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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应征成功

    我在中午一放学就准备去图书馆,马上就要到了的时候我一摸口袋,总感觉少了什么,少了什么呢?坏事,我拍了拍自己那越来越愚钝的脑袋,申请表落在课桌上了。本来还想快点去结束面试中午还能节省出一些干别的时间,这样一倒腾又要比预想慢半拍了。

    教学楼到图书馆的路程大概只有七分钟步行时间,加上上下楼需要的两分钟只需要稍微加快脚步,还是耽误不了多久的。

    图书馆门前赵怡还站在那里等我,一看到我过来了,立刻就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她的笑容很有特点,两个眼睛会眯成月牙状,配合小巧带有虎牙的洁白牙齿,很讨人喜欢。

    “谢天谢地,你还真来了。”她小跑过来扶住我的胳膊。

    “做人诚信还是第一位的,说好了要来食言就没意思了。”我解释说。

    “来,我带你去我们部门面试的地方。”她拉着我走,我跟在身后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洗头膏味。

    走到面试房间的门口时她又确认般的问了问我:“你是想来我们这儿还是其他部门啊,可别再是我强迫你的,这些还是你选择自由才行。”

    “不必顾虑这么多,我就是来你们这儿的。”我点点头让她安心。

    走进面试的场地,比一般教室要大很多,这才刚放学不到半小时,屋内已经坐了五十多个人左右。不愧是大型社团啊,比起动漫社那加起来不超过二十人的规模来看,这一间屋还只是来应征服务部的,而且还是第二批次了。面试还没有开始,我在后排找了个周围没人的座位坐下了。

    看了看手机,除了几条班级群消息也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我干脆从两边书架上随便挑了一本书看,是杰克•伦敦写的一部爱情悲剧小说《豪宅幽情》。看书时时间会变得模糊,在我正入迷的时候前方一位同学站起了身,我抬起头发现面试进行的很快就要轮到我了。我不舍的把书合上放回了书架,剩下没看完的以后再看吧。

    负责面试的工作人员很多,用一张木制办公桌在房间的最东边摆了一排。六个身着正装的人坐在前面,最中间的应该是这个部门部长,其余几个应该都是资深的部门人员。我没有看到赵怡,或许她只需要在外面接待新人就行。

    我侧耳倾听了一下面试内容,无非就是你为什么来这儿,以后如何打算,有什么优势。我不知道为什么很多人会紧张到说话都不顺畅,我想大概只要实话实说就行了。

    很快就轮到了我,我特地挺直了身板自信的走了过去,这样也许会给别人一种干净利落的印象。我把申请表递到部长手中,他眉头急促的用手不停揉着下巴,然后和旁边的女生相视一笑说,他就是徐逸浅啊。声音虽然很小,但还是被我清晰的捕捉到了。

    “嗯…”他坐正身子,准备向我提问,“你来我们这儿是为了什么?”

    “一来这里的环境很令人舒畅,而且能在服务的闲暇之余看一些书我想也是非常不错的。”我没有特地吹捧这里,只是实事求是。

    他又看了眼我的申请表说:“你这个自习课也太少了吧,我们一般都是招一些空闲时间多的,因为图书馆人手缺的很厉害。如果你来了,会认真对待这份工作吗?”

    “我会在认真负责完本职工作后再进行个人活动的。”我说。

    “行。可以了,你先回去吧,有消息会发到你手机上的。”

    我向他点头致意,离开了现场。刚才的面试我能感受到明显的不同,别人一般都是问了各种问题,我只是草率的回答了两个,难道是因为她?在大厅再次见到赵怡,我跟她说明已经面试完了。

    “你就回去好好等消息就行了。”她看起来胸有成竹。

    “对了,我能不能借一本书看?”临走前我想了起来。

    “当然可以了,要借什么书?”

    我说出了刚才看的那本书的名字。

    “需要什么手续么,我学生证身份证都没带。”

    “没事,以我的名义借就好,一本书而已么。”她走向面试的房间,去帮我拿出来,因为里面还有正在面试的学生,我认为自己不要突兀的进去比较好。

    也许是那本书存放的位置实在难以发现,又或许是这本书陈旧的封面确实很难令人注意到,她找了五分钟才出来。一只手夹着这本书,另一只手在空中甩荡沾上的灰尘,估计是翻箱倒柜了一阵时间。

    “是这本对吧。”她把这本书举到我面前。

    “没错,麻烦你了,刚才看了一部分剧情十分吸引我,如果不看完实在令人挂牵。”

    “没事的,这有什么可麻烦的,见外了啊。”她一脸怪罪的样子看着我,“你吃饭了么?”

    “我来的比较匆忙还没吃呢,现在正有这个打算。”

    她放慢了语速说:“我也没吃,要不要,一起?”

