忆这件事。好在微雨就是微雨,就算什么都不记得了还是这么警惕多疑。”

    百密一疏的微雨微微一笑,看来是自己疏忽了。可是劫后余生,微雨并没有多开心,反而现在的感觉就想陷入麻烦的泥沼里一般,他知道自己还有好多事要处理。关于三更内部的、关于八大派的仇、关于自己的亲友在哪,他都要一一重新整理。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说了这么久,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我给……忘记了。”

    鬼面人道:“三更孟亥。”

    “梦亥?”亥时做梦?微雨一笑问道:“你这名字真是有趣?”

    “你说有趣?”带着鬼面具的孟亥转过头抬眼瞅了一眼微雨,随即回过头道:“是啊,你当然觉得这名字有趣,不然怎么会取给我听。”

    “我取的?”微雨当真是大吃一惊。但是转瞬一想又觉得合理。

    晚上戌初一刻作为一更,亥初三刻作为二更,子时整作为三更,既然自己待的组织叫三更组织,那么以时辰作为下属人名也不觉新奇。如果眼前这个人叫做‘亥’以此推断这个组织重要的人物中至少还有‘子’和‘戌’两位重要的下属。刚才好像听孟亥提过一嘴一个叫‘戌’什么的人……

    “那么组织是不是还有‘子’和‘戌’两位兄弟?”微雨小心翼翼问道。

    “戌夕坐镇三更总部,子夜则是在暗处打探消息,你被莫问山庄捉去的消息便是他告知我的。”鬼面人孟亥轻描淡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