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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看着小姑娘害羞的样子,这话也能说出口,真是服了这小姑娘,微雨还是忍不住笑出声。

    春三看他肆意笑着,恼羞成怒道:“你笑什么?”

    “我笑有一个小姑娘真是不知羞,上赶着要做人家的老婆。”微雨一副泼皮无赖的样子。

    春三当然知道男人是在笑自己,抽打着男人。“你!不许笑。”

    谁知不小心抽到胳膊的伤口,微雨大声哀号。“哎呦!”

    女孩吓得停了手,一时慌张不语,为了打破尴尬微雨随意闲聊道:“不如你弹首琵琶曲给我听可好?”

    “我……我不会。”春三窘迫的说道。

    “你不会?”微雨实在没想到一个不会弹琵琶的人却把琵琶当作宝贝,还时时刻刻背着琵琶。

    “琵琶是你送给我的,一直都是你给弹给我听的。你弹琵琶很好听的。”春三解释道。

    怎么会有舞枪弄棒的男人喜欢弹琵琶?微雨狐疑的拿过琵琶,他轻轻抚琵琶,便爱不释手,以紫檀作背料,果然是珍贵之物,若非很重要的人,是不会赠与这么名贵的器乐的。

    微雨轻轻撩拨了一下弦,忽然闭着眼睛慢拨轻挑。开始三三两两弦音好似倾诉忧愁,后来连续不间断地弹个不停,气势恢宏如千军万马。

    春三在一旁手托腮痴迷的听着男人弹奏。一曲终了。“真好听。”春三喜笑颜开不禁拍手叫好。他弹的琵琶曲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听。

    不知不觉。他们三人来到小院也有三五天。

    微雨几乎每天都能听见这座小院之外打打杀杀声音,当然大多都发生在晚上他要入睡的时候,先是乒乒乓的刀剑碰撞,最终夹杂着几声惨烈的喊叫收尾。

    无论是为了报仇的仇家、还是为了替天行道的大侠,亦或者是为了名震武林的剑客。最终都没有看到微雨的正脸便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他们皆被隐匿在小院附近的三更杀手杀的片甲不留。这些尽心尽力的杀手不仅杀人还很有素质的清理战场。

    所以,夜晚,微雨总是因为小院外的打打杀杀搅乱心绪而难以入眠。他大多在白天小憩一阵。

    可是今日,春雨淅淅沥沥下个没完。携风带雨压云底,暗无天日雾锁楼。听着窗外的风雨呼啸,忽然,他心绪不宁,脑海里闪现一幅画面。

    也是这样烟雨浓雾,他手握一把明亮的剑,剑上鲜红的血片刻之间被风雨冲刷的消失殆尽……

    就在他放空之际,一滴眼泪划过脸颊,微雨恍然回过神来,他摸摸自己脸上这滴泪水,感觉莫名其妙,记忆已经这般模糊,心都没有觉得悲伤的感觉,为何还会落泪?这泪又是因何而落?

    雨天一闪而过的记忆,犹如一块重重的石头堵在微雨的心口。是不是雨天……本就有这种让人莫名惆怅的能力?

    雨哗啦啦地下,冲刷了小院外浓烈的血腥味,大地又恢复片刻宁静,方才那些打打杀杀惊心动魄的场面好似也要被倾盆大雨冲刷的干干净净。

    他坐在床上,支开窗帘,雨水急冲冲倾泻而来,打湿了窗框、打湿了他苍白的面容。他顺着窗外望去,想透过小院外一片片浓密的树林望向那些死去武者的归处。

    他看着雨落滴滴答答落在草丛中,心情越发沉重,起先是无尽的担忧与伤感,因为没了记忆,他实在是想不通那些剑客侠士为什么凭着一腔热血或仇恨便寻来此地,然后惨死在在三更护卫的刀下,武者莽莽撞撞的来寻自己,最后让自己的生命在此归于虚无,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呢?

    仇恨的力量真的就这么大吗?他问自己。

    雨中,他看到了孟亥。那个忠心耿耿的侍者,举着一柄竹伞守在微雨的小屋外,站在那棵桃花树下一动不动站了好久。雨水早就浸透了他的衣衫,可他仍然面无表情的站着,双目望向远方。这些时日,他总是握紧手中的长剑,警觉的站在那颗桃花树下听音辨识小院外的打斗,随时投入战斗一样。

    春三也举着一柄红艳艳的伞,好似一朵娇艳的红花,急急忙忙跑向孟亥。

    “孟大哥,下这么大雨你怎么也不回屋里躲雨?你看衣服都浇湿了。”春三实在看不下去孟亥站在雨中淋的全身湿透的惨样,劝他回屋避避雨。

    “不必管我。”孟亥连看她却是都不看一眼,双目依旧是望着远方。任风雨侵湿衣衫,他依旧面不改色,这几日来,企图刺杀微雨的人还真是不少啊,可惜,还好都是些有勇无谋的莽夫,虽然如此,到底还是不可大意轻敌,孟亥对自己说:只要自己守在这里一刻,纵然千军万马来袭也不能叫微雨伤一丝毫发。

    “那怎么行呢?你要是淋出风寒来就糟了,还是赶紧回屋里去。”春三站在孟亥面前,对他道。

    任由春三好言相劝,孟亥都不再多对她说一句话。任风雨侵湿衣衫,他依旧面不改色,这三日来,企图刺杀微雨的人还真是不少啊,可惜,还好都是些有勇无谋的莽夫,都被三更的兄弟挡在小院外,虽然如此,到底还是不可大意轻敌,孟亥对自己说:只要自己守在这里一刻,纵然千军万马来袭也不能叫微雨伤一丝毫发。

    “真像一块冰冷的铁块。”春三噘着嘴嘟囔道,自讨没趣的回道小屋。

    没想到屋子里这个男人也不让她省心,她看到微雨坐在床上,开着窗仰头外望。衣衫湿了大半不说,就连他坐着的床也被淋湿。她连忙跑到微雨身边,耗费好大力气关了窗,抽出手绢替他擦脸。

    “你这是干嘛?伤才好了点就淋雨万一激的伤口裂开可怎么办才好?”春三眉头微微一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