    本来我是打算随便买点带回宿舍边看书边吃的,接到她的邀请我想了想也不是不可以,就同意了。

    “那你先坐着看会书,我这边很快就忙完了,别急啊。”说完她就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

    我突然有些后悔,搞什么啊还要等会,我以为马上就能吃饭的。中午休息时间是一天中最长的,可以干很多自己有意向的事情。说什么也晚了,总不能跑过去说,不好意思啊,我有点赶时间先走了吧之类的。我翻开书,找到类似于刚才看到一半的那页接着阅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想时间应该不长。我听到有人在另一个封闭的空间外围叫着我的名字,眼前的世界慢慢扭曲,融化。

    啊?哦对。看到赵怡就站在我面前才想起来还要和她一起去吃饭,“不好意思看的太入迷了。”

    “没事的啊,咱们赶紧走吧,我肚子都快饿扁了。”

    赵怡好像利用刚才的时间换了一身便装,白色连帽卫衣和一条灰色灯芯绒裤子。普通的装扮比正装那种古板严肃的风格更适合她,衣服上没有过多的装饰,从上衣到鞋不超过三种颜色,正是我喜欢的简约风格。

    刚走出图书馆我们就开始谈论起吃什么比较好,因为各种食物分布的地点不同,这将决定我们行走的路线。

    “我听你的。”她说。

    “你决定就好,我都可以的。”我其实也没有什么想法。

    两人站在原地陷入了沉思中,见这样不是个办法,我终于想出了一个有点想吃的东西。

    “要不咱们去吃鱼?”我看她还在思考就问她。

    “行!”看来她一直在等我开口,我话音还没落,她就抢先回答了。

    最近有点想吃海鲜,尤其是螃蟹之类的带壳生物。可这些在学校里是没什么好办法品尝到的,想吃的话只有等周末去外面饭店才能吃到。而且我的家乡在海边,经常可以吃到各种类型的海鲜,自从来了学校还没有正儿八经吃过一次,于是我就想起来校内一家水煮鱼店。

    这家店铺在美食街,店面不小内部布置了很多餐桌。因为来的时间已经算晚的了,店内已经没有几个人了,我们俩随便找了一张空桌就坐下。我从隔壁饮品店买了一杯奶茶一杯可乐,我怕一会吃饭的时候会口渴。女生一般都喜爱喝奶茶吧,其实我对珍珠奶茶情有独钟,只不过今天中午更想喝可乐一点。

    我点了一份番茄汤底的水煮鱼,而她点了一份酸菜汤底的水煮鱼。盛鱼的小锅并不是很大,但好就好在米饭可以一直要,吃饱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你很喜欢看书么?”她小口吃着米饭对我说。

    “还好吧,打游戏我也同样喜欢,毕竟都是为数不多的消遣方式么。”

    “我来图书馆的时候能看书也是一个吸引我的地方,多的时候一星期能看六七本书,基本上一天就能看一本。后来慢慢当上副部长了,可以利用的时间就越来越少,这个学期还是要晋升的,不知道能不能当个正部长。”

    “我看书速度有点慢,一个小时最多看四五十页,不过这样倒是省了不少买书钱。”我戏谑道。

    “这是个好习惯要保持下去啊。”说完她又聚精会神的挑起鱼肉来。

    “对了。”她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你有女朋友么?”

    我意识到这是个很危险的问题,但还是如实回答了:“没有。”

    “怎么会呢,长的也挺好看,形象风格都挺好,个头也很高,应该会有不少人追的。”

    事实恰好相反,不仅没几个人追,反而我追一个失败一次。自从赵晶洋那次失败以后,我决定再也不要主动了。

    “这种事看缘分吧,其实有没有女朋友都无所谓的,一个人倒也轻松。”

    她好像有点着急说:“那可不行,该找还是要找的,上大学了没有对象还像话么。”

    我对她敷衍的笑了一下。

    她又问:“那你有喜欢的姑娘么?”

    我当时脑袋条件反射先想到的竟然是潘舒言,不过很快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我觉得这样想是不应该的。

    “也许有,也许没有吧,我也说不清楚。以前倒是追过一个,不过可惜失败的很彻底。”

    “那就是有喽,以前失败的就不要想了,以后会有的。”

    “借你吉言。”

    这家鱼做的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鱼肉没有入味,也不够嫩。不过汤混拌到米饭里倒是恰到好处,让人很有食欲。鱼肉量也不多,不会导致剩饭。赵怡吃饭的情况和我差不多,汤基本上都喝光了,剩下的只有少量鱼肉和调料剩下的残渣。

    “饱了。”我摸着肚子,身体往椅子上一靠说道。

    “我也吃饱了。”说着赵怡掏出两张纸巾,把其中一张递给了我。

    我每天也会在口袋里放几张纸巾,以备吃完饭可以让嘴和手不那么油腻。我俩站起身,同时把吃完的餐具端到了回收处。我暗中为她个人素质感到赞同,因为在学校里大部分学生都是吃完直接撂挑子走人的,即使就几步路就到餐具回收处,他们也懒得动。从细节上来看,赵怡是个不错的姑娘。

    回到宿舍时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我简单看了会手机,就拿着这本书去了教室。

    整个晚自习我都在看这本书,即使是本并不太厚的小说,加上白天所看的,也才只看了一半。我带上耳机,放上一些纯音乐,有时会在外面买杯咖啡,有时也会在保温杯里放点茶叶,反正怎样惬意怎样来。周围人都在喧嚣的组队打游戏,我就调大耳机音量用来压过这些嘈杂的声音,他们很开心,我同样也很愉快。

    这天晚上困意很快就席卷了我,我早早的就上床休息。意识渐渐模糊起来,突然之间我又回到了高中。

    狗衡老杨就站在我身旁,他们正在笑着向我起哄。到底犯什么神经了?我不解的看着傻笑的两人。

    “你俩在这儿傻笑什么呢?”我试着向他们说话。

    “在一起,在一起。”他们没有回答我,而是和没有感情的机器一样一直不停的说着这句话。

    我转过身去,发现潘舒言就站在我面前。潘舒言低着头,两只手紧握着放在小肚子前。我看不清她的脸,但我的直觉告诉我那就是她。不知道从哪又走过来一个光头,一见面就用喝彩的口吻说道:“行啊老徐,还不快跟人家走。”我这才看出来那是我最后一个学期的同桌秃头战神胡溯云。

    “不对啊老胡,该恭喜你啊。再也不用为发际线后移感到烦恼了,几天不见怎么头发直接没了,多凉快啊。”

    大家都在放声大笑,笑得很那么开心。

    在这之际,潘舒言突然拉起我的手跑了起来,后面那几个伙计在不停的追。追着追着就不见了踪迹,我们俩来到了一片迷雾中,拨开迷雾后出现了一座充满神秘的花园。

    那是一个和仙境一般的花园,在这里没有季节之分。薰衣草,牡丹花,樱花,梅花布满了整个花园风飘万飞,连地上都是密密麻麻的花朵和青草。树上有几只金刚鹦鹉,白娴鸟,还有几只柳莺在婉转的啼叫。地面上时不时会爬过一只叼着松果的松鼠,草丛也在窸窸窣窣的骚动,原来是一只幼年狐狸在偷窥我们。再往前走是一个静谧的湖,湖面比镜子还要明亮,透彻平静没有一丝一毫杂质,有几只鸳鸯鸟在湖面戏水,场面美极了。

    走到这里潘舒言突然停下了脚步。她用那双白净纤细的双手捧起了一掌湖水,洒在了凌乱的头发上面,然后一言不发的把头发扎了起来。阳光反射到她的头发上,穿过晶莹的水珠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潘舒言慢慢转过身来,我看清了她的脸,那是一张净白如玉的脸,每一块皮肤都充满了弹性和活力。她的眼和湖水一样透亮,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我在她眼中的倒影。她眨动着灵动的双眸,红润的嘴唇轻轻颤动,从嘴角的缝隙中挤出了几个字。

    “你喜欢我吗?”

    “我…我…”我极力的想说出那句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心里仿佛有一种莫名的情绪牵动着我,不断的告诉我,她只属于刘洵。

    我不知道!

    呼呼呼。我猛地从床上起身内心还没有平静下来,身上多了一层浅浅的冷汗。场景还是在大学宿舍里,此时才不过凌晨四点。刚才那句话好像不小心从梦境中带了出来,有一个舍友被我喊醒了。

    “咋了啊你,吓我一跳。”胖子闭着眼翻了个身嘟囔着。

    “没事,做梦太投入了不知不觉说梦话了,接着睡吧时间还早呢。”我对他说。

    好像还没有听我说完这句话他就又睡着了,嘴边已经能听到很微弱的鼾声了。

    再想睡却有点睡不着了,刚才的画面一直在我脑海中重复,那一刻的潘舒言美的令人惊艳。我赶紧洗了把脸清醒清醒,顺便刷了牙,再次回到床上也只是躺着玩手机。

    我打开了潘舒言的动态,里面都是她学表演的练习视频,她也要通过艺术上大学。

    我打开对话框,发现上一次对话已经是在一个星期前了,仅仅是发了几个搞笑视频。

    我打上了几个字发过去:最近怎么样了?

    直到早上六点半才收到回复:还不错很充实,怎么了?

    没什么,我有点想你了。

    我没有能发过去。